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贖罪

跟着姜不二來到駐地資料館。

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楚天尋，全身正在劇烈發抖。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他上半身的衣服都被打溼一大片。

“什麼情況？”陸風皺眉問道。

“我也不知道。”姜不二顯得有點委屈，“我就是拉他來看一下資料，結果……那啥……就變成這樣了。”

“沒事看什麼資料？”陸風沒好氣道。

楚天尋是渡厄禪師託付給自己的，一定不能讓他有事。

可他現在的樣子十分奇怪。

當真就好像走火入魔一樣。

姜不二用手一指地面那本古書。

略顯艱難的說道：“喏，就那本。”

白洛洛比較善解人意，聞言連忙蹲下，準備把古書撿起來，交給陸風。

結果，下一秒。

她驚呼一聲，跌坐在地。

“啊！有電！”

陸風皺眉把她扶起。

看着她手指上一片焦黑，就彷彿真的被電到一般。

姜不二大呼一聲：“事情越來越詭異了。”

而這時，眼尖的陸風看到楚天尋口袋位置，金光一閃一閃的……

正是佛主金丹舍利。

不明白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以至於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拉着姜不二走到一邊，便準備把具體的前因後果問清楚。

而留在原地的白洛洛，突然看到古書上那張佛主的圖像。

心思敏慧的她，彷彿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再把目光放到楚天尋臉上。

頓時，豁然開朗。

“好像！”

原來，那張佛主圖像就好像照着楚天尋樣子描繪的一樣。

那眉眼，那神態……

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不由得，白洛洛對楚天尋的身份更加感到好奇。

……

夢魘深處。

楚天尋還在跟黑化佛主對壘。

但他始終被對方玩弄於股掌當中。

就好像貓溜耗子一樣。

往往就是黑化魔主出現在這處，他一拳揮出。

下一刻，帶走的反而是無辜百姓的性命。

就好像剛開始一樣。

利用障眼法，讓他把那些菩薩羅漢全都殺死。

一旁，黑化觀音已經逐漸停止殺戮。

這是黑化佛主的意思。

只要能繼續讓佛主多造殺虐，徹底激活佛主內心的陰暗面。

那麼，取而代之未嘗不是一件難事！

“混蛋！休要躲閃！我纔是正統，你就是邪魔！”

“啊！爹！救我，我怕！”

轟隆隆~~~

殘肢斷臂，一片寂靜。

轉而，又奔向了下一處。

那些好不容易纔活下來的黎民百姓，無不心生絕望。

此刻，楚天尋明顯已經殺紅了眼。

看誰都像黑化佛主。

而從他體內流露出來的黑煙，也是越來越濃郁。

隨着每一次殺虐的造成，都會被黑化佛主吸收。

也因此，黑化佛主越來越強大，本體也越來越凝實。

而他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滿足。

“呵呵，不夠，再來點！我要的是成爲三界六道唯一的主宰！”

“殺！”

“孃親……”

不知過去了多久。

反正當面前徹底失去黑化佛主身影的時候。

陷入狂化狀態的楚天尋才慢慢清醒了過來。

“嘔……”

之前大肆殺戮的時候還沒感覺。

這會兒清醒過來之後，聞着鼻尖飄過的濃厚血腥味，他不由自主的彎腰嘔吐起來。

然而，當目光看到雙手上的鮮血。

以及已經被染成紅褐色的法衣袈裟。

突然有了一種不好預感的楚天尋，身形一僵，連忙起身望向四面八方。

那血流成河的恐怖場面……

稚嫩的臉孔上還掛滿了未被風乾的淚水。

以及，大人們臉上深深的絕望以及不甘。

頓時，所有思緒如同潮水一般涌進腦袋。

楚天尋身形一陣劇烈搖晃，終究還是沒能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屍堆上面。

雙手觸到那一具具尚有一絲溫度的屍體。

手掌上面的溼膩是如此真實。

楚天尋仰天發出一聲淒厲悲鳴：“不！”

而這時，黑化佛主和觀音走了過來。

他們居高臨下看着楚天尋，黑化佛主冷笑道：“不用逃避也不用懷疑，這些都是你所造成的無妄殺虐。這些黎民百姓都是因你而死，就這，你還有什麼資格稱自己爲‘多陀阿伽陀’！”

彷彿爲了徹底擊潰楚天尋的內心。

黑化佛主沒有停歇，繼續用更惡毒的言語攻擊他。

“怎麼樣？是不是很痛苦？痛苦就對了，想想被你殺死的這些平民，他們死前是有多麼的絕望。”

“平常樹爲信仰的存在，在關鍵時刻非但沒有挽救他們，脫離苦海。反而化身成爲嗜血修羅，把他們送進無間地獄！這種信仰崩塌的感覺，嘖嘖，一定很美妙，簡直無法想象！”

“換做是我，早就羞愧難當，自殺謝罪！”

“所以……你還等什麼呢？”

“唯有死亡一途，才能徹底清洗你所犯下的罪惡！”

“……”

黑化佛主不斷引誘着楚天尋，讓他選擇自殺。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的取而代之。

而楚天尋眼中也的確流露出深深的自責和絕望。

他再次望了一眼充滿鮮血的雙手。

然後緩緩擡起，對準天靈蓋。

竟是真的打算以死謝罪！

而他臉上也逐漸露出一抹解脫。

“也許他說得對，死亡纔是我的唯一選擇！”

“也罷，那就……”

“天尋！天尋快醒醒，我是陸風，是你大哥！快點從那無盡夢魘中走出來！”

突然，耳邊傳來陸風焦急的聲音。

楚天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但他仍舊沒有迴歸現實，還處在夢魘深處。

對面，黑化佛主原本得意的臉龐上，瞬間爬上一絲錯愕。

他沒想到，已經被自己引上絕路的楚天尋，竟然還能醒轉過來。

並且看樣子，對方並不打算再自殺。

又或者說……用另一種方式來謝罪？

“對啊，我是楚天尋，根本不是什麼佛主。而這裏，就是一場噩夢！”

“死在噩夢中的人，即便再真實，他們也是虛假的。”

“瑪德，還想引誘老子自殺，然後取而代之……咦？”

“爲什麼我心中還會有這種想法？難不成我和這個所謂的佛主，當真有什麼關聯不成？”

頓時，楚天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疑惑當中。

眼看大功即將告成，結果卻前功盡棄。

憤怒的黑化佛主瘋狂咆哮起來：“啊啊啊！混蛋，你趕緊自殺！快啊！用你骯髒的神血來清洗罪孽！”

不過，任憑黑化佛主如何發怒咆哮，楚天尋就是不予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