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的戰鬥沒有花費多長時間,甚至很快就決出了勝負,但等白信跟着趙洞庭來到目的地時,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既然要來這裏,剛剛爲什麼還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
白信望着面前的樹林,眼神不由微微閃爍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並不擔心會露出破綻,因爲趙洞庭確實帶他繞了段遠路,而這片樹林距離小鎮並不遠,所以他能認出來,並有這樣的疑惑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謝天生爲什麼恰巧就選擇了白天的時候,他跟風吾、北冥會面的地方,就讓人在意了。
“這麼做也是想避免仙道盟的人追上來。”
面對白信的疑問,趙洞庭淡淡地解釋了一句,隨後往旁邊讓了一步,“謝天生就在裏面,進去吧。”
白信看向趙洞庭:“你不進去?”
趙洞庭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希望我進去麼?”
白信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不管是不是陷阱,一個敵人總歸還是要比兩個好對付一些的。”
說罷,白信又將視線移到面前的樹林上,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剛一走進樹林,四周的環境就又黑了幾分,雖然還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由於頭頂密密麻麻的樹冠,星光什麼的顯然也很難照射進來。
樹林不大,白信也只是走了大約數十丈的路程,便在林間的空地上發現了一道負手而立的身影。
“白道友輕身前來赴約,難道就不怕這是個陷阱麼?”
因爲白信並未故意掩飾,所以謝天生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有人靠近,於是轉過身,望向對方問道。
白信停下腳步,站在距離謝天生數丈遠的位置,語氣溫和地反問道:“謝道友認爲呢?”
謝天生眼神平靜地望着白信,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確實是我明知故問了,道友既然能戰勝許奉仙,那麼自然不用擔心會有陷阱。”
接着,謝天生又是話鋒一轉。
“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道友。”
白信不在意地擡了擡手掌:“請問。”
謝天生直視着白信,淡淡地問道:“你是誰?”
白信不假思索地回道:“白信。”
謝天生又問:“你是誰?”
白信再答:“白信。”
“你是誰?”
“白信。”
謝天生接連問了三個同樣的問題,而白信也給出了三個完全一樣的答案,甚至連語氣神態也一模一樣。
“......”
現場頓時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還是白信率先開口道:“既然謝道友的問題問完了,那不妨也回答我幾個問題如何?”
謝天生搖了搖頭,卻是一點禮尚往來的意思都沒有:“如果白道友是想拿我的問題來反問我的話,那就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了。”
白信聞言,雙眼不由微微眯了一下,道:“那我就換一個問題好了,謝道友認識紅姑麼?”
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試探了,只要謝天生在回答上露出一絲破綻,他就能將心中那個猜測的可能性推到九成以上。
然而,謝天生的反應卻是再次超出了他的預料。
“當然認識。”
謝天生不僅沒有否認,而且還十分坦然地回道,“她此前曾借‘妖皇寶藏’一事,在靈墟城內埋伏了大墟州的衆多勢力跟散修,最後計劃敗露,被靈墟天三十一代大弟子,也就是展飛鵬給擊殺了。
因爲此事多少跟靈墟天有關,而且還間接導致之後的仙府論道上,靈墟天一枝獨秀,重新邁入了三品仙門的行列,所以印象自然比較深。”
白信見謝天生回答的滴水不漏,卻也不氣餒,繼續盯着對方問道:“那道友知道紅姑的身份麼?”
“嗯。”
謝天生再次點頭,“她是妖。”
接着,不等白信反應,謝天生又望着對方道,“而且我還知道,你也是妖!”
白信聞言,心中突然一跳,臉上卻是露出了一副驚訝跟憤怒結合的表情,沉聲問道:“道友是在跟我開玩笑?”
同時,白信又緩緩擡起右手,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謝天生並沒有在意白信的威脅,只是語氣平靜地回道:“不是我想跟白道友開玩笑,而是你的舉動引起了聞滄月的注意了。
雖然許奉仙不是你的對手,但仙道盟副盟主完全可以顛倒黑白,污衊道友是妖族餘孽,從而將你的名字從封神榜上抹掉。
現在看來,你還認爲我在跟白道友你開玩笑麼?”
“......”
白信一言不發地望着謝天生,片刻後,開口問道,“謝道友請我過來,應該不只是想提醒我這種事情的吧?”
“確實不只是這件事。”
謝天生承認道,“我請白道友過來,其實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
白信一愣,隨即回道,“在下的目標是‘刀神’之位,怎麼也無法干預到‘劍神’的角逐吧?
再說,就算我答應幫你去刺殺覬覦‘劍神’的那些挑戰者,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我當然知道白道友無法插手‘劍神’之位的競爭,畢竟以封神榜的機制而言,留名者除非是被同一分組的競爭者擊敗,或是因爲意外身亡,否則根本不會被取消資格。
也就是說,如果白道友想要幫我的話,唯有殺人一種辦法纔有效果,但這樣無疑會讓聞滄月抓住把柄,以殺戮同族的罪名,名正言順地針對你。”
白信見謝天生早就清楚了這些,也就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繼續問道:“所以?”
謝天生回道:“所以我們的合作方式很簡單,就是由你出面,當衆指認我是妖族餘孽,這樣就行了。”
“什麼?”
白信終於還是沒能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過緊跟着,他又明白了謝天生此舉的真正用意。
白信沉吟道:“這是以退爲進,你想用這樣的方式,逼聞滄月爲你背書,從而不敢像對付我一樣,對你使用暗地裏的手段?”
謝天生回道:“雖然這樣會讓白道友擔上一個‘污衊同族’的罪名,但是因爲許奉仙之事,聞滄月必然不敢當場對你發難,更沒辦法再污衊你是妖族了。”
“用許奉仙來逼迫聞滄月讓步,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白信點了點頭,說道,“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還真的只有我才能跟你合作了,而且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對我的確也有好處。”
謝天生等白信說完,才微笑着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白信也露出了一絲微笑,道:“合作愉快!”
......
定下了合作的關係後,謝天生與白信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相互道了個別,就分道揚鑣了。
等到白信帶着一臉平靜的表情離開後,趙洞庭才從樹林外走了過來。
“怎麼樣?”
謝天生望着白信消失的方向,頭也不回地問道:“你是指哪個方面?”
趙洞庭撇了撇嘴,道:“自然是所有方面。”
謝天生沉默了片刻,回道:“合作的事情已經談下來了,而且可以肯定,他就是聞滄月要找的妖族。”
“爲什麼這麼說?”
“因爲白信雖然自認爲表現的很嚴謹,卻還是犯了一個先入爲主的錯誤。”
謝天生隨口解釋了一句,接着不答反問道:“如果只是簡單的試探,你會問我知不知道‘紅姑’這個人麼?”
“紅姑?”
趙洞庭楞了一下,“那是誰?”
謝天生回道:“就是先前靈墟城內的那名妖族陣法師。”
趙洞庭恍然道:“原來是她!”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
謝天生指了指趙洞庭的表情,語氣平靜地說道,“白信以爲在經歷了上次那件事情後,我們怎麼也該知道這個名字的,所以便堂而皇之地用來試探我的反應,卻萬萬沒想到,我根本就沒有宣揚過‘紅姑’的名字,甚至於連你也是到現在才知道的。
因此,一個從沒有傳出去的名字,白信又是從哪裏聽到的呢?”
趙洞庭想了想,道:“既然這個名字從來都沒有在仙道盟內流傳過,那麼就只有妖族本身知道了。
只是白信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缺乏謹慎的人,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當然是因爲我先前對北冥有羽的那番試探,致使他懷疑我也是妖族的緣故了。”
謝天生解釋道,“而且到最後,他恐怕也已經認爲我就是真正的妖族,與他合作是假,趁機拿他做替罪羊纔是真的了吧?”
趙洞庭皺了皺眉,問道:“你都說了他也認定你是妖族了,難道還擔心你在算計他麼?”
“想想靈墟城那件事,你就不會問出這種問題了,誰說妖族之間就沒有相互利用的事情了?”
謝天生反問了一句,轉身往樹林外走去,“不過就算知道了我在利用他,在有好處的情況下,白信肯定還是會按照約定行事的,這點倒是不用過於擔心。”
趙洞庭跟了上去,笑問道:“聽你的意思,難道你很瞭解妖族不成?”
謝天生斜了趙洞庭一眼,淡淡地回道:“如果我說因爲自己其實就是妖,所以才更瞭解妖族,你相信麼?”
趙洞庭聞言,眼神微微一動,搖了搖頭道:“不相信。”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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