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枯榮

“敢問施主，這枚舍利你是從何處得來？”

背對張益，聲音蒼老，枯榮堂內，枯榮禪師問道。

沒有立刻回答老和尚的問題，張益此刻正好聽到簽到的提示音。

【此處爲可簽到地點，今日還未簽到。】

【注：此處爲可重複簽到地點，宿主每日可簽到一次。】

【恭喜宿主簽到成功，獲得武功‘枯榮禪功’。】

“施主可有聽到老衲的話？”

見到張益沒有回答，枯榮禪師再次問道。

“路邊撿的。”笑了笑，回過神的張益輕聲道，“在下覺得這舍利不凡，可卻參悟不透其中奧妙，若是大師能夠告知在下這舍利的奧妙，在下願意將之送給天龍寺。”

“阿彌陀佛，這舍利確實與我天龍寺有緣。”唸了聲佛號，枯榮禪師緩緩道，“若果老衲沒看錯，可很可能是我天龍寺初代祖師坐化的舍利。”

沒有打斷老和尚的話，張益靜靜地等待着下文。

沉默就是堅持。

你不給我說明白，我管它是不是你天龍寺祖師遺留，東西我就不給你。

感受到了張益的態度，枯榮禪師心中一聲輕嘆，感嘆了一聲真是個沉得住氣的年輕人後，開口道，“舍利，有兩種，一種是結石，無大用；另一種則是功德佛法凝聚於骨而成，施主帶來的這塊舍利，應該就是先代祖師的指骨。”

“哦！”

哦了一聲，張益繼續等待着核心。

是石頭還是骨頭，他不關心，他只關心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觀施主氣息，潛藏極深，如淵似海，如今追問，想來是想用這舍利提升功力，然這舍利並無提升功力的效果，它只能輔助精通佛法之人感悟佛理，對施主應該無用。”枯榮禪師說道。

“怎麼個輔助法？”張益追問。

“誦經唸佛，佛心與舍利共振，舍利可讓真正有佛心之人有所感悟，其實也就是前人之感悟遺澤後輩。”枯榮禪師回答道。

“我想看看。”

張益不覺得枯榮禪師在說謊，不過區區幾句話，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運用這東西。

“施主若是不通佛理，是看不明白的。”枯榮禪師好心相勸。

“那就不關大師的事了，只要讓我看一看這舍利的作用，我就其贈與大師。”張益開口道。

“……好！”

終歸是高僧，或許武力值沒那麼高，可境界不淺，感知到了張益的深不可測，沒有輕舉妄動。

“施主，看好了！”

枯榮禪師突然轉身，露出那張半枯半榮的鬼臉，鬼臉帶笑，更顯恐怖。

“老衲枯榮禪功境界不夠，半枯半榮，嚇到了失主，還請施主不要介意。”見到張益神色有異，枯榮禪師輕聲說道。

“還真有點嚇到我了，不過……也有點驚到我了。”認真打量着枯榮禪師那張鬼臉，張益緩緩道，“大師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到了一句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張益主修道家絕學，道家的一種本領就是望氣看相，它雖不精通這方面，可也瞭解。

如今枯榮禪師這面相，看似枯榮，可給他的感覺卻是佛魔。

“阿彌陀佛，施主慧根深厚，難怪能得到舍利子。”聽到張益直指核心的評論，枯榮禪師心中一動，唸了聲佛號，道，“枯榮之間，徘徊不定，不知哪一步是佛，哪一步是魔，這也正是老衲多年來枯坐參禪，卻始終不能寸進的緣故。”

“還請施主點播。”

聞言，張益一樂，老和尚，我是要看你怎麼玩舍利子的，你現在卻讓我點播你？

不過……他還真挺想看看這枯榮禪功達到最高境界的效果。

按照自己剛剛簽到的祕籍描述，枯榮禪功，四枯四榮，境界高深，可是在沒有達到最高的非苦非榮，非假非空的境界前，都無法展現其真正的威能。

與道家循序漸進的自然之念不太一樣，這種境界很有佛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特點。

是屠夫還是佛陀，一念而已！

微微沉吟，張益開口道，“我雖也懂些佛理，可卻並不精通，在我看來，前路是什麼並不重要，關鍵要邁步，是佛也可是魔，是魔也可轉變爲佛。”

“大師可忘了地藏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念？”

純粹胡說八道，雖然得到了枯榮禪功，可張益對這武功還真有點不太明白，如今的幾句話，都是沒有切實根據的猜想。

不過……看枯榮禪師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動。

“普度衆生，難度自己，道理從來都簡單，可想要親身落實卻從來都不容易。”

看了一眼張益，枯榮禪師笑道，“本來還在猶豫，可既然施主堅持想要看這舍利子的作用，那這也許就是老衲的機緣了。”

“施主，看好了，這舍利子對於老衲而言，就是度過苦海的方舟。”

話音落下，張益感受到枯榮禪師身上突然飄散出一股真氣波動，真氣很特別，時而如秋日枯黃，時而又如春日生機，生死交纏，枯榮相織，這股奇特的真氣將白玉一般的舍利子託在半空中，懸浮在他頭頂。

然後……

然後枯榮禪師就閉上了眼睛，開始念起了佛經，如果沒記錯，唸叨的是金剛經。

而隨着他念着佛經，張益發現白玉一般的舍利子上散發出一股股淡淡的金色光芒。

“要不要這麼玄乎？”

眼神中滿是詫異，張益沉下心來，閉目，心火從胸口燃燒到體外，無形的溫度融入環境之中，無聲無息，瀰漫整個枯榮堂。

光看是沒用的，張益要用心火中的精神感知這其中的變化。

這舍利子上散發出一股類似人精神波動的完全不同於真氣氣血的能量波動，這股波動與枯榮禪師自己的精神波動融合在一起，更準確來說也不算融合，在張益的感知中，這舍利子的散發出來的波動就像是一盞明燈，在那裏照耀，沒有主動去給枯榮禪師發光，而是枯榮禪師的精神主動融入到這光芒之中。

然後……

隨着時間緩緩推移，枯榮禪師的精神波動漸漸發生了變化，隨着他精神波動頻率的變化，那拖着舍利子的真氣也發生了變化。

半枯半榮的真氣中，生機與寂滅原本涇渭分明不斷變化的力量彷彿一下子交融在一起，再沒有任何的涇渭分明，可細細感知，卻又都存在。

如同霧裏看花，卻又如同鮮花開在身邊，似有似無，這種感覺隔靴搔癢，很難受……

“阿彌陀佛，沒想到施主的武功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心意之火外放，可感知清楚其中的變化了？”

不過一瞬，枯榮禪功的最高境界便已經達成，枯榮大師一張半枯半榮的鬼臉也完全變成了正常老年人的樣子，可若是細細看去，又覺得這老年人的樣子很不真實，一會兒年輕一會兒中年，彷彿枯榮大師所有的時光都凝聚在面前的一張臉上。

收功，舍利子失去光芒，原本白玉光潔的舍利子彷彿蒙塵，暗淡了許多，緩緩落在手裏，打量了一番後，枯榮禪師緩緩道，“佛家修行，注重功德，舍利子功德無量，有此功德護身，老衲已經度過苦海，從此得真自在。”

“多謝施主所贈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