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溫柔師孃

守靜堂外，張小凡默默地跪在門口的臺階上，田不易和蘇茹二人驚訝過後，皆是神色複雜的望着他。

良久，田不易才冷哼一聲，矮胖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到門口，冷冷地望着他，冷笑道：“呵呵，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鬼王宗副宗主，兇威赫赫的血衣魔郎嗎？”

“跪在老夫這裏做什麼？”

得，果然是田毒舌。

張小凡微微皺眉，依舊神色恭敬道：“不肖弟子拜見師父。”

田不易見此，面色更冷三分，眼中異色一閃而逝，怒道：“哼！師父？我田不易可當不起這麼個罵名！”

蘇茹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好笑，剛剛心裏惦記着，這會兒倒是端起架子來了。

見丈夫兀自不爲所動，把臉扭到一旁去，似乎很生氣的樣子，蘇茹無奈，只能道：“小凡，你先起來吧。”

時隔一年多未見，蘇茹依舊還是那麼美豔，依舊還是那個溫柔的師孃，一襲淡綠衣裙，看起來三十左右的樣子，外表柔美，眉若遠山含黛，膚似凝脂白玉，雙眸剪水，紅脣帶着淡淡的溫柔笑意，當真是風姿綽約，美豔無雙。

張小凡聞言，頓了一下，還是站了起來。蘇茹看着他滿是滄桑之色的臉龐，蒼蒼白髮，皚皚如雪，這才一年多不見，竟是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的腦海中不由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來，想起這個小弟子的灑脫仁孝，想起他曾經燦爛隨和的笑容，往日裏她就最是疼愛這個小弟子，現在更是一陣心疼。

他纔不到十八歲呀，若非身世坎坷，歷經滄桑，又怎會如此模樣？

如此一想，連因爲他要娶魔教妖女，作爲丈母孃的那點不快，也頓時消了，柔聲道：“小凡，這裏，你的身份，怎麼突然回來了？”

“弟子在姑蘇一座山上建了一套別院，想等，等與碧瑤的婚事過後，把靈兒和雪琪她們接過去住，求師父師孃成全。”

田不易聞言，面色一變，眼中寒光頓起，沉聲道：“哼！接過去？做什麼？帶着她們一起投靠鬼王宗嗎？讓月兒跟着你一起當個魔教妖人？”

蘇茹也是柳眉緊鎖，倒是沒田不易那麼激動，她知道這個弟子向來主意極正，也絕不會胡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因此只疑惑道：“小凡，你是怎麼打算的？”

“那裏是我私人建的，不會有鬼王宗的人，未來也不會和鬼王宗有任何瓜葛，弟子打算，等此間事了，就和她們隱居於此。”

“哦？”

蘇茹眉間一挑，芙蓉面上露出一絲喜色，道：“你離開鬼王宗了？”

張小凡看着蘇茹臉上明豔的笑容，又見田不易也在看着自己，還是如實的搖了搖頭。

蘇茹見此，面上笑容一淡，卻並沒有說什麼，她也只是說說而已。田不易倒是臉色鐵青，不悅道：“滾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說着便轉過身去，闊步離開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客廳，蘇茹才收回目光，頓了一頓，柔聲道：“小凡，你師父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別怪他。”

張小凡微微搖頭，苦笑道：“弟子不敢，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弟子時刻銘記於心。”

蘇茹頓時展顏一笑，如花容綻放，又似月貌清明，杏眼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小弟子許久，這纔好奇地問道：“小凡，你現在，太極玄清道修煉到幾層了？”

看着那柔美的笑容，聽着那溫柔的聲音，張小凡心中酸楚，低聲道：“弟子不才，來之前，剛剛突破到上清境第五層。”

蘇茹微微一愣，隨即美眸圓睜，一臉不可思議的望着他，許久許久之後，才苦笑一聲，沒好氣的嗔道：“好你個臭小子，如今，連師孃都打不過你了。”

“嘖嘖......”說着眼波流轉，又忍不住灼灼的望着他，嘖嘖稱奇地笑道：“真是看不出來，纔不到十八歲啊，你這臭小子，竟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你師父說的不錯，你小子果真是個怪才，只怕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啊，也就數你了。”

說着說着，最後竟是忍不住長長一嘆，看着張小凡的面容，竟有種物是人非、歲月飛逝之感，喃喃道：“一晃眼，三百多年就過去了，老了。”

“師孃怎麼會老呢，我看師孃啊，永遠都這麼溫柔漂亮，就是和靈兒走在一起，別人也只當是姐妹呢。”

“噗嗤，”

蘇茹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隨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鳳眸微微眯起，沒好氣道：“說吧，是不是有事求我？”

張小凡愣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笑容，嘿嘿笑道：“師孃果然慧眼如炬，聰明絕頂，什麼都瞞不過師孃。”

蘇茹冷笑一聲，鳳眸閃過一道精光，嗔道：“說人話！”

張小凡心裏有些發虛，額頭隱見冷汗，硬着頭皮道：“弟子曾經答應過雨兒，將來就醒了碧瑤，就，就娶她.......”

“哎呦！”

話說到一般，驀然間一盞茶杯砸了過來，張小凡嚇了一跳，連忙側身躲過，茶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又見蘇茹擡手打來，張小凡連忙後側，邊退邊道：“喂，師孃，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哎呦。”

蘇茹俏臉冰寒，鳳眸含煞，怒道：“好你個貪花好色之徒，得了靈兒和琪兒，還貪圖老孃的弟子，今兒再不饒你。”

“站住，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