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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請君入甕

會是的。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柳明志卻說的擲地有聲,氣勢凜然。

彷彿,夾雜着千軍萬馬之勢。

任清芯看着心上人充滿了威嚴的神色,旋即微微側目看了一下插在沙盤上面的那個小旗子。

她靜靜地掃視了一下那個山丘的位置,稍加思索了一下,隱隱約約的已經明白了心上人的心思了。

原來,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心中的雄心壯志,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哪怕,她如今已經不再年輕了。

隨即,她又把目光轉移到了柳大少的身上,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用力地點了幾下臻首。

“嗯嗯嗯,大果果,妹兒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到的。”

柳明志向前走了幾步,隨手端起了剛纔放在了沙盤邊沿上的茶水。

他頷首淺嘗了一口已經溫熱的香茗,輕輕地咀嚼着嘴角的茶葉,眉頭微挑,眼神古怪的看向了身邊的佳人。

“哦?清芯呀,爲兄聽你此言的語氣,你是已經猜到爲兄心中的想法了?”

任清芯聽到柳大少的問題,看着他有些古怪的眼神,一顆芳心驟然一緊。

大果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難道他不希望自己猜到他的心思嗎?

任清芯緊緊地纏繞着自己的纖纖玉指,望着柳大少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大果果,我……我是該知道啊?還是不該知道啊?”

看着佳人不知錯所的模樣,柳大少澹笑着輕撫着手裏的茶蓋。

“你說呢?”

聽到心上人的反問之言,任清芯頓時俏臉一苦,神色委屈的看着柳大少說道:“大果果,妹兒我我就是不小的,所以纔會問你的撒。

大果果,妹兒我剛纔若是說錯了什麼話,你直接告訴妹兒,然後懲罰妹兒就是了。

你這個樣子看着妹兒,弄得妹兒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了。”

任清芯話音一落,立即向前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前,目光緊張兮兮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算了算了,要不大果果你還是直接懲罰妹兒我吧。”

柳大少看着任清芯可憐兮兮的模樣,忽然開口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見到心上人的反應,任清芯的神色不由的怔然呢一下。

“大果果,你?你?你?”

柳明志長吁了一口氣,擡起手在佳人的修長的玉臂上輕輕地拍打了幾下。

“好了,好了,爲兄不逗你了。”

一聽到柳大少的這句話,任清芯瞬間長舒了一口氣,芳心中的緊張之情亦是蕩然無存。

緊接着,她便神色嗔怒,眼神幽怨的瞪了柳大少一眼,擡起蓮足在他的腳背上用力的跺了一下。

“哎呀,大果果,你咋過能這個樣子撒?

你曉不曉得,你剛纔都快要把妹兒我給嚇死咯。”

佳人的這一腳,對於柳大少而言,可謂是不痛不癢。

柳大少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澹笑着朝着前方的書桌走了過去。

任清芯輕輕地嬌哼了一聲,轉身走向了旁邊的火爐。

“哼!”

柳大少剛剛坐在椅子上面,佳人就提着水壺蓮步輕移地走了過去,默默地續上了一杯茶水。

“茶水。”

柳大少隨手從桌角拿起了一本書籍,隨意的翻看了幾下。

“丫頭,別站着了,坐吧。”

“哦,曉得咯。”

任清芯氣鼓鼓的迴應了一聲,拉着一把椅子在柳大少的身邊坐了下來。

柳明志輕輕地翻動着手裏的書頁,澹笑着轉頭看向了坐在身邊的人兒。

“清芯呀。”

“嗯?又咋過了撒?”

“芯兒,爲兄這麼點心思,連你這個從來未曾踏足過廟堂的深閨佳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猜的出來。

偏偏有些人,他們就是看不出來。

芯兒你幫爲兄我分析分析,他們是真的看不出來呢?還是假看不出來呢?”

聽見心上人這番話語,任清芯本能的輕蹙了一下娥眉。

她幾乎不用深思,就已經明白了柳大少所說的那些個有些人,是什麼人了。

再加上,心上人剛纔的言辭中,還有着一句連你這個從來未曾踏足過廟堂的深閨佳人。

如此一來,那些人的身份,已然是不言而喻。

任清芯擡手撓了撓自己的玉頸,嬌顏之上的猶豫之間清晰可見。

“大果果。”

“嗯,丫頭你說。”

“大果果,這樣的事情你讓妹兒我一個弱女子咋過說撒。”

“呵呵呵,當然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任清芯抿着紅脣沉吟了片刻,看着柳大少俏臉平靜的嬌聲說道:“大果果,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妹兒我沒啥子說的。”

“啊?什麼?”

任清芯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再次說道:“妹兒說,妹兒說我沒啥子說的。”

“爲什麼呀?”

“大果果,朝廷明文規定,後宮與宦官,不得干涉朝廷。

雖然妹兒我現在還沒有與你真正的結爲夫妻,不算後宮中的妃子之一。

但是,當初咱們成州城外的時候,大果果你可是親口許諾給妹兒我的,將來有朝一日,你一定會用八擡大轎風風光光迎娶妹兒我進門。

而今,妹兒我就算不是你真正的娘子,,起碼也是你的半個女人了。

半個女人,那也是大果果你的女人。

妹兒我身爲你的女人,自然也就不能干涉政事了?”

任清芯笑眼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心上人,輕聲細語地長篇大論了一番,說出了一個完美無趣的理由。

她的這番話說的可謂是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

柳大少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展顏輕笑的佳人,一時間還真的就被她的這番言辭給噎住了。

“額,呵呵呵,清芯,你呀。”

任清芯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櫻脣微啓的輕抿了一口茶水。

“大果果,妹兒我說的沒錯吧?”

柳大少輕輕地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任清芯俏臉一喜,忙不吝的點了點頭。

“嗯嗯嗯,大果果你認同妹兒的意思就行了。

所以,你就別再問我這樣的問題了。

大果果,真的不是妹兒我不想幫你,實在是妹兒我不曉得該怎麼幫你撒。

這樣的問題,別說是妹兒我了,就算是韻姐姐,嫣兒姐姐,雅姐姐,她們估計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吧?”

柳明志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隨手把手裏的書冊丟在了桌桉上面。

“呵呵呵,傻丫頭,爲兄我也只是隨口那麼一提罷了。

不問了,不問了。”

“哎,多謝大果果。”

柳明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轉身觀察了一下窗外的月色後,澹笑着看向了身旁的人兒。

“丫頭,夜色已深,你還不回房安歇嗎?”

任清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神幽怨的看着柳大少翻了個白眼。

“你……你說呢?”

感受到佳人幽怨連連的眼神,柳大少屈指撓了撓眉頭,轉身對着書架旁邊用作小憩的軟塌努了努嘴。

“呵呵呵,芯兒,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來陪爲兄一起安歇吧。”

柳大少此言一出,任清芯嬌軀輕輕地顫慄了一下,美眸含羞的低下了臻首。

“那……這……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讓妹兒我留下的撒。”

“怎麼?丫頭你不願意嗎?

你若是不願意的話,那你……”

任清芯聞言,俏臉上的表情一慌,急忙擡頭朝着柳大少看去。

“你……我,我當然不想留下來了。

不過呢,如今纔剛剛入春沒有多久,夜晚依舊寒冷。

三月份還有桃花雪呢,誰知道今天晚上會不會飄起鵝毛大雪呀。

妹兒我擔心你一個人在書房裏獨自安歇,有可能會受涼,再加上大果果你剛纔主動邀請妹兒我留下來。

那麼,我也就,我也就勉爲其難的留下來,幫你暖被窩好了。

大果果,我這可是出於好心才留下來的陪着你的,你可不要不識好歹啊!”

佳人明明期待不已的想要留下來,陪着心上人一起共度良宵。

然而,出於一個女兒家心中羞澀的緣故,她還是心思急轉,想法設法的爲自己找了一個自認爲合情合理的藉口。

聽着佳人強行找出來的藉口,柳大少樂呵呵屈指在她的白嫩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任清芯輕呼了一聲,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神色嗔怒的看着柳大少翻了個白眼。

“哎幼,大果果你彈我做啥子撒?”

柳大少隨手解下了身上的大氅搭在了椅子上面,隨即徑直朝着右前方的火爐走了過去。

“清芯。”

任清芯輕輕地揉搓着自己的額頭,氣鼓鼓的跟了上去。

“做啥子?”

“丫頭,最近這段時間裏,你應該沒少跟着月兒,靈韻,芸馨她們這幾個臭丫頭一起廝混吧?”

任清芯俏臉微微一愣,本能的反問道:“大果果,你咋過曉得的撒?”

聽着任清芯驚訝不已的語氣,柳大少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玩味的從火爐旁邊的矮桌上面拿起了洗漱的用具。

“呵呵呵,傻丫頭,你要知道,在咱們得家裏面。

無論是對是錯,有事無事與否,都能夠憑空找出三分理由出來的人,除了月兒,靈韻,芸馨她們這幾個臭丫頭之外,你就再也找不到別的人了。

尤其是月兒這個臭丫頭,更是她們姐妹幾人裏面的佼佼者。

甭管她有理無理,只要她想,她總能跟你講出來一些大道理來。”

柳大少調試好了兩杯洗漱所用的熱水,俯身拿起了地上的火鉗,神色怪異的看向了身邊的人兒。

“清芯你以前是什麼樣的性格,爲兄我可是很清楚的哦。

聖人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得不說,丫頭你已經被月兒這個臭丫頭給帶黑了。”

任清芯神色詫異的看看柳大少,娥眉微蹙的挽起自己玉臂上的衣袖。

“啊?有嗎?”

柳大少拿着火鉗換上了兩塊煤球后,俯身蹲在地上用塞子堵住了火爐的通風口。

“丫頭,你的這個問題,就又延伸到另外一句俗語上面了。”

任清芯俏臉一怔,下意識的問道:“嗯?什麼?什麼俗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沒錯,就是如此。

或許,就連清芯丫頭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已經被月兒這個臭丫頭的性格給影響到了。

而且,還影響的特別深。

不過,雖說你自己不知道,但爲兄我卻可以感受的出來。”

任清芯黛眉輕蹙的默然了片刻,神色古怪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也許,也許吧。”

柳大少把火鉗放回了原處,拿起一杯溫水遞到了佳人的面前。

“丫頭,洗漱吧。”

“哎,多謝大果果。”

任清芯把水杯接到了手裏,低眸打量了一下矮桌上面的物品。

“大果果。”

“嗯?怎麼了?”

“你這書房裏面,洗漱的用具倒是挺齊全的嘛!”

柳大少拿起自己洗漱所用的物品,用腳尖踢了一下火爐旁邊的銅盆,笑吟吟的蹲了下來。

“這些洗漱的物品,都是你韻姐姐,嫣兒姐姐,雅姐姐她們姐妹們提前幫爲兄我準備好的。

每當政務繁忙之際,爲兄我在書房裏忙着批閱文書,一忙就是忙到了後半夜。

有些時候,也就直接在書房裏面睡下了。”

“好吧,妹兒曉得了。”

任清芯言語間,檀口微啓的喝了一口溫水,提着裙襬在柳大少的對面蹲了下來。

“洗漱吧。”

“嗯嗯嗯。”

兩人彼此相視一笑,面對面的開始洗漱了起來。

不一會兒。

柳大少吐出了嘴裏的清鹽水,提起火爐上的水壺在銅盆裏調試好了大半盆的溫水。

“丫頭,爲兄先洗臉了。”

柳大少端起書房裏僅剩的一盞燭火,不疾不徐的走向了書架旁邊的軟塌。

任清芯看着朝着軟塌走去的柳大少,把手裏的毛巾搭在了換洗架之上,偷偷地的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襟嗅了嗅。

佳人聞到自己身上澹澹的馨香,無聲輕吐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傍晚時分已經沐浴過了。

看着已經躺進了錦被中的心上人,任清芯默默的深呼吸了幾下,用力地攥着自己的一雙玉手,俏臉滾燙的朝着前方的軟塌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她的心裏不停的重複着齊韻先前交代給自己的話語。

趁熱打鐵,趁熱打鐵。

任清芯走到軟塌旁邊,吹熄了一旁的蠟燭之後,掀開錦被直接鑽了進去。

“唔唔唔。”

片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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