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笑了笑，偷眼看了看許風還，見他正看着不遠處的梅林出神，便有些尷尬，只能問葉長歌：“聽你喚這位公子兄長，你們可是親兄弟？”
許風還聞言看了葉長歌一眼，葉長歌知道，今日到這個份上啊，已經算是爲難他了，葉長歌心裏明白，便笑着道：“義兄，義兄……”
牡丹瞭然道：“怪不得二位性格天差地別。”
葉長歌自然知道牡丹心裏所想，一路上說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說許風還的尤其多，加上她風趣幽默，又解了牡丹的尷尬，牡丹便心存感激，漸漸的兩人的話也多了起來。
一來二去，竟然有點知己的好感，至於許風還嘛，牡丹也不是不明白，她一輩子都在風月場中摸爬滾打，即便葉長歌再怎麼說他性格使然，但眼睛裏的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不過牡丹雖然是百花樓的姑娘，但是也是有點氣節的，她並不缺男人喜歡，既然許風還無意，她也不會去強求。
反倒是葉長歌，兩人還算是聊得來，一路上出了玲瓏嘰嘰喳喳的和那小婢女的聲音，便是葉長歌和牡丹的說話聲了。
走了一段，葉長歌注意到牡丹有些喘，同時她也擔心許風還大病初癒，身體支撐不住，便尋了一處避風雪的亭子。
雖說下着雪，但是並沒有風，幾人也走了一段，現下並沒有那麼冷。
牡丹道：“方纔你們說，你們不是本地人，那能在京都呆多久，過段時間這梅花都開了，在這梅林裏煮茶，也是十分有趣的。”
葉長歌含糊的道：“或許可以待一段時間，姑娘這麼晚回去可以麼？畢竟……”
說着她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牡丹不解，疑惑的道：“公子有什麼話想說？”
“不過是擔心姑娘被媽媽責罰，前幾天晚上，我也在百花樓，那晚百花樓有點亂，你們那媽媽可兇的很。”葉長歌心有餘悸的道。
牡丹這一路也知道她說話有些習慣誇大其詞，便笑着解釋道：“那日有客人起了衝突，媽媽也是去調節的，往日裏媽媽對我們還算是寬厚，只不過……”
說到這裏，牡丹的面上便隱隱有些鬱色，葉長歌道：“哦？牡丹姑娘可算是百花樓的招牌，怎的，還有人對牡丹姑娘不敬不成？”
她先是恭維了牡丹一句，復又頗有替牡丹打抱不平的樣子，讓牡丹卸下了心裏的防備，她本也有些顧慮，但又想起葉長歌說的，他們並不是京都的人，在京都待一段時間就離開了。
於是便把心中的顧慮打消了：“我們都是可憐人，就算是媽媽，也是身不由己的，她有時候爲了我們，也受了不少委屈，樓裏的姐妹有時候也是有苦說不出。”
葉長歌一怔，想到那日那老鴇子派人去西院的事情，便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道：“姑娘的日子竟然過的這般苦，想來也是感恩之人，否則怎不去旁處生活。”
牡丹知道有許多女子雖然賣身青樓，但終究只是權宜之計，稍微攢下一些本錢的，都會替自己贖身，或者讓別人給自己贖身，出去過清白的日子。
這話似乎說在牡丹的傷心處，她道：“其實原也不是這樣的，不過幾個月前，突然來了一個人，一切都變了。”
說着竟然還拭起了淚水，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婢女遠遠的瞧見了，掙脫了玲瓏的手便往這邊，過來了。
葉長歌注意到，在那個婢女走過來的時候，牡丹身子一僵，隨即趕緊拭去眼角的溼潤，似乎是怕別人看出來什麼一般。
“姑娘，你怎麼了？”那婢女徑直走進亭子裏，開口便道。
牡丹笑了笑，面上已然沒了方纔的傷感，道：“無事，只是被雪迷了眼睛。”
那婢女目光猶疑的在牡丹的面上轉了一圈，這才道：“姑娘，再不回就晚了。”
牡丹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葉長歌兩人，起身福了一禮道：“抱歉，今日是公子對上了牡丹的詩，既然公子無意，牡丹便先告辭了。”
許風還看了看葉長歌，葉長歌在牡丹那得到的已經夠多了，想必她也不會再說什麼，而且許風還也出來的久了，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便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許風還做了請的姿勢，讓牡丹先離開。
見人走遠了，許風還才覺得自在了許多，慢步往回走，問道：“得到你想要的了？”
葉長歌笑了笑，搖頭晃腦的一拱手，道：“有兄長的美男計，自然是得到了。”
許風還眼底的浮現幾分擔心的神色：“那牡丹姑娘身邊的婢女有些不對勁，想必今日你我的事情也會被人發現，你可萬事要小心。”
葉長歌到是不擔心自己，她揶揄的看了許風還一眼道：“你呀，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就玲瓏那功夫，自保都難，萬一牡丹姑娘想找你這個負心漢的麻煩，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說完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葉長歌回了城，先去裁縫那裏把衣服拿回來，這纔打算回葉府。
她其實知道，今日的事情，必然會被那婢女稟報給那人，所以她動作要快，若是那人有了防範，想做什麼便都來不及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夜深，葉長歌便換上了今日的那身男裝，一個人去了百花樓，這一次，她沒有在避開軒轅昭的隱衛，所以就在她出門半個時辰之後，軒轅昭就知道葉長歌去逛青樓了。
“你再說一遍！”軒轅昭似乎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那隱衛小心翼翼的重複道：“會殿下的話，葉小姐的確換了男裝去青樓了。”
軒轅昭不知道葉長歌在查什麼，但一個女子孤身去青樓，若是有個萬一，他沒有辦法再想下去了。
“不爲，準備馬車，去百花樓。”軒轅昭沉聲道。
那隱衛嚇得不敢說話，不爲也訝異的道：“殿下，您今日去了那百花樓，明日京都中就會傳的風言風語，若是陛下問起……”
“父皇問起，我自有應答的方法，快去。”軒轅昭不容置疑的道。
當軒轅昭的馬車離開太子府的時候，一個裝扮奇怪的人，從一旁的暗巷裏轉出來，徑直去了驛站。
鳳溪離開了風未央的房間，見門前站着一人，正是自己派去打探軒轅昭的探子，他一擺手，道：“進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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