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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回 擺個妖嬈的姿態

男子被姚杳暴戾而兇殘的神情嚇得魂飛魄散,渾身抖的控制不住,突然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找補回來,怕是要活不成的。

他看着謝孟夏,對,是漢王,漢王殿下。

“聖人,聖人是不缺兒子,可聖人的嫡子只有殿下一個,聖人,聖人不會置殿下的安危於不顧的!!”男子急赤白臉的大聲嚷嚷,若非他是進來炸山寨的,姚杳真以爲他這麼做,其實是想把水匪給引來。

“你快閉嘴吧你!!”姚杳哐的一腳把男子踹的吐了血,轉頭看到謝孟夏雖然已經平靜下來了,但是神情木然,顯然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要說揭開這血淋淋的真相,所有的人都是震驚的,但只有謝孟夏一個人是備受打擊的。

姚杳正盤算着怎麼才能讓謝孟夏徹底清醒過來,王顯突然耳廓一動,急切道:“阿杳,有人來了。”

姚杳眉心一跳,飛快的身形一旋,在男子大聲開喊之前,無影絲已經從袖中激射而出,死死的纏住了男子的脖頸。

她轉頭疾言厲色道:“快,把殿下打暈!”

“打,打暈?”王顯瞠目結舌的愣住了。

姚杳急得跺腳:“他要是瘋了,咱們都得死!”

咚的一聲悶響,不待姚杳的話音落下,王顯便一掌劈在了謝孟夏的脖頸上。

謝孟夏白眼兒一番,暈在了包騁的身上。

而這邊姚杳已經把那男子拖到了荊棘叢中,無影絲繃得極緊,把男子的臉勒的紫漲。

男子的手緊緊抓着無影絲,那一抹肅殺寒光纏在脖頸上,怎麼扯都扯不開,他的兩隻腳在地上亂蹬,荊棘叢被踩塌了一大片。

“你,你,你說過,說過,說過不殺我的。”男子的嘴脣都烏了,眼仁兒朝上翻着,艱難的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往外蹦。

“我只說了權當沒有見過你,可沒說不殺你。”姚杳冷笑,手上的無影絲陡然收緊,男子的頭往一側歪了歪,手鬆開了無影絲,軟塌塌的垂在了地上。

姚杳一步跨過去,在男子的身上翻找起來。

“阿杳,快點,快點,人過來了。”王顯在外頭不斷的催促着。

姚杳頭也沒擡,對王顯道:“你揹着殿下,先往前走,我一會去追你們。”

聽到王顯二人的腳步聲飛快的遠去,姚杳反倒不着急了,仔仔細細的在男子身上翻找起來。

她可以確定,這個人就是羽林軍,是邱福手下的人,但究竟是誰調派來的,就值得深究了。

她可不認爲永安帝能真的對謝孟夏痛下殺手。

宮裏頭想讓謝孟夏死的人多得是,但永安帝絕不是其中之一。

王顯三人走遠後不久,一陣踉踉蹌蹌的腳步聲便漸漸逼近了,一聽走過來的這個人就喝得不少,幾乎是三步一個踉蹌,五步一個跟頭了。

姚杳蹲在荊棘叢中,看着一個水匪一手拎着酒罈,一手扛着砍刀,走兩步便仰頭灌一口酒。

她兩指間夾住一枚石頭,看準了時機,屈指一彈,石頭正中水匪的膝頭。

一陣痠麻,水匪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誰!”水匪那破口大罵剛剛吐出一個字,後脖頸就是一陣劇痛,他悶哼一聲,暈倒在地。

姚杳把水匪拖進荊棘叢中,和死透了的男子並排擺着,把他身上的東西也搜刮一空後,惡趣味的把水匪翻了個身兒,腿放在男子身上,手摟着男子的脖頸。

她偏着頭看了看,覺得缺點什麼,又將男子的衣襟扯開,露出健壯有力的胸膛,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揹着男子的灰布包袱,足尖輕點了下地面,飛身去追王顯三人了。

王顯耳聰目明,聽到身後的動靜,一轉頭,看到是姚杳,長長舒了口氣:“嚇死我了。”

姚杳滿臉是笑:“你都是內衛司的老人兒了,怎麼膽兒還這麼小?”

王顯搖頭:“不是膽小,是這兒太邪性了,繞來繞去就是繞不出去。”

姚杳眯着眼:“布這燈陣的人是個高手,白日裏還好一些,可夜間我也只能試試看了。”

包騁擡頭看了看天色,心焦道:“這會兒離子時也就一個多時辰了,咱們得趕緊出去,還得回稟給大人,不然都得炸死在這。”

王顯點頭如搗蒜:“對對對,趕緊走趕緊走,我可不想變炙肉。”說完,他突然想到什麼,瞪着姚杳道:“誒,阿杳,你這一整日帶着漢王殿下躲在哪呢?”

姚杳凝望着重重迷霧,隨口道:“就在北邊的那一堆太湖石裏,地方窄了點兒,但是特別隱蔽。”

“哪?太湖石,北面那一堆!”王顯跳起來尖叫一聲。

姚杳被吵的耳朵生疼,擰着眉斜了王顯一眼:“是啊,怎麼了。”

“哎喲,你怎麼不早說!”王顯重重的拍了下大腿:“我們今兒一整日都在北邊的柵欄外頭,對着那一堆太湖石,大人還說那是個藏人的好地方,可冷少尹說,說,”他嘿嘿乾笑兩聲,趕緊改口道:“我們根本就沒想到你們會在裏頭。”

姚杳震驚的張了張嘴:“不是,你們,一直在外頭!我,哎喲,”她懊惱的都不能用語言來描述了,捂着額頭一疊連聲的嚷嚷,轉念又想到王顯沒說完的那句話,冷笑了一聲,語氣愈發的不善了:“冷少尹肯定說那地方太小,我太胖,會被卡住的,不會藏在那裏的,對不對。”

“啊,這,不是。”王顯撓了撓頭,這幾個人他都惹不起,他把快要從肩頭滑下去的謝孟夏往上送了送,望了望四圍,急切道:“北邊柵欄底下有個狗洞,我們就是從那進來的,走,咱們還從那出去,不是,這兒哪是北啊。”

姚杳大喜過望,重重拍了一下王顯的肩頭:“怎麼不早說,走,走,走狗洞。”

包騁撲哧一笑,奚落起來:“阿杳,鑽狗洞,你不嫌沒面子啊。”

姚杳瞪了包騁一眼:“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說完,她仔細辨別了一下方向,一馬當先的往北邊走去。

“命重要,命重要。”包騁訕訕笑着,十分識趣的跟在了王顯的後頭。

三個人剛走了幾步,趴在王顯背上的謝孟夏突然哎喲了一聲,像是醒過來了,又像是沒醒過來,哎喲一聲之後,半晌沒了動靜。

王顯有點害怕,生怕方纔自己那一掌下手重了,再把謝孟夏給打出個好歹來,他快走兩步,追上姚杳,心虛的開口:“阿杳,我,剛纔,好像聽到,漢王殿下醒了。”

“醒了?”姚杳轉了個身,拍了拍謝孟夏的臉頰:“我瞧瞧。”

她看到謝孟夏的眼皮兒一個勁兒的抖動,就知道他醒過來了,可是卻又不想醒過來,下手便微微重了幾分,及有分寸的在他的臉上拍了兩下:“殿下,醒醒,下來走兩步。”

謝孟夏忙閉緊了雙眼,只有一個念頭,趕緊再暈過去吧,暈過去就不用琢磨到底是誰要對他痛下殺手了。

姚杳卻不肯讓謝孟夏這麼裝暈下去,心上紮了那根刺,要趕緊拔出來,若任由那刺就這麼扎着,時日久了,即便拔出來了,也會留下傷疤,後患無窮。

她收回手,從袖中掏出一包炙肉,在謝孟夏的鼻尖下晃了晃:“這肉好香啊,來王顯,你揹着殿下消耗大,你先喫。”

話音方落,謝孟夏倏然睜開了眼,騰地一下跳了下來,對上姚杳似笑非笑的那雙眼睛,他的臉唰的一下紅了,磨了磨牙:“你故意的是吧。”

姚杳挑眉,慢條斯理的收好炙肉,並不直接問方纔那些事情,而是問王顯:“你不是和大人在山下接應我們嗎,怎麼會進了山寨,山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王顯猜到了姚杳的用意,也想讓她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一會行事的時候,也能有個應對,便一五一十的,事無鉅細的將這一路上發生的種種詭異之事交代了個清楚,最後說了一句司使大人和少尹大人都在柵欄外頭等着接應他們。

姚杳聽得一顆心忽上忽下的,秀眉擡起又落下,對此事很快便有了大概的判斷,在聽到王顯的最後一句話時,她的一顆心安安穩穩的擱在了心裏頭。

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就好,她可沒有什麼個人英雄主義。

不過這青雲寨的事情還真是挺複雜的,謝三公子和羽林軍竟然都牽涉其中了,還有那麼大一座鐵礦山,那可是個必爭之地啊。

那麼大一座鐵礦山,又是私採的,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抄家滅門都是輕的,搞不好要重演一次聖人登基時,誅滅方家十族的慘劇。

如此看來,炸山這件事情,就不大可能是永安帝的手筆了。

朝廷開挖鐵礦山是名正言順之事,實在沒必要遮遮掩掩的,最後還多此一舉的殺人滅口。

至於那手握明帝遺寶祕密的大太監,若永安帝真的是衝他手裏的祕密來的,那炸山就更沒必要了,永安帝又不傻,撬死人的嘴可比撬活人的嘴費功夫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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