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天生的印象中,葉夢周雖然曾被紫陽掌門追殺,而且在自己遇到的洞天境修士中,對方的實力也好像最弱,但好歹也是實打實的洞天境,輸給趙燁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洞天以下皆螻蟻!
別看謝天生幾次三番跟洞天境的修真者周旋、甚至還以星河境的修爲戰勝了洞天境巔峯的張爲峯,就認爲這句話是洞天境的自吹自擂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他的那些勝利其實都是憑藉自身巧妙的算計一步步經營得來的,完全屬於意外中的意外,而且根本無法複製。
至少在硬實力方面,此時還處在星河境的謝天生是絕對比不上已經初步接觸到天地規格、並能使用部分天地之力的洞天境修士的。
當然,要是出其不意使用金蛟剪,他也能襲殺像白信這種洞天境頂級的強敵,但這畢竟屬於外力了,跟他本身的修爲實力並沒有關係。
而且就算將法寶納入實力的綜合評價當中好了,趙燁庭手中的那什麼滅龍斬,能跟金蛟剪相比麼?
再說仙道盟這麼大,其中的修真者更是數不勝數,但又有幾個人手上握有法寶了?
另外,星河境的修士可以用法寶,難道洞天境就不能用法寶了?
所以,謝天生終究只是個例罷了,九成以上的星河境修士在面對洞天境的敵人時,依舊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滅龍斬確實威力不俗,但葉夢周手上的玄元旗也不是喫素的,如果光憑法寶的話,趙燁庭絕對無法取得‘兵神’之位......”
謝天生微微皺眉,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接着擡眼望向趙洞庭,語氣平靜地問道:“趙家主突破到洞天境了?”
趙洞庭點頭道:“嗯,自從趙家在靈墟天外鎩羽而歸後,家主就回到白城閉關了,只是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個月,他就突破到了洞天境。”
“原來趙家二長老那次並沒有騙我,趙燁庭確實是閉關了。”
謝天生隨口回了一句,然後鬆開眉毛,將手上的酒杯朝趙洞庭遞了過去,淡淡地說道,“雖然趙燁庭成爲了洞天境的修真者,而且很有可能取的‘兵神’之位,但靈墟天也多了位洞天境掌門跟‘劍神’,兩相比較之下,平衡仍舊沒有被打破。
再加上趙家跟趙家目前還是同盟的關係,無論如何也不會突然敵對的,你大可不必爲此感到憂慮。”
“哈!”
面對謝天生的勸解,趙洞庭卻是突然輕笑了一聲,道,“看來你確實沒有未卜先知的手段,這樣我也能稍微鬆口氣了。”
“嗯?”
謝天生沒有理會趙洞庭的調笑,而是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對勁,於是不由眼神一凝。
“我之所以說這件事重要,並不是擔心趙家與靈墟天今後的立場會影響到你我之間的關係。”
趙洞庭也沒有調謝天生胃口的意思,在隨口開了句玩笑後,緩緩收起臉上的笑容,搖了搖頭道,“畢竟我又不是趙家家主,而你也不是靈墟天掌門,就算日後針鋒相對,家主跟葛辭也不能擋着我們兩個坐在一起喝酒不是?”
“......”
謝天生默默地點了點頭,一邊表示了贊同,一邊示意對方繼續。
趙洞庭也沒有隱瞞,在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並一飲而盡後,語氣嚴肅地說道:“所以,我擔心的其實是家主本身。”
謝天生聞言,頓時想到了先前蟄伏在葛辭體內的那個“天道化身”,不自覺地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望着趙洞庭道:“你是說趙燁庭也被那種東西控制了?”
“說實話,在遇到那件事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世上還有那種東西存在,所以就算你現在這麼問,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趙洞庭直視着謝天生,語氣緩慢地回道,“不過我可以肯定,家主現在的狀態一定不對勁。”
謝天生瞬間明白了趙洞庭的意思,但還是下意識地問道:“你是怎麼發現趙燁庭不對勁的?”
可能是覺得有謝天生在,自己不用再費心了,趙洞庭的表情變得輕鬆了許多,聞言聳了聳肩膀道:“這很簡單,因爲家主明明已經知道我來到雪雲峯了,但是直到現在都沒給我下任務,所以必然有問題。”
“......”
謝天生沉默了片刻,靜靜地喝完了杯中的酒水,然後將空酒杯放在了桌面上,語氣平靜地問道:“你想讓我來解決這個問題?”
趙洞庭微笑着回道:“雖然家主總是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的,但已經算是整個趙家當中難得一見、還算好相處的人了,而且我畢竟是趙家六長老,家主出事,當然不能袖手旁觀。”
“我知道了。”
謝天生淡淡地回了一句,重新坐了下來,“不過在採取行動之前,我要先去見一個人。”
“誰?”
“凌翩鴻。”
......
謝天生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黃昏了,在陪趙洞庭喝了幾杯酒後,天色便完全暗了下來。
再等到他找到凌翩鴻的時候,崎嶇的山道上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普通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發生意外。
於是,在親身體驗了一番“山道難”後,趙洞庭不由對等在山崖上的凌翩鴻刮目相看起來。
凌翩鴻自然是不知道趙洞庭正用欽佩的眼神看着自己,但也早在謝天生二人踏入山道的那一刻就清楚了來者的身份,此時不等對方開口,便搶先朝着謝天生道:“你來晚了。”
謝天生一臉平靜地回道:“聞滄瀾的劍豈是那麼好抗的?我能趕在封神榜關閉之前來這一趟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
凌翩鴻聞言,不由沉默了片刻,直到一陣風吹亂了她腦後的飄帶,才淡淡地問道,“你把我喊到這裏,該不會只是想要炫耀自己從盟主的劍下活過來了吧?”
“當然不是。”
謝天生見凌翩鴻直奔主題,乾脆也不客套,“我這次找你過來,其實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凌翩鴻皺了皺眉:“什麼問題?”
謝天生問道:“聞滄瀾應該猜到了聞......師姐這次佈局的目標,可他卻沒有阻止,這是爲什麼?”
凌翩鴻見謝天生竟然是問這個問題,臉色不由沉了下來,語氣冰冷地回道:“抱歉,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
謝天生注視着面前的凌翩鴻,淡淡地反問了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呢?”
話音剛落,凌翩鴻身周驟然浮現出了一道森然的殺氣,接着手掌一翻,已然握住了一張造型誇張的巨弓。
呼!
山風呼嘯,凌翩鴻拉開弓弦,瞬間凝成了一根青色的箭矢,自指謝天生的眉心。
同是“疾風箭”這一法術,縱使聞清溪身具變異風靈根,天生便對風屬性的天地靈氣有着極高的親和性,可礙於修爲境界,依舊還是比不上凌翩鴻此刻搭在弦上的這根箭矢更有威懾力。
然而,謝天生仍是眼神平靜地望着一言不合就準備動手的凌翩鴻,不慌不忙地說道:“你雖然效忠聞師姐,但畢竟是仙道盟的人,應該知道這個問題會對仙道盟造成多大的影響。
無論如何,你都應該提前想好答案,用來弭平這件事情帶來的謠言纔是,否則就算我們守口如瓶,也沒有多大意義。”
末了,謝天生又掃了眼一旁無動於衷的趙洞庭,隨意加了一句。
“還有你既然提前暴露了殺氣,就說明並沒有要跟我們動手的意思,這種手段連趙洞庭都瞞不過,又何必拿來考驗我呢?”
凌翩鴻聞言,臉色不由一陣變化,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鬆開弓弦,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想問我什麼?”
謝天生語氣漠然地回道:“剛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只想知道聞滄瀾爲什麼沒有阻止聞滄月,是不想、亦或是不能,僅此而已。”
凌翩鴻抿了抿嘴脣:“要是我真的不知道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凌師妹了。”
令人意外的是,謝天生並沒有如凌翩鴻想象的那樣露出失望的表情,也沒有繼續逼迫真相,反倒是保持着古井無波的神色,朝對方拱了拱手,轉身就朝山下走去。
態度之乾脆,竟是讓凌翩鴻分不清對方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打算欲擒故縱了。
直到謝天生跟趙洞庭二人即將消失在夜色當中,凌翩鴻終於忍不住喊道:“等一下!”
謝天生腳步微頓,回過頭問道:“凌師妹想好答案了?”
凌翩鴻在脫口喊住謝天生的瞬間就有些後悔了,但既然都已經開口了,她也只能按下心底的思緒,語氣冷靜地回道:“我也是突然想起來副盟主曾經說過一句話,或許能爲謝師兄解惑。”
謝天生問道:“什麼話?”
凌翩鴻定定地望着謝天生,沉聲道:“副盟主曾感慨,八品神通雖然可以將一方天地的力量盡數化爲己用,但其所掌握的本來就是這方天地的力量,所以就算再如何玄妙,終歸還是無法凌駕真正的天地之上。”
謝天生眼神一閃,忽然問道:“如果聞師姐能突破到靈臺境呢?又能否凌駕於天之上?”
凌翩鴻搖了搖頭,道:“謝師兄有所不知,境界越高,修真者對於天地規則的領悟就越深,跟天地的關係也愈發緊密,這樣的狀態,又怎麼還能凌駕到天之上呢?”
說罷,凌翩鴻又語氣複雜地說道:“所以,洞天境的修真者除了被稱爲三品修士,還有另一個外號,那就是......”
話未說完,一旁的趙洞庭突然打斷道:“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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