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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此時正當晌午,雖然寒風冷冽,但洛陽城裏依舊熙熙攘攘,幾人從朱雀大街向洛陽南面的小苑門走去。

漢代的洛陽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並且及其富有特色,據史料記載當時的洛陽城“東西七裏,南北九里”城內以性質不同分爲若干區。

其中繁華的工商去就有南市、馬市、粟市和金市等。如果讀過班固《兩都賦》和張衡《二京賦》你就可以從中體會到東西兩都的繁盛。

這朱雀大街鋪的是青石路,平整寬闊的街道兩旁商鋪林立,從衣食住行生活所需到奇珍異寶,筆墨書畫無所不有。

因爲行人衆多摩肩接踵,幾人也就沒有騎馬而是牽着馬匹步行。

就在曹昂與袁熙說笑之際,迎面走來一個挑着一擔子東西的青年人。徒然地那人腳步一踉蹌身子傾斜就倒向了曹昂。

曹昂身手還算敏捷,就在即將和那人撞上的瞬間一個側身讓過那人。那青年人立馬跌倒在了地上,籮筐裏的幾件雜碎之物也滾落到地上。

“小的不是,請大人勿怪,大人勿怪。”青年人站起身來,一邊撿起地上的雜物,一面向曹昂賠罪道。

曹昂覺得無恙也沒往心裏去,牽着馬匹就要走。就在那年青人重新挑起擔子要走時他面前一黑,一尊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他的去路。

年青人一瞧那人,不禁倒吸了口涼氣,擋在他面前的是個異常魁梧的壯漢。壯漢掃帚眉銅鈴眼鼻,面色黝黑,一把鬍子猶如鋼針,當真長的醜陋兇悍。並且他腰間還配着把環首大刀,人往那一站,真似一尊怒目金剛。

擋住年青人的正是許褚,他怒喝道:“豎子,膽敢在你許爺爺面前幹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還不把偷了曹公子的佩玉交出來!”

曹昂愣了一下後立馬摸向腰際,果然自己佩戴的一塊上好古玉不見了蹤影。

有漢一代時人崇尚佩玉,玉器的佩帶代表着人們的社會地位,士人也往往用玉來比喻人的德性。儒家就講究“君子必佩玉”“無故,玉不去身”等。

到魏晉時,士族中的一些人更是相信玉有長生不老之功效,每當尋得上好古玉必定碾碎吞服。

曹昂系在腰帶上的這枚玉環,乃是一枚成色上佳的古玉,這名毛賊倒也識貨並且身手了得,只是不湊巧碰上許褚這個眼神一流的凶神。

這時周圍也逐漸聚集起一圈圍觀的路人來。

袁熙聞言也不由得打量起那年輕毛賊來,見他穿着件粗麻衣,二十來歲相貌一般,身子有些消瘦,眼睛卻是有些黑溜有神,

年輕毛賊還想爭辯什麼,許褚也不和他多說,上前一步左手揪住他衣襟,右手握拳就朝他肚子揮去。

“啊!”,只一分力道的直拳,那年輕毛賊就喫痛抱着身子倒了下去。接着許褚在他那擔子雜貨翻了翻,就拿出了一枚環形古玉。

曹昂接過古玉怪叫道:“好呀,一個小毛賊竟敢犯到你曹大爺這來啦!”說罷揪起那年輕毛賊,“知道你曹大爺抓過多少毛賊進廷尉府衙麼?”

毛賊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擺哀求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且容小的說明,這其中大有緣由。”

曹昂倒也想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逐將他一推,放開了手。

毛賊接着神色有些慌張地說:“小人是受人指使來偷大人東西的,那人就……在那!”他指向後面人羣裏。

就在衆人看去時,毛賊身子蹲下兩腿一蹬,竟然從曹昂那匹青葉馬肚子下鑽了過去。不等袁熙等人反映他左手夾雜着一塊鋒利的物件往馬屁股上一拍。

青葉馬喫痛,前蹄蹬起老高,衆人怕被傷着各自退後了一步。接着青葉馬受驚朝前方發狂奔跑起來。圍觀衆人哪敢阻攔,都紛紛讓開,有一個小販稍稍遲了些結果被青葉馬撞出七八尺開外。

曹昂顧不得其他,急忙跑着追上前去。

就在那毛賊想趁亂從人羣溜走時,背後衣領被人一揪,身子瞬間向後倒去。痛徹心扉的一拳後他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許褚再次放倒毛賊,叫曹昂的隨從將他綁住。袁熙擔心受驚的馬匹領着許褚也追上前去。

再說那匹青葉馬衝出人羣后,打着“呼哧哧”的響鼻,發了狂似的在朱雀大街上狂奔。貨攤被撞翻許多,人也被撞倒了好幾個。但因爲街上多了阻攔物件它倒跑得不是很快。

曹昂幾個加速之後終於追上了青葉馬,他竄上前去,從馬的背後一把抓住了繮繩。青葉馬四蹄不住刨地,拉着曹昂原地打轉,幾個來回後曹昂手一酸又被青葉馬身子一撞,立時被甩出旁邊去。

青葉馬沒了人牽制更加發狂起來,這一次是奔向回頭的方向,它奔到了一家寶貨店前。麻煩就在店外還站着幾個不知所措的女眷,其中就有位被一名少女攙扶着的宮裝的少女。

青葉馬響鼻嚇人,前蹄一刨地就蹬得老高,旁邊站着的兩個僕人嚇得傻了眼,不敢動彈,眼看馬蹄就砸到那兩名少女身上。

這時袁熙終於是趕上來了,看着馬要傷人,也顧不得其。他一個縱步跨上前,側過身子一手撥開那個僕人,另一隻手帶起那宮裝少女堪堪避過馬蹄子。

青葉馬後腿一蹬,作勢又要撞上前去,但是許褚就跟在袁熙後面,他哪容這畜生傷人。蒲扇般的大手抓起繮繩和馬的鬢毛怒喝一聲死命地往下摁,青葉馬喫痛“嗤溜溜”一陣嘶鳴四蹄亂騰,但再也動彈不得分毫,隔了會終於安靜了下來,許褚這才鬆開手。

看到這一幕路旁衆路人不住喝彩,真是好神力!

袁熙看青葉馬恢復,這纔打量起他救下的人來,對方是衣着華貴綢緞宮裝的少女,由於受到了驚嚇神色有些慌亂蒼白。

“公.主!?”袁熙驚訝道,這哪跟哪啊萬年公主竟然私自出宮了。

“袁顯奕你怎麼也在”萬年公主劉妍也略微錯愕道。

而劉妍旁邊那名少女卻讓袁熙覺得眼前一亮,她不過十五六歲的豆蔻芳齡,但臉色白裏帶粉,五官精緻眉目如畫。最讓袁熙在意的是,他從少女身上感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嫵媚風情,袁熙心跳快了一拍,好似被什麼觸動了一般,升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但他立即吸了口氣回過神來雙手作揖對着宮裝少女道:“小姐受驚了。”

“哼,哼!”明眸皓齒的劉妍不滿袁熙不先問她。

宮裝少女在劉妍的攙扶下微微點頭,“妾身還要多謝公子出手相救,不知閣下是哪家的公子?”

袁熙答道:“舉手之勞罷了,中軍袁校尉乃家父,在下名熙草字顯熙。”

曹昂也走上前來,袁熙介紹道:“這位是典軍曹校尉大公子曹昂。”他逐將剛剛發生的始末簡略說了下。

那宮裝少女脆生生道:“也怪不得你們。”她微微一笑又對袁熙說:“我知道你,妍兒妹妹經常和我提到袁公子呢”

這下輪到袁熙和劉妍不好意思了,只見劉妍跑到袁熙身邊壓低聲音“袁顯奕,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夫人唐姬。”小劉妍和小母雞一樣生怕自己對唐姬有想法,雖然自己的確有想法。

袁熙吃了一驚,倒不是那少女認得他,以他今日的少年才子,太子伴讀的名聲,被人認出並不算什麼。

他驚奇的是看到那少女的秀麗嫵媚容貌,再聯繫起那個弘農王妃唐姬。以舞和廢帝劉辨訣別,這怎能不讓他驚奇於眼前的少女,少女雖然還不出落得絕豔但是確實有傾城絕色的資本,不比高月差。

唐姬者,漢廢帝弘農王妃也。漢靈帝崩,子辯立,董卓廢之,置於閣上,使郎中令李儒進鴆。王曰:“是欲殺我耳。”不肯飲。強之,乃與姬及宮人飲宴別。酒行,王悲歌曰:

“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藩。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因令姬起舞,姬抗袖而歌曰:

“皇天崩兮后土頹,身爲帝兮命夭摧。死生異路兮從此乖,奈何煢獨兮心中哀。”

歌竟,泣下嗚咽,坐者皆欷。王謂姬曰:“卿王者妃,勢不復爲吏民妻,幸自愛!從此長辭。”遂飲鴆死,時年十四。姬歸潁川。父會稽太守瑁欲嫁之,姬誓不許。及李傕破長安,鈔關東,得姬,欲妻之,固不聽,而終不自明。尚書賈詡知之,白漢獻帝。帝感愴,迎姬置園中。使侍中持節,拜爲弘農王妃。

在袁熙聲色俱厲的詢問下,得知原來是劉妍偷偷地拉着唐姬跑出來玩兒的。袁熙看了看四周後說:“現在不太平,我們護送劉姑娘和唐姑娘回府吧。”

唐姬沒有推辭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那就麻煩公子了。”

只有劉妍在一旁表示不滿“混蛋,袁顯奕”兩個僕人讓劉妍與唐姬上馬車,袁熙曹昂等人牽過馬尋見曹昂的隨從,那隨從早把毛賊給綁了結實。

曹昂心裏那個火呀,上前狠狠抽了毛賊幾個馬鞭,打得他哀嚎不止。袁熙心思一動,勸道:“子脩,等會送他去廷尉衙門,在大街上動私刑也不怕被曹世叔知道。?”

曹昂恨恨地瞪了眼毛賊逐叫隨從牽着跟在馬車後面。不久袁熙和曹昂將劉妍和唐姬送到了宮門附近,便則告辭離去了。

袁熙曹昂兩人牽着那個毛賊來到南宮東側旁邊。東漢洛陽城南宮東側是官署府衙集中地,司徒府、司空府、太尉府,也皆在南宮東南角。

袁熙對曹昂說道:“犯人就由我押解到廷尉衙門去吧,你趕緊去照料一下你的馬匹,還有跟曹世叔說一下情況。”

曹昂擔心青葉馬和父親的責難,不虞有他道了聲謝就和他隨從走了。

即將到大理衙門時,那毛賊哀求道:“公子且聽我一言,我做着下賤勾當實在是有苦衷的。”袁熙冷笑道:“難道有難處就可以無視國法,幹些亂紀的勾當?”

毛賊拖着滿是鞭痕的身子,當着大街跪下道:“請公子饒恕小人一次,小人願意銜草結環以報答公子。”

袁熙聞言不禁來了興趣,一個毛賊既然也知道銜草結環。要知道這個時代教育都集中在士族大夫階層手裏,平常人家是很少有讀書的機會。

袁熙讓許褚帶着毛賊,跟着自己來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毛賊拱了拱手道:“小人祝奧本豫州人士,前些年鬧黃亂方纔跟着鄉人一路逃難來到司隸,這些年一直漂泊無定,直到前年實在是難以維持生計了纔來到洛陽混口飯喫,可小人實在無能又沒有什手藝,無奈下結識了些城裏的閒人,做起了這勾當。小的一人挨餓受凍不打緊,可是小人還有一老母和兄弟,您是識道理的貴人應當知道那個什麼‘家貧親老’,小的肯定不吃不了官俸祿但也不忍見老母受罪,求公子放小人一條生路。”

袁熙聽他說得不倫不類,倒也條理清楚爲人也機靈,如果真的是至孝之人,那不妨收爲己用。隨問道:“你讀過書?”

“不曾,只是在老家時跟一個占卜的先生學過幾天字。”袁熙心裏嘆息了下,因爲戰亂和官吏的盤剝,不知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活的當真是豬狗不如,這些他是知道的。

袁熙再問道:“你可願意爲我做事?”祝奧咦了一聲,想不到袁熙竟然提出如此要求,他馬上跪下磕頭道:“能給公子做牛做馬是小人的福分,還不知道公子尊名?”

袁熙道:“我姓袁,你叫我二公子就可以了,你且立一個誓效忠於我,你做我奴僕的契約書改日再說。”

東漢這個時代人們還是挺重視忠信的,君不見劉備以信義行天下,雖百敗而不亡,便是這信義的力量了。

“袁二公子?莫不是袁家才子!”祝奧驚喜道,要知道雖說做了奴僕,但跟個有權勢的主子他的日子也有了依靠。

這個時候袁家四世三公的招牌還是很值錢得。袁家和袁熙的大名他當然聽過,像他這種人街井的小道消息最是靈通。袁熙也正是看重了這一點。

祝奧也不遲疑發了個效忠的誓言。袁熙讓他明日來袁府後門等侯,自己就和許褚騎着馬回袁府。

此時一月天黑得早,夕陽已西下,殘陽映得洛陽城裏一片血色紅光,街上行人也漸漸稀少。

“家中僕人多的是公子爲何收下那種手腳不乾淨之人?”許褚問道。

“仲康,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有些事就得他那樣的人做的來,用人所長嘛,天要變啦我們也要做些準備,你待會去‘賭坊’一趟叫華胥查一查這個人。”

許褚摸摸頭道:“不太懂,不過公子是大漢數得着有才識之人,做的事一定不會錯,俺老許只管跟着公子喫肉喝酒打架就行了。”

袁熙微笑道:“你今天那兩下還真行,回去叫賬房溫先生取一壺老酒給你吧。”

“俺謝過公子啦!”許褚樂呵呵道。回到袁府,袁熙讓許褚去取酒,他自己來到了前堂。

他正好趕上晚飯,也就是“飧”。其實秦漢時期人們一天只吃兩頓飯。

由於農業不發達,糧食有限,即使兩頓飯也要視人而定。第一頓飯稱“朝食”或“饔”,第二頓稱“飧”或“食”。當然像袁家這種家庭均是一日三餐了。

當晚難得袁隗、袁紹、皆在,長子袁譚此時在汝南老家打理家中事務,三弟被安排去河北了。袁隗現任太傅一職,六十多的年紀倒也慈眉善目,頗有長者之風。袁紹也是相貌堂堂很有威嚴。

袁熙對兩人深深行了一個禮,在袁隗的招呼下才跪坐在席末。

袁隗笑道:“我們家的麒麟兒哪去了?”

“叔爺取笑孩兒了,您老纔是袁家至寶。”袁熙道。

袁隗捻鬚微笑,吩咐僕人取來飯菜。袁熙看着盛在釜中的麥飯心裏不禁哀嘆。要知道前世喫的都是米飯,可是在漢代中原一帶雖然有稻米,但還不推廣。

飯普遍以粟、麥、豆蒸煮成飯,而肉則是在“甕”中煮,放叫“俎”的砧板上切,於是有了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典故。

好在袁家乃富庶之家,其他一些精美菜餚還是有的。因爲這時是分餐制。僕人又陸續端上菜餚給衆人。

在士族特別是袁家這種“四世三公”之家,對禮數最爲看重。袁熙在和長輩用餐時也是少不了注意這注意那的,一頓飯喫得很是鬱悶。

好在袁隗袁紹等長輩對他這個袁家的“麒麟兒”很是看重,在一些小事上倒也沒有對他做什麼要求。

飯後,袁熙纔將近來在皇宮發生的事稟告給袁隗袁紹。

袁隗領着袁紹袁熙兩人到了書房,吩咐親信把守門外。袁熙知道這位叔爺要同父親商量機要了,自己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因爲自己是皇子伴讀的身份。

也算是袁家在皇宮中的耳目,向家裏彙報宮裏情況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再者自己才名彰顯。長輩也越發看重他。所以破例允許自己議事。

袁隗開門見山問他:“熙兒,近來宮內可有什變動?”

袁熙整理了下思路後道:“孩兒近來也是三天前進的宮裏,陛下也有好一段時日沒有來看過皇子們功課了,據說陛下身體微恙,可是……”

“唉?到底怎麼回事!”袁紹追問道。袁熙看了一眼袁隗,猶豫道:“孩兒私下聽說,陛下他,他的病情時好時壞,但發病時卻是越發嚴重了。而且有不少傳言說陛下想立皇子協爲儲君。

”袁隗袁紹對望了一眼,均感到事情的嚴重性。袁隗對袁紹說道:“你讓大將軍加緊準備了,一旦發生什麼不測,那就是我們對閹黨動手的最好時機。”袁紹點頭稱是。

送袁隗出門後,袁熙別過袁紹來到母親劉氏的宅院。雖然史書上劉氏是個狠辣的毒婦,但在袁熙看來,這位出大家士族的母親除了嫉妒心強了些,還是頗有大家風範的,畢竟是世家大族出來的小姐。

劉氏閨名鈺,是袁紹的續妻,今年不過三十,有一種華貴雍容之美。袁紹對這位夫人還是有幾分忌憚或者說寵愛的。

劉鈺對袁熙這個二兒子很是看重的,雖然不及袁尚可也不算太過厚此薄彼。袁熙這些年做的一些事情,正是有了劉鈺明裏暗裏的支持,才得以進行。

劉氏吩咐婢女添加炭火,然後拉着袁熙的手坐下噓寒問暖。袁熙說起汝南老家的一些事時,劉鈺皺起秀眉道:“你那個大哥打小就對你不懷好意,你得防範着些。”

袁熙想在將來的爭權中自己還是zhan有很大優勢,並非完全沒有機會。

但是如果像歷史上那樣,自己三兄弟因爲內鬥消耗還是被曹操乘虛而入。那麼自己一定要提前建立起自己的文武班底,這樣才能在這個亂世保命立足。

可是現在自己畢竟年紀還小,無權無兵無勢力要招攬人才談何容易,只能憑着知道的一些歷史,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也算爲今後打基礎吧。

劉鈺撫mo着他的頭道:“你那開銷還夠用麼?回頭讓取五金與你。”這個時候正是需求啓動資金之時,袁熙當然是答應了。

第二天喫過“朝食”後,許褚已經在袁熙的宅院外等候了。袁熙許褚兩人牽來馬匹剛出了門,就看到祝奧蹲在對面一個角落。

看到袁熙出來他趕緊上前行禮,袁熙微微點了一下頭讓他跟在後面,然後三人來到洛陽金市旁的一家“賭坊”。

其實這家賭坊包括洛陽城裏其他幾家小商鋪,都是袁熙名下的產業。

前兩年開始他就通過各種方法籌集來一筆資金,然後開了那麼幾家商鋪。幫忙打理的叫華胥,五短身材三十多歲,本是個商人,因和張讓侄兒起了衝突被弄得傾家蕩產。

機緣巧合下袁熙給予了他一些接濟,華胥感恩逐認了袁熙爲主,幫忙打理他名下的產業。

袁熙倒也不指望這些商鋪能得到什麼利潤,只是作爲他打在洛陽這些地方的一個情報點,將來擴大範圍後可以收集一些情報。

夥計領着袁熙到了樓上的一個房間,許褚就在院落裏看着祝奧。華胥早就等候於此他行過禮後就對袁熙說了打聽來關於祝奧的情況。

祝奧卻實是來自豫州的流民,有一老母平日裏幫人浣洗打雜,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弟弟一家人過的十分艱難。祝奧也做過一些雜役但由於難以維持一家生計最終做起了竊賊。

袁熙聽完說道:“我看他倒也機靈又讀過一些書,就讓他去長安那邊打理個商鋪,順便招攬一些走卒異人吧。”

“公子若要打探一些消息像他那樣的混混無賴倒也適合,他到那邊後我會做些安排的。”華胥點頭道。袁熙讓華胥出去做事,然後招來祝奧許褚。

他對祝奧說:“我瞭解了些你的事知道你母親兄弟的事,你卻是有難處,這次我給你個機會你去長安幫我打理個商鋪。”

祝奧固然高興,但又有些猶豫,“可是小人從來沒有打理過商鋪,不知能不能勝任。”

“不會可以學,會有人指點你的,不過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你辦。你去長安後明裏是打理商鋪,但暗中去接濟招攬一些販夫走卒、竊賊混混一類的人。”“啊!這是爲何?”祝奧驚訝道。

袁熙皺了下眉,目光有些冷然。許褚會意粗着嗓門喝道:“公子辦事你哪來那麼多問題,只管去做,給你許爺做好來不然俺擰下你腦袋。”祝奧嚇得一哆嗦,“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袁熙接着說:“你招攬了那些人後就讓他們去幫打探些消息,具體的事我會派人跟你說,你將來只和那人聯絡並只對我負責,可懂?”

祝奧忙點頭,“一定辦好公子交代的事情。”

“你母親和弟弟就先留在洛陽,在這商鋪幫做些事吧,我不會虧待他們的。”祝奧聞言感激道:“是公子讓我一家有了再生的機會,祝奧只有這條命報答公子。”

袁熙點點頭,這就是御下之法,講的是恩威並施。戰國四公子也是廣收門客,以備不時之需,自己的父親袁紹不也是豢養有一技之長的門客嗎,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誠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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