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無論你們是在超前學習化學物理的,還是在研究其他學科的,老師都希望你們能好好複習一遍,別到時候月考成績下來不理想,被892班的學生超過了,那可就丟人了啊!”
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晚自習的時候,周老師站在臺前,對着底下的學生好好敲打了一番。
雖說是尖子班,個個出類拔萃,但正因爲個個都優秀,所以老師纔要更加費心,就怕這些心智還不成熟的孩子,因爲這些短暫的優秀而迷失了雙眼,從而驕傲自滿、不聽管教。
但其實周老師的擔心還真的有點多餘了。
天之驕子驕傲自滿得意忘形的前提,是他們的上面沒有能壓得住他們的人!
而891班學子的上面,可是活生生壓着兩座大山啊!
一個葉言旭,一個顧澤希。
雖然第一次大考要在兩天後舉行,具體兩人有多牛他們還不知道,但尖子班平時的各種小測驗可是不少啊!
兩個人次次都是滿分落幕,無一例外!
上課時各科老師的提問,其他人也許回答不出來,但這兩個人卻是絕對能說出個有頭有尾的!
言旭作爲班長,相貌清雋,脾性溫和,雖然有時候讓孩子們感覺到十分有壓迫感,但大家還是照舊很喜歡他。而作爲學習委員的顧澤希,各方面雖不輸言旭,但因爲性子冷淡,且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着一種矜貴氣質,湊上去找他的人還是很少的。
沈名奕小聲哀嚎起來,“完蛋了,我的數學怎麼辦啊!”
言旭正在看初三的物理輔導資料書,聞言,在桌子上摸了一本數學題冊扔給了他。
沈名奕看了眼就把書掀開了,小聲嗶嗶道:“你這給我一本奧數習題是想讓我早死嗎!”
言旭目光這才從書上挪開,看了眼自己扔過去的書。
哦,果然是本奧數習題。
“不好意思,是我的手高估你了。”言旭歉意地對他笑笑。
沈名奕心梗了一下,扭頭懶得看他。
言旭暗自笑笑,收回習題,又重新看起物理資料書。
這麼些日子他差不多懂了沈名奕的學習進度,語英政史地於他來說沒有難度,生物也還可以,中等偏上的水準,唯獨一個數學,也不能說不好,只是對於尖子班學生的整體水平而言,他是處於下等的。
*
華斕中學,開學後所有年級的第一次月考來了。
每個年級的月考,都是所有班級學生打亂了重新安排的,所有東西都要被搬到走廊上,教室裏只能有桌椅。
言旭被分到了897班考試,班上與他同考場的還有一個女孩子,但那女孩子叫啥言旭卻是不記得的。
開學一個月,班上他能念出名字的就只有那些班委,還有沈名奕那一撮人。
哎,他這個班長不稱職啊!
第一天考試就考了五門,上午兩門,下午兩門,晚上一門,第二日上午考完了最後兩門,月考結束。
最後一門考完,言旭就直接一個人去喫午飯了。
回到教室的時候,言旭就看到沈名奕死氣沉沉地趴在桌子上。
“酸奶喝嗎?”言旭把手裏的酸奶推了過去。
言旭一開口,沈名奕就開始哼哼起來。
“完蛋了啊!”沈名奕臉對着言旭這邊,表情欲哭無淚,“我的數學完了呀……”
言旭淡定地看着他,“成績都還沒下來,你在這兒嚎什麼?”
沈名奕坐起來,眼睛瞟向顧澤希的位置,委屈巴巴道:“剛纔唐智清跟顧澤希對了選擇題答案,我發現我錯了兩個!”
唐智清言旭認識,是數學課代表,數學老師親自點的,據說小學時參加過好幾次盃賽。
數學課代表和顧澤希兩人對答案,若一致,那基本上就是標準答案了。
“選擇題錯兩個誒!我的天啊!”沈名奕一想就覺得抓狂,“我的數學估計這次要墊底了。”
尖子班學生選擇題錯一個就已經很嚴重了,更別提兩個了,基本無緣數學排名前二十五。
對此,言旭只能說愛莫能助。
月考過後就是週末,沈名奕週末是沒有空的,因爲他得學跆拳道、鋼琴,還得跟着外教老師學英語和法語。
言旭知道的時候挺感嘆的。
一個小孩的早期培養,完全就是取決於家庭的有錢程度。
富豪且三觀端正的家庭裏,孩子也許就像顧澤希一流,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小小年紀就氣質矜貴,與同齡人鮮明區分開來。
富裕的家庭裏,孩子就像沈名奕一樣,活得充實且恣意,學習的東西不算很多,但卻務必要讓自己的孩子不落於其他人。
至於小康家庭,大概就像是唐家了,有錢培養孩子,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培養孩子,只是知道要讓孩子學習成績好,卻無法質的培養孩子內在……
而那些家裏沒錢的,都沒錢了,還談什麼培養孩子,能有書都就不錯了!
言旭想到了王磊,想到了林州、林玉,想到了村子裏、鎮子上認識的很多小孩子。
他們家都沒錢。
生於貧困,除了能在學校裏學習那些課本上的知識,再無多餘的錢財能夠供給他們學習新的知識,培養新的能力……
言旭心有所觸,所以在知道沈名奕週末也是如此忙碌的時候,他給自己報了一個書法班。
不求成爲大師,只求能修身養性,多學一些東西。
言旭學習書法的地方是一個古香古色的書畫室,地方距離華斕中學大概五公里的樣子。找到這兒純粹也是一個意外,他是在網上搜地圖的時候看到的,就跟坐公交車想去公園,結果找到了市圖書館一樣。
書畫室外面掛着各色的書畫供人欣賞,而裏面是一扇小門,穿過小門是一個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都是推拉門的包間內室。
來這兒學習書法的人不多,平時言旭去的時候也沒怎麼撞見過人,畢竟大家都是在內室裏,練習書法又是一門要求靜心的事情,所以書畫室是很安靜的。
言旭有一個專門的內室供他練習書法,穿過走廊的時候,他聞到了一股子清雅的茶香。
一間內室門沒拉緊,言旭走過去的時候朝裏看了眼。
仙風道骨、頭髮花白的唐裝老人盤坐在茶几前,正在悠哉沏茶。
這個畫面一閃而過,言旭走到了自己的內室門前,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眼那扇門。
那老人,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言旭拉開門走了進去,從木櫃子裏拿出了筆墨紙硯,鋪在了案几上。
跪坐在墊子上,言旭一邊研磨,一邊在想剛纔那個一眼之緣的老人。
他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那人,但卻又想不起是在哪個地方見過。
好一會兒,待墨快要磨好的時候,言旭終於想起來了。
書畫室的照片牆上!
就在外面給人展示的那個外室,最右側有個照片牆,貼滿了關於書畫室事蹟的照片。
言旭第一次來的時候看到過,因爲看到有好幾張照片後面有着種花書法家協會的橫幅,所以他還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人。尤其裏面一個老頭穿着黑色唐裝,站在人羣中央格外顯眼,他還特意看了好幾眼!
言旭眨眨眼,剛纔內室那老人,可不就跟照片上那黑色唐裝的老人長得一樣麼。
言旭是第一次在書畫室看見這個人,而且看他出現在照片上的位置,想來應該是書法協會的,就是不知道這麼個協會人員來這兒幹嘛?
言旭感慨這書畫室應該不簡單的時候,沏茶的唐裝老人也是等來了他要等的人。
“丘叔,您過來怎麼不跟我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去接您啊。”留着小辮的男人跪坐在對面,雙手接過老人推來過的茶杯,“勞累了。”
丘老先生不太在乎那些繁文縟節,直接道:“這次全國書法大賽,你送去參加青少年組的那兩個孩子,字我看了,還行,初選過了能當。”
男人笑道:“畢竟他們都在我這兒練了五年書法,初選若都不過,我怕我沒臉見父親。”
丘老輕哼一聲,“才過一個初選而已,半月後就是複賽,你好好給他倆把把關吧,至少得有一人拿一等吧?不然說出去我都替你父親丟人。”
“我知道了,丘叔。”男人無奈地應下了,轉而問道:“不知道您這次過來還有別的事嗎?”
“倒也沒有什麼重要事,就是準備找你父親多嘮嘮的。”
男人更無奈了,“丘叔,您這次過來,是連我父親都沒有通知的嗎?”
丘老喝了口茶,瞅他一眼,“怎麼?”
“真不巧,我父親他去協會總部了。”
丘老放下杯子,看着男人的面孔,似是頗有些無語。
協會總部在滬市,直轄市,離湘南省一百多公里呢!
男人默默端起茶杯,垂眸喝茶。
這事與他無關,丘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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