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發現黑死病

見過宋牧垚水痘結痂的男人，跑出教堂後開始喪心病狂的喊着：“聖子大人是怪物，聖子大人是怪物。”

男人在大街小巷到處宣傳聖子大人受到了上帝的懲罰，然後變成了怪物的謠言。

謠言有多可怕，能把一個人通過輿論徹底毀掉。

一開始的謠言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謠言在傳播過程中會不斷的進化升級，到最後越來越嚴重。他們能夠從聖子大人變成了怪物傳成了聖子大人一直都是怪物，他潛藏在教堂裏的目的是想要害教徒。

一時之間小鎮裏慌亂了起來，再加上鎮上的人突然無緣無故的死去，他們身上都長着恐怖的黑斑。

現在連被他們當做信仰的聖子大人，也變成了怪物。

整座小鎮開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就連隔離在懺悔室的宋牧垚也聽到了關於自己的謠言，教堂的修女站在離他懺悔室不遠的地方嚼舌根，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聖子大人最近真的很奇怪，你說小鎮裏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你說的是聖子大人是怪物的那件事嗎？”

“說起來我們也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沒有見過聖子大人了，在這之前聖子大人就開始戴起了鳥嘴面具。”

“聽說小鎮裏這幾天有很多人離奇死亡，你說會不會跟聖子大人有關啊。”

喫瓜喫到自己頭上的宋牧垚表示人都傻了。

這幾天，他臉上結的痂也開始掉落，臉上也沒有留下疤痕，他的水痘徹底好了。

自從聽到關於自己是怪物的話語後，宋牧垚開始一個人自閉的蹲在房間角落。霽鯉澄他們來送飯，發現前一天的飯菜還放在那裏。

宋牧垚開始絕食，獨自一人躲在房間舔舐傷口，身上的傷口好了，心裏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那個男人說的怪物兩個字，就像是嵌進了他的骨髓裏，酸，痛，無力，從骨髓裏透出來的痛。

男人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

他的腦海裏像是有密密麻麻的小人圍繞着他，對着他說着重複的一句話。

“你是怪物，你是怪物，你是怪物，你是怪物……”

宋牧垚崩潰的把臉埋在膝蓋裏，抓着自己的頭髮，無助地嘶吼：“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房間的門“哐”地一聲被踢開了，宋牧垚聽到聲音身子驀地抖了下。

他想一定是鎮子上的村民想把他這個怪物趕出小鎮，又或者是把他綁在十字架上燒死，來請求上帝的原諒。

宋牧垚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沒有來襲。他能夠感受在自己的頭上落下了一隻手，那人帶着有溫度的手，溫柔的一下一下掃過他的頭髮。

就像是在摸小狗一樣。

宋牧垚下意識擡頭，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孩。

思水彎了彎眼睫，用紙巾爲他擦掉眼角的淚珠：“三土，你怎麼還跟個小朋友一樣，受到委屈就躲在角落哭啊。”

“這可不像你啊，遇到困難我們不能逃避，一個字就是淦。”思水緩緩地說。

思水：“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世界。”

珊珊面無表情地說：“姐姐罩着你。”

“哥哥給你撐腰。”袁滿笑得溫潤。

霽鯉澄：“媽媽給你撐腰。”

溫鶴戾：“爸爸給你撐腰。”

宋牧垚：“？？？”

小夥伴們帶着水痘已經好了的宋牧垚在小鎮上逛了一圈，他們見到宋牧垚光潔如雞蛋一樣的臉蛋，聖子大人是怪物的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事後那個男人又回到教堂來給宋牧垚道歉，說宋牧垚不接受他的道歉他便一頭撞死在教堂的柱子上。

宋牧垚身爲聖子，他不能看到他的教徒死在他的面前，所以原諒了他，他還請求袁滿給男人治好了口腔潰瘍。

袁滿面上笑得溫潤，聲音卻冷的像是寒冰：“如果以後還在傳這種不真實虛假的話語，你的嘴巴會長滿皰疹，嘴爛而死。”

男人點頭如搗蒜，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教堂。

教堂裏突然送來了一個病人，他的身上長了奇怪的黑斑。

“他的症狀很奇怪，高熱不退，體溫還在上升、神志不清已經開始說胡話了。”宋牧垚覺得難以置信，“這種症狀我們從來沒有見過。”

袁滿安靜片刻，突然喊了聲：“都離他遠點!會被傳染的!”

袁滿：“先把他隔離起來。”

“有什麼好隔離的，聖子大人肯定會很快就治好他的，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大驚小怪的。”牧師一臉無所謂地說，“聖子大人都沒說話，怎麼就輪得到你開口。”

宋牧垚撩起眼皮懶洋洋地說：“聽他的，他是我哥，他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

“好的聖子大人，是的聖子大人。”

聖子大人都開口了，被迫戴上口罩全副武裝的牧師把病人送進了懺悔間。

“黑死病果然還是來了，剛纔那個身上長滿了黑斑，對於感染上該病的患者來說，痛苦的死去幾乎是無法避免的，沒有任何治癒的可能。”袁滿嘆了一口氣，“很多人在感染後的四十八小時內就死掉，但亦有少數人能夠抵抗這種傳染病和存活下來。”

“那麼前幾天莫名其妙死掉的人都是得黑死病死去的嗎？”宋牧垚說，“那我的教徒們該怎麼辦？”

“黑死病是傳染病，傳染性很強。只能把得病的人都隔離起來，要不然過不了幾天，我們這裏將會變成空城。”袁滿輕聲說。

“光是在書上看到關於黑死病的事情，我都能知道那時候的歐洲中世紀是那麼的可怕。”珊珊嘆了一口氣。

一個村民來報信：“聖子，村民們在廣場舉行焚燒女巫運動，想讓您去主持。”

思水小聲地說：“爲什麼要殺女巫，女巫犯了什麼罪嗎？”

“他們認爲，女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宋牧垚回答道。

小夥伴一行人趕到了廣場上，廣場上人頭攢動，基本上小鎮上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了廣場。

有十幾二十個不同年紀的女人被綁在十字架上，上到八十婦孺，下到幾歲稚子。

她們的身邊的籠子裏還關着不同花色的貓，其中黑貓尤其的多。

霽鯉澄心裏想：不敢相信他們都要被綁在十字架上，然後被熊熊燃燒的火給活活燒死。

有一個村民已經點燃了火把，在小孩的啼哭聲中，他的火很快就要點燃十字架下的木堆。

霽鯉澄轉頭下意識喊了一聲“小鳥”，溫鶴戾淡淡擡眼，從口袋裏迅速掏出□□，子彈上膛，準確無誤的把村民手上的火把打掉了。

這一聲響亮“砰砰”聲暫時讓村民們安靜下來了。

站在臺子上的那個村民，聽到槍聲後也扔下火把落荒而逃了。

小夥伴們站了上去，村民們見到宋牧垚，都統一虔誠的跪下做了禱告。

霽鯉澄從揹包空間裏拿出一個小喇叭，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試音：“本店商品，一律兩元，通通兩元。”

村民們聽到霽鯉澄的聲音從那個小小的東西里面傳出來，聲音突然變得很大，而且整個廣場上都回蕩着她的聲音，太神奇了!

一個男人問：“你是誰？你手裏拿的東西是什麼？”

霽鯉澄：“我是你們聖子大人的母親，我手裏拿的是叫做喇叭，它可以擴大聲音。”

宋牧垚：？？？

宋牧垚：就很莫名其妙。

“原來是聖母大人!”

“聖母大人!”

一言不合和直接下跪禱告的招數他們真的屢試不爽，村民們突然統一的跪下了。霽鯉澄看着底下的村民，突然有種自己是皇帝，然後在接受萬民朝拜的感覺。

“你們爲什麼要焚燒她們？她們做錯了什麼嗎？”霽鯉澄問。

“這些女巫與魔鬼訂約，就應該被處死和沒收財產，與她們有聯繫的黑貓就是病毒的傳播者，黑貓是女巫的化身，她們都應該被燒死。”一個村民說。

珊珊輕聲說：“那時候的歐洲中世紀曾有這樣一個判定女巫的標準：一個老女人如果臉上滿是皺紋，眉毛很長，嘴脣上有軟毛，聲音尖銳，手中拿着柺棍，身上穿着皺巴巴的大衣，身邊還養有貓或者狗，那麼就可以直接宣佈她是女巫。”

“怎麼這樣啊，這不就是冤枉人嘛。”思水不滿道。

霽鯉澄放下喇叭，低聲說：“‘人性本惡’的理論在這一時期的歐洲人民身上得到了最好的體現，每個人內心的邪惡都被一一點燃，逐漸開始蔓延，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這場邪惡的火一燃燒起來就變成了熊熊的大火，整整燒了幾百年，格外的瘋狂而殘忍。”

霽鯉澄語重心長道：“你們做的這一切都是錯的，這一場疫病跟這些女巫們沒有關係，這也不是上帝給你們的懲罰。”

一個村民說：“怎麼沒關係了，之前聖子不也還是受了上帝的懲罰嘛，有人因爲受到上帝的懲罰嘴爛了。”

“聖子並不是受到了上帝的懲罰，他是因爲生病了。那個男人嘴裏長的泡是口腔潰瘍，多喫水果多喝水就會好了。”霽鯉澄說。

村民們竊竊私語。

“聖子怎麼可能生病呢。”

“她怎麼亂說啊，聖子是上帝寵愛的人，怎麼可能生病呢。”

霽鯉澄平淡地說：“聖子也是人，是人都會生病的。”

村民很生氣，覺得霽鯉澄這麼說話褻瀆了他們的神明。

霽鯉澄說：“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們的命運由我們自己掌控，不要讓上天來決定。”

“一味地求神拜佛並不能夠改變現狀。”

“女巫並沒有做錯什麼，這只是他們的職業罷了，她們什麼也沒有做錯。更何況小貓咪又有什麼壞心思呢，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成爲獻祭的犧牲品。”

“這讓無辜村民僅僅用一天時候就是去生命的病毒叫做黑死病，也就是鼠疫。黑死病這種由細菌引起的傳染病，這種病菌是由跳蚤的唾液所攜帶，帶疫的跳蚤可能是先吸到受到感染的老鼠血液，等老鼠死後，再跳到人體身上，透過血液把細菌傳染到寄生主的體內。患者會出現大塊黑色而疼痛並且會滲出血液和濃汁的腫瘤。受感染的人會高燒不退且精神錯亂。很多人在感染後的四十八小時內就死掉，但亦有少數人能夠抵抗這個傳染病和存活下來。”霽鯉澄轉述着袁滿說的話給他們科普。

霽鯉澄：“簡言之，就是因爲大家不愛乾淨，不講衛生。給跳蚤和老鼠創造了一個適合生存的地方，纔會帶來這種病毒。”

村民說：“我們在這生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聽說過是因爲我們不洗澡帶來的病毒的話。我爺爺一輩子都沒有洗過澡，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你們可以不信我的，現在我們教堂裏就有一位得了黑死病的村民，我們已經派人去他們家裏找他家人去了。這個黑死病是傳染病，和他親密接觸過的家人也會被傳染上。”霽鯉澄說，“你們可以派幾個代表跟我們去看看，看一下這個黑死病有沒有我說的那麼可怕。”

三個村民代表帶着口罩跟隨者小夥伴們來到了患黑死病村民的家裏，那個村民的老婆還有他尚在襁褓裏的孩子都已經死在了家裏，身上都是大片黑斑，滲出血液和濃汁的腫瘤。

死相極其悽慘，那三個村民代表直接嚇坐在了地上。

村民們奔走相告，和患黑死病接觸過的村民也很配合檢測了體溫，該隔離的人自行在家裏進行了隔離。

霽鯉澄拿着小喇叭在廣場上廣播，鼓舞大家勤洗澡，勤洗頭。

她還說環境靠大家，文明你我他。

小鎮裏的村民突然出現了和諧的一幕：村民們都開始在大街上鏟屎。

霽鯉澄告訴他們這些糞便可以當做肥料，可以使農作物成長。

小夥伴一行人以教堂爲單位，創辦了一個鏟屎大賽，鏟屎最多的人可以得到鏟屎冠軍。

獎品很豐富，可以獲得領取一整塊肥皂和洗漱全套用品，還有一袋和溫度計一隻。

小鎮經過一個星期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