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既不想說，那祖父也不問就是。但你要時時刻刻記住，你不止是你還是我蕭家未來的家主。無論如何，都不能做損害的蕭家利益之事。”
婚姻之事本就是關係人一輩子的大事，蕭老太爺並不想給蕭寒太多的壓力，說到底還是得他自己能想得通才行。
見祖父不再追問，蕭寒的心中也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他連忙朝着老太爺點點頭。
“是，孫兒明白了。”
既說完了要緊的事，蕭老太爺也無意再留蕭寒用飯，這便擺擺手讓他先行出去了。
待出了蕭老太爺的住處，蕭寒那一雙眸子有些微沉，一時間竟然也有一種搞不清楚那長平公主到底在做什麼的感覺。
既然是要計較，那當初在獵場的時候又爲何非要隱瞞。若當真是要藉此嚴懲幕後真兇，當時豈不應該鬧得越大越好，而不是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多月之後，僅僅只憑着幾名刺客的口供便在大殿上公然指責朝中重臣。
在蕭寒看來楚沛瑤也是個聰明人，這一次怎麼行事就如此的莽撞呢！
也許他應該主動去尋楚沛瑤問一問，但此時登門會不會又將蕭家捲入無端的鬥爭。
算了，還是再等等。
先前在行宮時楚沛瑤在給他送來的那封回信裏不是說了嗎，讓他等她的信便是。這江州之行不管能不能成，楚沛瑤總歸還是會給他送個準信的。
想到這裏，蕭寒只得沉下了心不再糾結。
如此一耽擱，兩日時間便就如此流走。
兩日之後蕭寒受表弟蕭衍邀約，與他一塊約在京城一處說書茶樓相見，躲在府中清閒了幾日的蕭寒就此才又踏出蕭府的大門。
昨日京城下了一場秋雨氣，今日日頭雖然不烈，但也當得上雨後初晴這幾個字。
待蕭寒帶着小廝隨行來到茶樓的時候，茶樓中的說書正講到最精彩的時候，入眼皆是人。就別說那正在的高臺上講得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了，便是那茶樓裏的小二也是忙碌得緊。
不過大約是因爲蕭寒今日穿了一身看起來便顯華貴的藍湖綢袍子身邊還帶着小廝，所以只在那茶館門口站了片刻，便有茶樓裏的小二主動走上前來詢問道。
“客官可是來此會友的？可有早早訂下位置？”
此處茶樓有兩層，每一層都搭了臺子，一層聽說書向大衆開放，但這二層卻是用來聽戲的。
依着京城裏最時興的設計，那二樓全設的是雅間，有時候人多了確實是得提前才能訂到位置的。
想起蕭衍在給他送來的帖子上標註的那一行小字，蕭寒朝着那小二微微點頭道。
“有，好像是喚作菊花軒。”
在報出了雅間的名字後，茶樓小二便在前面引路，帶着蕭寒上了第二層來到了那處名爲菊花軒的雅間門口。
只見小二先是在門上輕輕地敲了敲，直到聽見從雅間內傳來人聲，他這才小心地將那房門給推了開來，而後讓開地方請蕭寒進去。
蕭寒進去一瞧，那蕭衍正從茶桌前起身，滿眼堆笑地朝着他看過來。
“表兄，你可算是來了。快快快，再晚些說不定就趕不上了！”
說着他便從茶桌前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便拉住了蕭寒帶着他往臨街的窗戶前走去。
在這雅間裏有兩個窗戶，一個對着臨街的街景，另外一個則正對着樓裏的戲臺。
既然是到這茶樓裏品茶聽戲來的，那應該去的也應是裏面的那扇窗戶，蕭衍怎地非拉着他往這處來？
雅間內的空間並不大，幾乎只走幾步便來了那窗戶跟前，是以蕭寒也還沒來得及問。等終於站定，他順着那大開的窗戶往外頭一看，好像也並沒有看到什麼特殊的景緻。
不就是長長一條老街與那鱗次櫛比的商鋪嗎，與平時並沒有什麼不一樣。若說非要找出一個不一樣的點來，那就是今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條街上的人看着頗多，可謂川流不息。
見外面還是一派祥和的模樣，蕭衍也算是還得空，便忙轉過頭來看蕭寒，不料卻撞入後者那暗沉沉的目光之中。
他彷彿明白過來些什麼，試探着問道。
“表兄何必這般看我，難道你連那事都不知道嗎？”
那事……
“那是什麼事？”
見他當真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蕭衍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就是長平公主的那件事啊！前幾日長平公主在那金鑾殿上誣陷徐大人，逼的徐大人險些撞柱以證清白，這事你應當也聽說了吧！”
見他說的是這一茬，蕭寒微微點頭。
“聽說了，但這與你今日約着我來此又有何干系？”
聽他此言，蕭衍頓時一笑，擡手指着外面一個方向道。
“表兄你快看，那就是徐大人家的府邸了，因着上次那事徐大人已經稱病在家窩了好幾日了。昨日陛下當着羣臣的面狠狠地申斥了公主一頓，還特意交待公主今日要親自到人家徐大人府上去告罪呢！堂堂公主向一介臣子告罪，在這齊京之中還是獨一份呢！你說，我能不不來湊這個熱鬧嗎？”
所以……
瞧着蕭衍臉上那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蕭寒這才漸漸明白過來，原來這廝今日特意約着他來到此處，是專程趕來看長平公主的笑話來的。
待明白了這一點，蕭寒也不知是怎麼了，突然就覺得眼前蕭衍的笑容竟不知不覺地變得刺眼了起來。
於是他瞥了蕭衍一眼，忽而冷冷地道。
“我當你今日如此急着尋我出來是爲何，原來竟只是爲着這樁小事。那長平公主與你有什麼仇怨，還得你特意來此看她的熱鬧。”
自上次從祖父那回來，蕭寒確實沒再怎麼關注楚沛瑤的事了，但他沒想到當初那事的後續來得居然這麼快。
那傳聞中十分寵愛公主的陛下這一次卻是如此鐵面，還當真要公主來向一個臣子請罪。
正在蕭寒正微微出神的時候，蕭衍也是忍不住反駁了起來。
“公主什麼時候同我有仇了，我如此安排還不全然都是爲了表兄。表兄難道就不想看看，那傲氣慣了的長平公主到底會不會拉下臉來向徐大人請罪麼！”
蕭衍年歲尚小，說話做事也沒那麼多章法。
此次特意包下這茶樓雅間他單純只是爲了看熱鬧，和與公主有沒有仇怨又有什麼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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