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5章 大道無情

林明一時之間摸不清楚，王豔如此晦澀的表情中隱藏着其他的意思。

不應該呀。

那一粒種子是製作森林最爲核心的東西，充斥着濃郁的生氣。

不誇張的說，那是真正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罕見天才地寶。

即使王豔的心臟處殘存着那會吸食靈氣的花種，怕是也難以壓制住這枚重生的森林給予了種子。

“哎，和我說不好，你自己看吧。”

王豔抓住林明的手，靈氣從兩個人相處碰的地方開始流淌着。

從王豔身上傳來的靈力，霸道，囂張，鯨吞一樣的殘食着林明指間的靈氣。

像是被一隻細小的蟲子蟄了一下，林明快速的縮回手指。

看到他自然而然的動作，王豔垂下眼，苦笑一聲。

“你也感覺到了吧，我的靈力產生了異變，我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林明這時候才恍然大悟，爲什麼王豔已經吸收了那一粒種子，臉上卻沒有一點喜色。

花的種子確實沒有辦法吞噬森林的種子，但是森林的種子也沒有辦法完全刻化花的種子。

兩股能量以一種微妙的平衡殘留在王豔的身體裏，讓她的身體得到了最大化的改變。

王豔的靈力，由此也帶上了吞噬的效果。

習慣了老老實實的獲取靈力的王豔，一時之間不能適應這種改變也是正常，更何況這種改變，更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她，她走上了一條非人的道路。

林明短暫的沉思後，把靈力匯聚在自己的手掌間，重新抓住了王豔的手。

王豔驚訝的擡眼看着他，這一次她沒有主動推動靈力。

澎湃的靈力流淌在她的身體經脈間，林明分出一縷靈氣進入到王豔的體內查看。

讓他驚訝的是這一縷靈氣進入的格外順利。

這也說明了王豔對他沒有一點防備，是全然的信任着他的。

他深吸一口氣，操縱這縷靈氣，遊走在王豔的經脈裏。

靈氣在王豔經脈裏流淌的時候，被她身體裏盤踞着的那些原本的靈氣，一點一點的分時吞噬着，最終遊走到心臟處的時候，只剩下那麼一點點。

藉助着這最後一點靈氣，林明查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一時之間也沉默了。

森林的種子和花種交織在一起。

森林的種子爲花種提供了生存的能量，所以花種不再去吸食王豔身體裏的能量。

花種那與生俱來的吞噬能力，轉化到王豔的靈力上去，吞噬周圍空氣中的靈氣和他人的靈力，這些被吞噬來的靈力，又反饋給了森林的種子。

二者相輔相成，竟然形成了一個微妙的生態圈。

“不必愁眉苦臉，往好的方向想，今後你修煉的速度大概會比別人快上許多。”

林明放開手，笑意盈盈。

“由他們盤踞在你的心臟處，以後受傷的話也會被別人更容易癒合，這是好事。”

“可我不想掠奪別人的靈氣。”

聽到王豔苦悶的話，林明莞爾一笑，坐在了生長出來的草地上，柔軟的草地如地毯一樣。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王豔坐下來。

“你覺得靈氣是什麼？”

王豔剛坐下來就被問了這樣一個問題，她幾乎不假思索的就反射性回答。

“是天地之間的一種能量。”

“既然你清楚這一點的話，那你應該知道，我們的靈氣都是從這天地萬物中掠奪而來的。”

“就拿這片森林來說吧，我在它的核心處埋下了聚靈陣，以此來保證往後的許多年，靈氣匯聚在這裏，按照你的想法，這樣的行爲是不是也不合適？”

“怎麼會？”

王豔皺眉。

自然之中，靈氣的有無是不受人爲控制的。

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有天然的福地，也有天然的貧瘠之地。

林明給這片森林埋下聚靈陣，是爲了全這片森林之前相助之禮。

完全符合道法規律。

可吸取別人的靈氣又不一樣，完全不能同一而論。

“可是在我的眼裏都是一樣的，靈氣是天地的產物，我們只不過佔據了一點小小的優勢，能夠使用它們。”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修煉的過程其實就是一種掠奪的過程。”

林明笑着，那笑容在王豔的眼裏有些恐怖。

她有種莫名的預感，林明接下來的話，會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她抗拒者，卻又爲此而感到興奮。

“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武者修煉怎麼會是掠奪的過程呢？”

“不是嗎？可是你剛剛也說了，靈氣爲天地共有，它並不獨屬於我們。”

“它是這片天地的產物，當然屬於這片天地裏的每一個生靈。”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你熟讀經典，應當知道大道無情。不會認爲在大道的領域裏，人類是被偏愛的產物吧？”

王豔瞠目結舌的看着林明，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那些熟讀的經典在她的腦海中一幕一幕的閃回，她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林明看着她木呆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並且大受震撼的樣子，笑着接着說。

“所以既然人類不是被偏愛的產物，那我們在修煉時匯聚起來的靈氣，不也是屬於旁的生物的嗎？”

“這……”

王豔被這大膽的言論震驚的無話可說。

她一直都知道林明的與衆不同，知道她的特立獨行，卻從來不知道他在修煉這件事情的見解上，居然和傳統的理論有着天差地別。

這麼多年接受我的教育，在明確的告訴他，林明說的是不對的。

可目前發生的一切又彷彿是在提醒他，林明說的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大道之下，衆生平等。

什麼時候他們有了高人一等的傲慢？

莫名的寒意籠罩在王豔的心頭，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只感到一股莫名的殺機和冰冷鎖定了她。

還沒等她做出什麼反應，就聽見林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原來這也是不能說的嗎？”

“真是無趣。”

林明嘴角帶着滿滿的笑意，眼睛裏卻閃爍着深沉的思緒。

“好了好了，你就當我剛剛在和你開玩笑好了，不用再接着想了，你的能力沒有什麼問題。”

“平日裏裏不推動的時候，頂多就是比別人的修煉速度快一些。”

“這有什麼好值得煩惱的，你的修煉速度再快還能比得上我嗎？”

“至於戰鬥時催動靈力，都已經站在了對立方，沒必要心慈手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