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大堂,此刻其他官員已經離去,大堂內只剩下婉寧郡主、郡守大人和吳師爺。至於那個胸前繡着五顆星辰的男子,完全可以當做透明人。
杜良猜測,此人可能是郡主的保鏢,胸前的星辰圖案應該是某種身份的象徵。
見二人回來,郡守大人笑了笑:“怎麼樣,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回大人,我已有了線索。”
不出預料的,公孫智首先開口,臉上洋溢着得意之色。
而反觀杜良這裏,則是尷尬的搖了搖頭。
郡守大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在他看來,杜良就是個鄉野小兒罷了,哪裏有公孫智這樣的才智。
郡守端起茶杯:“說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坐在首位的婉寧郡主也望了過去,清冷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公孫智得意的看了杜良一眼,一手背在身後,一手在胸前展開紙扇,做足了派頭後,這才朗聲道:
“回大人,我離開錢府之後,便在縣上各處酒樓、賭坊、勾欄等場所打探,結果真讓我得到了一個很有用的線索。”
衆人凝神傾聽。
“……”
“嗯?”
“……”
你特麼倒是說啊……杜良恨得牙直癢癢,這傢伙仰着傲嬌的小下巴,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卻是沒有了下文。
難道沒電了?
杜良感覺自己又邪惡了。
郡守大人手裏端着茶杯,默默等着。
這什麼毛病……婉寧郡主繡眉微皺,這種說話說一半的感覺讓她抓狂!
甚至那個存在感比杜良還低的五星‘保鏢’也挑了挑眉頭,兩側太陽穴微微鼓起,右手不知何時握住了腰間的短刀。
“然後呢,你得到了什麼線索?”
寂靜的氛圍中,吳師爺忍不住詢問。
“呼……”
要是再沒人問,我差點就忍不住自己說出來了……公孫智鬆了口氣,胸前紙扇象徵性的扇了扇:“其實六夫人是錢老爺兩月前買回來的。”
聽了他的話,郡守大人終於放下了茶杯。婉寧郡主眉頭舒展。五星‘保鏢’鬆開了握刀的手,大堂內重新恢復了愉快的氛圍。
“六夫人本是縣城裏一個地痞流氓的妻子,此人叫牛子仁,是個整日遊手好閒、爛賭成性之人,兩個月前欠下了一大筆賭債,差點被賭坊的人打死。
最後沒辦法將妻子賣給了錢老爺,也就是今天我們看到的六夫人,甚至牛子仁的老爹也因此事被活活氣死。”
好熟悉的狗血劇情……杜良在心底腹誹。
“所以你懷疑牛子仁是兇手?”郡守大人問道。
公孫智點了點頭。
“不光如此,我還查到在錢老爺被害的那天下午,牛子仁和幾個地痞流氓喝了很多酒。”
聽到這裏,衆人恍然大悟。
六夫人曾說過,她在昏迷前曾聞到兇手身上有很大的酒味,再聯想到剛纔公孫智描述的狗血劇情,這牛子仁的嫌疑確實很大。
郡守想了想,說道:“錢老爺是昨夜被害的,過了這麼久,那牛子仁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公孫智搖了搖頭。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說殺了人,本應該連夜逃走,但他卻並沒有,依舊待在縣城中,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嗯?”
難道兇手不是他?這是衆人的第一想法。
不對,這傢伙是有恃無恐。
杜良又下意識的推了推空蕩蕩的鼻樑,如果事情真是他乾的,說明這個牛子仁很不簡單,他知道衙門府沒有證據,所以纔會有恃無恐。
如果昨夜真的畏罪潛逃了,那才叫傻。
“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沒法抓人。”吳師爺說出來現在難題。
“所以我纔沒有打草驚蛇。”
公孫智嘩啦一聲收起紙扇。“這牛子仁爛賭成性,若兇手是他,必然會忍不住拿着錢老爺的碎銀子去賭博。我已經安排人監視他了,只要他敢拿出銀子立馬人贓俱獲。”
“不錯,不錯。”
郡守大人以拳擊掌,對公孫智的做法十分滿意。
“不愧出自儒家,又是我子午縣的解元,公孫公子果然聰慧過人。”吳師爺跟着拍了一記彩虹屁,還不忘斜瞟杜良一眼,以示自己的立場。
這老狗,等我當了縣令第一個炒你魷魚。
透明人杜良在心底暗罵了一聲,隨即酸溜溜的問道:“那如果牛子仁短時間內都不用那筆銀子呢,一直等下去麼?”
公孫智聞言轉頭看向他,隨後微微一笑。
“傻子纔會一直等。”
“……”
攻擊性不大,侮辱性極強……杜良覺得還是做個透明人比較好。
“我只等到明天,如果他真的能忍住,我便嘗試着以六夫人爲突破口,畢竟她原先是牛子仁的妻子,一定知道他的底細。對了,你不會搶我的主意吧?”
“我……”
杜良深吸一口氣,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杜某不是那種人。”
“那就好。”
公孫智習慣性的揚了揚下巴,隨後轉身看向郡主和郡守大人:“郡主、大人,那我就先告辭了。”
“嗯。”
“慢走。”
目送公孫智離開後,衆人的目光落在杜良身上。
都看我幹嘛?我又沒地方住……杜良站起身,臉不紅心不跳的道:“郡主大人,我因爲忙着破案,還沒有考慮落腳的事情,不知衙門府能否……”
“出門右拐,過一條街就有客棧。”
吳師爺的聲音冷不丁傳來,差點讓他炸毛。
哪特麼都有你……杜良眼角微抖,恨不得一腳把他撂倒,騎在身上狂扇幾個大嘴巴子,方解心頭之恨。
“和我住一起吧。”
就在杜良騎虎難下,準備灰溜溜的離開時,始終不曾說話的五星‘保鏢’突然開口,幫他解了圍。
“嗯?”
衆人一驚,誰都沒想到他會爲杜良說話。
就連杜良自己也很意外,這個比自己存在感還低的人,竟然在關鍵時刻幫自己,頓時好感倍增。
郡守大人眉頭皺了皺,見婉寧郡主沒有拒絕,這才點了點頭。
“就讓他先在後院住下吧,安排一間客房好了。”
“是!”
吳師爺不敢再說什麼,轉身去吩咐執勤捕快準備房間。
“郡主,本官聽說子午縣醉花樓做的青蝦最是出名,已經派人定了雅間,您千里昭昭而來,一定要品嚐一番纔行。”
“有勞郡守大人了。”
婉寧郡主沒有拒絕,一行人向堂外走去。在路過杜良時,那名五星‘保鏢’衝他友善的笑了笑。
總算是有個好人啊……杜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滿是感動。
“大人,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之前跟着他查案的老捕快走了進來,眼見還掛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走吧。”
杜良找到自己的竹簍,跟着老捕快向後院走去。
路上一番交談,杜良這才知道,這捕快姓張,是個練家子出身,從小便在衙門府中任職,實際年紀才四十七歲,只是長得顯老而已。不過一看到他腰間的布袋子,也就明白了。
很快,張捕頭帶着他來到後院中,安排了一間乾淨客房。
衙門府分爲前後兩部分。
前部分是縣太爺辦公的地方,後部分則是生活區域,假山、花園、池塘應有盡有。甚至還有捕快們的臨時住處,雖沒有錢府那麼廣闊奢華,但也頗爲氣派,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張捕快離開後,杜良獨自坐在客房中,剛好可以安安靜靜的將整個案件從頭到尾的再捋順一番,希望能憑藉着自己豐富的‘閱片’經驗找到別的線索。
時間一點點過去,並沒有太好的線索,反而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畢竟腦力活動也很消耗能量。
此刻已是傍晚,杜良尷尬的想起,自己似乎一天都沒喫東西了。
一股莫名的心酸感瀰漫在心頭。
忍不住哀嘆一聲,上一世自己就是個窮比,大學畢業後找了份勉強餓不死的工作。白天在更年期領導和老油條同事之間苟延殘喘,晚上躲在破舊的員工宿舍裏熬夜碼字,連頓大餐都不敢喫。
就盼着早點攢夠錢買房、買車,找個女朋友,再孝敬父母。
結果一年一年熬過去,卻發現自己離目標越來越遠了,攢錢的速度根本比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至於買房子……想都不敢想了。
如今好不容易穿越了,成了理論上的主角。
可是……杜良悲哀的發現,自己似乎比上一世更慘了,若不是剛纔那五星‘保鏢’開口,現在已經流落街頭了。
“不行,我要有錢,一定要有錢。”
在心底暗暗發誓之後,杜良離開客房,向廚房走去。不管怎麼樣,得先填飽肚子纔行。
此刻廚房裏已經沒有人,各種炊具、食材整齊的擺放在架子上。杜良目光掃了一圈,突然看到木盆裏剩下的白米飯和罈子裏的雞蛋。
宅男必備技能……蛋炒飯。
除此之外,他還在遠處看到了水桶裏看到了新鮮的活魚,不遠處的木籠子裏還有一隻老母雞。
“說不定明天就被趕走了,不喫白不喫。”
杜良不再猶豫,立馬取來菜刀,殺氣騰騰的走向雞和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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