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時日晷也是明白,這樣的美貌之下是自己難以擬的武功,是自己望塵莫及的智謀,是自己永世也難以達到的距離。
這樣的人雖好,但是因爲太過於美好,所以放在手心覺得是一種玷污,這樣的人只能放在心守護着。
日晷只是看了一眼低下了頭,只覺得自己玷污了這副美景,但是心卻難以忘記那一眼所見的美好。
心難免想起在少時,還沒有遇到影子進入回爐的時候,曾經聽到過一句詩詞。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只是可惜當初沒有聽懂這詩,如今想來形容面前的女子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只是可惜自己沒有那樣的才能,也沒有那樣的福氣,自己無法統領一個朝代,自己也無法擁有一個家,所以算是要傾其所有,也不過是一條命罷了。
可若是自己真的有,那麼在方纔的片刻,算是讓自己拱手相讓,也是願意的吧!
爲了這樣的人,讓自己做任何的事情又有何難?
可是,心又是惆悵,可是算是自己願意拱手相讓所有又能怎樣,那自己也要有可疑拱手相讓的東西,如今的一切都是眼前的人給自己的,自己沒有資本,又有何癡心妄想。
所有的思考,但是都建於分秒,毀於片刻。
留下的只有滿心的誠服和永世的追隨。
而並沒有看到這些,彼岸只是輕聲的說着,“這是你要在這些日子掌握的東西,九日之後,我在煙州等你。”
日晷擡眼,纔看到在彼岸的身側還站着一位女子,遮着面紗看不清楚臉的容顏,也是啊!這個世所有的女子站在彼岸的身邊都已然黯然失色,那麼有無面紗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那遮着面紗的女子將手的東西放在了日晷的手,厚厚的書冊,接過去手也是一沉,而方纔在面前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了。
只留下了背影。
日晷看着,只覺得九日之期在太過於遙遠了。
如今日晷雖然算是離開了回爐,可是心卻像是被更加無法割捨的東西困住一般,沒有辦法割捨了。
之前困住的身,如今困住的卻是心。
而離開的兩人是回了煙州,一路下了九陰山,彼岸的馬吹着哨聲來了,彼岸跨馬飛奔,沒有停頓片刻,一路都只見飄揚的衣袖和隨風起舞的髮絲。
可是眼看着要進入煙州城了,彼岸忽然勒馬停了下來。
跟在身後的女子雖是不知爲何,可是也不敢多話。
也是勒馬,馬在原地打着轉,腳步遲疑。
空氣有些安靜,倒是彼岸先開口問道,“今日是出了太陽的嗎?”
太陽?
身後的女子擡頭,可不是嘛!這太陽的光芒雖是有些微弱,但是起前些日子的暗無天日,這已是最好的天氣了。
這幾日事情太多都未注意過,現在忽的看到倒是有些享受了。
只是女子不知,爲何主子要莫名其妙問這麼一句。
只是不得不如實回答着。
“是。”
前面的彼岸忽的笑了起來,果真是自己的問題,笑容有些苦澀。
“你傳信讓紫衣來煙州吧!”
彼岸本是想起了瑾年,但是天高路遠,一時也不可能前來,倒是白讓她擔心一場,如今只有紫衣前來,才能讓自己不必那麼擔心了吧!
聽着身後的馬蹄聲慢慢的消失了,彼岸依舊留在原地,沒有前進沒有後退。
彼岸擡頭看着天的那一輪太陽,這樣的陽光是不是該刺眼呢?
可是這樣的陽光落在自己的眼卻是灰濛濛的,沒有顏色,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這雙眼睛如今真是越來越不抵事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其實早有過幾次看不清楚的徵兆了,只是過些日子慢慢的恢復了,卻從來不是像今日這樣,忽的暗了下來,沒有絲毫的好轉。
其實,昨日在自己與花公公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了一些先兆,眼前忽然黑了,但是很快恢復了,只是眼前像是蒙着一塊布一般看不真切。
本以爲這是因爲回爐黑暗的原因,可是直到自己到了回爐裏最亮的地方都沒有改變的時候忽然有些心慌了,日晷的那身黑色的衣服如今都是灰濛濛的了。
放眼看去,連牆壁的燭光也像是蒙着一層灰塵一樣看不真切。
但是,越是走近,心不得不平靜下來。
在日晷的面前,不能露出絲毫的軟弱,否則日後不好管教了。
可是,接下來的說辭,還有那番不知疲倦的打鬥,眼前都是灰色的,只是旁人看不出來,而自己也沒有表現出來。
說是自己逞強也好,說是自己故意也罷,只是將自己的所有都隱藏起來,露出來的神色都是清冷的。
只是如今離開了,陽光照在臉龐暖洋洋的,這樣明媚的陽光,但是印在眼前的卻只有灰色,心底忽的又慌了起來,這後遺症終於還是來了。
是的,這不是自己忽然而來的徵兆,這是自己很小的時候有的後遺症。
在當年自己離開鏡明司的時候,雙眼遭受到了最後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擊,這一擊雖是沒有要了自己的命,但卻是讓自己昏倒時候暫且失去了呼吸,所以自己纔會被當做屍體運了出來。
在馬車的自己早醒了,但是沒有力氣掙扎,只能等待時機,後來感覺到了火勢這纔開始掙扎,出來的那一刻遇到了凌奕,算是一眼,凌奕的容貌刻在了自己的心,那樣明媚的男子,自然是終身難忘的。
而,遇到最後的掙扎已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然後自己便因爲體力不支而暈倒了,最後醒來在藥房的時候被告知,自己這這雙眼睛因爲遭遇了強烈的碰擊,如今雖是無事,但是日後會慢慢的產生間斷性的失明,慢慢的眼前失去顏色,最後再也看不到。
這不是一蹴即的,這是慢慢的侵蝕着自己。
對於當時的自己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想起以後的以後,雖然很遙遠,可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將再也看不到,所以當時的自己心是害怕的,想要求那麼醫師救自己。
可那個醫師只是推脫自己醫術不精,後來更是將將自己趕了出去。
他雖是可憐無家可歸的自己,可是他沒有那麼義務收留這樣的自己,所以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流浪。
像很多次一樣,自己四處顛簸,四處流浪,在流浪的時候自己又遇到了凌奕,看到了他的樣貌,聽到了他的名字,知道了他的事蹟,然後將所有的一切都刻在了腦海裏。
但是自己沒有勇氣在當時走出去,所以在人羣很快迷失了方向,再也看不到眼前的人。
後來,依舊是四處流浪,但是好的是,這樣的日子在自己尋着記憶的路線找到位於嶺西那片竹林玄武所在之處的時候結束了。
許是當時的自己太過於落魄,讓終於沒有在白日裏離開屋子的玄武阿叔也是一驚,而最後檢查完自己滿身的傷痕之後,玄武阿叔告訴了一個對於自己來說有史以來最好的消息。
因禍得福的自己,因爲這次遭遇打通了全身的筋脈,可以修煉武學了。
自己雖是有武功高強的父母,但是自己從來沒有絲毫的武學,不過是因爲自己自幼筋脈阻塞,所以一直沒有練武的底子。
而這一刻,竟是所有的一切都解決了,武功對自己來說,終究不算是難事了。
所以自己認了師父,開始學習武功。
後來再一次回到鄧府,帶走了黃衣和影子,建立了自己最早的暗衛。
但是對於那段關於鏡明司的遭遇,彼岸選擇了隱瞞,對於自己的病情,自己依舊選擇了隱瞞。
鏡明司從來不是一個軟弱的地方,也是因爲那短短時日的遭遇,造瞭如今的自己,一切該是感激的。
而後來,自己開始學習醫學,這麼多年來,一步步捉摸,從莫神醫,到往生閣,是爲了避免那個結果,但是學到如今,彼岸也明白了一些東西,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如自己的遭遇,自己必然失明的結局。
只是這個結果來的這般快,心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的。
彼岸騎在馬,徘徊在煙州城外,看着周遭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人。
有挑着柴火的村民,有坐在馬車的富家公子哥,有走路需要攙扶的老人,也有抱在婦人手的孩子,如今視野雖是模糊,可是好歹還是能夠看見的。
能夠看見這小小的幻影,能夠看見這難得的美好。
彼岸的心是不願意多想,可越是這樣越是無法避免的多想,總有一天,自己終究無法看到,那個時候的自己該何去何從,是繼續坐在高位,只是久不露面,還是退居山林尋一個僻靜的地方孤獨終老,還是了結了自己這一生。
不,活着總是死了的好,這最後的結局很快被否定了。
但是剩下的兩種,也許哪一種都是與自己的初衷是不符合的,而哪一種都是與自己性格相符的,自己這樣一個人,從不需要別人的憐憫,或是孤獨的活一生,或是驕傲的活一生。
那種一生都是自己會努力活下去的一生,哪種一生都是自己想要努力爲之奮鬥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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