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刺探！

“嘿嘿！伙房晚上還真有肉喫，孫校尉你沒有騙咱們啊！哈哈！”

戊字營伙房外，程處默打到飯菜之後，對還在排隊的孫致平擠眉弄眼道。

這貨方纔在孫致平宣佈解散的時候，完全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了伙房，是以，大多數人都還在排隊時，這貨就已經打到了飯菜，那碗中堆得全是肥美的鮮肉，也難怪這傢伙嘚瑟了！

孫致平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爲戊字營裏，目前也就只有他知道營中恢復一日兩餐肉的結果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嘿！你們先排着，俺先去吃了！老地方！”

程處默嘿嘿一笑，走的時候還不忘調侃下尉遲寶林：“哈哈！寶林，你這跑步速度不行啊！看來以後營中的負甲長跑你還得多練練！”

說罷，程處默端着飯碗，得意地朝着不遠處的圍牆腳走去。

那裏，正是他、李澤軒、孫致平和尉遲寶林等人經常蹲在一起喫飯的地方。

“校尉，咱們營怎麼就突然恢復一日兩頓肉了？先前咱們不是輸給了其他四營，所以才被削減了一頓肉食嗎？”

程處默是個糊塗人，但戊字營中，並非全都是糊塗人，還是有人想知道戊字營恢復正常伙食供應的緣由，排在孫致平、李澤軒身旁一個隊的一個大漢，這時朝着孫致平問道。

這人正是戊字營一隊的一個火長王戎，前些日子李澤軒巡營時，二人曾有過一面之緣，先前受孫濤蠱惑、煽動將士譁變的丁大力，便是王戎手下的兵！

“對啊！校尉，當初那場比拼可是丘將軍安排的，也是丘將軍定下的懲罰規矩，他如今咋這麼好心，給咱們又恢復成每日兩頓肉了？”

王戎身後的另外一名將士此時也插話道。

孫致平雖然在訓練的時候對手下人十分嚴肅，但在校場外，他也經常能跟將士們打成一片，聞言，他瞪了王戎等人一眼，沒好氣道：

“哼！你們還好意思問？當初要不是你們嚷嚷着非要參加丘將軍定的比試，咱們戊字營怎麼會被人光明正大地削減軍糧？明知道是陷阱，可是你們這幫人還是不聽勸說要往裏面跳！”

孫致平這話，倒是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王戎一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因爲當初他也叫囂着要參加比試、要給乙字營陳大同一個好看，但誰知後來戊字營落了個一敗塗地的下場，成了玄甲軍中戰力墊底的存在！

雖然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但王戎還是有些不服氣道：“校尉，那場比試雖然咱是衝動了些，但陳大同那混蛋帶着乙字營的人搶咱們的軍糧在線，咱們要是忍氣吞聲、不給那王八蛋一點顏色看看，豈不是成了孬種？”

“王火長說的對，當初明明就是乙字營挑釁在先，拉屎都拉到咱們頭上了，兄弟們怎麼能當縮頭烏龜？”

王戎話音落罷，周遭的數名將士頓時紛紛響應附和道。

“呵呵！那結果呢？”

見此情景，孫致平冷笑一聲，道：“結果咱們戊字營成了全軍倒數第一，不僅成爲了全軍的笑話，還被人光明正大地削減了軍糧！”

說到這兒，王戎等人均是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但卻沒有人出聲認錯，他們羞愧是因爲當初戊字營的確沒能比得過其他營，可卻沒有人會認爲當初應下那場比試是錯誤的決定，這便是軍人的執拗吧！

孫致平話鋒一轉，接着道：“今日要不是李參軍親自去和大將軍說情，你們一個個地還得每天只能喫一頓肉，希望你們能記住這次教訓，以後不要莽撞行事了！”

衆人一聽，這才明白今日戊字營爲何會恢復正常的軍糧供應了，離得近的王戎等人，紛紛向李澤軒抱拳道：“屬下多謝參軍！”

“多謝參軍在大將軍面前替俺們說情！”

孫致平方纔的聲音很大，應該是說話時夾帶着真氣的，很快，排在其他隊列的軍士也大致都聽清了緣由，他們也紛紛向李澤軒抱拳道。

李澤軒沒想到孫致平這時候會跟戊字營將士們來這出，他其實並不打算告知將士們真相的，但事已至此，他也正好藉着這個機會，鼓舞一下士氣，只見他朝周圍衆人壓了壓手，朗聲道：

“好了，都不必多禮！這次我去向大將軍給你們說情，並不是同情你們，也不是爲了讓你們感激於我，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與乙字營公平決戰的機會！

月餘之前，玄甲軍五營大比，對於全是新兵的戊字營來說，無疑是極爲不公平的！當時你們主動應下那場比試，我不會怪你們，同樣，孫校尉也不會怪你們，因爲大丈夫生於世，有所爲，有所不爲，可殺，卻不可辱！

你們明知不敵，卻還敢於應戰，證明你們有骨氣，也有勇氣，最終之所以敗北，是因爲當時戊字營剛剛組建，你們互相之間不瞭解彼此，自然難以在戰陣方面勝過其他營！

一個人的骨氣和勇氣是天生的，實力卻是可以後天培養，這也是本參軍一直沒有放棄戊字營的原因之一，因爲我堅信，你們只要刻苦訓練一段時間，絕對不會比玄甲軍其他四營中的任何一營要差，這玄甲軍倒數第一營的恥辱之名，不應該落在你們頭上！

如今，你們和乙字營一樣，都是每日能喫兩頓肉，本參軍希望你們能在訓練上更加刻苦，五日之後的兩營比試，我希望你們能夠漂漂亮亮地擊敗乙字營，一雪前恥，並告訴所有人，咱們戊字營不是墊底的！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咱們戊字營的兄弟不是軟蛋、不是孬種！”

李澤軒的這番話頗具煽動性，軍中男兒大都熱血，要不然戊字營的這羣人當初也不會只被人激一激、就不顧後果地應戰了，此時聽李澤軒這麼一說，伙房外不管是打着飯的，還是正在打飯的，亦或是還沒打到飯菜的，紛紛看向李澤軒這邊，揮舞着拳頭大聲道：

“咱們戊字營的不是軟蛋、也不是孬種！”

“五日後的比試，俺要錘死乙字營那幫王八蛋！”

“參軍放心，俺們一定好生訓練，這回比試，戊字營絕對不會輸！”

“戊字營不是孬種，戊字營必勝！”

千言萬語，最終匯成了一句“戊字營不是孬種，戊字營必勝”，戊字營的伙房外，響起了一陣鋪天蓋地的吶喊聲，訓練了一整天、疲憊外加飢腸轆轆的將士們，此時卻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直叫，李澤軒很是懷疑，要是現在乙字營的人來到這邊，這羣人會不會一擁而上，將對方羣毆一頓？

利用曾經的矛盾，利用軍人的榮譽心以及好勝心，激起衆人心中的鬥志和戰意，這便是李澤軒想要做的，而且他做到了！

去年炎黃書院的開學大典，李澤軒對書院師生講了一番話描繪了一番工學的美好前景，讓整個炎黃書院的師生爲之瘋狂，當時在場的程咬金忍不住私下感嘆了一句：

“這小子鼓動人心倒是一把好手~！來日將他捉到軍中，讓他這麼吼幾句，那羣混賬玩意兒豈不是要嗷嗷直叫地去提刀殺人~？”

冥冥之中，似乎存在某種玄妙的關聯，當初程咬金暗中感嘆的那句話，如今真的就應驗了！看現在戊字營將士們的這種架勢，可不就是要嗷嗷直叫地提刀殺人了嗎？

“嘿！小軒，我說你這煽動軍心的本事也太厲害了吧？”

衆將士喊了一會兒後，李澤軒便讓他們趕快去喫飯了，喊口號這種事情過猶不及，偶爾喊一喊能鼓舞士氣，喊多了人就會疲憊。端着飯碗，來到幾人喫飯時經常蹲着的地方時，程處默這時衝李澤軒一陣擠眉弄眼道。

出身將門，而且還有一個那麼牛筆的老爹，程處默對於軍中的一些事情和手段那是相當的熟悉，所以他心裏自然清楚，李澤軒方纔說的那番話，不過是軍中將領所慣用的鼓舞士氣的手段罷了！

聞言，李澤軒起身朝着程處默的屁股就要踹上一腳，卻被這傢伙靈巧地躲開了，李澤軒瞪了這夯貨一眼，沒好氣道：“你這傢伙不會說話就少說點，什麼叫煽動軍心？我那是在鼓舞士氣，你懂個屁！”

尉遲寶林這時嘴裏嚼着一塊肥肉，還沒來得及嚥下，便跟在李澤軒後面補充道：“唔，丑牛哥，俺方纔聽見你也喊了，而且喊得聲音比王戎他們都大！”

這可真是一記好補刀，程處默一聽，頓時小臉一黑，沒錯，他雖然知道方纔不過是李澤軒鼓舞士氣所耍的一個小手段，但將士們喊口號時，他還是忍不住跟在衆人後面喊了，沒辦法，誰讓李澤軒的話太對他的脾氣、太過於鼓舞人心呢？如果這是洗腦的話，他樂意被李澤軒洗腦！

“哈哈！寶林，會說話你以後就多說點！”

見程處默一臉糗相，李澤軒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後他拍了拍尉遲寶林的肩膀，道：“來來來，寶林，這些肉我也喫不完，都給你！”

伙房裏面的肉食有肥有瘦，可終究還是肥肉多一些。即便是在軍中，條件艱苦，但李澤軒仍舊不喜歡喫肥肉，他寧願去喫素菜，也不怎麼去喫肥肉，但程處默跟尉遲寶林他們卻不會挑食，這不，一聽說李澤軒要分肉，程處默跟尉遲寶林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尉遲寶林離得近，他連忙將碗伸了過來，並嘿嘿直笑道：

“嘿嘿！多謝山長！”

李澤軒一邊往寶林碗裏撥肉，一邊無奈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在軍中，私下裏跟處默一樣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你小子就是改不過來！”

“嘿嘿！”

尉遲寶林撓頭傻笑，卻並不接話。雖然李澤軒拿他跟程處默當兄弟，但他對李澤軒是發自內心的敬重，所以他不會去直呼李澤軒的名諱！

“哎哎哎！寶林一個人哪兒吃得了那麼多？小軒，你分我一半兒！俺幫你喫！”

這等好事怎麼能少了程處默，這貨見狀立馬端着碗，朝着這邊屁顛屁顛地移動了過來。

“丑牛哥，俺一個人喫的完！”

對於別人懷疑自己的飯量，尉遲寶林是萬萬不能容忍的，於是他立馬反駁道。

“我……”

程處默張了張嘴，險些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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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軒，你說俺爲啥想不開，非要過來陪你一起參軍？在這兒訓練那麼累，先前還天天喫不飽，還好，今後總算能一日兩頓肉了！”

夜晚，勞累了一天、洗漱完畢躺在榻上的程處默，看向還在燭光下看書的李澤軒，忍不住吐槽道。

李澤軒這會兒看的正是李靖傳授給他的兵書——《六軍鏡》，這本書雖然只有寥寥數千言，但內中含義深奧，需要然反覆品味，要不然擁有強大精神力、能夠一目十行的李澤軒早就將全書給看完了，這時，聽到程處默說話，李澤軒眼睛都沒擡一下，而是淡淡道：

“你小子之前不一直想參軍，然後上陣殺敵嗎？怎麼？現在吃了這麼點兒苦，就想退縮了？”

程處默想了想，回道：“嘿！退縮倒不至於！你都沒退縮，俺是你的兄弟，哪能提前退縮？而且俺一直想參軍的確不假，你也知道，俺和寶林都不是讀書的料，讀書哪有上陣殺敵爽快？只是這玄甲軍也太不是人呆的地兒了，特別是你那新訓練操典，比京城其他衛的訓練累人多了！”

頓了頓，程處默忽然又道：“俺只是在想，要是不跟你一起來玄甲軍，那俺現在應該跟青雀一同北上修電報中繼站去了！這一路遊山玩水，而且喫香的、喝辣的，豈不是比呆在軍營裏面快活得多？”

“青雀……”

聽程處默提起青雀，李澤軒不由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他淡淡道：“此次青雀帶人北上，是有要務在身，你當他是去遊山玩水、喫香喝辣去的？只要你能保他此行無虞，我倒是希望你陪他一起去，而不是隨我來軍營！唉……”

說到這兒，李澤軒站起了身，滿臉的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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