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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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炎的腦子裏像是突然炸開了一道驚雷。

“墨家已經危在旦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歐陽卻是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只告訴墨炎，“想知道答案？進去問問他們，或許墨家還保得住。”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外離開了。

木羨魚和忘川的藥，他還要親自去準備。

墨炎鼓起了勇氣，走進了忘川所在的房間裏。

忘川躺在牀上，他身邊的木羨魚一身的鞭傷看的他觸目驚心。

他害怕看到季念臨那天真無邪的眸子裏對他深深的怨懟，可目光慌張地在牀邊劃過的時候，他竟然還看見了，看見了一個和季念臨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

“憂兒，這是你的親祖父，快叫爺爺。”

木羨魚對墨炎的態度還算溫和，甚至看出了墨炎眼中壓抑的狂喜，她急忙拍了拍小無憂的肩膀。

念臨自小跟在她身邊，性格比起同齡人要成熟的多，況且他又親眼見到了墨炎的夫人杜錦是如何對待他的爹孃的，難免會有怨懟。

可小無憂自小跟在忘川的身邊，被忘川保護的很好，天真軟糯的性格，會治癒墨炎這顆慌亂不安的心。

果然，木羨魚話音剛落，小無憂就從牀邊站了起來，轉過頭，歪着腦袋看着站在門口手足無措的墨炎，奶聲奶氣地問，“孃親，他和爹爹長的好像啊。”

“他真的是憂兒的爺爺麼？”

木羨魚點點頭，聲音溫柔，“是啊，他真的是你的爺爺，快去抱抱他。”

自己的問題得到了木羨魚肯定的回答，小無憂立刻喜笑顏開地，像是一隻小小的花蝴蝶一樣朝着墨炎奔了過去。

一把撲在墨炎的懷裏。

“爺爺，爺爺，憂兒好想你啊，憂兒很早以前就想有個爺爺了！”

“……”

天真無邪的幾句話，讓墨炎頃刻間老淚縱橫。

他懷抱着這個軟軟的身體，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幾歲，強忍着喉間的哽咽，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木羨魚悄悄回頭去觀察忘川和季念臨的表情。

他們父子倆的臉上分明也是一臉的動容之色，只不過礙於之前和墨炎之間的誤會，還有與墨家夫人杜錦之間的糾葛，纔不肯相讓。

木羨魚輕笑，他們這祖孫三人，根本就是一樣的性子。

好半晌，墨炎才終於止住了自己的眼淚，帶着通紅的眼眶，抱着小無憂走到了忘川的牀前。

他聲音鄭重，“我知道我不管說什麼都無法償還我的罪惡，還有給你們帶來的傷害。”

“我知道你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不敢奢求太多，所以，所以，如果你們有需要我這把老骨頭的地方，儘管說，我一定萬死不辭！”

牀上的忘川有些不太自然地動了動。

季念臨也是悄悄地別開了頭去。

木羨魚悄悄撓了撓頭。

萬死不辭？這樣的話用來跟自己的兒子說，是不是有些太過悲壯了？

可看在墨炎的確是沒有和自己的兒孫相處的相處的經驗，他們還是勉強接受下墨炎這種萬死不辭的好意吧。

木羨魚告訴墨炎，“這件事情對我們和墨家來說都至關重要，所以，接下來我說的話，家主一定要字字句句都放在心裏。”

瞧見木羨魚和歐陽都是這樣一副鄭重其事的架勢，墨炎自然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木羨魚將自己和木藍的關係，還有木藍對小無憂體內的聖女神血的覬覦，還有她已經可能將目光對準了墨家，甚至已經控制了某個人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墨炎。

可奇怪的是，木羨魚竟然沒有在墨炎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絲的驚訝，卻看到了一絲——瞭然？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她問。

墨炎搖了搖頭，“不，還不能肯定。”

“不過，杜錦這幾日卻是出奇的反常，她一開始明明最討厭黎璐，可是現在，竟然想要將黎璐收爲義女。”

木羨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可牀上的忘川卻是提出了一個一針見血的問題。

“你覺得，若是木藍已經將蠱蟲放在了杜錦的身上控制了她，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地留下黎璐這個麻煩？”

木羨魚和墨炎同時身體猛地一震。

……

“該死！”

杜錦將手上的一個瓷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精緻的小瓷瓶瞬間四分五裂，留下一地狼藉。

反倒是黎璐堂而皇之地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整個人看上去非但沒有先前的那般處處寄人籬下的拘謹，反而是一副自己身爲主人一般的高高在上。

她幽深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輕輕笑了起來，“杜錦，你比我想象中要蠢得多。”

“九花玉露丸，這樣萬金難求的好東西，你以爲那個小賤人木羨魚會毫無防備地全都交給你？”

散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滾進了茶几和椅子底下的乳白色藥丸，不過是十幾顆再普通不過的舒筋活血丸。

她徹徹底底地被木羨魚給騙了。

黎璐彎腰將一顆滾到了她腳邊的藥丸撿了起來，一雙眼睛泛着幽幽的藍光，“鎮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拍賣行出現了萬金難求的九花玉露丸。”

“這與木羨魚手上的那些，難道僅僅是巧合麼？”

杜錦一雙眼睛爬滿了兇光，“這絕不可能是巧合！”

“九花玉露丸是歐陽那樣的毒醫都無法輕易調製的療傷聖藥，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濫街的藥？”

“如果只有那個木羨魚能調製的話，那拍賣行的那顆，一定也和木羨魚脫不開干係！”

黎璐笑了笑，“也好。”

“不管如何，我需要那顆九花玉露丸來療傷，忘川被你震碎了渾身上下的骨骼，現在九死一生地回到了墨家，就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杜錦想起這件事情來又是一陣讓人心悸的憋悶，“山下的陣法明明已經被我重新排列過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毫髮無傷地從裏面走出來！”

黎璐對這件事情卻是一臉的淡然，彷彿已經意料之中，“我就知道，那個小賤人的能耐，絕對不會讓我失望。”

不遠處，墨家的另一個房間裏，木藍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陰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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