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陸緣叄拿着話筒,聽着那邊的迴音,內心有些緊張。
到底會不會接通?如果接通了是人還是鬼?我該怎麼回答?
陸緣叄心中充滿了忐忑。
電話的雜音持續了一會後,陡然消失。
這代表着被人接通了。
“喂?聽得見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有些嘶啞的男聲。
“聽得見聽得見,你是活人嗎?你叫什麼名字?”
陸緣叄有些驚喜的問道。
“我?......勉強算是一個活人吧。你叫什麼?我的名字叫做,陸緣叄。”
電話那頭傳來的回答讓陸緣叄渾身有些發冷。
你是陸緣叄?那我算是什麼?
難道他是那些東西?
未知的恐懼遠比鬼直接出現在你面前,更加的恐怖。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是陸緣叄?”
陸緣叄聲音有些發抖的回道。
“有意思,我怎麼就不能是陸緣叄了?你是誰?”
電話那頭的“陸緣叄”聲音嘶啞,不緊不慢的回道。
“我纔是陸緣叄,你這個鬼東西,別想着冒充我!”
陸緣叄聲音有些激動,想起英叔和自己說過的傀,一時沒收住聲。
其他人聽到陸緣叄有些失控的聲音厚愣了一下,所幸那個面對着牆角站着的鬼沒有動作,也就沒有出言提醒陸緣叄。
“別激動,我不是傀。”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戲謔:“不如我們來介紹一下自己?看看誰是真的?”
“可以啊,那你先說?”
陸緣叄臉上的“叄”字刺青散發出一股涼意,讓他冷靜了下來。
“你先打過來的,還是你先說吧。”
電話那頭的“陸緣叄”說道。
“我並不相信你的一面之詞,如果你是傀怎麼辦?豈不是讓冒牌貨知道了更多的信息?”
陸緣叄冷冷的回道。
“哼,你不相信我,正如我不相信你一樣。”
電話那頭的“陸緣叄”冷哼了一聲說道:“那這樣的話是沒得談了,我這邊的情況還挺麻煩的,就不跟你廢話了。”
“等一下”
陸緣叄制止了電話那頭要掛斷電話的意圖,說道:“那這樣吧,我們互相介紹一下我們目前所處的情況,我說一條,你說一條,怎麼樣?”
“......可以。”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會,似乎考慮了一下,給出了應答。
“我現在在一個村落樣式的鬼景裏。”
“我在一處是學校樣式的靈異地點裏。”
“我在一家老舊的公話超市裏。”
“我在學校的辦公室裏,恩,也挺老舊的。”
“我在的公話超市裏只有幾根蠟燭點着,有一隻面對着牆角的鬼。”
“我...等一下?”
電話那頭的“陸緣叄”有些奇怪的停了下來,問道:“你所處的靈異事件是不是靈車?”
“恩...就叫做靈車。”
陸緣叄有些遲疑的說道。
如果自己和胡楊活着出了鬼景,那這次事件的代號就是靈車了吧。
“哈哈,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電話那頭的“陸緣叄”聲音嘶啞的笑了一會後問道:“你在那場靈異事件裏,有沒有看到過一個戴着日國那種夜叉樣式的面具,頭髮很長,身材嬌小的女人?”
“啊?...有見到過。”
陸緣叄有些奇怪的回着,心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名字叫做陳詩晴,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可惜你沒有好好珍惜她。”
電話那頭的“陸緣叄”聲音嘶啞,有些哽咽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是陸緣叄,那等你再碰到她的時候,告訴她一句話吧。”
“就說:詩兒,不要救我,不要去蠟燭灣許願,不要在黑霧籠罩城市的那天,相信一個一無所有之人那該死的承諾。”
說完後,電話那頭的“陸緣叄”就掛斷了電話。
“什麼鬼?他到底什麼意思?”
陸緣叄聽着電話那頭“嘟”“嘟”的雜音,滿頭的問號。
“咋樣啊?跟誰打電話呢?說啥了?”
叼着煙包衛年湊了上來問道。
“一個自稱是我的人,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陸緣叄丈二摸不到頭腦的回了一句。
“算了,我去結賬臺那邊看看。”
陸緣叄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權當那人在胡言亂語,繼續查找起了線索。
櫃檯上有一個本子和一根筆。
翻開後,陸緣叄看出了這是一個老舊的賬本。
賬本上是一個人名,物品,錢數這樣的格式。
這個賬本的使用者是很久前的人了,因爲記賬的格式還是“壹玖”這種很老的數字方式。
“陳阿水...尚永真...關南坳...劉青...漁白...”
一個個人名從陸緣叄眼前略過,他快速瀏覽着賬本。
等等。
這個名字是...漁白?
漁白,漁白...這個名字好熟悉,他是誰來着?
在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誰後,陸緣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緣叄瞳孔急劇的收縮,感覺到後背有些發涼,冷汗就順着腦門流了下來。
這不是...這不是...
這不是那個一直戴着眼鏡,存在感很低的男人麼?
他的名字怎麼會出現在很久以前的賬本里?
難道......他是鬼?
陸緣叄下意識的回頭朝漁白的方向看去,卻發現漁白早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的旁邊,在一起和他看着那個賬本。
“看到什麼了?”
漁白的臉上帶着笑容的問道。
在蠟燭的照耀下,漁白那蒼白無比的臉戴着眼鏡,呈現出詭異的笑容,顯得十分的駭人。
“大家注意,漁白是鬼!”
陸緣叄把賬本用力的甩在了漁白的臉上,轉身就向衆人所在的門口方向跑去。
“呵呵,發現的太遲了。”
漁白凌空接住了飛過來的賬本,聲音冰冷的說道。
隨後,漁白的身後慢慢站起了一個頭部異常巨大的鬼。
這隻鬼巨大的腦袋沒有頭髮,眼睛、鼻子和耳朵都被黑色的絲線縫在了皮肉連接處,面部呈現出一種因爲窒息而產生的青紫色,上面佈滿了紫黑色的血管。
大頭鬼在出現後,本就腫脹的腮幫鼓起,好像是在吹氣。
隨後,屋內所有的蠟燭火苗開始劇烈的搖動了起來,全部都在同一時刻熄滅。
超市內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這種黑暗並不正常,陸緣叄的夜視能力無法看見一點的東西,屬於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而就在燈光熄滅的那一刻,那個面對着牆角一動不動的鬼頭部一百八十度旋轉,朝向了門周圍的衆人。
“該死,門怎麼打不開?”
黑暗中的盧義憑着感覺死命的推着超市的大門,但大門就如同被焊死了一樣紋絲未動。
“啊啊啊啊!”
嚴加燕在黑暗籠罩超市的瞬間就尖叫了起來。
“呃...”
但就在嚴加燕剛尖叫了沒一會後,她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一樣,叫聲戛然而止。
“什麼東西?”
在嚴佳燕旁邊的陸緣叄只能感覺到一股帶着屍臭味的涼風吹過,隨後正在尖叫的嚴加燕就沒了聲音。
而後陸緣叄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脖子被兩隻冰涼的手緊緊的握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陸緣叄根本來不及用長着嘴的右手去抵擋。
就在陸緣叄感覺着手上傳來的巨力,意識到死亡即將降臨的時候,一道微弱的火苗亮起,白色的光芒重新照亮了圍在門邊的衆人。
嚴加燕此刻已經趴在地上,腦袋被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長着大嘴,還維持着尖叫的表情。
只不過,她已經沒了聲息,顯然是死了。
而那個原本面對着角落的鬼,此刻卻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頭髮稀疏的後腦勺對着陸緣叄,兩隻蒼白冰涼的手緊緊的掐着陸緣叄的脖子。
似乎是因爲胡楊點亮了紅色鬼蠟燭的原因,這隻倒頭鬼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給我放手啊!”
陸緣叄想把這雙手掰開,但這雙蒼白又冰冷的鬼手就跟鐵鉗一樣,緊緊的扣在了陸緣叄的脖子上。
陸緣叄注意到,他長着大嘴的右手抓着的鬼手,稍有鬆動的跡象。
“啊!”
這時候,陸緣叄慘叫一聲,左手的手心也裂開了一張嘴。
兩張帶有鬼嘴的手抓着倒頭鬼的一隻手和胳膊,才勉強將從脖子上分開。
但陸緣叄的脖子上還有一隻鐵鉗一般僵硬冰冷的鬼手。
就在這時,包衛年佈滿紅色痕跡和突起血管的右手一抓,竟然也掰開了一隻鬼手。
陸緣叄從這雙鬼手裏掙脫,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沒用的,我這隻鬼代號是鬼吹燈。”
漁白雙手抱臂,聲音冰冷的說道:“無論你點多少次蠟燭,甚至是打開手電筒,光芒都會在兩秒左右的時間裏被吹滅。”
似乎是爲了驗證漁白的話,鬼燭的火苗搖動了一下,在頃刻之間熄滅,超市裏又再度陷入了黑暗。
鬼蠟燭白色的光芒照耀下,漁白蠟黃色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而後再黑暗中慢慢隱去。
“而這隻掐人脖子的鬼代號鬼擰人。”
“只要在黑暗的環境中,他就能以不到一秒的速度擰斷每一個人的脖子。”
“所以,這就是絕殺。”
“安心的上路吧,這樣我的陰債就又少了一部分。”
漁白冰冷的聲音回檔在漆黑一片的超市內,宣判了衆人的死亡。
“不......”
盧義還沒來得及喊出完整的句子,也在黑暗中止住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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