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狗狗被試探了

沈然：但是被綠茶感覺挺好

於騁足足停頓了好久纔回復。

於騁：那你……就這樣算了？

沈然：明天再試探

於騁：哦。

於騁：我懷疑你有點興奮，是我錯覺嗎？

沈然：是錯覺。

沈然冷哼。

才，纔沒有覺得表面軟萌綠茶實際狂野小狼狗帶感。

他可是個正經人，正經金主。

沈然其實也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他不想要原妄騙他，因爲他不想再像個傻子那樣被騙了，但是他又覺得原妄很好，好到他想要看到原妄有更多不一樣一面。

好麻煩啊。

世界上爲什麼要有綠茶這個東西。

沈然絲毫不覺要是原妄不綠茶，他原本是個什麼態度，他劃了會手機微信就收到了原妄信息。

原妄：哥，怎麼還不睡？別玩手機啦v\快睡

原妄：（我在外頭看到你房間有燈）

沈然：“……”

沈然關掉手機，摘下助聽器睡了。

隔天早上沈然處理了劇組安排，如約在下午去教原妄講臺詞了。

兩人也懶得會民宿，就窩在城邊一個小亭子對戲。這裏距離劇組不遠，但是不會吵鬧，也沒什麼人來。

亭子附近都是竹子和樹葉，很是涼快，沈然倚着亭柱，坐在一旁看原妄表演。

原妄站在沈然面前，鏗鏘有力地說臺詞。

這一段是舌戰羣儒。

將軍遺體挽救失敗，女將軍跳下城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隨後大型屍潮有預謀地攻城。

樓主猜測他們裏面有一個領頭喪屍皇，但無論如何，城中得戒備起來準備迎戰。

然而就在這個關乎百姓存亡時刻，朝堂裏卻還在爭那一畝三分地，太子擁護黨和四皇子吵了起來。

衆所周知，樓主與太子關係匪淺，若是這次戰役由樓主統帥還取得了勝利，那四皇子一黨將更難與太子競爭，也難以把他拉下臺了。

他們急切地需要威望，因此力薦四皇子陣營莫將軍。

原妄站得挺直，眼裏帶着幾分怒意道：“就你？呵，莫池，不怪我說你，你見過真正邪祟嗎？你曾親手砍下邪祟頭顱嗎？我知道你戰功赫赫，但邪祟與人不同，若是鄰國襲來，我自不敢請纓，但如今我們敵人是邪祟！”

“停。”沈然蹙眉道：“別生氣。”

沈然當年被說是技巧與感情，理性與感性拿捏得死死完美演員。不過原妄就不一樣了，他演戲沒有那麼多技巧，更多是靈感，代入和共情。

這樣演員很是讓人驚豔，優秀時候非常優秀，但缺點就是……不夠穩。

不過沈然依舊覺得很神奇，原妄明明年紀很輕，但卻像是經歷過很多事人，那股衝勁兒裏帶着幾分滄桑和通透，這也是爲什麼他能夠僅憑靈感，沒有太多主演經驗就撐起了這部大型嚴肅題材電影。

但表演經驗少還是有弊端。

“這裏表演需要更多層次，怒意是最表面情緒。”沈然道：“分析，在代入時候也別忘了分析角色情緒，你必須思考他此刻用有什麼情緒，生氣、瞧不上、無奈，甚至覺得滑稽……”

“這些情緒你列出來，然後思考哪個在表層，哪個想裏層，哪個是想藏起來又藏不住。把情緒規劃好，再思考情緒變化，情緒肯定要有變化，無論是從高到矮，還是逆向。”

沈然聲音淡淡道：“而這一切，都以角色動機和人設爲落點。”

“好。”原妄聽得入神，點了點頭，捏着劇本重新讀了幾次，隨後再演一遍。

沈然蹙眉：“可以，差一點。”

其實原妄表演已經很棒了，但是沒達到沈然標準。

沈然坐不住了，他起身道：“看我。”

簡簡單單兩個字，但原妄能感覺到原本一直冷淡、毫無波瀾沈然一瞬間明亮情緒。

沈然笑了笑，道：“可笑，從未殺過邪祟人，如今竟也敢在這大殿上大放厥詞！”

囂張、跋扈，不可一世，是對自己實力自信，也是對對面人從心底鄙夷。

“凡事都有第一次。”原妄下意識地拿着劇本和他對戲，“當年樓主也曾有過第一次上戰場，懵懵懂懂憑着一腔熱血去摸爬打滾，熟知邪祟戰場時刻！”

“是，凡事都有第一次。”樓主忽然笑了，“然所有學子都從蒙學開始識字，隨後再上私塾，一步步考鄉試，殿試出人頭地。莫池將軍此刻想一步登天，未免兒戲。”

樓主搖了搖頭，語氣裏染上幾分肅穆，“此次戰役，你們真認爲和尋常無差嗎？你們還不知道，皇城正面臨着什麼麼？”

樓主手無意識地輕拈腰間鎮惡令牌。

即便沈然此刻腰間空無一物。

原妄看完了這一段表演，有些愣。

以前在屏幕上看就覺得很震撼，此刻真人就站在離他兩步遠地方表演，別提是什麼感覺了。

“怎麼。”沈然蹙眉，“不明白？”

“沒有……只是哥哥演得太好了。”

沈然不以爲意，每一次原妄都這麼說。

原妄道：“是真，不是敷衍也不是討好。我以前就是哥哥影迷，我特別、特別喜歡哥哥作品，每一部我都看了十幾次，臺詞都會背了。”

沈然挑眉。

然後原妄接着感嘆道：“我可謂是看着哥哥電影長大啊……”

沈然：“……”

笑容緩緩消失。

沈然想，這不是綠茶，綠茶不這樣氣人。

沈然涼涼道：“《成青》也看了十幾遍？”

《成青》是沈然和顧柏合作唯一一部電影，也是沈然最後一部，沈然就是在拍《成青》時候遭遇了片場事故，然後耳朵之後再也聽不見。

原妄頓了頓，道：“看是哥哥視頻個人cut。”

沈然：“……”

原妄轉換話題道：“哥哥上次還和我說演不了了，怎麼演不了？依舊很優秀。”

無論是上次城牆，還是這次。

沈然一愣。

爲什麼呢？

他看着原妄，就像看着年輕自己。

就像是他鏡子，只是這個倒影比他更好，更優秀，是他憧憬一切模樣。

沈然自己都沒發現，他在和原妄對戲，指導原妄時候彷彿回到了當年巔峯。

原妄見沈然沒說話，繼續問道：“哥哥說演不了，是演不出，還是不想演？”

沈然道：“都有吧。”

當年沈然是演藝圈“瘋子”，他拍戲像是能把角色拍活，而他本人也癡迷在角色、劇本里，爲了角色什麼都能幹。

沈然拍戲那幾年，因爲出不了戲心裏醫生看過好幾次，受過傷更是無數次，身上滿是沉痾與隱患。他能爲了角色喫成兩百五十斤胖子，能在大冬天不穿衣服去雪山呆着不願意下來，能去學着抽了煙又戒菸，更是學了無數樂器與技能。

每一樣他都學得很好，瘋了一般不管不顧地去做。

當然，其他人不知道是，觀衆分不清沈然在演角色，還是這個角色本來就活，他就是角色，而對於沈然而言，他也這樣。

他“上癮”了，而過分真實夢境也讓他分不清自己在做什麼。

他只是不斷地做夢，夢醒，入戲，齣戲。

人設有落點，但是他生活沒有。

“那能給我說說嗎？我想知道。”原妄手背託着臉頰，笑眯眯道：“哥哥怎麼就不演了。”

“因爲演不出，所以不想演了。”沈然蹙眉道：“就是這麼簡單，我演不出我想要感覺了。”

沈然一直持續地“上癮”，然而隨着歲月流逝他慢慢地，慢慢地就被磨平了所有情緒。

原妄搖頭道：“哥也不是能演，就是可能沒有當年巔峯那樣好了，哥標準太高。”

沈然沒說話。

當年他去到巔峯後忽然就走了下坡，《成青》拍攝剛開始耳朵就不行了，當時沈然狀態前所未有差，太突然了，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去適應，原本不想拍，但是顧柏當時誠摯地求他一起拍下去。

顧柏說那是他們第一部作品，是很有意義作品。

沈然可能對錶演有強迫症，所以他幾乎是一邊崩潰一邊拍攝。

拍完後回去看成品，只有噁心，生氣和失望。

後來《成青》上映，沈然演技也受了不少評論，而沈然直接宣佈退居幕後了，也不管別人說什麼。沈然演技、隱退和拍攝事故讓這個電影幾乎到了輿論最高點，顧柏藉此火了。

《成青》之後，顧柏爆紅，沈然退圈，有人笑說是演藝圈江山更迭。

沈然應道：“別說我了，現在拍戲是你。”

“好。”原妄笑眯眯道：“我會努力。”

原妄心想，如果沈然能因爲指導他而找到感覺，那他就會拼盡全力越走越遠，越走越高。

……

指導了一下午，沈然讓原妄自己再琢磨琢磨，他則是去看看場景準備得怎麼樣了。

原妄看了會劇本，也動身去換衣。

來到更衣室，只有他一個人。

原妄微微蹙眉，怎麼會只有他一個人？這明顯不對勁。

接着原妄就看見他和顧柏戲服擺在一旁，而顧柏衣服上身……有一塊大大咖啡漬。

原妄挑眉，心道顧柏這個憨逼。

“這是怎麼回事……！”

接着顧柏助理就來了，指着戲服又指了指原妄，“你幹什麼！”

顧柏和兩三個工作人員也來了，那幾個工作人員都是和顧柏助理關係不錯自己人。

顧柏冷笑。

如果原妄裝可憐，那就順勢把罪名給他按上，演員蓄意破壞別人戲服可不是什麼小事，

如果原妄動怒和他動手了，那就再好不過了，正好給沈然看看他真面目，這是顧柏最期待。

助理大聲道：“柏哥不過是以前輩身份多說了你幾句，倒是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事，幸好我們提早回來了！不然柏哥可就要莫名其妙被安上粗心大意罪名了！你知道這個戲服有多貴嗎？！”

顧柏上前，看了眼原妄冷笑。

原妄也目光幽幽地看着顧柏。

顧柏道：“原妄，你再看不順眼我，也不能拿道具撒氣。”

原妄冷笑，上前揪住顧柏衣領子低聲道：“我說過，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

外頭傳來腳步聲，沈然和秦舟似乎是聽到動靜來了。

原妄：“……”

顧柏挑眉：“否則什麼？”

原妄：“否則……我就告訴沈總，你……欺負我，”

原妄：“哼。”

顧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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