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比試

此人正是護送陳安晏來廣西的禁軍參將向士恩。

對於柳如風來說，他倒是也聽說過這向士恩的大名。

畢竟，在整個大梁，三品以上的武將總共也就那麼多。

而以他對這向士恩得了解，在大梁這麼多武將中，這向士恩的身手的確算是不錯了。

但跟自己相比，應該還是差了一些。

因此，他的臉上都不禁泛起了一絲笑意。

隨後，只見他又飲了一碗酒後，朝着陳安晏說道：“既然是爲王爺助興，那本官自然是義不容辭！”

說完之後他便直接起身，只見他朝着那向士恩看了過去，眼神之中卻是燃起了弄弄的戰意。

而下面的向士恩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只見他也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他也是武將，自然也看出了這柳如風的戰意。

只不過，現在的他卻是有些發懵，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時候，那李元凡卻是問道：“不知陳大人是想讓柳總兵跟哪位高手過招？”

不等陳安晏說話，這李元凡卻是又笑着說道：“除了那些大內侍衛之外，本王府中可沒人是柳總兵的對手！”

顯然，在李元凡看來，既然陳安晏不讓那些大內侍衛出手，那自然只有自己府上的人了。

而那柳如風畢竟是自己“提拔”的人，他自然會給幾分面子。

陳安晏聽了，卻是笑着說道：“王爺過謙了！”

他在說完之後，卻是跟柳如風一樣，也飲了一碗酒，隨後也站了起來。

而李元凡聽了，卻是想起了一件事。

不過，他未動聲色，只是朝着下面的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很快，李元凡又收回了目光。

這時候，他也發現了柳如風正看向下面的向士恩。

在過去這些年裏，朝廷在給自己送賀禮的時候，也有兩次是向士恩帶着禁軍護送。

雖說只是見過幾次，但李元凡倒是還有些印象。

因此，他跟柳如風一樣，立刻猜測陳安晏所說的是向士恩。

若是這兩人交手，倒是的確值得一看。

因此，柳如風這時候也站了起來，朝着陳安晏笑着說道：“原來陳大人說的是向將軍！”

陳安晏聽了卻是皺了皺眉。

因爲那向士恩只是一個正三品的參將，根本就算不得將軍。

不過，陳安晏並沒有糾正，因爲他也知道，在如今的大梁，只有三個官職稱呼裏帶有“將”字，分別是從一品的將軍、從二品的副將以及正三品的參將。

將軍自然不必多說，其他人多稱呼其將軍，其屬下也會稱其爲大帥。

至於副將和參將，在正式的場合稱呼其將軍自然是有些不妥。

不過，在私下之時，有時候爲了討個口彩，也會稱呼其將軍。

因此，在陳安晏看來，李元凡這麼稱呼，也不過是爲了顯示親近而已。

不過，因爲隔開了一些，再加上此刻不少客人都在用膳，所以他們在這裏說話，向士恩也聽不到。

聽到李元凡提到了向士恩，陳安晏卻並沒有立刻答話，反倒是朝着柳如風說道：“柳總兵請！”

而他手勢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個戲臺。

這柳如風自然是不懼，於是在向李元凡拱了拱手，說了一句“那臣就獻醜了”之後，便朝着戲臺走去。

李元凡這時候也十分高興，只見他大笑着說道：“勝者本王有賞！”

隨後他便又坐了回去。

而在他坐下之後，卻是見到陳安晏跟在柳如風的後面，也一同朝着那戲臺走去。

李元凡心中生疑，不過很快他便猜測，想來是在比武之前，這陳安晏還要說上幾句，畢竟，總不能這麼沒頭沒腦的來一場比武。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戲臺上。

柳如風這時候才意識到陳安晏也跟着一起來到了這裏。

他心裏有些喫驚，因爲他根本就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

不過，柳如風倒是也沒有多想。

畢竟，今日這樣的場合，有不少嘈雜之聲，而且，陳安晏本身就是個少年，腳步聲也要比常人輕一些。

見到兩人上了戲臺之後，這院子裏的聲音倒是小了許多。

顯然，這些王府的客人也知道，這兩人這時候上臺，必然是有什麼說法。

這時候，柳如風看着下面這麼多人，朗聲說道：“今日是王爺的壽辰，我等剛纔見到戲班幾個武生，倒是有些手癢，所以本鎮也來爲王爺助助興！”

而在柳如風說完之後，從下面的那些客人之中，卻是傳來了一陣驚呼。

顯然，此刻柳如風跟陳安晏兩人站在了戲臺上，再加上柳如風剛纔的那番話，在這些客人聽起來，似乎是這兩人要比試切磋。

而在這些客人之中，大多都是來自廣西。

在最近的這些年裏，每年李元凡過壽，柳如風都會前來。

因此，他們都知道這位總鎮大人是一位高手。

至於陳安晏，他們只知道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

可除去欽差大人的名頭，這陳安晏看起來只是一個病懨懨的少年。

他們甚至懷疑，若是兩人交手，一旦柳如風沒有收住力，這位少年欽差恐怕非死即傷。

這時候，柳如風也聽到了下面的議論聲。

他對於這些客人的擔憂卻是覺得十分可笑。

因此，他立即朝着向士恩的方向指了指，說道：“各位不要誤會，與本總鎮交手的是……”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安晏打斷了。

只見一旁的陳安晏先是朝着下面的那些客人拱了拱手，說道：“不錯，與柳總兵交手的，正是本官！”

隨後他又在柳如風的一臉驚詫之中，朝其拱了拱手，說道：“還請柳總兵賜教！”

下面的那些客人聽了之後，卻是再次議論了起來。

這時候甚至還有好心之人大聲提醒陳安晏，說是柳總兵武功高強，稍有閃失恐怕就會有性命之憂。

他們還建議陳安晏另外派人來跟柳如風交手。

而柳如風這時候也已經回過神來。

在聽到那些客人所言之後，他卻是似笑非笑的朝着陳安晏說道：“拳腳無眼，陳大人還是讓……”

這一次，陳安晏還是沒有讓柳如風說完，而是直接打斷道：“莫非柳總兵怕了？”

聽到陳安晏這麼說，下面的議論聲更大了。

顯然，他們都沒有想打陳安晏會這般“硬氣”。

而柳如風聽了，卻是肺都要被氣炸了。

若是換成其他人跟他這麼說也就算了，可陳安晏看起來也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而已。

柳如風也實在看不出這陳安晏哪來的底氣跟自己交手。

其實，儘管這裏離京城數千裏，但他們倒是也曾聽說過陳安晏的名頭。

只是相隔這麼遠，消息傳到這裏多少都會失些偏頗。

再加上在陳安晏去了京城之後，出手的次數並不多，所以，就算是京城的百姓，對陳安晏的身手也知之不深，更何況是在千里之外的廣西了。

而在柳如風他們看來，陳安晏之所以能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主要還是因爲朝廷在以皇上爲首的老臣、八王爺和他的親信以及以齊太后爲首的後黨之間需要一個平衡。

因此，在陳安晏來廣西之前，柳如風他們並沒有將陳安晏放在心上。

哪怕是直到剛纔，柳如風在言語上吃了些小虧後，他還是覺得陳安晏只是有點小聰明而已，而未必有什麼真才實學。

可不管怎麼樣，學識和身手是兩碼事。

而這時候，李元凡也站了起來，看他一臉擔憂的樣子，顯然是擔心陳安晏會出事。

不過，就在他剛起身的時候，從他的身後卻是傳來了一個聲音！

“王叔，陳大人身手不凡，不必擔心！”

原來，李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裏。

而在李琳的眼裏，陳安晏或許還不是大內侍衛的對手，但跟其他人交手的話，陳安晏一定不會輸。

李元凡在聽了之後，也皺起了眉。

其實不光是李元凡，這桌上的其他人看起來也都是一臉擔憂。

儘管他們知道，相比他們而言，李琳自然是要對陳安晏更加了解。

但李琳畢竟年紀還小，未必能分辨到底是不是高手。

所以，儘管李琳這麼說，但他們還是不敢大意。

若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在這裏跟人比武而被打死了，終究有些說不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柳如風卻是已經成功被陳安晏激怒了。

原本他還想着看看李元凡的意思，但陳安晏的那句“柳總兵怕了”卻是讓他怒不可遏。

不過，他還是強壓着怒火，也朝着陳安晏拱了拱手，說道：“陳大人請！”

陳安晏見狀，又還了一禮。

眼看兩人就要動手，李元凡還是想要阻止。

不過，這一次桌上的薛啓堂也微微一嘆，說道：“王爺，幾位大人放心，陳大人不會有事！”

儘管薛啓堂都這麼說，但李元凡他們顯然還是不太放心。

只不過就這麼一耽擱，陳安晏卻是已經出手了。

只見他跳到柳如風的跟前，直接朝着柳如風下盤攻去。

柳如風似乎對於陳安晏的速度有些意外。

不過，他倒是十分鎮定，右足輕點，直接往後退了一尺，剛好躲過陳安晏的這一腳。

陳安晏見狀，直接一躍，又朝着柳如風的面門踢去。

柳如風似乎沒有想到陳安晏的反應這麼快，不過，陳安晏的這一下，自然還是無法傷到他。

只見這柳如風順勢下腰，一個翻身，直接將陳安晏的腳踢開。

而陳安晏另外一隻腳借力之後，往後跳開了一丈左右。

在這短短的幾息時間，兩人已經來回數招，這一下，下面的那些客人們卻是已經鴉雀無聲。

起初有幾個人見到陳安晏竟然率先出手，他們甚至還蒙上了眼睛，似乎是擔心陳安晏會出事。

可如今看來，陳安晏似乎的確有兩下子。

但儘管如此，包括柳如風在內，所有人還是不看好陳安晏。

他們覺得用不了多久，陳安晏就會落敗。

而這時候，那柳如風也淡淡說道：“陳大人倒是讓本鎮刮目相看！”

陳安晏這時候也微微一笑，說道：“柳總兵過獎了！”

不過，這柳如風顯然不想跟陳安晏有過多的糾纏，按照他的想法，還是早些將陳安晏解決，說不定還能跟那向士恩交手。

畢竟，在柳如風看來，就算自己勝了這陳安晏，在旁人看來，自己也是勝之不武。

所以，自己只是想要挫挫陳安晏的銳氣而已。

因此，這一次他沒有等陳安晏出手，而是直接朝着陳安晏衝了過去。

陳安晏見狀，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而是利用這裏戲臺上的柱子不停的閃躲。

在如今的大梁，不少大戶人家的家中都會有戲臺，這秦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這戲臺背靠一排廂房，總共有四五間，有戲班擺放應用之物，有的是戲子們塗油彩換裝的地方，有的是臨上場準備的地方等等。

而在這戲臺前面的兩角，則各有一根石柱用來支撐頂棚。

因此，好在這裏的是石柱，若換做那些臨時搭建的戲臺，他們用竹子或是木棍做的柱子恐怕早就被柳如風一腳踢斷了。

儘管看上去柳如風的聲勢驚人，但在陳安晏的輕身功夫之下，他連陳安晏的衣角都摸不到。

而在兩人遊鬥了一番之後，柳如風卻是被徹底激怒了。

一開始他還擔心自己出手太重，會打傷陳安晏。

可是如今看起來，陳安晏分明是在戲耍自己。

因此，這時候柳如風也不再留守，而是朝着陳安晏瘋狂的出手。

陳安晏見狀，也不敢大意，繼續利用那兩根柱子來躲閃。

只不過，這一次情況卻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儘管這兩根是石柱，可是在柳如風的拳腳之下，這石柱卻是已經碎開了好幾塊。

時間一長，恐怕這石柱都要被柳如風生生打斷。

果不其然，又過了差不多半炷香的時間，其中一根石柱竟然被柳如風生生踢斷。

衆人見他如此勇猛，也都爲陳安晏擔心了起來。

而在柳如風看來，只要能將這兩根石柱除去，那陳安晏就無處可躲了。

在被柳如風踢斷了一根石柱後，陳安晏便又來到了另外一根石柱旁，繼續跟柳如風遊鬥。

眼看着還要一下，這跟石柱也要被柳如風踢斷。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要從石柱後面繞過來的陳安晏，卻是在借力之後，直接從原來那邊退了回來。

不光如此，他又一腳踢在了那根石柱上，那根石柱應聲而斷。

如此一來，柳如風的那一腳卻是踢了個空。

就在這個時候，陳安晏又是一個轉身，換了另外一隻腳，踢中了柳如風伸出來的那條腿。

柳如風喫痛之後，連着退了幾步。

對於陳安晏突然來這麼一手，柳如風着實有些喫驚。

而且，在他看來，陳安晏的力氣似乎超出自己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