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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送走了賀老將軍和李行微,終於有機會向賀遷打聽戰場的情況。
“現在前線情況怎麼樣,真被圍城放火了?”
“圍城是真的,但火是我們自己放的。”
賀遷離開的時候魏軍已經脫困,開始反殺,想來之後也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他接着道:“城中木質建築全拆了,木頭都堆到了城南。再在城外三面澆油放火,逼着赤餘從城南進攻。等他們入城,再放火燒人。魏軍從其餘三面突破出去,清剿四周赤餘軍。”
李懷安聽懵了,反應了一會兒才“啊”了一聲:“還可以這樣。”
自慚形穢,他只會硬碰硬,來個兩敗俱傷。
“既然如此,”他突然回過神來,皺眉問道,“此役魏軍不是贏定了嗎,李越非要詐死,他是喫飽了撐”
他罵到一半突然明白過來,聲音越來越小。
算了,李越八成也是爲了引蛇出洞,早日把京城隱患除掉。先不罵他,留着力氣等見到人之後好好教育教育。
想着在賀遷面前,還是應該給侄子留個面子。便收起了一股子怨氣,轉移話題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賀遷有些心不在焉,突然回過神來,答道:“最遲明日,陛下率領大軍北上,越遲出發越難趕上。”
李懷安坐在椅子上,試着活動活動自己的左手。輕輕擡起,肩膀並不覺得很痛,心裏鬆了一口氣。
擡頭道:“丞相應該還沒跟你說,我同你一起去前線。”
賀小將軍本一身疲憊,聞言瞬間清醒,笑道:“您心急什麼,陛下用不了幾個月便回來了,最多就夏天的事。太上皇在宮裏舒舒服服過上幾月便是,何必受這罪。”
這兩叔侄,生怕別人看不出有貓膩一樣,都不收斂幾分,佩服佩服。
李懷安一看見他笑就來氣,正經穩重的僞裝全沒了,跟痞子似的。
他左右看了看,沒找到一件稱手的玩意,只能面無表情看向賀遷:“那你跟我換換,你來舒舒服服在宮裏住上幾個月,成不成?”
賀遷的笑意僵在嘴角,這人他惹不起,忙換上正經表情:“不成不成,您願意去臣自當遵旨。”
太上皇沒料到這人這麼爽快,隨口問了一句:“你不怕聖上怪罪?”
賀小將軍意味不明低笑一聲:“就陛下現在那副模樣,您去了還好點。臣最多挨一頓罵,以後的日子便好過多了。”
再說,鵲橋相會的事他怎好阻攔,豈不是毀了月老功德。
李懷安疑惑道:“哪副模樣?”
賀遷不肯多說:“太上皇去了便知道了。”
他也不想和這位昔日混世魔王多說,便開口趕人:“行了,我隨軍一事丞相在準備,你該休息便去休息,出發的時候叫我。”
賀小將軍樂得清淨,行禮告退一氣呵成。
“回來回來!”
他都走到御書房門口了,又不得不倒回來:“太上皇還有吩咐?”
李懷安一邊想一邊道:“那個赤餘小皇子,白便宜他那麼多頓牢飯了。這次把他也捎上,讓他重溫重溫故鄉的風土人情。”
太上皇這樣說便是另有打算了,齊恪利落答應下來,又道:“臣真告退了?”
李懷安擺擺手:“退退退。”
兩人不大對盤,彼此眼不見心不煩,他巴不得對方退得越遠越好。
御書房只剩他一個人,李懷安也終於有空好好整理思緒。
太尉父子、孫鶴慶父子已被收押,叛黨頭目被捉,剩下的人也只是一盤散沙。內患已除,和赤餘的仗還要接着打。
前線他是一定要去的。
他感覺自己像一池即將失控的水,表面上風平浪靜,往下潛才能看見中心的漩渦越來越大。
這幾天夜晚他常醒,躺在文宣殿那張寬大的牀上。一睜眼便會恍惚,像是回到了曾經當皇帝的時候。
陳設未變,薰香未變,就連宮裏的寂靜也沒變。
就好像他從來沒離開過京城,明早起來仍要穿上厚重的朝服,去敦化殿聽大臣們商討國事。
李越也未曾長大,沒有辛辛苦苦等他五年,沒有成爲一個偏執的青年,也不會說出那些要陪着他的話。
可是天亮之後,李懷安才發現這些假設都是假的。
經歷過的苦
難已經是過去的事實,但他仍然慶幸,因爲那個說要陪着他的李越仍在。
雖然離他很遠,但是跨過山水,迎着風沙,總能見到的。
出發時間是在第二日辰時,天剛亮,賀小將軍便領着兩千士兵在城門口整隊。
李懷安駕着駿馬立在隊伍前方,爲了趕路方便,他沒穿甲冑。換下了平日穿的廣袖寬袍,身着行裝,兩邊手臂各戴一隻護膊箍緊袖口。
他扯扯繮繩,試圖找回往日駕馬遊獵的熟悉感,眼神在前方道路上胡亂掃了掃。
“太上皇沒準備好嗎?”一旁的賀小將軍看出他的不安,問了一句。
李懷安笑了笑:“隨時出發。”
賀遷沒多說,當機立斷,回頭命令全軍出發。
這兩千人都是他從前線帶回來的,全部是騎兵,爲的就是趕時間。
此次回戰場也是一樣,越快越好。
李懷安隨行半日,臉被冷風吹得失去知覺,肩膀也隱隱作痛。轉頭一看,賀遷氣都不帶喘,也轉頭看向他,面不改色問道:“需要休息嗎?”
他理了理糊在額邊和頸間的碎髮,咬咬牙道:“不必。”
凍僵的手也握緊繮繩,問道:“還有多遠?”
賀小將軍望了望廣闊天地,笑道:“纔剛出發,還遠着呢。而且陛下他們已經離開淵城,前往延州了。”
他也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只是嘴脣僵冷,笑得不太流暢。
延州比淵城更北,這意味着他們還要多趕一段路。
“你跟聖上說過我會去前線嗎?”
賀遷疑惑道:“您想讓我通報?”
李懷安放下心來:“不想,我只是覺得跟他說了也沒用,還不如幫他省了煩惱。”
他回頭望了一眼,士兵們似乎都比他輕鬆許多。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你們特意放慢了速度?”
賀小將軍被拆穿了也神態自若,訕笑道:“雖然臣不介意您千里尋親,但總得保證您安全吧,萬一出事了臣腦袋都得被削下來。”
“我說你們怎麼都怕李越,他是真會喫人還是怎的?”太上皇話說多了有些喘,緩了緩才道,“給我照以往速度行軍,你要是敢特意慢了,我就下旨賜婚。”
賀遷還滿心好奇:“賜誰?”
“賜你,”李懷安瞥了他一眼,“冥婚。”
“他娘不是我沒罵人,臣是說算了臣遵旨!”
賀小將軍沒想到太上皇還能玩這招,只能妥協,回身傳令全速行軍。
李懷安終究還是自作自受,除了停下來喫飯紮營睡覺,便全在馬背上度過。
一把老骨頭都被顛得散架重組好幾回,肩膀的傷也開裂了。幸而隨行有軍醫,又重新包紮了一番。
過了好幾天,終於靠近延州之時,李懷安反而感覺不到累了。奈何士兵們需要休息,只能在二十里外紮營休息一晚。
第二日清早便整裝出發,朝魏軍大營行進。
行至大營之外,李懷安猶豫一番,還是決定轉頭問問賀遷。
“我看起來像不像逃亡十年的流民?”
蓬頭垢面,風塵僕僕,就連嘴脣都乾裂了。
比他沒好到那兒去的賀小將軍遵命打量了一番,搖頭道:“像逃亡二十年的。”
太上皇低頭嘆了口氣,緩和片刻,再擡頭道:“不管了,我再醜他也不敢有意見。”
便這樣大大方方入營了。
士兵去歸隊,順便把五花大綁的勒其爾找地方關押起來。李懷安便和賀遷一起去主營帳。
到了中軍帳外,沒讓人通報,賀小將軍先進去彙報情況。
李懷安站在門外,隱約聽見裏面來來往往說了幾句,深吸一口氣,便走了進去。
李越伏在案上,低着頭看不清臉。遠遠望見輪廓,李懷安便覺得這人又成熟不少,卻比往日更爲冷漠。
似乎以爲他是賀遷下屬,便沒擡頭,只專心處理軍情,順便同賀遷說上幾句。
漫不經心問道:“竟然是太尉兒子,怎麼處置的?”
“遵太上皇令,暫時收押牢中,等戰後陛下回去處置。”
李越頓了頓,語氣也緩和下來,遲疑問道:“太上皇身體如何?”
李懷安一顆心懸到了最高點,卻強忍着顫抖的聲音,儘可能平靜地答道:“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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