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盧植之死

豫州大漢酒樓內部，食客們在見證了張角和盧植的對決，又在大漢酒樓吃了一頓晚餐後紛紛散去。

而董卓、皇甫嵩、朱儁則是坐在會議室內等待着總店的命令。

三人面色頗爲沉重，尤其以皇甫嵩和朱儁尤甚。

他二人皆是長期供職於總店的供奉，此次來豫州乃是廚神殿下有命。

如今辦事不利，若是廚神殿下怪罪，那兩人都沒有好果子喫。

至於董卓則比二人好得太多，實在不行就回西涼。

西涼怎麼說也是董卓自家的地盤，難道還怕別人把自己怎麼着嘛！

“嘟，嘟，嘟…”會議室內的視頻會議系統發出了呼叫聲。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沒人去按那一個接通通訊的按鈕。

呼叫聲響了一會兒停了，緊接着馬上又響起來。

離得最近的朱儁乾脆按下按鈕，早死晚死都是死，誰怕誰嘛！

視頻通訊被接通，何進黑着臉出現在屏幕之上。

“見過何祕書長！”三人同時拱手行禮。

何進眼睛盯着三人，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

董卓，皇甫嵩，朱儁三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知何進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董卓，皇甫嵩，朱儁，廚神殿下對你們很失望！”何進語帶憤怒地說，每一個名字的被叫者都感覺心中一顫，“你們怎麼能輸給黃金雞？！”

“祕書長，那是盧植供奉輸了，不是我們輸了。”朱儁立刻辯解道。

“啪！”何進重重一巴掌打在視頻對面的桌子上，“荒謬，既然派爾等4人對付黃金雞，一切事宜就是有你們四人共同負責，何謂你們沒輸。”

三人也是久經官場之人，頓時就知道此時狡辯無用，便異口同聲道：“請祕書長責罰。”

何進心中滿意地點點頭，對於三人的敲打火候已到。

他放鬆神情道：“責罰之事暫不要提，我已經替爾等在廚神殿下面前求得將功贖過的機會，只要爾等擊敗黃金雞，升官發財亦或是廚藝祕技，任由爾等選擇。”

三人臉上皆是露出驚喜之色，沒想到還有此等好事。

三人道：“我們必定竭盡全力，不負祕書長的厚望。”

“好，一個月內，我要聽到好消息。”何進點點頭便關閉了通訊。

會議室中的三人互相對望一樣，他們發現對方的眼中都露出熊熊火焰。

…

卻說劉備抱着盧植跑出大漢酒樓，此時此刻他完全不顧上犯法不犯法，劉備和緊隨其後的關張曹三人在樓宇之間飛檐走壁，跳來躍去，很快就來到醫院。

在醫院的一通搶救之下，盧植身體狀況逐漸平穩，只是主治醫生離開前的一句“時日無多”讓在場和盧植關係親近的劉備和曹操皆是陷入悲痛之中。

病房內，劉備安靜的坐在病牀邊，兩眼無神地看着地面，內心陷入對自己無能的怪罪之中。

病房外，曹操將所有聞訊而來的記者、大漢酒樓人員等都勸走。

關羽和張飛守在門外的椅子上，等着可能需要的幫忙。

“劉備。”一聲虛弱的呼喚出現在病房之內。

“老師，你終於醒了。”劉備擡頭一看，盧植已經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他的聲音已經有一絲嘶啞。

“備兒，幫我將牀搖起來。”盧植緩慢地說。

劉備忙不迭地將牀搖起，又給盧植的後背墊上枕頭。

病房外的三人聽見房內的動靜後也走進病房之內。

“人老了，身體就不行了。讓大家擔心了，是我對不住大家！”盧植慚愧地給四人道歉。

“沒有的事，師傅還不老！師傅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劉備帶着哭腔地說。

“呵呵，劉備，你也學會安慰人了。”盧植臉上擠出笑容，“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這一輩子也算是圓滿了。就是對不起大漢酒樓，對不起殿下，沒有將張角打敗。”

劉備開始流淚道：“師傅，不能這樣說。等你好了，你還能擊敗張角。”

“備兒，不用哭！其實我來豫州之前就做好了心裏準備！所以你陪着老師笑開心點。”盧植笑着安慰道。

劉備點點頭，艱難地在臉上擠出一個笑臉。

關羽、張飛、曹操聽着二人的對話，心中不禁再次承重幾分，臉上露出幾分悲慼。

盧植忽然開口道：“曹操，還記得以前大漢酒樓一位來自北方的老供奉的口頭禪不？那個愛喝烈酒的老供奉。”

曹操點點頭，語氣悲痛地道：“記得！沒有一頓燒烤解決不了的事，如果真解決不了，那就再來一頓燒烤。”

“哈哈，對，對！就是這句話，走，走，我想喫燒烤。我們去烤燒烤喫！”盧植此時似乎身體恢復了一些，說話都比剛纔有底氣得多。

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那是迴光返照罷了。

劉關張曹四人無法拒絕盧植的提議，四人照顧着盧植出了醫院回到大漢酒樓，拿上大漢酒樓每天必備的食材和工具到後花園喫燒烤。

夜明星稀，天氣涼爽，正好是喝酒喫燒烤的好時候。

盧植心情極好，他要釺子穿菜、用刷子刷油，上料，忙得不與樂乎，彷彿比試的失利都沒發生一般。

劉關張曹強擠着笑臉陪着盧植喫着一塊塊烤肉，喝着一杯杯的花雕，好像以前學藝之時盧植和衆位徒弟聚會一般。

幾壺花雕下去之後，盧植開始不時地咳嗽，可是他的精神卻是越來越好。

盧植笑問：“劉備，爲師問你，你爲何學藝？”

劉備道：“廚藝是我劉氏家學，我自小就學習。但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盧植給劉備倒了一杯酒：“備兒，那你何不現在想想這個問題。”

劉備低頭思索一番沉聲說到：“若真要問此問題，那們我就要像先祖一般，成爲中原地區最厲害的廚師，光耀家門。”

盧植點頭道：“這想法不錯，你們其餘三人呢！”

曹操心思重，聽見盧植的問題沒有着急答話，而是看向其他二人。

張飛毫不猶豫地說：“我從沒那麼複雜地想法，我學藝就是興趣所向，從來沒有太大的志向。”

關羽則是仔細思考一番後說道：“我想集衆家之長，也要成爲最厲害的廚師。我要證明女子並不比男子弱。”

盧植笑道：“哈哈，關姑娘志向深遠，就是路途艱難，希望你能夠不驕不躁，堅持下去。張飛也不錯，赤子之心，方能成就大事。”

“阿滿，你呢？”盧植又問曹操。

曹操欲言又止。

盧植哈哈大笑道：“你不用說了。你的志向我早已明白，你的運氣好，生而逢時，今後未必不能成就你的一番志向。”

曹操一拱手，“謝盧植師傅。”

盧植對着四人說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是關羽小姑娘和阿滿的想法，我很贊同這個想法。既然要在廚師界作爲一番，就得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中原地大物博，人口稠密，不知有多少高手隱匿世間，只有多去接觸才能提升自己的實力。劉備，等爲師走後，你也在我中原大地上游歷一番吧。”

劉備道：“師傅，不可這樣說，你不會走的。況且如今黃金雞對我大漢酒樓虎視耽耽，在這種時候我們怎麼能一走了之，我們必須要在此助其他供奉一臂之力。”

盧植欣慰地看着劉備，自己多年的教育沒有白費，劉備已經是一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盧植語氣帶着一絲嫉妒地說：“張角已經不在這世間，就以張寶和張梁的能力，黃金雞已經不足爲慮。現在你們更應該遊歷天下，結識天下豪傑，增長廚藝。”

劉備堅持地說：“師傅，那我們可以等黃金雞被擊敗後離開遊歷也不遲。”

盧植咳嗽一聲，搖搖頭道：“黃金雞這種公司的出現是必然之事。廚師聯盟和大漢酒樓內部腐敗猖獗，山頭林立。外部各種野廚師的餐飲公司也是屢除不止。只有這內憂外患不除，即使除了一個黃金雞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黃金雞。古人有云，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漢劉氏一統中原廚師界已經400多年，如今看來也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時。”

盧植喝了口花雕，他帶着欣慰的眼神看着四人道：“你們四人皆是潛力十足的好苗子，一定能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大放異彩。”

盧植又將眼光投向劉備：“尤其是你，劉備。你是劉氏之後，在這種時候我希望你能挽救劉氏於危難之機，成爲劉氏的中興之主。”

劉備搖頭道：“不會的，有劉協殿下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盧植苦笑着道：“劉協殿下雖然天賦異稟，實力超羣，可是太過於沉迷廚藝，對於大漢酒樓和廚師聯盟都疏於管理，導致如今兩大機構都積重難返。劉備，你記住了，作爲劉氏男兒，你有責任要拯救劉氏。”

劉備堅定的點點頭，擡起酒壺，滿滿喝了一壺，“徒兒，此不會讓師傅失望。”

盧植笑着點點頭，“好，很好！你們四人正好可以結伴而行，遊歷天下，磨礪廚藝，靜待時機。我走之前送你們最後一句話：金陵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劉備頓時就哭出來道：“師傅，不會的，你不會走的！”

曹操，關羽，張飛臉上都是帶着悲痛。

盧植笑着搖搖頭，他拿起一壺酒站起身，繞着花園開始喝酒，邊喝邊唱到：“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盧植唱着唱着，聲音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摔倒在劉備的懷裏，再也沒有醒來。

大漢酒樓，供奉盧植，卒於豫州，享年5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