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聰明人

蘇曉拿起餐桌上的【貪婪之章】，作爲【貪婪之章】的持有者，他已經感覺到這件裝備被激活。

蘇曉能將阿撒託斯的意識安排到這種程度，主要是憑藉一重重的線索拼接。

接觸三名不朽巫師後，蘇曉就察覺到很多異常，勞倫特首次討伐支配者·索托斯勉強能解釋的通，畢竟他是那個時期的領袖。

勞倫特大敗，曙光接手巫師會，這也沒什麼不對，真正讓蘇曉察覺到異常的，是尼亞的出現。

首次討伐失敗後，支配者·索托斯就居住在赫魯城的異空間內，骨港距離巫師會總部其實不算遠，這幾乎就是在索托斯眼皮子底下。

曙光等人已經被索托斯打的找不到北，在敵人眼皮子底下培養出尼亞，怎麼看都不正常，或者說，是有人在背後協助曙光等人，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曙光想不到這點？不，她早就想到，但她更想讓支配者·索托斯死，也正是如此，古斯才說她偏執。

蘇曉就是通過尼亞的存在，推測出有人在幕後操控這一切，與支配者·索托斯戰鬥時，蘇曉得到一個重要情報，一個名爲修斯的姓氏。

老巫師名爲修斯·阿奇德，蘇曉當然不認爲這是巧合，根據曙光所言，尼亞的劍‘殘月光’就是老巫師鍛造，也就是說，能接觸到尼亞的，只有四個人而已，外加一個人偶。

之後就是排除法，至於阿撒託斯的存在，蘇曉根本不確定這點，所以他纔會說那句：‘沒猜錯的話，你是上一屆的寄體。’

蘇曉只是推斷出有這種‘概念’而已，老巫師則承認了這點。

修斯家族與摩恩家族同出一脈，蘇曉也沒任何證據，他當時提及了兩個家族彼此的分工，通過觀察老巫師的細微表情變化，蘇曉確定了修斯家族與摩恩家族就是一個家族所分裂出。

蘇曉沒有和敵人‘解說’的習慣，他與老巫師說那麼多，是在詐對方，通過一種，‘你今天死定了，我們談談的假象’，讓老巫師無意間承認很多東西。

從老巫師那得到準確線索後，事情就變得簡單。

阿撒託斯的意識不會放過曙光、古斯等人，還希望他們培養出下一批舊神，或直接培養出第二個尼亞。

從這種角度考慮，‘阿撒託斯意識’能寄存的人不多，老巫師、人偶、勞倫特、摩恩家族的某個人。

因此，蘇曉在計劃開始前，就找上古斯，讓古斯去除掉人偶。

古斯年輕時雖然是莽夫，但倒吊那麼多年，計謀方面顯著提升，他猜出解決人偶只是幌子，蘇曉這是在給他傳達一個隱祕情報：‘我相信你沒問題，幫我在這盯着，曙光與勞倫特稍有異常，馬上宰了。’

古斯讀懂了這點，所以他解除倒吊狀態，開始磨斧子。

解決掉老巫師，計劃開始收尾時，蘇曉將布布汪留在舊神教堂，就是以防曙光與勞倫特有問題，以布布汪的觀察力，外加古斯的武力，能確定舊神教堂內萬無一失。

巴哈則位於安眠屋內，以防人偶出現變故，例如阿撒託斯的意識轉移到她身上，一旦這種情況出現，事情就不妙。

阿姆守在巫師會一層，這是防範有契約者或違規者來攪局。

凱撒與摩恩家族會面，雙方最近幾天一直在合作，這種會面並非首次。

而真正讓蘇曉決定出手的，是【貪婪之章】的特性，布布汪曾在蘇曉的幫助下，以‘精神力投影’的方式進入【貪婪之章】內，這說明，【貪婪之章】能將除蘇曉以外的意識扯進去，只要時機恰當。

一切‘阿撒託斯意識’有可能準備的後手，蘇曉都做了安排，也正是這個原因，阿撒託斯意識才會被這麼輕易扯入【貪婪之章】內。

從始至終，蘇曉就沒調查過這件事，一切情報，都是在他對付支配者·索托斯時，順便收集到，他只是將這些情報拼接在一起。

不去主動調查‘阿撒託斯的意識’，驚動對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怎麼看，蘇曉都是在想辦法對付支配者、白山羊等。

蘇曉唯一可能暴露的地方，就是之前去見了老巫師，爲了保險起見，他沒對老巫師造成直接傷害，而是通過鍊金劇毒解決對方。

從始至終，蘇曉都沒和老巫師有肢體上的直接接觸，就算是推木輪椅的阿姆，都是小心翼翼。

老巫師剛死，蘇曉就立即返回巫師會總部，並讓凱撒去纏住摩恩家族，以巨大的利益爲誘餌。

鮮血順着餐桌的邊緣滴落，趴在上面的無頭屍體斜斜滑倒，帶起一縷血跡後，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蘇曉從餐桌上拿起顆沒沾血的蘋果，咬下一大口。

“繼續談吧，摩恩·東尼。”

蘇曉並不準備殺摩恩·東尼，因爲他還需要這傢伙處理後續，前提是對方足夠聰明。

摩恩·東尼擦了把臉上的血跡，表情一陣扭曲，如果是在幾天前，他絕對會怒喝一聲，讓隔壁房間內的巫師們來圍剿蘇曉。

可現在，摩恩·東尼不想，也不能這樣做，他不清楚蘇曉與三名不朽巫師是什麼關係，就算那三位不管理巫師會，也不是他摩恩·東尼能招惹的。

況且那三位中其中的一位，曾是摩恩家族，甚至整個巫師會的領袖。

“你們……”

摩恩·東尼努力讓自己足夠冷靜，作爲巫師，他感覺到剛纔那道聲音有多恐怖，那感覺，似乎已經不是巫師能擁有的力量。

作爲摩恩家族對外的臉面，摩恩·東尼也是聰明如鬼的人物，過了最初的驚愕後，馬上察覺到諸多端倪。

凱撒笑吟吟的看着摩恩·東尼，單手摟住對方的肩膀。

“東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可以全部告訴你，你……想知道嗎。”

“不想。”

摩恩·東尼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這貨深吸了口氣，儘可能後仰身體。

咚～

摩恩·東尼一頭撞在石桌上，用力之猛，導致整個石桌都遍佈裂痕，神奇的是沒發出太大聲音。

摩恩·東尼眼睛一翻，腿兒一蹬，直挺挺向一旁栽倒，看模樣，很像是突然有人按住他的頭，將他撞暈。

東尼見過太多聰明人慘死，他很聰明，所以他想活的蠢一點，這樣能活的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