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5】沉山落嶽

他又實在是擔心李慕言的安危，他看了一眼此時樓下準備好了的韓凌教衆人，衝着莫爭桓點了點頭，隨即走上了前去。

正當那雅間裏的三人各懷心思的時候，葉秋笑卻是突然出現，一下子將李慕言攔在了懷中說道“好友，你這是認識了什麼新朋友，也來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而對面的沉嶽見着葉秋笑，也想起了眼前的人，就是那夜他冒險前往蟬陽教送胭脂的時候，窺見的那個人。

幾番心思，沉嶽現在倒是坦然，想到這，沉嶽便是直截了當的說道“你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並非是韓凌教少主的什麼朋友。年輕人，你放心，我沒有你想象之中那麼有破壞力，這粉雀樓裏的所有，我沒想去傷害一絲一毫。”

葉秋笑見着沉嶽捅破了窗戶紙，倒是也不瞞着道“能坦誠如此，我倒是很佩服你這份勇氣。只是現在已經非是你橫行的天下，前因後果，也是你當年親手種下。如今的結果，也只不過是你命中註定的下場。爲惡者，註定天也難容。”

沉嶽冷笑着說道“你說我咎由自取，我承認，所有事情的起因是與我有關。不過事情與我有關，並不代表我就是萬惡之始。可你不過一個毛頭小子，事發當年，你也不過尚未知事理。當年的事情你又知道幾分？又如何堂而皇之的在此指責我，將諸多惡果推卸至我的身上？”

葉秋笑說道“莫要在此狡辯了，既然已經伏法，就隨我一同回去。你若執意想要討回你的公道，也請顧及一下，當年爲此而犧牲的人。”

沉嶽說道“爲此而犧牲的人？我竟不知道你這黃口小兒口中所言的犧牲，可是指你們正道爲了一己私慾互毆而至的犧牲？”

葉秋笑不想與他過分做口舌之爭，便直接上前道“沉嶽，你若是真的覺得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但且去與當年你殘害過的人去懺悔吧，冤有頭，債有主。讓你白白多活了十六年，實屬放虎歸山。”

身後的韓凌教的副教主莫爭桓已經率領着接手沉嶽的人走了過來。

而此時，站在那處已經不知道自己爲何站在那裏的李慕言，見着莫爭桓亦是驚訝的說道“莫先生，怎麼是你？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莫爭桓擡手說道“少主，本來教主是不想打擾你的，可這次任務的確事關重大，站在您面前的人，就是當年月靈宮之戰的逃走的孽禍沉嶽，也就是那個爲害武林殺害衆多正道武林人士的兇手。”

莫爭桓的話響徹在李慕言的腦海之中，不敢置信，不敢置信，從剛纔葉秋笑走到這裏來，與他說那些奇怪的話開始，他到了現在才真正的明白，那個人爲什麼能夠救他。

只因爲他是月靈宮的人，他擁有的武功就是父親一直逼迫自己所練的至寒的功夫。武林上流傳的魔頭是他，而那日救自己與唐暄於危難之中的人也是他。維昌.120weig.

實難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惡魔。

他不忍相信，眼前捨身救下自己的人會是那個傳說之中的惡魔。他曾對自己說，他叫落山。怎麼現在一轉眼，就成了那個霍亂江湖的劊子手沉嶽了呢？記憶之中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已經翻天覆地。

莫爭桓說道“少主，教主已經吩咐過了，莫要耽誤了時辰，這件事關係重大，若要知曉，還需等教主與您細說。”

李慕言慘然一笑，仍是不可相信，只擡頭問着對面的人道“那日你救我，我問你的名字，你說你叫落山。我現在只想問你，你到底是誰？若你承認你不是他們要帶走的那個人，我今日寧願死也不會讓他們帶走你。”

而沉嶽看着李慕言說道“落山、沉嶽，沉落的山嶽。你應該能想到的。既然已經攤牌，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救你的人的確是我，但那也只是碰巧，你擋了我的路而已。”

一瞬間的心如死灰，反倒讓此事的李慕言明白了，自己站在這裏毫不知情的樣子像一個傻子一樣。沉嶽繞過李慕言，從容不迫的戴上了枷鎖。而莫爭桓瞧了一眼身後的段紅花說道“那位壯士請留步，這一次多虧了你的幫忙，否則我們也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抓到他，有些辛苦的酬勞，還需……”

段紅花看着莫爭桓說道“利益上的事情，請隨我們掌門去說，至於我，只不過是爲了還一個人情罷了。”

莫爭桓有些戲謔的笑了笑，對着段紅花道“壯士的確看的開，可是人情怎麼算還與不還都是值得掂量的，還的重了，虧的是自己，不虧的是良心。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意思，有些時候，良心也不一定不虧。有道是黃金有價情義無價。壯士今日對我們韓凌教的情義，韓凌教上下定會記得，下一次相見，這份情，我們會還上的。”

段紅花說道“在你的嘴裏，情義倒成了一種交易。我不過一個浪蕩江湖的人，習慣了浪蕩了的生活，若真的再要相見恐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你的心意我會記下，但這份情就請副教主好好留着吧。”

莫爭桓眼裏藏着意思精明，卻仍舊說道“好，既然壯士客氣，那我們就先行一步，若是下一次還有再見面的時候，但願我們還是朋友。”

說着，莫爭桓一行人帶着沉嶽離開了這已經失了味道的地方。

段紅花手裏攥着那盒沉嶽留下來的胭脂，也只能按照與沉嶽相商好的計劃去進行下一步。

葉秋笑見着李慕言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接受不了這一切，這些事我會跟你好好解釋的，總歸是將他已經抓了回來，一切都還有救。不如我們一同回去，正好我們也……”

葉秋笑好心勸說着李慕言，但見李慕言此刻心火盛焚，潛藏在身體之中的寒毒隨着氣血的紊亂也開始了肆意擴散。李慕言擡起頭，伸手便是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