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看着他熟絡的樣子，頓時有些疑惑，自己似乎除了上次見到他外，便沒有在見過他，自己跟這個人壓根就沒有什麼交集，但他的態度像是認識自己很久的樣子。
元五有些疑問，想要問下去，但還未開口便被人給打斷了。
“元五，出去。”
顏寧倩沉聲說道，這一世對於他們而言都是重新的開始，上一世的事情也不敢牽扯到如今纔是，她不希望他們知道什麼，更不希望他因爲帶着愧疚去接受誰，這對元五，對元凝都是不公平的。
段恆輕浮的笑了笑，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似得，笑着說道：“皇后娘娘何必這麼着急，我又沒打算說什麼。”
顏寧倩冷眼看着他，沒有說話，但心裏很是明白，段恆對自己一直都有着敵意，至於爲什麼，想必是和顏寧婉有關，畢竟該死的本該是她纔對。
劍拔弩張，像是隨時都會打起來似得，但元五也知道，這段恆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自己留在這裏，只能是個拖累，便也直接的帶着其他人離開了。
段恆走到冰牀前，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可知道，當年該承受這些的都是你，只因爲你阿孃想要去彌補，你纔會有那麼尊貴的身份。”
顏寧倩沒有說話，她去了解過顏寧婉曾經生活的地方，還有她的一切，異母同胞的姐妹，卻活的天差地別，她是東臨高高在上的流光郡主，而顏寧婉卻是個任人唾棄的魔女。
一個受盡萬千寵愛，一個受盡萬般冷眼。
“我和段天或許是因爲血脈的關係，憑空出現在過去，他爲了救回婉兒的一絲魂魄，用了禁術，等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風燭殘年無法挽回。”
段恆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顏寧婉皺着眉，沒想到，這麼殘忍的地方，竟然是爲了保存顏寧婉的一絲魂魄，若是她知道，心裏又該是多難過的，用這麼多人的性命卻改變的結局，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是不是覺得很殘忍，你總是那麼高高在上，衆生平等，因爲你的出生，你可以無憂無慮，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人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但她沒有，所以她只能孤零零的死去。”
段恆多了幾分猙獰甚至是恨意，像是想將顏寧婉給撕碎的樣子，但他知道不可以，因爲只有血脈相連的人，才能真的救顏寧婉。
而在這個世間，除了顏寧婉，再無第二個人了。
顏寧倩握緊了拳頭，齊譽初擔憂的看着她，深怕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但顏寧倩卻異常的冷靜，笑着說道：“你們可有人問過她是否想，她知道自己會灰飛煙滅，卻依舊選擇如此是爲什麼，爲的就是讓你們可以好好的生活，莫要向上輩子那樣，你們卻辜負了。”
這段時間，顏寧倩最大的感觸，便是越發的理解顏寧婉當初的感覺。
“可這明明是你的命運不是嗎？爲什麼一切都變成她的。”段恆甩袖朝着顏寧倩打了過去，齊譽初摟着她的腰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你若是敢動她，我便殺了你。”
段恆聽到這話，放聲大笑：“你覺得你打得過我嗎？”
“你可以試試。”
兩人只見劍拔弩張，顏寧倩拉扯了他胳膊，搖搖頭，齊譽初這才收斂了幾分。
顏寧倩走上前，看着段恆，認真的說道：“你可知道，只有天選之人才能開啓時光石，而我並不是。”
段恆身姿恍惚了一下，似有些不明白的樣子，皺着眉有些難以理解。
顏寧倩苦笑了一聲：“姐姐在臨死前告訴我，她從一開始便想重啓這原本就不該存在的時空，讓你們都莫要活在痛苦和仇恨當中。”
一切都是因爲仇恨而產生的，若是沒有那麼多的仇恨，也不可能組成那樣的時空，顏寧婉從一開始便知道，開啓時光石的下場，這也是她選擇互換兩人的命格，她成全了顏寧倩，卻也是因爲知道，若是不換，兩個人都會死。
“段恆，如今你還不承認嗎？你心裏愛着的是她，你藏在心底的那個人是她，姐姐就是爲了讓一切重新來過才這般選擇，不光是因爲絕望，還是因爲你對她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人。”
段恆的痛苦顏寧倩不知道，但也察覺到絕非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對於顏寧婉來說，段恆是她的師傅，家人，更是她很重要的人。
若是他早些明白自己，或許就不會有顏寧婉愛上尉遲宵洛的那些吧，或許他們會很幸福，或許，如今躺在那裏的人就不是她吧。
段恆踉蹌了兩步，難以置信的回頭看着躺在牀上的那個女子，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
眼前閃過的都是顏寧婉笑顏如花的那張臉，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腦子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記住她那麼多的樣貌。
他從未想過，自己對顏寧婉有什麼感情，這本不該有的。
顏寧倩看着他這般痛苦掙扎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道：“你和段天都是因爲阿孃的緣故纔會和姐姐有所交集，但你們那麼長的壽命，當真只會愛上一個人嗎？還是你到現在都覺得，她只是阿孃的替代品。”
若是在之前，顏寧倩倒是不敢確定段恆對顏寧婉的感情，但如今看到這些，他可以爲了復活顏寧婉做那麼多的事情，可卻能眼睜睜的看着阿孃死而不動聲色。
他一直都不便於色，如今卻恨不得殺了自己，她和顏寧婉都很像阿孃，但他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並不是因爲阿孃吧，而是他自己被顏寧婉所吸引。
他或許是真的愛過阿孃，但到底只是那麼多年的陪伴到最後的遺憾，才念念不忘這麼多年，而顏寧婉，卻是能讓他爲之衝動甚至一概往日模樣的。
愛情裏，唯有這衝動和變化纔是最能確定的。
就算段恆在想去反駁，也一句話說不出來，他自己心裏很清楚，他瘋了，因爲顏寧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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