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浮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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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在前面帶路，我們三人快步往廢棄水電站走去。

走到梯田底下，往前走不遠便是那片樹林了。

這裏是我兒時玩樂的地方，場景還是和先前我看到的一樣，十幾年下來沒有多少改變。

我現在心頭還在犯怵，因爲自從離開老家去城裏發展後，我就再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爲何現在看到的場景跟剛纔我鬼打牆所見到的場景一樣呢？

我使勁掐了一下手臂，很疼，應該是脫離鬼打牆了。

至於是什麼原因我也搞不懂，生平第一次遇到這事兒。

經過剛纔牛二跪下去的那個墳包，沒有任何痕跡，一切正常。

狗蛋仍在前面帶路，我走中間，牛二走最後。

很快就穿過樹林，走在了一條泥巴路上，我從這兒就看到了那座廢棄的水電站。

來到水電站，狗蛋手裏的手電筒指着前方河面，說：“就是這個位置發現那一男一女屍體的，當時我在後面看着，簡直臭氣熏天，差點把我噁心吐了。”

我能想象那個畫面，似乎也聞到了那股屍體腐爛的臭氣。

不過我現在沒心思去了解這些，還是先把寧文秀找到再說。

我叫他倆把手電筒關了，狗蛋對於這裏簡直太熟悉了，就讓他帶着我倆摸黑進去。

狗蛋說好，隨即進入了水電站。

水電站是有一道大鐵門的，不過因爲搬遷十幾年了，大門早就沒了，只剩下嵌在院牆上的門栓。

水電站佔地面積還是挺大的，因爲這條河上的大壩也挺寬的。

院門裏頭的地上雜草叢生，往前走是一座四層樓建築物，這是工作人員住的地方，繼續往前走是水電站機械房，裏頭是安置發電機的地方。

繼續往前走，就到了大河那頭，那邊也是丘陵地帶，那邊屬於另一個村子，名叫長河村，我們這邊叫天河村，我小時候也很少去那邊，但那邊的小夥伴倒是有不少。

我們先是檢查了整座水電站，發現這裏頭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寧文秀不在這裏。

我摸了摸口袋裏的耳環，是這條路沒錯，難道是去了長河村？

長河村的人早在前幾年幾乎都搬去了城裏，只有極少數人還在這裏呆着，其中就有不少老年人，跟我爺爺一樣，有着同樣的思想。

“陳立，這裏也沒看到有別人呆過的痕跡呀，難道說我們找錯了？”狗蛋問我。

我搖頭，走出建築物，來到大壩邊上，這邊原本是有鐵護欄的，現在也沒了，很容易就能失足掉入河中。

我叫狗蛋給我一根菸抽，我現在很愁，腦子也不怎麼清醒，估計是被那鬼打牆害的。

狗蛋掏出一包五塊錢的天下秀給我點上，我深吸了一口，差點沒把我嗆死。

這煙勁兒太大了，我是偶爾抽一口，生疏了。

狗蛋見我嗆到了，哈哈一笑：“陳立不好意思了，我也就打個零工，抽不起好煙，今天酒席上發的煙我早抽完了。”

“沒事，你倆以後到二仙橋來，我給你倆找個好點的工作，上二十了也該存點錢好找個婆娘了。”我說。

聽我一說，狗蛋跟牛二兩人頓時高興了，進城裏打工錢肯定掙得多，而且聽說城裏頭的女人都長得白淨漂亮，心中是十分嚮往。

“陳立，你看那是什麼？”

忽然，狗蛋一手指向上游方向的河面，那裏漂浮着一個好似人的屍體，藉助月光，上面有金色反光點。

那個東西漂浮的比較快，不到一會兒就快到我們面前了。

牛二已經找來了一根竹杆，用力將那東西趕了過來，手電筒再往下一照，那確實是一具屍體，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過看表面應該不是寧文秀。

是一具男屍。

而看樣子似乎被殺了沒多久，頂多一天。

這邊有一個下去的石梯，我叫牛二趕住別動，叫上狗蛋就下去了。

牛二把屍體趕到我倆面前，我倆將這具屍體拖了上來，因爲才死一天，所以屍體並沒有發臭，但也好不到哪去。

拖到石梯上，把屍體翻了過來。

男屍面部還能辨認，應該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不過我沒去辨認是誰，被他身上的景象吸引了。

男屍上衣已經沒了，跟我想的完全一樣，屍體的胸腔破了一個大洞，裏面丟了一顆心臟，其餘內臟也殘缺不全，但還在。

殘缺不全是因爲被河裏的魚喫的。

而且在這具男屍的胸腔裏我也發現了一些金粉，我發現只要是缺失內臟的屍體裏頭都會有金粉，這個金粉起的什麼作用？

“我去，這不是我們村的何傑麼！”狗蛋一聲驚呼。

何傑？

我記得這個人，他家在我們天河村的村尾，他家就只剩個老母親，人到三十了還是個光棍，這個人平時在鎮上打工，因爲離家近。

而且何傑這個人不善言表，不善與人交往，很內向。

我跟他接觸極少，狗蛋倒是經常在村裏見到他，跟他打招呼。

“怪不得白天我看到何傑老母親到處詢問別人見過何傑沒有，原來是被人殺死了。”狗蛋說道。

“陳立，他是被誰殺的？心臟都被割走了，好殘忍！”牛二說道。

“不知道，把屍體放這吧，我們先去找寧文秀。”我說道。

“不行，我還是跟村長說一聲，叫他們帶人來把屍體擡回去。”狗蛋說完就掏出手機。

我隨他了，狗蛋打開手機卻發現沒信號。

“怪了，我上次來這邊都有信號，這會兒怎麼沒了？”狗蛋滿臉疑惑。

“我們先走，看離開這裏能不能有信號。”我說。

兩人點頭，隨即洗了手走上石梯，這裏沒有寧文秀呆過的痕跡，所以我們只能繼續往前走，去長河村。

離開水電站建築物，前面大壩路上灰土較厚，也沒人來過這裏，我發現了地上有幾排雜亂的腳印，看腳印應該最少三個人。

看腳印的前後距離，他們應該走的很急。

腳印纔出現沒多久，看到這裏我堅信這就是帶走寧文秀那幫人走出來的。

我加快了腳步，這一次我走在最前面，這邊距離長河村還有一段距離。

走到半路，狗蛋的手機有信號了，就撥通了村長的電話，跟村長說了在廢棄水電站找到了何傑，但沒有說何傑死了，只是叫他們趕快過來。

村長掛完電話，就說馬上趕到。

狗蛋這才安下心來，人已經死了，不知何傑的老母親今後該怎麼辦？狗蛋想到這裏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他是喫百家飯長大的，何傑家裏也接濟狗蛋不知多少次。

村裏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狗蛋的再生父母，心中實在不忍。

狗蛋一哭，牛二也跟着哭了，我被他倆渲染了一番，鼻子也酸酸的。

何傑是家裏的頂樑柱，他家本來就困難，我決定這事兒之後給他老母親送點錢，我也只能幫到這一點了。

“你倆別哭了，別哭的眼睛迷糊摔河裏。”

我的話一出，他倆也就收聲了，不過還在不停抽泣着，是挺傷心的。

“媽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乾的，要被我抓住，我非打死他不可。”狗蛋舉起鐵鍬憤怒的往旁邊一塊木頭砸去。

牛二也跟着氣的鋤頭一挖下去，他倆發泄完，趕上我的腳步。

我們三人一路向長河村，去長河村需要翻越兩片梯田山丘，登頂了才能看到長河村。

丘陵地段，本身就不高，一片山丘從上而下最多也就十個梯田，一個梯田最多六米寬，算下來山丘從上到下就是六十米高度。

翻過兩座山丘，往前一望就看到了長河村，建築物倒是不少，但近半都是空房，他們都搬走了。

這會兒是下半夜，住在這裏的人基本都睡覺了，然而就在靠近大河那邊一棟平房人家中卻是燈火通明，這家吸引了我，叫上狗蛋和牛二就朝那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