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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回 氣死人不償命

何登樓忙捂着耳朵,訕訕笑着。

“你還笑,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笑得出來。”冷臨江也氣到發笑,吐出一口鬱結的氣,不輕不重的踹了何登樓一腳:“金吾衛那裏有消息了嗎?”

何登樓道:“蹇指揮使帶着金吾衛在居德坊和平康坊佈防,鬱指揮使坐鎮明德門,也早早傳了令,暗查出入車輛。但是,”他頓了一頓:“還沒有消息傳過來,想來殿下還在長安城中,並沒有被帶出城。”

冷臨江點頭:“話雖是這麼說的,但殿下已經失蹤兩日了,再找不到,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何登樓也變了臉色,且不提漢王的品性究竟如何,單說他在聖人心裏的位置,就是其他任何皇子都比不了的。

漢王整天上躥下跳,闖禍無數,聖人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他,就跟別提問罪了。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着,對,姚杳常說,熊孩子的背後總有一個熊家長在縱容。

何登樓挑了下眉。

若漢王這個熊孩子真的有了什麼意外?

何登樓打了個激靈,搖了搖頭。

不敢想,一想就站不住。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他戰戰兢兢的擡眼:“那,少尹,咱們怎麼辦?”

冷臨江凝神片刻,冷聲吩咐:“漢王殿下失蹤的消息不易外傳,但咱們這幾日動靜這麼大,必然已經打草驚蛇了,那羣人綁走了殿下,必然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線索是在居德坊斷掉的,你帶着人,再請蹇指揮使的金吾衛相助,把居德坊的空宅搜一遍,若我所料不錯,殿下就在居德坊。”

何登樓應了一聲是,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冷臨江的身子輕輕晃了兩下,一陣疲憊感涌上心頭,他沉默着揉了揉額角。

不知爲何,聖人這些年越來越信奉道法,特意在宮裏劈了個道觀,養了一幫鬚髮皆白,慣會裝神弄鬼的老道,沒日沒夜的煉丹修仙,追尋長生之道。

或許真的是年紀大了,當年的鐵血狠辣之人,也開始怕死了。

自從聖人開始追尋長生之道後,每隔兩個月,便會和那些老道們閉關修煉四日,不見任何人。

這四日,就算是天都塌下來了,朝臣和后妃們,對,還有皇子們,都見不到聖人。

能見到聖人的,只有那幾個白鬍子老道。

可漢王失蹤這件事情,既不能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又絕不能棄之不顧不管不問。

原本將這件事情回稟給聖人,由聖人指派心腹之人查辦此事是最妥當的做法了,可誰知出事當日,正是聖人閉關之日,冷臨江看到謝孟夏留下的記號後,便遞了牌子進宮,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沒能見到聖人。

聖人閉關,內衛司的大部分人手又都在貢院。

他只好去見了聖人最信任的北衙禁軍大將軍柳晟升,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與他,他又請來了左右金吾衛將軍李忠,一番商議後,定下了由京兆府和金吾衛共同查辦此事,全力查找漢王殿下的下落。

冷臨江是在教坊中發現不對勁的,前些日子,他從韓長暮那得知,有人要對阿芙下手,繼而威脅他,他便留了心思,安排了人手盯着。

那幾日,教坊一直風平浪靜,冷臨江險些以爲自己得了姚杳說過的那個病,被迫害妄想症。

直到兩日前發生的事情,他才知道是他想多了,人家覬覦的從來都不是他。

同樣都是紈絝子弟,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兩日前,謝孟夏到教坊,點了阿芙唱曲兒,最後留了阿芙在教坊過夜。

而天明之後,衆人驚恐的發現,花娘阿芙躺在了血泊之中,早就涼透了,而花中浪子漢王殿下不知所蹤。

原本是一樁旖旎的風流韻事,驟然變成了懸疑的殺人命案。

雖然都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是造成的效果截然不同。

冷臨江看到謝孟夏留下的記號,頓覺不妙,當機立斷將教坊封閉,扣下了當日所有的目擊之人,這才把捂住了流言,沒有傳到坊間。

他原以爲是教坊哪個不知深淺之人扣下了漢王,想要藉着命案勒索點錢財。

可仔細查下來,他卻發現這件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棘手的多。

他不眠不休的籌謀了兩日,雖然找到了線索,但還是並沒有找到謝孟夏的下落。

這兩日,漢王府也沒有收到勒索信之類的東西。

這個時候,他無比的想念姚杳,若是她在,憑她那狗頭軍師的機靈樣子,必然能早一點找到殿下的。

已經過去兩日了,冷臨江幾乎可以想象的到,找到謝孟夏時,他氣急敗壞破口大罵的模樣。

他揉了揉額角,還是得儘快找到漢王殿下。

貢院裏還是一如往昔的靜謐卻又忙碌,而明遠樓三樓的氣氛,也莫名的緊張起來。

姚杳又被灌了一碗蔘湯下去,但是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就連氣息,也比上晌微弱了許多。

孟歲隔嚴重懷疑是因爲這兩碗蔘湯都是用參須熬的,藥力不足,纔會效果不佳。

他覺得都這個時候了,性命攸關,就別扣扣搜搜的省着了,況且這參還是白得的,喝一口就賺一口。

他這樣想着,便這樣說了:“大人,不如將參整個煮了吧,藥力會好一些。”

韓長暮從孟歲隔的臉上看出了濃濃的嫌棄,他轉瞬便想到了孟歲隔在嫌棄什麼。

感情是在嫌棄他摳門兒。

他怒極反笑,拍了一下孟歲隔的頭頂:“大人在你眼裏,就是這麼不知輕重,小氣摳門之人嗎,我是剋扣你們的俸祿了,還是剋扣你們的喫穿了!!”

孟歲隔縮了縮脖頸,訕訕笑了笑。

韓長暮嗤的譏諷一笑:“整棵參都煮了,你莫不是怕姚參軍死不了吧。”

孟歲隔更了一下,笑的更加尷尬了。

韓長暮屈指敲了敲書案,望了姚杳一眼,高深莫測的篤定道:“放心吧,姚參軍會沒事的。”

孟歲隔雖然想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但是他對韓長暮有天然的信任,還是應了聲是。

夜裏下起了雨,春雨融融,下的不大,只是淅淅瀝瀝的在天地間的飄搖。

雨意微涼,沖刷過屋頂牆壁,滴落到地上,沿着磚縫緩緩流淌到低窪之處,積水中倒影出忽明忽暗的燈火。

因東西號舍都空了下來,禁軍們在號舍中的巡視也隨之鬆懈了許多,原本入了夜,一個時辰要巡視一回,現下卻只在子時走個過場便罷了。

一個人影在水光中一閃而過,隨即攀上了明遠樓的外牆。

那人一身窄身夜行衣,足尖在牆壁上輕輕一點,整個人飄飄搖搖的,便輕悠悠的向上攀爬而去。

他的身形恍若雨絲一般纏綿,絲毫沒有費力氣,便攀爬到了明遠樓的三樓。

他的動作很快,拉開窗子翻窗而入再輕輕關窗,一套乾淨利落的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連衣裳都沒沾染上半點雨絲。

他輕輕跳進房間裏,房間裏沒有燃燈,四圍一片黑暗。

他點亮了一盞燈,藉着微弱晦暗的光亮,他摸到了牀前。

牀上那人裹得很是嚴實,雖然聽不到明顯的呼吸聲,但錦被淺淺的起伏,昭示着那人仍然活着。

看到這一幕,他繃了一整日的心終於鬆了下來,從袖中掏出個小瓷瓶,不耐煩的低罵了一聲:“臭丫頭,嚇死我了。”

他打開瓶塞,倒出一丸藥來,傾身湊到那人跟前,就要將藥丸兒塞進她的口中。

就在此時,靜謐的房間中響起“噗噗”兩聲,黑漆漆中驟然亮起數盞燈火,將房間照的亮如白晝。

他被這陡然而來的明亮刺痛了雙眼,下意識的閉了閉眼,再睜開後,便嚇了一跳。

“這,呵呵,這,韓大人,呵呵,韓大人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面無愧色,一本正經的乾笑兩聲。晦暗不明的燈火映照着他的側顏,襯得他顏色極好。

韓長暮抽了抽嘴角,嗤的一笑,語帶譏諷:“這話應該某問金指揮使吧,這是某的房間,金指揮使夤夜前來,該不會是來跟某切磋一二的把。”

金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笑:“哪裏哪裏,某隻是來,”他眼珠一轉,想起了從前姚杳說過的一句話,嘿嘿嘿笑的詭異:“某隻是來叫韓大人出恭的。”

孟歲隔“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旋即飛快的捂住了嘴。

韓長暮氣了個踉蹌,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臉色簡直比面色如常的金忠還要尷尬,平靜了半晌,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如昔:“金指揮使手裏拿的是什麼?”

金忠看了看手指,一臉無辜,還有些許嫌棄:“藥啊,大人沒見過?”

韓長暮捂了捂心口,噎的幾乎背過氣去了,咬着後槽牙,從齒縫中逼出一絲冷笑:“金指揮使跟姚參軍是舊識?”

金忠嘿嘿一笑:“認識啊,熟得很。”

韓長暮挑了挑眉:“從未聽金指揮使提起過此事。”

金忠仍是一臉無辜:“大人又沒問。”

“......”韓長暮覺得心口更疼了,覺得再問下去,他就要被金忠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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