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重要到勝過自己的使命，忘了做。”
趙凡若有所思的望着正在生靈塗炭的衍息域界。
“還有什麼使命，勝過你自己？”幻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趙凡沉默了良久。
彷彿一夢驚醒般，他側過頭，憤怒的望着幻祖，“從鏡玄說過了一萬年，從我以爲遺忘了期間的幻境經歷，那時候，纔是幻境真正的開始吧？”
“胡言亂語什麼呢？”
幻祖笑了一下，拿起趙凡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你摸摸我的臉，這是幻境嗎？”
“嗯……？”
趙凡愣住了，觸感是那麼真實。
現在的他，忽然有些不確定了，方纔已經動搖了，可在觸摸她的臉後，又迷茫了起來。
“可是，我本有希望挽回衍息域界的啊！”
趙凡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說道：“卻沉浸在你和鏡玄的美色之中，忘乎所以……這，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抱歉了，這九千多萬年來的經歷，很真實，也讓我體會到了不一樣的人生，但我是趙凡！”
話音落下。
他便捨棄幻祖，義無反顧的衝向了因爲浩劫面目全非的衍息域界，“如果這一切是假的，那麼我回去就會醒來，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我便爲自己的錯以命相賠！”
“造化！”
幻祖在趙凡的身後，大聲的呼喚着，卻再也喊不回來曾經那個對她無微不至的夫君。
越想讓她回來。
那道白袍身影就越來越遠。
直到沒入了衍息域界之中……
……
趙凡遁入衍息域界的瞬間。
視線中。
感知中。
整個域界都如同泡沫般粉碎了！
而幻之大殿的場景，在他面前重新出現。
幻祖依舊近在咫尺的站在那，神色古怪的望着趙凡，“好可惜，就差一點點，我的新幻境就牢不可破了。”
趙凡深吸了口氣。
幻境之中的九千多萬年的經歷，一幕幕都是那麼的清晰。
此時剛剛破掉幻境出來，再次面對幻祖，即便是他的心境，也無法做到如初的平靜了。
幻祖疑惑的問道：“不過，最後你到底想起了什麼？都被矇蔽了那麼久，忽然清醒了，還說本有希望挽回域界的浩劫，是真的麼？”
趙凡甩了甩頭，強行拋開一切虛幻，雖然如此，但是幻境的殘留影響還需要時間來自然慢慢消化。
他臉上怒氣浮布，“無可奉告！”
說完之後，便一刻不想多待的跨出殿門。
“造化，我師尊的新幻境測試這麼快就測試完啦？纔過去一炷香啊。”鏡玄見他出來，便關心的上前問道。
“一炷香？”
趙凡點了點頭，便拽住鏡玄的手腕，“我們走！”
緊接着，他便頭也不回的帶着鏡玄穿梭出了幻心幽谷。
而幻祖站在殿門前，望着那道遠去的白袍身影，鬱悶的自語道：“不得不說，真厲害，我這新幻境，此前連我自己嘗試時都徹底淪陷了進去，若非事先設定好的時間到了讓幻境主動破碎的。
“可這個造化，竟然自己就清醒的破開了！”
“他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幻境剋星嗎？”
“但是他經歷過後那麼狼狽的離開，也算是對我沒日沒夜研究新幻境的安慰了！終有一天，我會創出讓你淪陷的幻境！”
“瞧他那小樣，還生氣了？新幻境直達靈魂最深處，因人而異，會有什麼經歷又不是我能左右的，弄得好像幻境中的我想和自己的弟子與你一同翻雲覆雨一樣，哼！”
她邊嘀咕着，邊不經意間想起了站在上帝視角所見幻境裏的一幕幕。
漸漸的……
嗯。
好像虛空中的溫度上升了幾分？
幻祖不禁擡起雙手捧住自己的臉，“哎呀，我臉怎麼燙燙的？！”
……
離開了幻心幽谷。
趙凡就和鏡玄回到了九域塔中。
“爲什麼急着走啊？”鏡玄好奇的問道：“我都沒和師尊道別呢，還有不少東西也在那。”
“沒事，她引以爲傲的新幻境被我破開了，想閉關靜一靜，所以我就帶着你先走了。”
趙凡苦笑着解釋了句。
一想到幻境之中與鏡玄和幻祖的三人時光，就尷尬的無地自容。
那什麼新幻境，直達個錘子靈魂意識的最深處啊？
不過如此！
我趙凡，豈會有分不清輕重緩急的時候？
雖非生母，卻不可能因爲兒女私情，在有條件力挽狂瀾的前提下而置衆生於不顧！
幸好……
最後回望衍息域界時，衍息聖祖臨走之前那個怒其不爭的眼神，還有衆生在浩劫之中的悽慘，讓他驚醒了。
這一刻。
哪怕趙凡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意志在無形之中如同破繭成蝶般，堅定的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撼動！
不久之後。
趙凡輕鬆了下來，幻境的殘留影響，似乎消失了絕大部分，還剩下一點恐怕得緩緩平息了。
不去理會就好，這點程度的影響，已無法再讓他動不動就走神分心。
“不服不行，她這新幻境，確實狠，連時刻運轉的《守明》都成了個擺設，而我，也徹底的相信了那個萬年已過是真的，高明，真的高明！”
趙凡五味雜陳的一嘆，便釋然了。
他抱住了面前的鏡玄，“以後別再那麼傻了。”
“啊？”
鏡玄被趙凡問的滿頭霧水的。
“沒什麼。”
趙凡笑了一笑，便傳音道：“幻面。”
下一刻。
幻面現身在了他的面前，“主上。”
然後注意到對方身旁的鏡玄，“主……主母。”
鏡玄有些害羞的點頭，“你，就是那個很厲害的無臉人吧？”
“咳！是我，不過我叫幻面。”幻面笑着說道。
“多謝你一直以來對造化的照顧了。”鏡玄行了一禮。
幻面笑了起來，心中美滋滋的想着：這主母不錯，一句話就讓我心裏舒舒服服的。
“幻面。”
趙凡開口說道：“先爲她佈置個宮殿出來，真材實料的，不是幻化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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