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對峙

展飛鵬思索了片刻，還是不知道自己漏掉了什麼，但謝天生既然都說了，他也只能放棄了直接詢問的想法。

“弟子已經準備好定影梭，隨時都可以出發。”

展飛鵬收起思緒，向謝天生請示道，“不知師叔這邊，可還有什麼需要交代的？”

謝天生微微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地說道：“既然都已經安排好了，那就走吧。”

說罷，當先離開了藏書閣。

展飛鵬見狀，急忙擡腳跟了上去，然後中途匯合江採菱與齊連雲，一起登上定影梭，消失在護山大陣之外。

“師叔出門了。”

靈墟天內，施成周緩緩收回視線，低頭望向對面道，“那麼這段時間，靈墟天內就是師兄做主了。”

周覺聞言，不由皺了皺眉：“師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師兄應該很清楚纔是。”

施成周保持着微笑，語氣莫名地回道，“如今的靈墟天已經跟以往的處境截然不同了，單是弟子的數量就遠不是當初可比。

對師兄而言，這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吧？”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師兄的重要性可是大不如前了的。

即使大師兄臨行前將門內的事務交給你打理，可單單完成這些，恐怕還不足以證明師兄的價值。”

周覺強忍着動手的衝動，冷冷地望着面前的施成周道：“雖然知道你不會在這種時候背叛靈墟天，但我還是希望你把話講清楚，否則我並不介意現在就把你控制起來。”

“我這裏同樣有大師兄的授權，既然知道我沒有背叛，那你就沒有理由對我動手。”

施成周不在意地回道，“至於我說這些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想請師兄幫我一個忙。”

“……”

周覺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兒，問道，“什麼忙？”

“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不僅可以鞏固靈墟天的聲望，同樣也能一舉兩得，證明我們的價值。”

施成周見周覺沒有直接拒絕，就知道已經成功了一半，於是也沒有繼續隱瞞，“我也是從兩個月前，白城趙家與玄生天的衝突中得到的啓發……”

“既然趙家可以利用玄生來爲自己鞏固聲勢，那靈墟天爲什麼不行呢？”

周覺聽到這兒，終於明白了施成周的打算，原本蹙起的眉毛也逐漸鬆了下來。

不過，他隨即露出了略顯凝重的表情，沉吟道：“可是趙家也好，玄生天也罷，沒有掌門跟師叔幫忙，我們根本就不是兩家的對手。”

“柿子當然要挑軟的捏。”

施成周胸有成竹地回道，“師兄請放心，我已經物色好目標了，而且憑我們現在的戰力，不僅能夠輕易對付他們，而且還能名正言順。”

“嗯？你說的這個目標是？”

“據我所知，靈墟天這幾十年來的敵人除了玄生天等一衆三品勢力外，好像好有一個剛剛晉升爲六品的門派纔對。”

施成周眨了眨眼睛，說道，“而這個門派就是正陽宗。”

雖然如今的正陽宗已經不配與靈墟天爲敵了，但周覺還是語氣嚴肅地問道：“你爲什麼要滅了正陽宗？”

說罷，又加了一句。

“剛剛的理由並不充分，我想聽你說實話。”

施成周好像早就有所準備，直視着對方的雙眼，咬牙，道：“因爲我這段時間發現，正陽宗纔是當初屠殺長生宗的真正凶手，我當然要報仇！”

“……”

周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隨後好像是被打動了，緩緩點了點頭。

“這個忙，我幫了。”

話音剛落，施成周頓時露出了一副感激的表情，而在暗地裏則是鬆了口氣。

“只要滅掉正陽宗，就沒有證據能證明我其實是仙道盟的人了。”

與此同時，周覺也想起了展飛鵬對自己的信任，眼神不由變得堅定起來。

“既然師叔跟大師兄將靈墟天交給我來照看，那我絕對不能僅滿足於守好護山大陣，除掉正陽宗，正好可以證明我的價值！

……

另一邊，定影梭上。

謝天生、江採菱跟齊連雲三人各自在船艙中休息，展飛鵬一邊控制着仙舟在雲層上飛行，一邊回想着自己先前的佈置。

“不管是周覺，還是施成周，都會對正陽宗動手，這下我先前通風報信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傳出來了。”

展飛鵬想到這裏，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凌厲的神色，“而且就算有意外，別人也只會將目光集中在施成周身上，根本發現不了是我在幕後推動一切。”

接着，展飛鵬的眼神又迅速變得柔和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副沉思之色。

“師叔說我還忽略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呢？”

……

仙道盟，觀濤閣。

聞清溪靠在陽臺上，目不轉睛地望着腳下如同波濤般起伏不定的雲海，給身後衆人留下了一道清麗的背影。

直到凌翩鴻說完最近發生的事情後，聞清溪才微微側過頭，問道：“正陽宗真的被滅了？”

“是。”

凌翩鴻點頭回道，“先是經過妖皇寶藏跟仙府論兩次意外，正陽宗本就已經到達崩潰邊緣了。

後來，正陽宗最後一位掌門還在封神榜期間跟妖族牽扯在了一起，最後又被對方背叛，擊殺在了野外。

所以在缺乏戰力的情況下，正陽宗被滅也就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情了。”

聞清溪問道：“知道是誰做的麼？”

凌翩鴻回道：“根據現場留下的線索，應該是靈墟天。”

“哈！我就知道。”

聞清溪聞言，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說實話，我在靈墟天這麼些年，其實也早就看正陽宗不順眼了，沒想到對面終究還是栽在了我們手上。”

凌翩鴻提醒道：“大小姐，你已經不是靈墟天的弟子了。”

聞清溪斜了凌翩鴻一眼，不在意地回道：“這種事情可不是仙道盟說了算的，只要師父跟師叔沒有對外宣佈過將我逐出師門，而我就還是靈墟天的弟子。”

“既然這樣，那大小姐你之前爲什麼不直接把真相告訴謝天生呢？”

“老師，你的問題太多了！”

聞清溪轉身朝凌翩鴻吐了吐舌頭，然後語氣活潑地說道，“我這不是想配合一下父親的計劃嘛！

而且，這麼做還能試探一下師叔對我的態度，何樂而不爲呢？”

“試探謝天生的態度？”凌翩鴻的表情有點懵。

聞清溪也察覺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急忙回道：“那個是因爲我先前曾經跟師叔有過一個約定，說是隻要我求援，他就一定會來救我，所以我就試了一下而已。”

說罷，聞清溪才發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想來應該是紅了。

好在凌翩鴻應該看不見，因此她也沒有太過尷尬。

然而，凌翩鴻卻仍是察覺到了聞清溪的異樣，語氣平靜地說道：“你臉紅了。”

聞清溪一愣，望向凌翩鴻的眼神頓時變得古怪起來：“老師……你的眼睛？”

“我不是看到的，而是聽到的。”

凌翩鴻淡淡地解釋道，“對於一名合格的箭手而言，不能僅僅依靠視覺，聽覺同樣可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說着，凌翩鴻又順勢將話題引到了聞清溪身上。

“擁有‘玄心通明’道體，大小姐對外界的感知便具有了得天獨厚的先天優勢，那麼就更不應該拘泥於用視覺去捕捉目標。

如果大小姐能夠脫離視覺、甚至是聽覺來感知萬物的話，那先前的‘箭神’之位絕對非你莫屬。”

聞清溪見凌翩鴻開始教導自己箭術，臉上的紅霞逐漸消退，然後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老師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玄心通明’的感知本就敏銳，縱使我想主動關閉聽覺與視覺，也根本做不到啊！”

聞清溪略顯無奈地說道，“而且我現在不過通明期的修爲，距離‘箭神’之位還差得遠呢！”

“……”

凌翩鴻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既然謝天生能夠憑藉劍法佔據封神榜上的一席之地，大小姐的資質遠超於對方，必然也有可能。

只是屬下奉副盟主之令教授大小姐箭術，一無法將大小姐的天賦發揮到極致，二不能幫大小姐提升修爲，實在是當不得‘老師’二字。”

聞清溪見凌翩鴻有些自責，於是不在意地安慰道：“老師言重了，我雖然拜入了靈墟天門下，但我的箭術仍然還是來源於你的傳授，所以你還是能成爲我的老師的。”

隨後，聞清溪轉移話題道：“對了，師叔他們現在到哪兒了？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到仙道盟？”

凌翩鴻想了想，回道：“從他們出發的時間來看，應該這幾天就會到了。

而且因爲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沿途阻攔，所以說不定已經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就在這時，一名身着仙道盟制服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並對着聞清溪拱手行了一禮。

“啓稟大小姐，靈墟天的人已經抵達仙道峯山腳，現在正在跟神劍天的貴客對峙。”

“嗯？誰？”

“慕仙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