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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婚期

一會地功夫就到了州牧府,袁熙等人很快見到在大堂等候着的袁紹。

分別不過大半年的功夫。袁紹看起來更加威嚴了,他眉梢間也隱隱透露出得意地喜sè,拜見父母,袁熙不得不進行一套繁瑣的禮節,袁紹哈哈一笑,將兒子扶起來。

“顯奕你就要成家了,之後爲父就可以寬心不少啊。”袁紹看着袁熙說道。

袁熙心思複雜地笑了笑,問道:“高家、甄家那邊準備得怎樣了?”

袁紹樂呵呵地笑道:“已經準備妥當,就等半月後的吉ri了,我也派了人去迎接公主。總之這一切都不用你cāo心,你儘管去陪陪你母親吧,她可老惦記着你呢。”

“元皓先生,這幾年來多虧你輔佐着顯奕啊,否則他也不會取得今ri之成就。”袁紹又看向田豐頗爲感激道。

田豐連忙拱手施禮,說道,“爲人臣屬,就當解君主之憂,二公子能取得今ri之成就,全憑他的才幹與奮發,臣下不過在一旁稍作指點而已,當不得主公讚美。”

接着田豐和袁熙,將青州和徐州的一些大小事務,彙報給袁紹。

當說到曹cāo佔據了整個徐州時,袁紹不禁冷笑起來:“曹阿瞞好大野心,他這是要跟我一南一北分庭抗衡麼?”

“曹cāo已佔據徐、兗、豫三州之地,治下土地、城郭、人丁皆不在少數,已有跟我冀州抗衡之勢。主公當施行伐交之計,聯合其他豪傑共同遏制曹cāo的勢頭。”田豐建議道。

袁紹冷笑不止:“曹阿瞞當真可惡,年初時他讓張揚北上幷州,否則今年內我就可以盡收河北之地。不過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估摸着當顯奕你成親之時,就有捷報傳來。”

袁熙跟賈詡對視一眼,兩人在袁紹的話中聽出苗頭,他果然對河內的張揚動手了。

袁紹頓了頓,說道:“不久就是顯奕你大喜的ri子了,咱們不說這些兵家凶事。”

田豐問道:“主公,聽正南他們說,鄴城百姓家家都張燈結綵,這是您地命令?”

“噢,迎娶公主可是大事。各地豪傑也會派遣使者來道賀。咱們不能丟了冀州地臉面,故此就讓他們掛上錦彩了。”袁紹解釋道。

“納娶公主雖然是,關乎我冀州和皇家的大事。但時值大旱,不少百姓無以爲食,如此鋪張豈不有失人和?”田豐勸諫道。

袁紹臉sè不善,說道:“各地是有不少人受災,但鄴城在我治理下百姓衣食豐足。此一城百姓每家僅拿出一點綵緞,又有何干系?”

田豐還要再勸諫,但袁熙怕他激怒袁紹,趕緊說道:“父親,雖然是爲了彰顯我冀州聲勢,但此乃我地私事,要動用他們的資財實在說不過去。高家、甄家送來地嫁妝已經送來了吧?那筆財帛恐怕不在少數。不如將那些財帛取出部分償還鄴城百姓,剩下地換成麻布糧食。分發給魏郡受災的難民。如此可以彰顯父親地仁義之心,各地豪傑的使臣也不會不稱道的。”

袁紹聽着舒心,可是口上說道:“可是如此一來。顯奕你平白沒有了,這麼一大筆家資,婚後怎麼安置家業?”

袁熙笑了笑,說道,“我那些俸祿雖然不甚豐厚,卻足夠養活妻子,再說如果沒有父親的大業,我有再多的錢帛又能作何?”

袁紹也知道收攏人心地重要,但讓他拿出一大筆私人的財帛,那還是很心痛的。

表彰了袁熙幾句後,袁紹安排兒子住下,讓袁熙去劉夫人那請安。

賈詡、顧雍等人作爲袁熙隨從。也被安置下來。田豐則回到鄴城的家中跟家人團聚。

不知不覺。袁熙到鄴城已經七天,這七天裏除了陪劉夫人外。袁熙帶着賈詡、顧雍走訪一些親友,並打探冀州內部諸多動向。

目前他該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做完了,接下來就交給老師張紘了,而自己只需在鄴城好好的清閒一段時間,等待父親的消息便可。

這一段時間,而袁熙等人來得最多的,當數甄家在鄴城的和順酒肆。

雖然袁熙跟高家小姐、甄家小姐的婚事橫生變故,但店主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更加熱情地招呼袁熙等人。袁熙也隔三岔五地,在此宴請親友和審配等人。

漢代極重婚宴的排場,就是一般百姓也都會極盡所能地張羅婚禮的宴席。而一場婚宴持續一ri,所費甚巨,所以不少平民就因爲婚宴而揹負債務,或在這一ri間將家資揮霍一空。

袁紹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丟面子,所以此次婚宴的排場也極爲可觀。

袁熙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執拗不過袁紹跟劉夫人,或是說這時的觀念習俗。

這時審配將袁熙帶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文士身旁,介紹說道,“公子,這位是劉益州手下張肅,張大人。他不辭路途的艱辛,代表劉益州前來道賀。”

袁熙定眼看去,見張肅長得頗爲高大。樣貌也是端正威儀。

“二公子。在下恭賀你大喜。”張肅說道。

袁熙笑着跟他嘮叨着,一會後問道:“張大人可是有一胞弟名張松?”

“二公子遠在冀州,也知道舍弟?”張肅驚疑道。

袁熙笑了笑。說道,“雖然久在河北,但益州張家的名號,在下還是聽說過的。”

張肅神sè間有喜悅之sè,他們家是益州大門閥,但聲名傳到河北是他意想不到的。

張肅召喚一聲,不遠處角落走過一個樣貌甚爲粗鄙醜陋的人。

袁熙等人這才注意到張肅喚來地那人。只見他身短不滿五尺,額塌頭尖,鼻偃齒露,跟張肅簡直不像同胞父母所生。

袁熙看到這個歷史名人張松,也就是歷史上獻巴蜀地圖的那人,果然長得有夠醜陋。正因爲樣貌奇特,袁熙也看不出他地年紀。

“原來這位就是張永年,在下幸會了。”袁熙拱手說道。

張松此時不過二十年紀,跟隨兄長張肅做了個小吏。這次張肅奉命出使冀州,他爲了長見識也一同前來。因爲樣貌不堪,先前會面時冀州一衆官吏都對他極爲輕視鄙棄。

而袁熙這樣名動天下的人物,對他恭敬客氣,這使張松驚疑間帶有幾分感激。

“二公子有禮了,在下益州張松。”張松的聲音也極爲難聽,猶如銅鐘般銳利而大聲。

袁熙笑着說道:“昔ri一位好友遊歷蜀地後,同我說蜀中名士,其中就說有位張永年博聞強記,有過目不忘之能。”

“啊!只是記得快一些,擔當不上過目不忘。”張松心中喜悅,嘴上卻謙遜道。

又嘮叨幾句,袁熙說道:“兩位張先生要多住幾ri,好讓在下登門求教。”

張肅、張松兄地不虞有他。答應了下來。

接着審配、逢紀又給袁熙引薦了另外一個使臣。也就是劉表派來的蒯越。在袁熙看來,蒯越也算個人物。倒有幾分讀書人的模樣。

“二公子,在下奉劉荊州之名前來道賀,公子好福氣啊,竟然能跟皇家攀上姻親。如此您跟劉荊州也算是遠親了。”蒯越說道。

袁熙也笑了笑,說道,“請先生代我謝過劉荊州!”

對於蒯越,袁熙知道他可利用的地方不大,於是說了幾句就跟審配等人走開。

過了會,袁熙見到送親來的高柔、甄堯。袁熙不得不上前招呼道:“兩位兄長!”

相對另一個送親使董承,高柔、甄堯兩人可是被冷落了不少。但好歹是世家大族養出來地子弟,兩人看起來神態自若,並不在意。

“二公子!”“顯奕”甄堯、高柔紛紛施禮道。

“兩位兄長請自便,因爲賓客多而家中人手不足,如有招呼不周的地方也請海涵。”袁熙同樣還禮說道。

甄堯點點頭,說道,“已經照料周到了,我們也沒有別的需要。只是請公子不要辜負我那妹子。”

高柔也附和道,“嗯,顯奕對我家月兒好就成,富貴不可相忘也。”

“兩位兄長且寬心,我不會讓她們受委屈的。”袁熙知道高家、甄家的擔憂,於是保證道。

甄堯還是放不下心來,但他也不能改變什麼。高柔則微微一笑,他相信有自己在,自己的妹妹受不了太多委屈,自家月兒也識大體,作哥哥的也放心,袁熙讓顧雍這個近臣陪着高家甄家兩位兄長,順便商量一些合作事宜。

接着袁熙等人,來到州牧府寬敞的大堂,袁紹、董承、田豐等人在這裏宴飲。

董承挪了挪顯得雍胖的身軀,笑道:“二公子,如今咱們也是遠親了吧,快過來共飲一尊。”

袁熙行過禮後跪坐下首,問道:“董大人,陛下可有什麼囑託。”

董承坐正身軀,說道:“陛下讓你照料好公主殿下,自從洛陽之亂來殿下受了不少苦,不過陛下說總算成就了一對有情人。”

袁熙啞然,他對劉妍的印象不差,畢竟從小青梅竹馬,在洛陽那時明知,萬年公主對自己有意,但出於顧忌,袁熙故意疏遠了她。想不到歷盡周折,劉協還是給他們賜婚。

“陛下在許縣可好?”袁熙扯開話題問道。

董承眼珠一轉,訴苦道:“啊!今年大旱,許縣也是歉收,陛下跟大臣們商議後,裁撤了不少兵卒,大臣們過得也是節衣縮食。不過曹孟德倒是資助了一批糧草。”

袁紹、袁熙等人,哪聽不出董承話中之意,這是埋怨袁家不對朝廷上供。

袁紹神情有些尷尬,辯解道:“唉,河北地旱情更加嚴重。幾乎是顆粒無收啊!期望能度過這個當口。來年秋收後我必然給陛下送去朝貢。”

董承笑了笑,說道,“袁公能有這份心意那真是太好了。什麼時候您可以來許縣覲見?陛下可是十分惦記着袁車騎您吶。”

袁紹也乾笑了聲,說道,“我也無時不惦記着朝廷,只是河北軍政要務繁多,實在脫不開身。”

漢室衰微,各地諸侯相互攻伐。這是天下共知的事。對於袁紹等豪強的野心,朝中大臣怎麼會不明瞭。只是豪強們明面上還遵從皇帝,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不撕破臉面。

董承知道要重振皇帝地威信,那必須掌控強大的實力。但此時朝廷龜縮潁川的許縣,掌控的地盤不過幾縣之地。甚至要看曹cāo、袁紹等豪強們臉sè辦事。

要消滅不臣地豪強談何容易,朝廷也只能一步步來,所以大臣們都同意跟袁家聯姻。好尋求一個強力地依靠。

因爲嘆道政務,席間氣氛都有些沉悶,衆人只是舉爵飲酒。

宴飲間還有“百戲”表演。陸博、酒令、彈棋、shè覆、俳優等遊樂活動也是熱鬧紛呈,整個婚宴一直持續到掌燈。

袁熙一直陪在袁紹左右,冀州高層跟那些賓客也都聚集大堂中,衆人沒有邊際地清談着。僕從點上燈不久,陳琳就急匆匆地將袁紹請到旁邊隔間。一會後袁紹走出來,臉sè有些不自然。

袁紹乾咳了一聲,說道:“顯奕,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快去新房吧。\”

袁熙答應一聲,拱手跟衆人道別。而那些賓客也是會意地大笑。說什麼齊人之福之類。

袁紹繼續神情自若地跟衆賓客宴飲。袁譚跟辛評交換一個眼神。各自點頭。

這時田豐跟沮授兩人也出到院落外,時隔三年多兩個好友再次共聚一堂。都不禁生出感慨。

“元皓,你回到冀州也不來我府上走訪。”沮授埋怨田豐說道。

田豐笑着嘆了聲氣,說道,“如今我是青州刺史幕僚,你是冀州牧幕僚,況且正值此微妙關口,我不想被人說將你拉到二公子一黨來。”

沮授搖搖頭,說道,“我不會摻和進三位公子間的爭鬥中。主公地大計爲重,首要是內部的安定,否則與強敵交戰,我方不戰自潰。”

田豐看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大堂,幽幽說道,“你不想摻和進公子間地奪權爭鬥,但人家未必會理解你地苦心呢。”

說到這,沮授神情帶有些憤然,說道:“主公不過佔據四州之地,外頭還有強敵環視,曹cāo、劉表、袁術、孫堅豈是好相與之輩?可嘆袁公大業未成,他們就爭權奪利起來。殊不知一旦冀州因內亂而敗亡,他們所爭地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虛!”

“二公子是個識大體地人。”田豐說道。

沮授搖頭苦笑,說道,“二公子確有幹才,但是嫡庶之分豈可顛倒?有時我想,要是二公子跟大公子倒掉身份,那該多好!”

“二公子是二公子,大公子是大公子,郭圖、審配他們都選了一方下注,公與你只能兩邊不討好。”田豐嘆息道。

聽到田豐這麼說,沮授不無驚訝問道:“難道元皓你決定相助二公子?”

田豐不住苦笑:“自從隨二公子去青州後,大公子他們就將我看成青州黨,即便是嚴守中立又如何,到頭來大公子會領情嗎?”

沮授深深看了他一眼,說道:“元皓你變了,只要二公子不放棄奪權,冀州內部必有一場明爭暗鬥。要是從前的你,應當顧全大局的,而如今。。。”

田丰神情嚴肅,他將袁熙遇刺的事說出來,並說道:“所以身爲二公子的幕僚,我不能陷主人於不義!再則我相信二公子比大公子,更適合繼承袁公的位子!”

“難道你不怕冀州內鬥自損實力,給南邊的曹cāo可趁之機麼?”沮授問道。

田豐長長呼出一口氣,堅定道:“公與你還是不清楚二公子地才幹。不瞞你說,即便脫離了冀州,二公子憑着青州也能雄霸一方,進而成就大業!”

“這怎麼可能,青州之地怎可跟河北相比?”沮授驚訝非常,他知道這位好友不會吹噓,所以震驚於青州的實力。

田豐笑了笑,說道,“青州上下經過三年的勵jing圖治,已然恢復了元氣。黃巾家眷和各地遷徙來地平民充實了戶籍人丁。鹽鐵、紡織、釀酒使庫府積累了錢帛。只要再有三年的囤積糧食,可徵調的青州jing兵不下二十萬!二公子的幕僚中,郭嘉、賈詡等人之謀略更在我之上,鍾繇、國淵等人政務也不在我之下。張郃、徐晃等人統兵能力河北無出其右,趙雲、許褚等人武勇也不下顏良、文丑之輩,張遼、太史慈、張繡騎兵作戰超羣。”

即便是去年,袁熙還向冀州索要糧秣錢帛,沮授喫驚於袁熙實力發展之快。

田豐說道:“公與你放心吧,二公子是大度之人,只要他得勢定然不會爲難你的。”

後來人們說錯看田豐了,沒想到田豐如此沒有立場,不過我到覺得沒什麼,管仲能輔佐齊桓公,魏徵可以輔佐李世民,田豐爲何不能輔佐袁熙呢。

何況忠有大忠小忠之分,他忠於的是袁家大業對嗎,袁熙是讓袁家走向輝煌的那個人,所以田豐取大義而舍小義,在我看來並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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