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岐大蛇

經過燕鈴的一番細細講述，陌子鳴對於琉島的情況也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相對來說，琉島算是比較大的島嶼了，島上大約有數十萬居民。

與中原大統所不同的是，島上的統治一直由各大氏族、部落也或各方勢力分割而治。

歷史上曾經有人想要一統全島，建立王朝，但卻沒有一個成功的。

不過現在的情況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幾年前，一直流傳於傳說中的八岐大蛇竟然真的現身了，並引發了巨大的海嘯，令得無數出海打漁的百姓喪身於大海之中。

之後，有個叫土原肥二的男子也不知通過什麼方法與八岐大蛇攀上了關係，獲得了強大的力量。

土原肥二將八岐大蛇稱之爲八岐大神，自號神使，並廣收門徒。

短短几年的時間，土原肥二的勢力已經遍及全島，連一些曾經風光無兩的氏族也迫於形勢選擇加入其陣營。

畢竟，土原肥二背後的主子乃是一直流傳於民間的八岐大蛇，一發怒就能給全島帶來災難，誰又敢輕易招惹？

“馬家之所以如此囂張，是因爲他們早就投靠了土原肥二，幫着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壞事。

土原肥二放話說，只要大家乖乖聽話，按時供奉八岐大神，八岐大神便會護佑大家。

如若不按時供奉，八岐大神一怒，便會給全島帶來災難……”

聽到這裏，小青哪裏還按捺得住？當下裏怒聲喝道：“那條什麼大蛇在哪裏？看本姑娘不削光它的八個腦袋……”

雖說大家都有個“蛇”字，但也正因如此更讓小青生氣。

本姑娘羞與此蛇爲伍，不如滅了乾淨。

陌子鳴則微微皺眉問：“供奉品是什麼？”

“除了金銀財寶之外，每年還要供奉十對童男童女，以及二十個少女，說是……說是用於獻祭給八岐大神的……”

“豈有此理！”

一聽此話，連白素貞也忍不住爆發出一股濃濃的殺機。

燕鈴遲疑了一會，小聲道：“三位上仙，聽說……聽說八岐大神神通無邊，身體跟山峯一樣大……”

這算是她一種隱晦而善意的提醒。

畢竟，島上就一直流傳着關於八岐大蛇的種種傳說，早就讓人們產生了畏懼的心理。

再加上幾年前八岐大蛇真的現身之後，引發的那場災難，更是令得人們不敢生出一絲反抗之心。

“體形大不代表它有多厲害。”

小青不以爲然地回了一句。

“行了，先不說這些，燕姑娘，我們先送你回村，想來村子裏還有馬家的下人在……”

果然，還沒到村口，便遇見了正在四處搜尋燕鈴行蹤的馬家下人。

結果不用說了……只怪這幾個傢伙太倒黴。

這一次連陌子鳴都沒有留手，直接物理超渡……

解決了小漁村的危機之後，陌子鳴三人又來到馬家所在的鎮子。

“喂，你們找誰？”

一到馬家門口，守門的家丁便一臉不耐煩地喝問道。

“去，叫馬小米滾出來！”

小青霸氣回道。

此話一出，家丁不由大喫一驚，再細細打量了一眼三眼，隨之勃然大怒：“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到我們馬家來鬧事，兄弟們，上！”

這一聲吼，顯得他們有不少人似的。

實際上只有兩個。

倒也不是說馬家沒錢，請不起家丁。

主要是沒人敢輕易前來馬家鬧事，門口要那麼守衛做啥？

“砰、砰~”

小青像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便令得兩個家丁像風箏一般飛了起來，連翻帶滾飛向院中，一直飛到中庭方纔跌落下去。

院中，馬大米正眯着眼斜躺在竹椅上，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坐在一邊神情專注地替他掏耳朵。

這個女人正是令馬小米念念不忘的如花。

“救命啊！”

“咚~”

突然間，院中響起了一陣驚恐的慘嚎聲，隨之又是一聲沉重的落地聲。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那女子手一抖……

“啊~”

馬大米痛得猛地偏開頭，眼淚都痛出來了……

不過，如花現在卻顧不上認錯什麼的，而是一臉呆癡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兩個家丁。

然後又下意識擡頭看了看天空……

她想不通這兩個家丁爲何會從天而降。

馬大米則捂着耳朵，同樣一臉呆癡地看向那兩個家丁。

而這時候，前院已經亂作一團，馬家的下人紛紛拎着傢伙衝向門外……

不過，他們在陌子鳴三人面前，恐怕連螞蟻都算不上。

“老爺，不好了，外面來的三個人根本不是普通人，一幫兄弟衝出去之後全部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的見勢不妙，這才趕緊掉過頭回來稟報。”

“什麼？”馬大米大喫一驚：“那他們到底是誰？爲何要對我們動手？”

沒等那下人回答，院中便響起了一道喝聲：“識相的速速將馬小米交出來，否則休怪本姑娘踏平這裏。”

這自然是小青的聲音。

雖然是在門外吼的，但整幢馬家大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一聽此話，馬大米當即一臉煞白。

敢情這傢伙在外闖下了大禍？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爹爹救我……”

這時，馬小米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別看這小子平日裏囂張跋扈，一副老子天下第二的模樣。

那也不過就是狗仗人勢，自以爲在自家地盤上沒人敢招惹他。

比方說，之前將燕鈴的父親活活打死，又有誰敢找他的麻煩？包括受害者在內，以及村裏的村民還不是一樣忍氣吞聲？

結果，這一次登門而來的三個人明顯不是普通人，而且還指點道姓要他滾出去受死。

這小子終於慌了神，只能急急跑來求助父親。

“臭小子，你到底惹到誰了？”

馬大米氣不打一處，衝着兒子大聲咆哮。

“我……我也說不清楚……”

馬小米反倒一臉委屈的模樣。

主要還是因爲壞事做的太多，要說得罪的人就太多了，他哪裏說的上來？

“你……”

馬大米氣得直想吐血。

“罷了，你先回房呆着，爲父出去問個明白。”

萬般無奈之下，馬大米也只能吩咐了一句，隨之硬着頭髮走向門外。

結果，馬小米卻不聽。

他已經聽下人講過了，說門外的三個人會法術，家丁們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便一個個被定在原地。

既然對方指名道名要找他，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他。

所以，思來想去，馬小米決定從後門逃走，去投奔一個叫日川太郎的人。

琉島的姓氏通常分爲兩類，一類爲周、張、趙之類的有着中原風格的姓氏。

另一類便是諸如土肥、松井、竹內、山本等等之類的姓氏，這類的大多爲當地土著……

其實琉球的文明起源正是當年徐福以及其離開之後所留下來的童男童女所傳播的。

在徐福來之前，琉球完全就是一片蠻荒之地，當地土著幾乎過着猴子一般的原始生活。

直到徐福來了之後，他們纔算是真真正正過上了人類的日子。

只不過，隨着歲月的變遷，當地的土著多多少少也發展出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

比如姓氏、風俗等等。

這個日川太郎便是一個標準的土著，經常對人炫耀說他們日川一族傳承了幾千年，乃是最爲正宗的琉島人。

當初，土原肥二組建勢力之時，這傢伙算得上是第一批加入的。

再加上這傢伙擅長拍馬屁，又經常出一些鬼點子，因此深得土原肥二歡心，成爲其心腹手下之一，獨立鎮守一方。

馬家早早就抱上了日川太郎的大腿，也是日川太郎最爲重視的家族之一。

因此，馬小米相信，日川太郎一定可以護他的周全。

想法固然是美好的。

結果卻是……剛剛逃出後門便感覺身體一輕，彷彿一朵柳絮一般飄飄蕩蕩飛向空中。

“救命啊！爹爹救我！”

馬小米嚇得屁滾尿流，褲襠裏全是黃湯，滴滴嗒嗒往下滴。

這時候，馬大米正在門口試圖替兒子辯解，一聽到兒子的慘叫急急轉頭看去，發現兒子已經飛到了高空……

“喂，你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可告訴你們，我們馬家可是八岐大神的手下，你們要是敢對我兒子下手，八岐大神絕不會放過你們……”

“想要你兒子？還給你好了。”

小青在半空中冷哼一聲，真氣一收，馬小米當即急速下墜。

“救命啊！”

這小子更是嚇得驚魂魄散，大聲呼救。

百餘丈的距離，別說地面，就算是水面也得摔個粉身碎骨。

而這個時候，與馬家一衆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衆百姓卻是歡天喜地。

他們苦馬家久矣。

以前，他們被馬家欺負的喘不過氣。

現在，卻親眼見證了馬家也被人欺負得喘不過氣。

這便是現世報！

“砰~”

沒過多久，馬小米便重重落到了地上，激起了大片煙塵。

而這煙塵之中，還混雜着一片血霧。

遠隔數十米開外的百姓都被濺到了血……可想而知摔成了什麼樣。

“你們竟敢……竟敢……噗……”

馬大米剛一開口，一大口血便噴濺而出，眼前一片猩紅，身體彷彿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在地。

然而，好戲纔剛剛開始。

陌子鳴向鎮裏的百姓打聽了一番，隨之便與白素貞、小青一起飛向日川太郎駐紮之地。

半個時辰後，日川太郎及其一衆手下，團滅！

又過了一個時辰，相隔數十里開外的另一個據點，團滅！

這叫入鄉隨俗。

琉島不比中原，這是一個沒有朝廷，沒有律法的地方，典型的叢林法則。

而朝廷的律法看似與修仙者無關，實則上依然有着微妙的聯繫，那就是天道，也或者可以稱之爲因果。

中原有律法，有官府，所以除了妖魔鬼怪之外，遇上一些惡徒陌子鳴大多時候會交由官府處置，儘量避免沾染困果。

白素貞同樣也是如此。

而琉島情況特殊，再加之這夥人爲了一己之私，竟然心甘情願替八岐大蛇這樣的極惡魔獸效命。

那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放過這些人，就意味着有更多無辜的百姓受苦受難，甚至家破人亡。

連續滅了四個據點之後，陌子鳴三人終於來到了位於琉島南部的一處山谷。

這裏距離八岐大蛇盤距的海邊不到三十里，也是土原肥二的老巢。

谷中有一個高達近二十餘丈的巨大雕像，正是八岐大蛇的形象，也是土原肥二口中所謂的八岐大神的圖騰。

此時，土原肥二已經獲知了各處據點被滅的消息，已經緊急調派附近的人手趕過來增援。

“神使大人，到底是誰在和我們作對？”

一個手下一臉疑惑地問道。

“對啊，這島上雖說也有修煉家族，但與咱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什麼叫井水不犯河水？那是他們有自知之明，心知遠不是八岐大神的對手，又豈敢輕舉妄動？”

這倒也是一句實話。

當初八岐大蛇剛剛現世之際，倒是有幾個修仙者相約着一同前往海邊，想要滅了這個禍害。

哪知，就一個照面，八岐大蛇便將前面四人一口吞下。

最後面的那個人見勢不妙，利用家傳的遁地之術僥倖逃走。

這五個人雖然並非島上的最強者，但合五人之力竟然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可想而知那八岐大蛇的實力有多麼可怕。

因此，自此之後島上的修仙者便蟄伏起來，對八岐大蛇及其手下不聞不問，也難怪會被人嘲諷。

“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島上的人，難不成會是海外來的？”

“難道是東土？也或是蓬萊？”

正當一衆人猜疑紛紛時，三道人影突然出現在山谷之中。

“不好，他們來了！”

“上！”

一時間，山谷裏變得一片混亂。

這些人大多被八岐大蛇賜予了力量……其實，是讓這些人入了魔道。

也就是說，這些人的本質其實已經發生了變化，時間一長，便會徹底入魔。

但他們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都被土原肥二，準確地說，是被八岐大蛇給利用了。

目前來說，八岐大蛇的力量雖然很強，但它卻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無法自由行動。

它之所以與土原肥二達成協議，並賜予其力量，令其大量招收手下，其行徑實則上是一種變相的養豬行動。

待到養肥時……便宰了。

也就是說，等到這些人徹底墜入魔道之後，便會成爲八岐大蛇的食物，令其實力大漲。

到了那個時候，它便可以自由行動了。

畢竟，它又如何甘心呆在這小小的琉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