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禍不單行

只見程咬金滿臉黑魆魆的，跟剛從火坑裏爬出來一樣。

頭髮也被燒焦了許多。

一身袍子，也被燒出了幾個破洞。

堂堂的大將軍程咬金，這是經歷了什麼？

朝臣們，全都目瞪口呆。

李二這時候也顧不上程咬金爲何不按時參加大朝會了，因爲老程看起來實在太慘了。

他忍不住問道：“知節，你這是怎麼了？”

程咬金一張嘴，一口煙從嘴裏噴出來，說道：“陛下，臣……臣家中失火了，今日一早，便是在家中救火，所以纔來遲了，還請陛下恕罪，臣本打算悄悄溜進來，不打擾到大家，誰知道門口那幾個狗東西阻攔……”

衆人：“……”

明明是你自己暴露的，怎麼還怪起我們來了？

李二好奇地問道：“盧國公府並不小，而且如今是寒冬，怎麼會失火？”

這個時節，並不是失火的季節啊。

一般來說，最容易失火的時節夏季或者秋季。

程咬金急忙說道：“陛下，臣此前聽袁大師說，今年冬天寒冷，所以特地讓下人們到處去購買薪柴，大量的薪柴，堆了整整兩個院子，這些薪柴全都乾燥無比，長期堆在一起，一不小心，就起火了，薪柴一燃燒起來，怎麼救也救不了，幸好我家比較窮，沒燒到什麼值錢的東西……陛下，臣有事上奏，這薪柴堆積太多，是很危險的，一旦哪天整個長安城堆積的薪柴都燃起來，只怕長安城就要成爲一片火海了……爲了長安城的安危，臣懇請陛下下令，規定各家府邸中的薪柴不能超過五百斤！”

李二皺眉。

大臣們面面相覷。

不過，大家都認爲，程咬金說的是實話。

每到冬天，長安城的大戶人家門，都要囤積不少的薪柴。

這些薪柴堆積在一起，的確容易失火。

但程咬金竟然上奏說薪柴堆在一起很危險，提議讓朝廷下令每家的薪柴不能超過多少，這就讓大家不解了。

王珪撇撇嘴說道：“程將軍，長安城中，有這麼多府邸，卻只有你府上失火，這隻能說明你府中的下人不小心引起的，這關薪柴什麼事……你休要胡言亂語。”

程咬金認真地說道：“王大人，你要相信我，薪柴堆積太多，真的很危險的，尤其是你的府中，值錢的玩意兒多，萬一哪天起火，全部給你燒沒了，到時候看你怎麼哭鼻子……”

王珪氣得一甩袖子：“程知節，你休要咒罵老夫。”

程咬金：“嘿嘿……”

長孫無忌說道：“陛下，臣以爲，程將軍這是危言聳……”

他話沒說完，就被急匆匆跑進來的一個宦官給打斷了。

那宦官飛奔進來，氣喘吁吁道：“啓稟陛下，東宮失火了……”

什麼？

又失火？

李二傻眼。

衆人懵逼。

這一早上的功夫，先是盧國公府失火，把程咬金燒成一個黑魆魆的傢伙，然後東宮竟然又失望了？

長孫無忌等人，一臉懵逼。

真是禍不單行啊！

只聽李二吼道：“東宮乃是皇宮，竟然會失火，立即派禁軍，參與進火，刑部和大理寺，立即去查失火的原因。”

刑部尚書李道宗，大理寺卿韋挺，雙雙答應一聲，急忙往外走。

半個時辰後。

李道宗和韋挺回到了太極殿。

李二着急地問道：“二位卿家，東宮的火滅了嗎？”

李道宗上前說道：“陛下，東宮的大火已經滅了，萬幸的是，這場火被發現的早，太子殿下身先士卒，帶着人親自滅火，很快就把火勢滅了……只燒燬了幾間屋子……沒有傷到人。”

李二心中大鬆一口氣，又問道：“失火的原因，查到了嗎？”

大理寺卿韋挺上前，說道：“陛下，失火的原因已經查證清楚，乃是東宮的倉庫中堆放了太多的薪柴，那些薪柴太過密集，時間長了，自燃引起。”

又是薪柴？

王珪，長孫無忌等人，目瞪口呆。

程咬金嘿嘿一笑：“我就說過，薪柴堆太多不是好事……”

要說盧國公府的失火有蹊蹺，大家還是信的。

可現在連東宮都因爲薪柴堆積而失火，這就有些駭人了。

在場的人，都是大門大戶。

大家家裏都堆放了不少的薪柴。

若是薪柴堆太多有危險……

一時間，不少人都巴不得大朝會趕緊結束，好回去讓人清理一番。

可李二並未宣佈退朝。

他陷入了沉思當中。

半晌，李二擡起頭來，說道：“諸位愛卿，今日之事，看似巧合，卻是給朕提了個醒啊，你們還記得八年前長安城西的那一場大火嗎？”

長孫無忌驚訝道：“陛下說的，可是武德年間的那一場大火？”

李二點點頭。

只聽長孫無忌說道：“那是冬月，城西一戶人家在後院堆放了許多幹燥的薪柴，薪柴旁邊就是爐竈，做飯時不小心點燃薪柴，火就起來了，火勢很快蔓延到周圍的屋子，鄰居，長安城的武侯們全部出動，京兆府上下全部去救火，可最後還是燒燬了兩個坊子，有二十多人，喪生火海……”

原本，這件事過去多年，已經快被人淡忘了。

如今，長孫無忌再次提起。

一時間，許多人都彷彿回到了那個時候。

那場大火，實在太可怕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爲堆積薪柴引起的。

現在的長安城中，建築都是木製的，一旦起火，很快就會蔓延開來，無法控制。

在場的不少人，都是當初的親身參與者，這時候再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只聽李二說道：“今日知節說的，朕以爲，並不無道理，只是，這薪柴乃是百姓做飯，取暖用的，又如何能禁止，諸位愛卿，你們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良策？”

李二開始問計。

大臣們冥思苦想。

有人提出讓朝廷撥付錢，給長安城中的百姓修建專門堆放薪柴的院子。

有人提出讓武侯們加大巡邏力度，嚴防失火。

有人提出要百姓們將家中的薪柴全部堆放在門口，而不是自家院子裏。

建議和想法都很多。

可就沒有一樣能讓李二滿意的。

他有些失望地搖搖頭。

最終，李二隻得宣佈退朝。

一個個大臣，急匆匆離開了太極殿，卻都是趕回家去看看自家堆放的薪柴是不是安全，有沒有失火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