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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第二十六枝紅蓮(十一)

我這麼可愛,你真的不考慮考慮買我嗎?然而,卻在與他擁抱前一秒,被他溫和地扶住了雙肩,短暫如蜻蜓點水般接觸了一下,隨後分開,少女愣住了,不由得看向情郎,卻發覺他和往日很不相同。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能感覺到趙大哥對自己的態度愈發冷淡、反覆無常,上一秒還與她有說有笑,下一秒少不得便要陰陽怪氣,她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只能在自己身上反省,是不是哪裏沒有做好呢,是不是她不夠討人喜歡了,才叫他心生厭倦?

這些時日,代替趙大哥來看自己的趙吉的表現也都證明了這一點,他好像要拋棄她了,因此她才愈發想要見他,是因爲她不肯委身於他的緣故嗎?那並非是不愛慕他,只是她想要留到新婚之夜,她想做個好姑娘。

“趙大哥,你怎麼了?”

謝隱目光很和煦:“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要說好,那自然是好的,喫穿不愁,每日閒暇做做繡活攢些銀子,她知道自己喫他的穿的不好,因此纔想自己養活自己,可在這小院子哪裏也不去,最重要的是見不到趙大哥,日思夜想,趙吉的態度又那樣模棱兩可,能好起來纔是奇怪。

只是當着謝隱的面,少女還是勉強道:“我過得很好,趙大哥呢?趙大哥都不來看我了……”

她說着,頓覺自己太過不知恥,竟說出這樣的話,羞得粉面通紅,低下頭去。

等了許久不見謝隱說話,她才小心又不解地朝他看來,水汪汪的眼眸,天真清澈,她是真正的侯府千金,容貌自然生得不差,養育她的養母早逝,剩下個養父不知何時染上了賭癮,欠了一大筆債,她就是沒日沒夜的做繡活也還不清,養父因此將她賣了抵債,這才被小侯爺碰見。

至於她的養父是如何染上的賭癮……謝隱眼眸幽深,那就要問問幕後之人了。

“趙大哥,你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少女有些慌亂,往日趙大哥不是這樣的,她擔心是否是因爲自己做得不好,討他嫌惡了。

謝隱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來,那是屬於小侯爺的記憶,盈姑娘雖爲他所救,但並非攀龍附鳳之人,小侯爺幾次三番想要成就好事都被她堅定拒絕,久而久之,這位自私卑劣的小侯爺自然耐心不再,只他又不肯承認是自己色心大起,便將罪責歸咎於盈姑娘,怪罪她不信任自己,纔不肯將身子託付。

這等顛倒黑白的話,虧他說得出。

後來他大婚,強行要了盈姑娘的身子,迫使她懷孕,因此才讓一個自珍自愛的姑娘入了侯府爲妾……樁樁件件,當真不像是活人做出的事。

“妙盈,我有件事,要同你坦白,還請你認真聽我訴說。”

陸妙盈還是頭一回見她的趙大哥露出這種表情,她不由得緊張起來,點了點頭:“趙大哥,你說吧。”

院子外頭,這一直等着,卻不見裏頭動靜的趙吉又開始琢磨來琢磨去,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味兒,要說他,那可是小侯爺身邊的一號紅人,原本小侯爺身邊是有小廝書童的,他一小管事根本算不得什麼,可誰叫他知道了小侯爺的祕密呢?這一路往上升,不就成了小侯爺的心腹嗎?

對於這位鳩佔鵲巢的小侯爺,趙吉半點不放在心上,這小子雖心狠手辣,腦子卻糊塗得很,身爲下人,卻能將高貴的小侯爺當成木偶玩弄,對趙吉來說,這大大滿足了他的自負,令他生出一種自己不比天潢貴胄差的感覺。

可以說,控制小侯爺所帶來的的快感,遠勝於他所得到的金子。

院子裏頭什麼動靜都沒有,難道說小侯爺得手了?!

趙吉面露喜色,得手了好啊,得手了就表明從此以後,真千金與假世子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任誰都不能再將他們分開,到時候侯府一團糟,那才叫有趣呢!

他在這裏想得美滋滋,裏頭陸妙盈雙手捂嘴,淚眼迷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謝隱沒有瞞她彼此的身份,只是做了些許調整,沒有告訴她小侯爺的惡意,他需要小侯爺作爲自己的祭品,而祭品在人間一般都沾有因果,小侯爺自私自利,貪婪無恥,陸妙盈、方家姑娘、侯爺夫人……這些與他因果糾纏之人對他都有怨恨,要了結因果,才能算得上是乾淨的祭品,因此,不能傷害這些人,無論是身體還是情感。

如果得知所愛之人對自己盡是利用,用完後便棄若敝屣,哪個年輕的姑娘不會崩潰呢?甚至於從此以後可能都無法再去信任與愛上別人,一生都要活在這一次利用之中。

所以謝隱只告訴陸妙盈,自己這段時間沒有來看她,並非是移情別戀,也並非是生她的氣,而是發現了彼此的真實身份,一時間難以接受,因此逃避。

現在他提出瞭解決方案,那就是帶陸妙盈回侯府,面見侯爺夫人,向他們稟明此事,讓顛倒錯亂的身份從此回到正軌,讓鳳凰棲於梧桐,喪家之犬無地自容。

陸妙盈此時大腦一片混亂,她分不清謝隱的話是真是假,她打小就知道自己並非爹孃親生,因此格外懂事,即便被養父賣了抵債,也覺得是報了養育之恩,現在她愛慕的人卻告訴她,原來他是淮安侯府的小侯爺,沒等她因他的身份喫驚,他話鋒一轉,又說他是假的,而她纔是真的!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都想不明白了!

謝隱擡手倒了杯熱茶,放在陸妙盈手邊,全程沒有碰觸到她,陸妙盈顫抖着捧起那杯茶,滾燙的溫度讓她的心緩緩安定,謝隱所說的對她而言太過虛幻遙遠,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趙大哥對我,又是真是假?”

謝隱緩緩道:“……若你回到侯府,成了侯府千金,自然身嬌體貴,有更好的姻緣在等你,你我便不再相配了。”

“那我就不回去!”

陸妙盈想都沒想,便這樣回答:“我願意就留在這裏,我不想跟趙大哥分開,也不稀罕什麼富貴榮華、侯府千金的身份!”

謝隱啞然,小侯爺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倘若他也像謝隱一般與陸妙盈實話實說,這癡情又善良的好姑娘,必然不會爲難他,是爲小侯爺的前程考慮,也能避免侯爺夫人得知真相的崩潰,可惜小侯爺心胸狹窄。

他頓了頓:“你必須回去,恢復你的身份。”

陸妙盈不懂:“爲——”

“因爲我已經定親了。”

謝隱不疾不徐地說,“只有你回去,這樁婚事才能作罷。”

陸妙盈覺得自己現在大腦裏像是有兩個聲音,一個說你看吧!他根本就不愛你!就是不想要你了!所以才定了親,如果不是彼此身份有誤,他只會娶妻生子,然後再也不來見你!

另一個聲音則說:可他現在和盤托出,就說明他根本不是品行卑劣之人!也許他有苦衷,也許有別的原因!他可以什麼都不說的不是嗎!

謝隱目光平和:“妙盈,你仔細想清楚,身份互換之後,你便是尊貴的侯府千金,而我不過是父母不祥的野種,到時候,我失去的不僅是小侯爺的身份,還會有無數落井下石嘲笑於我的人,你如今覺着愛慕我,其實不過是因我救你於水火,但我佔了你這麼多年的富貴與爹孃,本就欠你良多,你是個聰明姑娘,應當知道怎樣選擇最好。”

做回侯府千金後,將與他的過往隻字不提,侯爺與夫人都是厚道之人,自會給她挑選出衆的郎君婚配,琴瑟和鳴夫妻恩愛,纔是她該過的日子。

謝隱說得其實不錯,小侯爺除了一張臉生得俊俏外是文不成武不就,什麼都不行,靠着家世纔在京中橫着走,淮南侯深受皇帝器重,他狐假虎威私下得罪的人可不少,一旦身份撥亂反正,等待小侯爺的絕沒什麼好果子。

陸妙盈本想說不會,謝隱卻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一般,又道:“倘若你不回去,我繼續做小侯爺,已經定下的這門親事便不能退,人言守諾,我便要娶方家姑娘爲妻,到那時,你是要做妾,還是要與我一刀兩斷呢?”

陸妙盈無話可說,只落下淚來,她害怕那未知的人生,今日所知曉的一切對她而言衝擊力太大,謝隱根本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迷茫中,她看見謝隱的表情,平靜、溫和、像是春天的風一樣,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其實她未必不知小侯爺是什麼德性之人,只是養母病逝,養父又換了個人般賣掉了她,宛如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浮木,從天而降買下她還留她在身邊的小侯爺便成爲了她的精神支柱。

跟隨養父母長大的陸妙盈過得並不輕鬆,家境貧寒,所幸她心靈手巧,做繡活勉強也能貼補家用,她沒讀過什麼書,沒穿過好料子,更沒有奢華金貴的首飾,她見識的太少了,所以纔會接受一點點虛僞的愛意,就將之當成全部,即便受到傷害,也下意識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這段錯位的人生,本就該回到彼此的軌跡中去。

“回去之後,別跟侯爺夫人提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他們會爲你籌謀一樁好婚事。”

這時候謝隱便慶幸小侯爺還沒來得及得手,兩人之間最親密也不過擁抱拉手,否則若是壞了這姑娘的清白,一切都將無法挽回。

陸妙盈抓緊了裙襬,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謝隱,問他:“趙大哥不要我了嗎?”

謝隱回答道:“你是你自己,能擁有你的人,也該只有你自己,別成爲任何人的附屬品。”

陸妙盈隱隱約約覺得,趙大哥不一樣了,從前的趙大哥她看了歡喜,卻只能說是對救命恩人的依賴,因爲他抱她,拉她的手,她覺得自己也該回報,久而久之便認爲是愛情,可她才十七歲,連世界是什麼樣都不知曉,又哪裏分得清什麼是愛,什麼是感激?

那不時跳動的不安,與無形中的忐忑,都證明了這一點。

謝隱看得比陸妙盈清楚,只要彼此分開,她成爲侯府千金,很快就會將這段愛情當作雲淡風輕的往事了。

趙吉哼着小曲兒等了半晌,總算是看見了動靜,他狗腿上前準備迎接小侯爺,卻見小侯爺身後還跟了個姑娘,雖然戴着兜帽遮住了面容,但不是盈姑娘又是誰?

“小侯爺……”

最關鍵的是,小侯爺沒有搭理他,而是直接上了馬車!

一時間趙吉也不敢多問,他幾次三番朝小侯爺使眼色,小侯爺卻都像是沒看見,壓根不迴應,這讓趙吉如坐鍼氈,他想說點什麼,可盈姑娘在,萬一透露出去……

就這樣,一直回到侯府,趙吉都沒能順利跟謝隱搭上話。

眼見小侯爺帶着盈姑娘朝侯爺跟夫人居住的前院去,趙吉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小侯爺!小侯爺!”

謝隱停下腳步,趙吉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幾個小廝綁成了糉子,他原本想要爭辯喊無辜,可走在盈姑娘身後的謝隱卻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個眼神……趙吉被嚇得頭皮發麻,大概是平時小侯爺的表現太蠢,以至於他從未見過對方這樣一面。

就好像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而趙吉的生死,根本算不得什麼。

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直到小侯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趙吉仍舊驚魂未定,他想說點什麼讓小廝們放開自己,一張嘴才發現,舌頭打結,愣是字不成句!

“見到侯爺與夫人,你不用怕,他們是很和善的人,你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不會厭惡你。”

到了正院門口,等人進去通稟時,謝隱如是對陸妙盈說。

陸妙盈紅脣微動,似是想要說什麼,可很快有人過來引他們進去,她便失去了這最後一次同謝隱單獨說話的機會。

桂菀憂愁道:“可是你一介文弱書生……”

這話說了一半,兩人對視一眼,桂菀的臉嗖的一下紅了,她夫君是不是文弱書生她感觸最深,先前桂朝調皮搗蛋,夫君爲了震住他一拳頭把半人高的石頭都捶碎了呢!

現在桂朝那小混蛋看見夫君都瑟瑟發抖,再也沒敢耍脾氣折騰人。

很快,桂菀又理直氣壯起來:“就算遇不到劫匪什麼的,萬一有個頭疼發熱怎麼辦?這些藥包總要帶上,我聽說考完試出來許多人都病倒了,大夫說病的都差不多,所以我給你準備好了藥包,到時候你要是不舒服,直接拿了藥去煮,免得搶不上看大夫。”

謝隱無奈,只好笑納了她的好意,桂菀眼巴巴看着:“原本我是想同你一起去的,可牙牙還小,家裏沒個人看着,我實在是不放心。”

“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桂菀臉又紅了:“我哪裏是說這個!”

不過她的確也有偷偷胡思亂想,怕夫君一離開自己的視線,又被那些個狐朋狗友勾搭去,聽說州府那邊的書生最好紅袖添香,流行交什麼紅顏知己,她自己讀書是不成的,滿身銅臭的商戶女,旁人瞧她不起,便怕夫君也會受人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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