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亡之劍

心火燃燒，燒在劍上。

可卻如同燒在柳生一劍的心中。

一直面無表情的柳生一劍頭一次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你的劍法很強大，你的劍意也近乎完美，可是！”

看着面前一臉痛苦的柳生一劍，望了一眼在手掌心心火中漸漸融化的長劍，張益緩緩道，“我們終歸是人。”

“我們可以模仿天道，可我們終究不是天道啊！”

在張益眼中，柳生一劍的無情近乎完美。

只是也正因爲這種絕對的完美，讓他將自己的精神幾乎全部融入到了劍中，而在某種程度忽略了自己。

或許，這本不是弱點。

超脫肉身，精神融入劍中，也許這也是一種修煉方向，可惜的是，柳生一劍有心無力，他並沒有讓自己精神超脫肉身的方法。

所以，精神縱然超脫無上，縱然心中已經沒有了情感，可身體還有着本能的感覺。

聽着張益的話，柳生一劍痛苦的神色突然一怔，怔怔地看着張益，目光灼灼，有火焰在燃燒。

被柳生一劍看得很不舒服，張益呲牙道，“我說，你在瞅啥？”

“哈哈....我覺得你說的對，非常的對！”

話音落下，柳生一劍面容上的痛苦不減，可雙眸中的不甘心卻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迎着那雙期待火熱的目光，張益明白了。

“你...真是個瘋子！”

嘆了口氣，張益淡淡道，“既然你堅持走這條路，那我成全你！”

深吸了口氣，張益的心火猛烈燃燒，心火的光芒沒有更爲旺盛，可核心的溫度卻是大幅度提升，剛剛還在融化的鐵劍在此刻一下子變成鐵水流淌在地上。

“我感受到了，這種感覺，劍就是我，我就是劍，前所未有的舒爽。”

柳生一劍閉着雙眸，突然一臉的享受。

隨着他話音落下，整個人周身突然升騰起一抹火焰，煙消雲散。

堂堂一代劍豪，就這麼隨風而散。

“最後時刻，肉身毀壞，精神超脫了嗎？”

柳生一劍最後一刻坦然承受張益的心火，就是想要藉助張益的心火把自己的肉身燒掉，沒有了肉身，心意靈魂變沒有約束，自然可以暢行無阻，成爲真正的天道。

看着腳下和鐵劍熔漿混在一起的柳生一劍的骨灰，張益微微搖頭，正準備離開，突然，他在這一灘火熱的鐵漿中感知到到了極爲強烈的就精神波動。

原本已經冷卻變黑變硬的鐵漿突然再次火熱起來，融化鐵水，然後竟然在地上自動凝形成長劍。

長劍成型，缺少雕琢，顯得粗糙，可鋒刃處卻極爲鋒芒。

長劍漂浮半空，轉了一圈，然後猛然刺向張益。

“這特麼！”

看着這一幕，張益都快驚掉了下巴，柳生一劍這是真的成功了？

原本，張益以爲，極盡昇華，超脫肉身的一剎那也就是死亡的瞬間，所謂的超脫也許只是死前的一種錯覺，可看面前的這把刀，他在它上面感受到了柳生一劍的精神波動。

難道說這瘋狂的傢伙成功了？

真正意義的把自己變成了劍？

迎面而來的劍速極快，來不及多想，張益左手心火，右手腎水，體內氣血澎湃，龍脊開，四肢象力匯聚，掌心一條微型的血龍成型。

血龍，水火爲眼，劍氣爲鱗，罡氣磅礴的力量化作龍身，搖頭擺尾，當年虛幻的真氣寧興此刻真實了許多。

雖然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可此時的血龍卻已經具備了真正的神龍威壓。

這一招是張益一身的精華，所有能力招式的匯聚。

面對柳生一劍這突然而來的超乎想象的一劍，張益不敢大意，必須要全力以赴。

昂~~

巴掌大的血龍揚天怒吼，音波席捲，天龍八音，一聲吼叫蘊含八中音節，每一種音節都藏匿着佛意。

如今着佛意籠罩直刺而來的長劍，一往無前的長劍也不禁微微顫抖。

音波功，不只是聲波震盪之力，更是強橫的精神攻擊，佛家的佛音最擅長忽悠，雖然不知道這把劍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過其上明顯附着着柳生一劍的精神，既然是精神，那佛家的佛音最有效果。

果然，長劍在佛音下開始晃動。

可緊接着瞬間堅定，任憑佛音落在劍身上，都無法對其造成絲毫的撼動。

佛音就如同滴入海綿中的水，根本無濟於事。

“也是，如今你的心意純粹，算是真正達到了太上無情的境界，都已經太上了，區區的佛音自然是沒有意義的。”

雙眸中倒映着長劍，見到佛音無效後，張益低聲自語，同時一掌推出，手中血龍張開血盆小口，徑直迎向那劍尖。

血龍血盆小口張開，雙眸光芒內斂，張口就是一道太極圖旋轉，太極旋轉，力量匯聚，最後化作一道如同細線一般的光柱，吐息而出，撞向劍尖。

這是純粹力量碰撞，那吐息張益精氣神的凝聚，是他所有力量的結晶。

真氣化作太極，陰陽魚眼在水火的牽引下，分別將精神和肉身之力前引入陰陽雙眼之中，而真氣在這兩種力量中誕生，同時蘊養承載這兩種力量，在太極的意境中，三種力量完美融洽在一起。

嗡~~~

血色的光芒與漸漸相碰的瞬間，突然一股強橫的波動席捲四方，可這股波動剛剛要擴散開來，就又被張益控制着迴轉回來，融入龍身，持續吐息。

精氣神，天地孕育，張益無法直接煉化天地自然的力量化作真氣或是精神氣血，可卻能夠藉助天地的力量收攏自身消耗的能量，然後補充血龍的消耗，繼而保證吐息的綿綿不絕。

咔嚓~~~

血芒與劍尖相持片刻，片刻之後，肉眼可見劍尖開始崩裂，然後整個劍身都開始碎裂。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幾乎一瞬間，整把劍化成了齏粉。

這回，真正的完全的消失在了天地間。

劍湮滅，血龍消散。

張益站在原地久久未動，他整個人還沉浸在那一劍中。

“真的是超脫了呢，精神超脫肉體，以特殊的方式存在，只可惜，就算如此，也無法長久。”

“終歸是這天地缺少了一些特質，不容許你超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