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早年也是統過軍的。
只不過後來做了李淵的護衛,從而丟掉了繼續從戎的機會。
此刻,看着眼前這些老兄弟的孩子,李御的心情十分複雜。
想着那些老兄弟與自己浴血奮戰的模樣。
他甚至有那麼一股子衝動,想要給這些人求情,想要給自己的那些老兄弟留個後。
但是,想到李承乾此次過來的目的,這話他也是真的沒辦法說出口。
雖說他是沒有出言,但他的表情變化卻被李承乾敏銳的捕捉到了。
李承乾輕笑一聲說:“叔叔可是想給他們求情?”
“爲禍一方,他們死不足惜。”
“但是……”
李御面露苦澀,苦笑道:“我也是真的不希望,我的那些老兄弟會絕後啊。”
“此事我還是不參合的好。”
李御對李承乾抱拳拱手道:“還請殿下準我上樓。”
“不着急。”
李承乾擺了擺手說:“等一會,你的那些老兄弟就會過來了,你難道不想見見他們麼?”
“啊?”
李御怔了怔。
半晌,他回過神,道:“您是說,他們的父親也都幹出不法之事了?”
他下意識的以爲,李承乾是要因爲這件事情搞連坐。
“殿下。”
“這恐怕不妥吧……”
李御臉色爲難道:“那些畢竟是給我們大唐流過……”
“我知道,他們給大唐流過血。”
不等他說完,李承乾就出言打斷。
“但是給大唐流過血,不代表就能凌駕於法律之上。”
“若能的話,那還要律法幹什麼?還要朝廷幹什麼?”
李承乾看着李御說:“不過叔叔也可以放心,只要不過分,我是不會要他們性命的。”
就在兩人說着時。
身後的客棧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的嘈雜聲。
聽見聲響,富老六擡了下頭,道:“殿下,應該是這些人的老子過來了。”
“你去迎接一下。”
李承乾勾着嘴角說:“這些人可都是給咱們大唐立下過赫赫功勳的。”
他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嘲弄。
一旁的李御靜靜站着,閉口不言。
時間不長,富老六就領着一羣年紀都得五十歲以上的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饒命啊。”
“我家孩子不懂事,您就念在他年輕的份上,放他一馬吧。”
“是啊太子殿下,我家孩子年少無知,您就饒他一名吧。。”
人還沒到李承乾近前呢,陣陣求饒聲就率先傳了過來。
“你們先別忙着求情,看看這是誰。”
李承乾說着話,擡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御。
當這些老者看見李御的時候,表情又驚又喜。
“將軍?你是將軍!”
“李將軍?您怎麼在這?”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李御則一直冷着一張臉。
等到衆人慢慢察覺到不對勁,徐徐閉嘴後,李御纔開了口。
“這羣孽畜,是你們的兒子?”
李御瞥眼看着一衆老者道:“你們就是這麼教養兒子的?”
聽見李御的話,一衆老者也都有些自慚形穢。
他們的兒子是什麼樣,他們都清楚的很。
他們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惹出了禍事。
如今,當初的將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們哪裏有臉面去辯駁?
這時,李承乾緩緩站起了身。
“大業七年,知世郎王薄一聲呼和,掀起了反抗暴隋的浪潮。”
“然後是劉霸道、孫祖安、張金稱、竇建德等紛紛率領衆起義,迅速發展日益壯大起來。”
“大業九年,平原、靈武、濟北、濟陰、北海等地均一同起義,到處都有反抗暴隋的浪潮,到處都有反抗暴隋的聲音。”
“然後,就是我們,我祖父率衆在太原起義,一舉攻破長安城。”
“歷經數年時間,在我朝文武百官,以及諸位的努力之下,我們一統中原,橫掃八方,建立了當下的大唐。”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衆人,道:“我那時候還小,所以也不知道,大傢伙參軍的目的是什麼。”
“同樣的,我也不知道大傢伙爲什麼會叫前朝爲暴隋。”
“今日,我就在這問諸位這些親歷者一句話,你們當初爲什麼反抗暴隋?”
衆人聽着李承乾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誰都沒有言語。
見狀,李承乾也不遲疑,繼續道:“是因爲隋朝它強盛嗎?是因爲它沒有外敵嗎?”
“是因爲它能讓每一個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嗎?”
“我想,應該不是吧。”
“應該是諸位受到了欺凌與踐踏,所以纔會揭竿而起吧?”
李承乾的目光在衆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應該是諸位喫不飽飯,活不下去,所以纔會揭竿而起反抗吧?”
這一下,即便是再傻的人也能聽得出李承乾的意思了。
你們當初是爲什麼反抗隋朝?
那不就是因爲隋朝的官員欺負人,隋朝的皇帝昏庸無道嗎?
可現在呢?
你們這些曾經經歷過那種痛苦的人卻變成了施暴者。
從當初喫不飽飯的百姓,變成了讓百姓喫不飽飯的人。
從當初被官員欺負的百姓,變成了欺負百姓的人。
李承乾的一字一句,彷彿鋼針一般插在他們的心上。
其中一個老者當場跪地,咬着牙道:“我自然知曉,當初爲什麼反抗暴隋。”
“我也知道,當初爲什麼將生死性命置之度外,也要與朝廷幹到底。”
“可是……”
老者面朝李承乾道:“我的孩子尚且年幼,若是太子真的要處罰的話,就讓我這個老頭子代替吧。”
“砍頭,打板子,流放,我都認了。”
“還請太子殿下高擡貴手,給老頭子留一條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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