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不可怕，可怕的沉浸在夢中自誤。”那盞銅燈老氣橫秋的笑了一笑，道：“記得當初，我主人也收過一位稱得上天才的弟子，嗯……論天賦，大概在歷史極境永恆之中可名列前五十吧，不算太高，但也絕對不低了，放眼當時的時代，那叫一個驚才絕豔。”
“然後呢？”
趙凡擡起頭，看着漂浮在面前的燈身。
“由於是我主人的第十一位弟子，所以就都叫他小十一。他唯一的缺點，就是攀比欲太高了，過於執着於天才的光環。”
銅燈緩緩的說道：“這小十一，非要讓自己的極境天才之姿，達到歷史前十，所以就成天想着如何在極境這一畝三分地上開闢，開闢到最後，確實各方面都有了相當可觀的提升，然而，那種提升，卻成爲了一種最大的束縛，以至於連觸及四大規則的任何一個，都成爲了遙不可及的奢侈，若是他不那麼貪心，別說觸及規則了，哪怕是一路突破跨入聖祖層次，都暢通無阻。”
“最後怎麼樣了？”趙凡問道。
“最後啊，他知道自己無望半祖，心境崩潰，自己殺死了自己，隕落了。”
銅燈惋惜的說道：“否則，這小十一如果早點夢醒，絕對會成爲不遜色於雷霆聖祖的存在。也是從小十一之後，我主人沒有再收過新的弟子。唉，所以說，沒必要將目光，放在於眼前，看的要長遠，聖祖，纔是一位修士的終極舞臺，而聖祖之前，再天才又能怎樣呢，憑自身，打破不了生命層次的鐵律，月天才，負重就越大，突破就越難。”
“嗯……”
趙凡微微點了點頭。
比同層次的修士，天才一分，就負重一分，登上更高臺階所要擺脫的重力也就越大。
如今的他。
在半祖層次，近乎已經達到負重的極限了。
若是真創出了九重震的第十重。
也許面對祖境的臺階，能跨上去。
可從祖境初等到祖境巔峯。
也許還能艱難的上去。
但是在聖祖那生命層次的階梯盡頭。
恐怕就可望不可及了……
過了半個時辰。
趙凡一掃夢醒後的失落，他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靜夜城散散心，便回聖院突破到祖境永恆吧。”
“心境，就是應該這麼敞亮。”
銅燈笑了笑，便化作戒指，套在了趙凡的手指上。
下一刻。
趙凡便遁出九域塔，悠哉的浮在了虛空之中。
宛如一個單純的遊客般，欣賞着沿途的景色。
有雪白色的楓樹，也有紅色的柳。
更有透明的花朵，在光芒下熠熠生輝。
趙凡心血來潮的降落在地，伸出手摘下了一朵透明花朵，拿在手中的時候。
透明花朵便直接融化成液體，又化作霧氣消散了。
指尖上殘留着餘香。
銅燈見到趙凡是真的夢醒了，便心中欣慰不已，“這造化小子，算是有成爲一位強者的風姿了，有主上的規則肉在，只要不自己耽誤了自己，成就將來至少也是四規則聖祖外加融合出一個上位規則的。”
而趙凡，走走停停，時而駐足，時而加速。
漸漸的，抵達了靜夜城。
這是一座小有名氣的城市。
因爲，整個城市的上方虛空，常年有靜謐的黑雲籠罩。
光，根本無法透進來。
更無法從其它角度折射而入。
以至於城內，始終處於黑夜之中。
故此，名爲靜夜城。
趙凡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波動，直接以半祖之姿，來到了城門下方。
一步，便從光明，邁入了黑暗。
“不知半祖閣下如何稱呼？”
不滅巔峯的守衛們，紛紛躬身行禮。
“吾乃，造化半祖。”趙凡淡淡的說道。
若是在衍息域界，他擁有直封祖境的“劫祖”稱號。
不過，如今是在覈心域界。
這直接祖境的非正式稱號，就不能用了，否則會被笑話的。更何況，在強者如雲的核心域界，也完全沒有這一說。
“尊貴的造化半祖。”
守衛隊長遞上一枚令牌，笑道：“這是我們靜夜城的通行令。您貴爲半祖生靈，即便在出城時，也可將通行令永久保留，隨時來去自如。”
“嗯。”
趙凡點了下頭，將通行令收下，然後隨手拋出了一把核心域界通用的貨幣。
一衆不滅巔峯的守衛，欣喜若狂。
這隨手一拋。
就抵得上他們千萬年的薪水了！
不愧是半祖生靈，財大氣粗！
“請入城！”
守衛們向兩側分開，列道歡迎，儀式感頗爲隆重。
趙凡行走在黑暗之中的街道上。
雖然城內是永遠的黑夜。
但是並不寂寥。
街道上，生靈遍佈，極爲熱鬧。
而極境之下的生靈，猶如睜眼瞎般只能通過感知力，進行日常活動。
達到極境的，目力可無視黑暗的籠罩，清晰的看清事物。
趙凡一邊走，一邊饒有興趣的觀望着。
這靜夜城的生靈，似乎完全不在乎外在形象，有的頭髮隨便一束，有的衣服都不整齊，甚至還有乾脆就光着的。
想想也對。
城內的極境數量，也就三十位，平時也極少在外活動。
大家都看不見，誰管你什麼樣？
打扮起來給誰看啊！
“黑暗籠罩的城市，別有一番風格。”
趙凡點了點頭，便走入一家酒樓。
但是，不到一個呼吸，他就退出來了。
酒樓裏的飯菜，也都無比的敷衍，就猶如豬食般亂七八糟的混在一塊，根本沒有胃口。
忽然。
一道聲音落入他的耳中，“造化師弟？”
“哦？”
趙凡循聲望去，就見一位黑衣少年，蹲在不遠處建築的屋檐上，衝着自己招手。
那無形中若隱若現的氣息波動，赫然是祖境巔峯。
他意念一動，便穿梭到了對方的身旁，疑惑的問道：“閣下認識我？而且……叫師弟，莫非是聖院畢業的師兄？”
“對。”
黑衣少年邊笑，邊拋給趙凡一個酒罈子，笑道：“我是在你去之前上上一個畢業的，稱號默祖。”
“默師兄。”
趙凡象徵性的行禮。
“哈哈，我雖然畢業了，但可聽說你的大名了。”
默祖自己也取出了一個酒罈子，咕嘟的喝了起來，“桃祖，是我義結金蘭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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