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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沮授的抉擇

張諮聽高燚這樣說,心中驚懼不定,連連叩頭道:“實在不知高使君尚在,若是張某知道,絕不會走着一趟,張某這便回京!”

說罷張諮起身便要走,早被門口衛兵攔下,顏良大喝道:“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當這裏是什麼地方!”

張諮噗通一聲就癱了下來,連眼淚都止不住流了出來:“張某並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還請高使君放行!”

“這個卻是不能啊,我南陽百廢待興,正是愁無人可用,人才匱乏,張君既然來了,不如就留下來,做一個主簿,也好分擔一下沮授功曹的擔子可好?”高燚笑着道。

張諮當然不同意了:“張子儀本來是來赴任太守的,如何肯做這主簿?二者相差何其之大!”

章子怡?高燚聽了差點喫驚得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忍住笑,這個張諮在說什麼?莫非這個張諮也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現在性命攸關之時,說出現代這麼一個女明星的名字來提示高燚手下留情?

沮授見狀,微微一笑,湊近高燚,附耳壓低聲音道:“主公,這個張諮是字子儀!”

“哦,原來如此!”高燚呵呵一笑,對張諮道,“張君何必這樣,主簿是多麼好的一門差事,如果張君執意不肯,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說着,高燚衝文丑示意了一個眼色,文丑會意,大步流星走到張諮面前,猛然斷喝道:“送他上路!”

“別別別!”張諮這個時候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只好哭喪着臉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主公何必要留這樣一個人在身邊?”見衆人把張諮押了下去,沮授不解地問高燚。

高燚笑笑,然後說道:“與其讓某些人暗中傳遞消息壞咱們的好事,還不如直接在眼皮子地下放這麼個敵人細作,明處總比暗處好!”

沮授深服高燚想法:“主公果然思慮深遠,我等不及!”

“嘿嘿,先生要是還這麼在高燚面前謙虛,可就是不厚道了,只怕剛纔我還沒有說什麼,先生就已經想到了是不是?”高燚對於沮授的謙遜實在是無語得很。

沮授則是笑道:“主公言重了,但主公畢竟是太守,沮授不過是一介功曹,功曹說的話,怎麼可能比太守有分量呢?”

“哈哈哈哈!”二人一起大笑,其他也一起大笑起來。

笑罷之後,高燚收斂了笑容,悠悠道:“該去見一見‘劉大人’了,我想,他可能已經等得迫不及待了!”

果然如高燚所料,此時劉宏在宛城自己屋內,心情是焦灼不安,近來他不斷受到朝中田豐來信,稱最近人事變動非常頻繁,還有一些征討事宜被耽擱了下來,幾乎是亂成了一鍋粥,偏偏這個時候,高燚又出了意外,劉宏很想拍拍屁股直接離開南陽回到京城,可是他也知道,十常侍和何進的人肯定已經在這條路上擺下了天羅地網,只等着自己前去送死了。

“真是抱歉,讓您擔心了!”突然高燚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劉宏轉身看是高燚,不由得面色大喜,“你沒有事情,可真是太好了!”

高燚愧疚道:“高燚這次意外昏迷了半月,肯定耽擱了您好多大事吧?”

劉宏搖搖頭:“無妨,現在你也看到了,我不在京城,一切運轉非常正常,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我是早就被架空了的,有我和沒有我是一樣的!”

劉宏說着,嘆氣不已。

“這怎麼能是一樣呢?”高燚道,“十常侍是包藏禍心,時間長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更加傷天害理的事情,您還是要回去,不根除他們,您在我這裏也不會安全!”

劉宏喫驚不已:“這可如何是好?”

高燚道:“不要慌,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高燚願意派手下武藝最好之人護衛您回京,你看這樣可好?”

劉宏大喜:“如此最好不過,那韓遂和邊章進來也確實猖狂,我若不回京,可能真如田侍御史信中所言,要丟掉半壁江山了!”

高燚接着道:“您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要護送您,光明正大的回京!”

劉宏嘴把驚訝得成了圓形:“什麼?”

“此前大將軍派遣舅舅前去汝南募兵,這兵自然是要用來對付十常侍的,而且大將軍肯定也不止派了一人前去募兵,我是想着,您只有有了自己的人馬,纔可能不會被十常侍與何進任何一方所挾持!”

這一點劉宏卻是沒有想到,他問高燚:“此計雖好,但你如何保證他們就是不會叛變的?”

高燚朗聲道:“他們會被我親自訓練,如果您信得過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劉宏苦笑:“這個時候,我除了信任你,還能信任誰?”

高燚忽然想起一事來:“當日內子衝撞了您,還希望您赦免她的罪名!”

“何罪之有?”劉宏笑了,“不知者,無罪!”

“謝陛下!”高燚一激動,竟然又喊出了禁忌稱呼,出口之後才自知失言,幸好四下無人,與劉宏相視而笑。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又過去了半個多月,當初與沮授計議的幾件事情,都走上了正軌,軍中每日加強操練,幾位將軍可謂是以身作則,不辭

勞苦,奇怪的是高燚說了好些奇怪的方法,就是早晚負重五十斤奔行三十里,而且限定時間只有一個時辰,加之地面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和人爲設置好的許多障礙必須通過,只這兩點,就有近一半的人根本通不過,就連裴元紹這樣的大將,竟然都是堪堪通過而已。

沒有過多久,軍中便是怨聲四起,都對高燚的強化訓練十分不滿,甚至還有人悄悄做了逃兵,高燚知道了,也不去追究,而是命令那些通不過訓練標準的人,每日所得口糧只有一半。

這個命令一下,當然引發了不滿,要不是趙雲顏良文丑這些大將坐鎮,只怕第一天就會引起譁變了,很多中下級將官找到沮授訴苦,沮授無奈,只得來見高燚。

“主公,最近又有人來我這裏訴苦,說您制定的訓練標準,太過苛刻了!”

高燚此時正在校場上練習射箭,可惜的是他的箭術似乎天生就是殘廢練不好,一連射出去了幾十支箭,都沒有一箭射中靶心。

確切地說,是連靶子都沒有射到。

“真是丟人啊!”高燚懊惱地自言自語,索性把弓箭都丟到了地上去,“先生你來說說,爲什麼我槍法這麼出神入化,箭術卻是平平?”

沮授聽了朗聲大笑,高燚撇撇嘴道:“先生笑什麼?”

沮授低下身子將高燚丟掉的弓箭拾起來,悠悠說道:“我記得主公說過一句話,叫術業有專攻,對吧?”

高燚點點頭:“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每個人擅長的東西也不一樣,所以——”說到這裏,高燚猛地看向沮授,壞笑着道,“好啊,先生拿我說過的話來提醒我,莫非是說那訓練的事情?”

沮授面露笑容:“主公明鑑,如主公所說,每個人的體質都是不一樣的,即使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只怕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取得成效,主公難道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

“熱豆腐吃不了就吃不了吧,能喫到涼豆腐也不錯!”高燚長嘆一口氣道,“我這麼做,是爲他們好,因爲很快,他們就要上戰場了,涼州戰場!”

沮授倒吸一口涼氣:“主公你真的,要去打韓遂和邊章?”

高燚點頭:“黃巾不過是小腳色,和韓遂和邊章以及丘力居、蘇僕延這些羌族騎兵的戰鬥纔是真正能提高我軍實戰經驗,骨頭要挑最難的啃,啃過之後,就知道以後啃別的骨頭該怎麼下嘴了!”

沮授大笑起來:“主公的這個比喻,還真是新穎有趣,確實,我們以後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對手,這些對手不可能給我們機會一步一步地成長!”

“是啊!”高燚點頭贊同,“所以現在的我,任何一次戰鬥的機會都不會放過!我已經想好了,讓雲弟領三千人馬,前去協助朝廷討伐漁陽反賊張舉張純,秦翻鎮守南陽,裴元紹繼續拉攏黃巾小股勢力,顏良領三千人馬前去助朝廷討伐白波賊,文丑與我前去涼州,會一會這個韓遂!”

沮授聽得心驚:“主公此舉雖然能讓底下將士得到血與火的鍛鍊,可是有沒有想過,這也是張開拳頭露出了自己的心臟,萬一有人要對南陽不利,主公幾支人馬都在幽州幷州涼州之地,根本難以回防!而且南陽各縣纔剛剛平定,他們都是牆頭草,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此前我們的努力就會白費了!”

高燚微微笑着,看來沮授會錯了自己的意思了,他可沒有抱着要真正把這些叛賊們一網打盡的心思,而且他也深知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十常侍與何進勢同水火,隨時都可能爆發衝突,他決定了,要賭就賭一把大的,一旦有變,就與趙雲顏良合兵洛陽,就像當初和袁紹約定好的一樣,趁機取事。

總之,不能給董卓以可趁之機。

“先生,我已經答應了皇帝,會派身手最好的人,護衛他回京,其實不盡然,相反,我要派一些老弱兵卒護衛他,讓他沒有回到洛陽,就死在路上!”

沮授一驚,面色劇變:“主公,你——這是謀反啊!”

高燚知道,古人的忠君愛國意識非常之深,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叛亂的,因爲這是十惡不赦之罪中最嚴重的一條,犯上作亂,一旦失敗,就會身死族滅,高燚這樣赤裸裸地說出來,即便是對漢家天下已經失望透頂的沮授來說,也是萬分喫驚的。

“先生言重了,我以前就說過,我高燚要效忠的,是整個國家,是整個天下的百姓,而不是一個人,一個無能的人,一個犯下累累罪行的人,你知道做臣子最悲哀的是什麼嗎?那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君王是錯的,去還要違心地稱讚,實在是無法稱讚了,就把禍亂的根源轉接到別人的頭上,十常侍是很可惡,但是最可惡的,卻是皇帝自己,有句話說得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每當我聽到人們說起十常侍如何如何犯下重大惡行的時候,我更多的是想到的是,天子犯的罪行,比這些閹豎的罪行還要惡劣十倍,百倍!”

沮授不說話了,高燚這樣的觀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本來他奉行高燚爲主公的初衷,就是除掉十常侍,他招誘的江湖豪傑之中,有一大半都是因爲十常侍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因爲這個初衷,他才能聚集起一大批死士,供高燚驅馳,他是想過以後要輔佐高燚封侯拜將,爲公爲王,甚至位登九五,但即使如此,也不會起一絲謀殺前朝皇帝的心思,因爲這會揹負永遠甩不掉的罵名的。

然而高燚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撲滅了沮授心中最後的這絲念頭:

“先生還不知道吧,這次朝廷撥來的三百萬錢,就是崔烈買太尉花的錢!”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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