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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傷晶眸(3)

賽克特家的宅院內,大片的三色堇正開放。

唐娜賽克特夫人款款穿行於廊下,將貂裘披肩隨手遞給身旁的男僕,又拆下雍容的蕾絲羽帽。

“唐娜?”花園裏的老賽克特家主直起腰來,放下園藝剪刀,皺眉喊道:“唐娜!”

唐娜神色冷淡地站住了,聽見她的老父親在身後唸叨:“你這幾天是怎麼了?一天天的不着家,鬼似的白着張臉,愛蜜莉雅可擔心你呢。”

唐娜佇立不語,明媚的陽光將那張臉蛋照得更白嫩,她漠然道:“您想多了,爸爸,我很好。”

女人的語氣了無波瀾,“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愛蜜莉雅還在等着我。”

“你說什麼?唐娜,你給我站住!”

老賽克特氣得跳了起來,把園藝剪刀往地上一扔,“什麼叫想多了,這幾年你天天出去找男人廝混也是我想多了!?”

“胡鬧也該有個限度,賽克特家的臉皮都要給你丟盡了!等哪天謝少將忍不了你,我看……嘿,站住!我老了,管不了你了是吧?”

唐娜理都不理,徑直把暴跳如雷的老賽克特甩在了身後。

她回到自己的臥房內。推開門,房間內很昏暗,所有窗簾都是拉着的。

唐娜摸黑換下她鑲着小碎鑽的高跟鞋,走到牀邊,依稀能看到被子鼓起來一塊。

“……”

唐娜輕嘆一聲,上去伸手拉開被子,果然看到了把頭髮滾成雞窩的小女兒。

謝銀星沮喪地仰起小臉,她伸出雙手勾住了唐娜的脖子:“媽媽。媽媽最近好奇怪,是愛蜜莉雅犯了什麼錯嗎。”

“怎麼會?”唐娜定定地望着女兒,眼底複雜的情緒如流雲般滾過,“當然沒有,愛蜜莉雅是好孩子……是媽媽最重要的寶貝。”

唐娜親了親女兒的額頭,轉身從梳妝檯上取來梳子,再噴上一點自己愛用的營養護髮水,坐到牀邊給謝銀星梳頭髮。

“媽媽只是最近太忙。”她動作溫柔,嗓音也耐心,“所以會有點累。”

謝銀星似懂非懂:“噢……”

唐娜想了想,又說:“對了……媽媽今天還見到爸爸了呢。”

謝銀星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真的是爸爸嗎?”

“嗯,不過只是時間很短的投影,我們沒能說上話。”

唐娜眼神有幾秒的放空,低聲說:“他還是……老樣子。”

頭髮梳好了,唐娜將手掌從謝銀星的頭髮上落下,撫過臉頰,最後滑到肩膀及手臂。

她狀若不經意地捏了捏女兒的小臂,摸到了嬌嫩皮膚下的硬塊。

“媽媽?”女孩兒疑惑地歪頭。

昏暗的光線中,唐娜的卷睫顫抖了兩下,在女兒看不見的角度,眼底流露出掙扎的神色。

“愛蜜莉雅……我的星星。”她閉眼,低聲呢喃,“媽媽愛你。”

忽然,臥室的房間門被禮貌地敲響,外頭傳來男僕的聲音:“小姐,蘭斯閣下造訪。”

唐娜擡起頭來,“蘭斯?奧德利蘭斯?”

男僕:“是,小姐。”

唐娜點點頭,捋了一下自己的捲髮,於是那種高傲冷豔的氣質又被收回了身周:“我明白了。請閣下去西廳稍候片刻吧。”

男僕張口應是,門對面轉來遠離的腳步聲。

唐娜站了起來,拍了拍謝銀星的腦袋,“愛蜜莉雅,在這裏等着媽媽辦完正事。”

……

亞斯蘭星城,軍方總部上空,忽然拉響了大型機甲升空的警報。

s級機甲“l-海東青”自建築樓頂升起,龐大的陰影漸漸縮小,它捲起旋風快速攀高。

以萬鷹之神爲名,這架機甲通體冷灰,間雜白色與藏青色斑紋,裝有四座機甲炮以及兩片高能粒子防護盾,是帝國榮譽大統帥陳漢克的專屬機甲。

l型機甲駕駛艙內部極爲寬闊,足足有六個位子。

一個正駕駛位在前,陳老元帥坐在那裏。兩個副駕駛位,分別坐着儲君殿下與黑鯊基地的首領。

剩下的三個輔助位,從右到左坐着的分別是姜見明,凱文以及黛安娜。

這麼看,這一駕駛艙的成分就很微妙。單看前排,彷彿是帝國最強戰力的集合;可再往後排瞧……好傢伙,一個殘人類,一個軍校沒畢業的男孩,還有一個已經嚇得哭哭啼啼的柔弱小姐。

分析槽裏放着那粒寶石,它被剖開了,露出裏面的透明晶塊,一道道掃描光束掃過其表面,s級智腦“提爾”正將一排排數據打在屏幕上。

正是這次l-海東青緊急出動,甚至驚動了皇太子與首領的罪魁禍首。

萊安看着那粒寶石,壓起眼眸,側身問坐在他旁邊的基地首領:“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很難解釋,可以這樣理解:它是個不完全態的死晶,或者可以隨時被激發的真晶礦。”

黑衣首領正兒八經地端坐在駕駛席上,看着屏幕上一排排數據,說道:“或者再直白點,一顆定時炸/彈,按鈕掌握在敵人手裏。這是舊帝國的技術,基地這幾年纔開始嘗試復原。”

萊安並不理解:“定時炸/彈式的,隨時可以被隔空激活的死晶?這是什麼原理。”

首領:“原理是晶粒子之間存在的意識聯繫,不用瞭解太深,除非您想進基地搞科研。”

“總之,”陳老元帥平靜道,“事情已經很讓老頭子我犯愁了。現在必須立刻控制唐娜賽克特以及她背後的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這話一出,見過大風大浪的幾個人倒好,凱文和黛安娜雙雙面露驚恐,臉上又褪下一層血色。

姜見明扶了扶軍帽,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元帥,不要嚇人。”

陳老元帥於是應聲笑了笑,挑起花白的眉毛:“但也不用怕嘛。金日輪已經向賽克特家的方向去了,請殿下過來,只是擔心再出現過分強勁的對手。”

姜見明瞄了一眼萊安,心裏有數了。

嗯,俗稱鎮場子的。

老元帥又問:“機甲干擾波的破解技術,實際運用怎麼樣了?”

“嗯……是這樣。”姜見明想了想回答,他這段時間天天混在金日輪那邊,屬於第一線知情者。

“基地已經將破解干擾的系統做出來了,但時間太緊,還未能大規模普及。駐亞斯蘭星城的金日輪機甲裏面,現在應該只有少於一百架的b級以上的機型裝配了破解系統。”

萊安道:“夠用了。這是在亞斯蘭星城內,敵人的數量不會太多。如果擁有高階晶骨的敵人出現,我會解決。”

說罷,殿下的翠眸看向姜見明,皺眉強調:“記得義務,乖一點。”

姜見明從萊安的眼神裏讀出了不滿。也難怪,這次並不需要他做什麼,其實他本不應該過來。

他解釋了一聲:“我只是擔心奧德利。”

黛安娜縮在一角,雙手緊緊地抓着安全帶,聞言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凱文在旁邊如坐鍼氈,愧疚地啞着嗓子道:“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讓蘭斯閣下……不該讓他一個人去冒險的。”

黑衣首領回頭看向黛安娜,忽然道:“小姑娘,你很像以前的我。”

黛安娜從驚惶中擡起頭,怯怯道:“什麼?”

“被人保護着,柔弱,純真,楚楚可憐,就這樣年復一年,卻以爲那叫忠於自我,自己天生就該這樣。”

首領輕輕一笑,電子音將這笑聲處理成一股很奇異的波動。

“是不是曾經有人對你說過,弱小也沒有關係,因爲他會保護你?”

黛安娜:“啊……”

“說那種話的人八成都是騙子,”首領幽幽道,“如果你相信了,當某日他離你而去……”

“不會!你——你胡說!!”黛安娜像是被抽了一鞭子似的彈了起來,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怒道:“不許說……”

“人最純真的時期是嬰兒,但嬰兒只有長大才能成人。”

首領只是淡淡道:“如果你也有想要保護的存在,就不能再安於現狀了。”

“?”萊安莫名其妙地側過頭去,嗓音冷沉,“你在說什麼鬼話?”

他本能地不喜歡首領這種表述,又擔心刺激到姜見明,這隻殘人類已經做了太多“不安於現狀”的事。

反正和首領拌嘴也不是第一次了,皇太子很自然地繼續:“只要……”

首領卻突然轉頭,氣息猛地凜冽下來:“凱奧斯!”

她的語氣中似乎有萬般情緒在掙扎,但是黑色面罩遮住了所有的表情。

皇太子怔了一下,這是怎麼了,無法判斷。

本欲說的話語被打斷了,他想說的是——只要擁有足夠的力量,當然有資格保護身旁的人,讓他們活得純真自在。

卻聽見首領嘆息一聲,輕輕道:“先管住你自己的皇太子妃吧,小殿下。”

……

賽克特家的宅院內。

唐娜離開之後,臥室恢復了安靜。謝銀星百無聊賴地坐在牀沿上,獨自晃着小腿。

她哼了一首最近流行的歌,又從枕頭下摸出那把小手/槍,把玩了一會兒,但很快就百無聊賴地放下,悶悶地鼓起了腮幫子。

或許因爲她還太小,很多事情弄不明白。

比如,那麼親善的勞倫閣下究竟消失去哪裏了,爲什麼媽媽開始日益消沉,接下來她又要去和蘭斯家的那位哥哥說什麼。

這明明就很奇怪嘛,謝銀星暗想。

媽媽和蘭斯閣下,難道不是剛剛一起在皇宮參加典禮的嗎?

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爲什麼不當面說清楚呢。

謝銀星又糾結了會兒,忽的從牀上蹦了下來。

西廳,她知道有辦法可以從外頭進入那裏。

這可不是做壞事,都怪媽媽天天不理她,她才忍不住好奇想去偷聽的。

接下來的事情輕車熟路,謝銀星換了身輕便的衣服,跑出了臥室。外面天氣很好,一切正常,她在花園裏跟爺爺打了個招呼,拐進一條小路。

隨後,女孩兒鑽進了一從三色堇的下面,拍拍那片“泥土”,一塊單邊足有一個成年人手臂寬的正方形鋼板就露了出來。

貴族家的大宅子常常有這種密道,是遭遇突發事件的時候逃生用的,如果人被困在宅院中,從這裏可以直通外面。

而意外的是,謝銀星才輕輕地推了一下,那塊鋼板就滑開了。它居然是沒有被蓋死的。

謝銀星疑惑地咬了咬下脣:咦,難道有人從密道里進去過?

難道說,媽媽剛纔是從密道進去西廳見的客人?

這更奇怪了,而且也沒有禮貌,媽媽纔不會呢。

總不會是有其他人進去了吧……

若是這個年紀的普通女孩,想到這裏,或許已經開始覺得慌張不安了。

但謝銀星從小性子就野,膽子大得嚇人,她把袖子挽了挽,一腳踩進了密道里面,還反手把鋼板虛掩上了。

裏頭是黑暗的甬道,謝銀星不怕,她從小爬過不知道多少次,並且把這當做是某種“探險遊戲”,幻想着自己和爸爸一起在危險環生的遠星際探索。

幾分鐘後,西廳深處的一塊牆壁動了動,然後被推開了。

小女孩從暗門裏爬出來,拍了拍灰塵,四下張望。

“蘭斯閣下,您謬讚了。”

是媽媽的聲音。

謝銀星趕忙將自己藏在一個大雕塑的後面,遠遠地望着媽媽和奧德利閣下邊說話邊走過來。

“我知道,我和謝予奪不合適。”

“他是個天才,也是個英雄。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對星海的嚮往,他在這個時代,在某種意義上,就是那幾個鶴立雞羣的巨人之一。”

雕塑後面,謝銀星小臉漲紅,用力按着自己砰砰亂跳的胸口,放輕呼吸。

她從沒做過偷聽媽媽和客人談話這種事,現在心臟蹦的飛快,她都怕自己心跳的聲音被媽媽聽見。

“但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平庸女人。最多沾了些家世的光,變成一個平庸淑女而已。”

西廳內裝點着的圓肚花瓶很很光潔,倒映出唐娜苦笑的面容,她低聲道:“如果想要找到我的替代品,只需要去亞斯蘭星城上流舞會里,站在二樓往下潑一杯果汁。尖叫起來的所有淑女,都和唐娜賽克特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銀髮青年面沉似水:“賽克特夫人,請您不要這樣說。”

“謝少將不在的時候,是您獨自撐起了沒落的賽克特家族,養育了小愛蜜莉雅。”

唐娜苦笑更深,她擡起手掌撫摸自己的面頰,神色慘淡:“但我覺得很疲憊,蘭斯閣下。”

“我根本沒有能力處理好一切,我已經不記得多少次在深夜裏崩潰,心想如果丈夫能在身邊,能做我的依靠,那該有多好。”

“我希望他放棄他的夢想和事業,不再做什麼帝國最年輕的少將,只做一個陪伴妻女的丈夫,這樣他就會和我一樣平庸了。”

“可我甚至不敢對愛蜜莉雅……謝銀星說這些話,因爲我不敢讓女兒知道,她的母親的內心如此低劣。”

“您看。”唐娜自嘲地說道,“我只是這麼一個表面光鮮亮麗,實則軟弱不堪的小女人而已。”

奧德利搖了搖頭:“您沒有什麼錯,這是人之常情。”

兩人已經走到了西廳裏面,離謝銀星藏身的雕塑只隔十幾米。

唐娜隨手撫摸着櫃頭花瓶裏新插的花卉,忽然回頭,神色悲哀地說道:“但真正強大的人是不會如此軟弱的對嗎?比如您,比如皇太子妃閣下。”

奧德利堅持道:“人不應當被剝奪軟弱的權力,無論她是什麼出身,或她嫁了什麼丈夫。”

他低頭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無限溫情,“我曾經這樣對我的妹妹說過這種話。”

唐娜的手指顫了顫,她抿緊紅脣,似乎是奧德利的某句話劃開了她心中柔軟的那塊肉。

奧德利:“我原本答應過黛安娜,今天下午陪她一起去挑首飾的。因爲昨天我們一起挑選出席典禮的禮服,她抱怨說自己缺一件能和裙子搭配的手鍊。”

“……”痛苦在女人的眼底一閃而過,但當唐娜擡起頭來的時候,她的面容還是十分平靜。

“那麼您該走了,回去吧,蘭斯閣下。”

奧德利搖頭:“時間還早,或許,您可以推薦一些款式嗎?”

他的目光落在唐娜的手腕上:“您的紅寶石手鍊很美。”

唐娜條件反射似的一把捂住了手腕,聽見奧德利含笑道:“但似乎……掉了其中的一顆?”

“您該回去了,閣下。”唐娜神色變得寒冷。

奧德利:“但時間還早。”

唐娜的聲音中卻多了很難察覺的顫抖:“這是忠告。”

奧德利突然駐足,認真問道:“賽克特夫人,對您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

唐娜的眼底深處漫起了水霧,她輕輕地咬字:“是我的女兒。”

“現在,我唯一的珍寶只有我的女兒了。所以……你聽得懂嗎,閣下?爲了愛蜜莉雅,我什麼都會做的,哪怕是作惡,是叛國,我都會做的。”

奧德利:“您不會,賽克特夫人。”

唐娜:“我會的。”

奧德利:“但您的紅寶石手鍊缺了一粒,不是嗎。”

唐娜愣了一下,眼中水波搖曳。

“什麼?”

奧德利神色肅然,繼續說道:“如果在某個陰暗的雨夜,‘不小心’將一粒珠子掉在身後,哪怕身旁有另一個人監視,想必對方也無法察覺。”

“但如果次日天晴,陽光反射在寶石上,發現它並不困難,我說的對嗎。”

唐娜的眼瞳微微放大:“你……”

“今天的典禮這樣重要,您不可能沒有發現要佩戴的手鍊有殘缺,但您依舊戴着它四處走動。”

奧德利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是爲什麼呢?是期待着有人發現落在勞倫宅院裏的寶石,進而懷疑到您的身上嗎!?”

“……”

“——賽克特夫人!”

奧德利聲音凜然,他又上前一步,伸手,啪地一把扯斷了唐娜手腕上戴着的紅寶石手鍊!

紅寶石零落四散,清脆地掉在地板上,彈跳不止。

“只要人還願意求救,那他就一定會被聽見;如果你有難處,帝國絕不會拋棄你。請你相信我!”

唐娜紅脣顫抖着,顫抖着,那滴銜在眼眶裏的淚珠終於落下,在貴婦人的臉頰上拖出悲慼的一道水痕。

“是嗎……謝謝你。”

“但是已經,”她仰起臉,悲哀地閉眼道,“已經,晚了——”

腳步聲忽然傳來,在空曠的西廳中突兀得很。

來者並不是從大門的方向走進來的,而是從另一側……西廳裏面的方向傳來。

奧德利驀地回頭,驚疑地盯着唐娜。

是唐娜示意下人帶他來的西廳。

但這廳裏,一早就另外有人?

這個人,一直在聽着她們兩人剛剛的對話嗎!?

此時此刻,躲在雕塑後面的謝銀星臉龐煞白,女孩用力地用兩隻發抖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

哪怕她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剛剛媽媽和蘭斯閣下談話中隱約透露出來的含義,那種魔爪從陰影中襲來的恐懼感,也足以令這個年幼的孩子完全停止思考。

叩,叩……皮靴踩在地板的腳步聲。

越來越近。

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人,身穿一襲深藍色的貴族衣裝,手持長杖,閒庭信步般地悠悠走了進來。

他慈眉善目,五官端正,不是消失已久的格哈德勞倫又是誰!?

“您太冒失了,奧德利蘭斯閣下。”

勞倫看向奧德利,先是禮節性地鞠了一躬:“當您察覺到危險,就應該及早明哲保身才對。”

奧德利飛速回身,猛地拔出腰間的配槍,在齒間噙着冷笑:“勞倫……果然是你!”

勞倫:“蘭斯家的警衛員都很優秀,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但他們走得很安寧。”

奧德利的眉間倏然竄上怒火。勞倫又看向唐娜賽克特,此時她已經臉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

“至於……唐娜夫人,”勞倫笑了笑,“其實,您的膽子比我想象得要大。”

“原來前幾天,你主動答應戴上這件危險的首飾,是密謀瞭如此聰明的計劃。”

“但您並不是真的聰明人,因爲……我不是說過嗎?”

勞倫狀若惋惜地嘆道:“星星的右小臂裏有我幾年前悄悄埋下的半激活態死晶,我隨時都可以讓你活潑可愛的女兒……”

“變成一攤爛肉和晶塊的結合體。”

作者有話要說:劇情章,開始搞事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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