暮景見到此人,一愣之後,立即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父皇,您怎麼降臨此地了。”
星沉陡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點給瞪出來了。
什什什……什麼?!
父父父……父皇?!!!
殿下是真正的天道之子。
那……那這位豈不是……
臥槽!
他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天道本尊的化身!
星沉差點沒嚇出原形來,反應過來後,趕緊萬分恭敬地朝男人行禮。
天道淡淡地看了暮景一眼,沒回答他之前的疑問,冷聲道:“本尊讓你管理君臨,你就是這麼管的?”
“爲了兒女私情,拋下君臨不管,私用禁術,還把自己搞成這副靈魂殘缺的落魄樣。”
天道大人淡漠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嫌棄,“真是丟本尊的臉。”
暮景也不做辯解,父皇說的也的確沒錯。
他跪下,請求道:“父皇,我從未求過您任何事,但這次,我求您,求您讓卿卿回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雖然那三千小世界只是本源世界的衍生物,但演化至今,也是獨立存在的,本源世界的人並不能輕易進入。
否則的話,本源世界裏的一個普通人,到了小世界裏,也能輕易毀掉那個世界。
所以即便是暮景,也是用了禁術並且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纔將雲卿送去小世界。
但是天道不一樣。
天道是世界的主宰。
只有他願意,他立即就能找到雲卿,打開時空通道,將她帶回來。
可暮景也知道,天道從來不曾插手人間的事情,便是建立君臨帝國,也只是用的一道化身而已。
知曉天道真實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不然的話,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對暮景動手。
面對暮景的懇求,天道神色淡漠,面無表情,彷彿對眼前的他在人間唯一的血脈絲毫不在意。
天道問:“若是她回來的代價,是你斷情絕愛呢?”
暮景猛地擡頭看向天道,“父皇……”
“你不是說,可以付出任何代價嗎?如果是斷情絕愛,永遠忘記她呢,如果是要你的命呢?”
“暮景,兒女情長只會影響你,讓你有軟肋,你不是已經體會過一次了嗎?”
“本尊讓你降臨人間,是讓你守護蒼生維持人間秩序的,不是讓你爲一個女人任性妄爲的,你可懂?”
暮景反駁道:“但我愛卿卿,我想跟她在一起跟我守護蒼生並沒有衝突!”
“但她影響了你。”
“是,她影響了我。”暮景站起來,“可是她沒做錯任何事,更沒有傷害任何人,危及任何人,不是嗎,父皇?”
天道語氣依舊平靜而淡漠,“如果她的存在,會危及蒼生危及世界呢,又或者,蒼生會傷害她呢?”
“我不會讓這樣的如果發生。”暮景說,“哪怕真的發生了,我也不會放棄卿卿,我相信,我們都願意跟彼此一同消亡,不會獨活。”
天道看着暮景,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本尊可以答應你的請求。”
暮景:“真的!”
“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天道說:“本尊會洗去你們過往所有的記憶和感情,如果你們在接下來的三個世界裏,依舊能找到彼此,愛上對方,那三個世界後,本尊就讓雲卿完好無損的回來。”
暮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
“那你去吧。”
天道一揮衣袖,暮景就消失在了原地。
沒了暮景,這下就只剩天道和星沉兩個人了。
星沉小心翼翼地偷偷瞅了天道一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爲難他一朵荷葉要經受這種驚嚇。
他現在恨不得馬上鑽回蓮池裏去,變回荷葉裝死。
見這位天道大人好像沒注意到自己,星沉努力降低存在感,準備悄悄摸摸地溜了。
只不過他剛挪了一小段距離,就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彷彿在耳畔響起,“小荷葉,你去哪兒?”
星沉:“……”
生無可戀。
星沉強行鎮定下來,擠出個恭敬不諂媚的微笑,“天道大人,我……我是想去給您泡茶……”
天道揮手一揮,原地就多了兩張椅子和一個矮桌,他坐下,慢悠悠道:“那行,去吧,本尊要喝荷葉茶。”
星沉:“……”
我懷疑這位大人想弄死我,而且我有證據。
這個地方唯一的一片荷葉就是他好不好!
星沉欲哭無淚生無可戀心有慼慼,不知道該這麼回話。
這時,天道卻又開口了,“過來坐。”
星沉:“……”
我不敢啊!
可天道大人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啊,萬一他老人家再來句要喝荷葉粥咋辦?
星沉膽戰心驚地坐到了天道旁邊,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後背挺得筆直,目不斜視。
天道又拿出一套茶具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你叫星沉,對吧。”
星沉生硬地答:“對。”
天道:“誰取的名字?”
星沉:“殿下。”
一問一答,天道居然該跟星沉聊上了。
星沉慢慢地察覺出不對勁了。
這位天道大人怎麼好像跟剛剛不太一樣呢?
剛纔分明是要棒打鴛鴦的樣子,怎麼這會兒就跟他聊起天來了,態度堪稱和顏悅色。
這世界是奇幻了嗎?
星沉忍不住轉頭看向了天道。
雖然天道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但他的樣貌其實並不是老者模樣,反而很年輕。
如果忽略他周身那股神祕古老又強大的氣息,他看上去跟暮景差不多,連樣貌都有五六分相似。
星沉忽然擰了擰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來了。
他似乎曾經接觸過相似的氣息,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可能是在他化形之前。
天道忽然說:“怎麼,想起來了?”
星沉一愣,還有些茫然,“您是……”
天道伸手,在他眉心上輕點了一下。
久遠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那是他最初有微末意識的時候,甚至都還沒有生出完整的靈智。
原本,阿卿和墨燁是一朵混沌雙生蓮,他是伴生的荷葉。
後來,他們所生長的地方的混沌之氣慢慢耗盡了。
如果混沌之氣耗盡之前,他們沒有順利生出靈智,就只能退化爲無靈智的混沌之蓮,和別的天材地寶沒什麼本質的區別,無非就是罕見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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