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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特別

在歡樂谷打造的古城裏,古時候的七夕節被舉辦的盛大又隆重。

青石板的路旁,青瓦飛檐上,全都被掛上了花燈,路邊的攤販,除去最多的賣喫的,剩下大多也是賣燈的。

來這裏不圖着玩,也是個很好的約會聖地。

在古韻綿延的街道里,時光都好像慢了下來,柔和的花燈,把身邊人也映照的別樣溫柔。

竹歲捏着酒杯,視線略過近處的佟向露,從清吧二樓小陽臺往下看,看到的就是這一派不知今夕何夕的場景。

她們晚餐後一路走來,宋真吃了些攤販賣的小食,便在這種緩慢的調子裏睏倦了。

宋真今天剛開始拘謹,被竹歲說的岔開了思路,便真的敞開了玩,沒管其他了,竹歲不一樣,她是從進了遊樂園就心頭雪亮。

她不僅玩的很高興,也瞧得很清楚。

今天一天,從進了歡樂谷起,佟向露就時不時的出現在她們周圍。

不遠不近的,說是跟着她們呢,每每餘光瞥到,佟向露和男伴多是在說話,面帶笑容的,很愉快享受。

說不是跟着她們呢,歡樂谷這麼大,竹歲規劃的路線並不常規,中間跳過了好幾個重點宣傳的高人氣項目,就這樣,不奔着甩人的目的,慢悠悠排隊一個個項目的玩着,一路上還能接二連三的撞着佟向露……

呵,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既然不是巧合,那就是有意爲之。

晚餐又是一起喫的,來古城也是一起來了才解散的,在歡樂谷裏都能把她們找到,更不用說佔地不到一個主題區的古城了,如果還想跟,那不是更簡單?

竹歲揹着睏倦的宋真走路時,可不就剛好的,在周圍能瞥見佟向露的身影。

既然甩不掉,對方也如尤隊預料的一樣鐵了心,那竹歲自然是找個安靜的地方,給佟向露發揮的空間了。

這不,選了家人少的清吧,竹歲上沒人的二樓,前腳剛把宋真放在沙發上,從陽臺往下瞧去,佟向露後腳就進了門……

有些時候,太過湊巧,那就不是湊巧了。

有些事心裏清楚,不用非要說出來,竹歲收回視線,她腦子裏想了很多,於這清吧的二樓之上,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竹歲視線又轉向佟向露。

佟向露正要回以一個微笑之際,那視線再次略過她,佟向露嘴角一僵。

“佟小姐就一個人?你今天帶的那位……”似是想了會兒措辭,頓了頓,竹歲才接道,“朋友呢?”

“是可以這麼叫吧,還是說應該叫男朋友更貼切?”竹歲又補充。

佟向露人在對面的沙發邊上,聽到竹歲的問話,人跟沒骨頭似的靠坐在沙發上,端起酒杯喝了口,紅色的酒液在散射的光線下粼粼隱沒於她的紅脣,仰頭擡手的動作,將身體都舒展,裙裝很好的拗出流暢曲線來,不得不說,單是看這場面,很是賞心悅目。

玩慣了愛情遊戲,佟向露對自己的優勢魅力,也很清楚。

巧的是,這種若有似無的撩撥,竹歲也很瞭解。

甚至和佟向露是在實踐中得來的不一樣,她是在培訓的時候,學習手冊上白紙黑字的羅列種種,再一一演習,是滲進骨子裏的,那種鞭辟入裏的瞭解。

放下酒杯,佟向露體態變得更隨意了些,扭頭過來,語氣也更隨意道。

“就是朋友。叫男朋友還沒到那個份兒上,再說,”佟向露紅脣挽起,露出個迷離的笑容來,又呷一口酒,也往陽臺下看了一眼,閒閒道,“他在我眼裏,也還不夠當對象。”

說完轉頭過來看着竹歲,一字一句道,“心思都寫在臉上,當朋友就行了,當男友,未免有些直白無趣。”

長指在空中往街道上點了點,“剛還在那兒呢,現在麼……”

佟向露攤手聳肩,一派天真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去哪兒了呢,但那麼大個成年人,想來倒也不會丟的。”

竹歲揚了揚眉,倒並不承接佟向露眼神中遞來的風情,對方眼神剛送來,她就微微垂了眼睫,避開了這撩撥意味十足的嗔視,讓佟向露對着瞎子拋媚眼兒,很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片刻的靜默中,竹歲捏着手上的杯子輕輕晃動,酒液泛出漂亮的金色,她卻不動口。

佟向露沒個正形,這麼點兒時間,已經深陷進了沙發裏,歪斜着身體,長髮披散,慵懶而隨性的樣子,像是一隻品種名貴的貓,在曬着陽臺投進來的稀疏月光。

很是有一陣,兩個人都沒說話,佟向露不斷打量着竹歲,目光在她身上滑動,而竹歲只端正坐在宋真面前,身體擋住宋真的頭臉,垂着眼睫,如老僧入定般,巋然不動。

佟向露的目光最後落在竹歲手上繼續搖晃的酒杯上,定了片刻,又挪開了。

“竹科長今晚上和我說的話倒是多,怎麼,今天心情好,轉性待見我了嗎?”

竹歲“這話是怎麼說的?”

佟向露“就字面意思啊,平時你對我的樣子,說的那些話,總不能說是待見我吧?”

能一路追過來,竹歲以爲佟向露會當之前的尷尬都沒發生過,結果她果然不是尋常人,也不走尋常路,竟是全然的不避諱。

她這麼坦蕩蕩,竹歲也沒什麼裝的必要,不過不裝,話倒是可以委婉點兒。

“這我覺得不能怪我。”

“哦?”一個字,眉梢高高挑起,調子被佟向露拖得宛如撒嬌。

竹歲還是那個樣子,並不受佟向露影響,有一說一道,“怎麼說我都是一區腺素科的科長,之前有我堂姐和布朗夫人的事,之後,三院又提出了對z試劑臨牀實驗全程監督的建議,我們提出條件後,又遲遲沒給答覆,這麼好幾樁事情前後加起來,佟小姐不覺得,我對你態度好,才奇了怪了嗎?”

“所以說之前的態度都是站在身份的立場上咯?”

竹歲看了一眼裝睡的宋真,意有所指道,“倒不如說是,今天晚上難得的和諧,是因爲我恰好需要嗎,真真需要……”

相處竹歲向來叫宋真大名,難得叫親暱的疊字,還當着佟向露的面,調子壓得低,聽得宋真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說不上來的窘迫。

佟向露視線跟着竹歲落在宋真身上片刻,會意,“是怕我嚷嚷起來,打擾宋老師睡覺,所以纔好聲好氣和我說話嗎?”一霎低頭哂笑起來,“呵,竹科長不愧是好女友啊。”

話語中裹挾着些露骨的諷刺。

“小事,應該的。”

佟向露聞言,笑容更不走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視線定定的粘在宋真身上,漸漸變得深沉起來。

竹歲則拿起酒杯,突然走到陽臺的欄杆邊倚着。

女人雙手放在背後撐着欄杆,在滿街花燈的通照包裹中往室內看,那一雙長眼彷彿會聚光般,瀲灩着明滅的燈火,極爲蠱人道,“佟小姐這幾句話的意思,今天是想和我好好聊天?”

“我每天都想和竹科長好好聊天啊,這不,是你一直沒給我機會不是麼!”

“這樣。”竹歲點了點頭,光流轉在她如緞子的烏髮上,耀眼的驚心動魄,“那既然如此,好好聊天的開局應該是坦誠吧,我就大膽問佟小姐一句,三院的主意到底拿定沒有啊?”

“你是問公佈阿爾法臨牀實驗數據一事?”

“也只有這麼一件事了吧。”

佟向露也垂目下去,長睫又卷又翹,刷過增長的睫毛液,合着精緻的臉龐,顯得她此刻像是個洋娃娃。

“說到坦誠,竹科長剛不是誇我給你點的酒不錯嗎,都不喝一口就說喜歡,這行爲和坦誠二字背道相馳吧?”

“如果不喜歡,還給我就是,也沒必要虛情假意,我點了拿上來,也是花了錢和花了時間的,竹科長,你覺得呢?”

長睫掀起,雙目狡黠。

竹歲不躲不避,兩相對視,氣勢上竟是誰都不輸。

竹歲目光凜冽筆直,帶着透骨的冷肅。

佟向露目光則又柔又嬌,裹着十丈軟紅。

一剛一柔,一邊是黑白分明的清透,一邊則是曖昧不清的混沌。

恰好的相互相抵,分不出個勝負來,平了局。

這麼對視持續片刻,就在佟向露耐心即將告罄之際,竹歲擡起酒杯呷了一口,眉目微動,下意識又嚐了一口,心裏翻滾起驚濤,面上卻又帶上不動聲色的愜意,彷彿回味道,“琥珀之夢,三層的雞尾酒,我平時挺喜歡喝的,酒不錯,我說了。”

拿起酒杯對着佟向露遙遙一點,誇道,“佟小姐點的裏面加了什麼,味道稍有不同,口感卻更豐富了。”

佟向露見她喝了兩口,也起身,神情徹底放鬆了下來,端着酒杯緊接着走到了陽臺,趴在欄杆上,喝口自己的紅酒,只道“普通的酒吧調料而已,在國外的時候知道的,讓調酒師修改了下……竹科長喜歡就好。”

佟向露掃了竹歲一眼,端是媚眼如絲。

她不說,竹歲也不問了。

內裏的宋真卻有些緊張,捏了捏手,直覺怕是生了什麼變故。

而陽臺的竹歲和佟向露都靠在欄杆上,雙方不過隔着兩步,若即若離的距離,再加上七夕節滿街滿巷的迷離花燈,氣氛如光影,緩慢變得曖昧起來。

至少,佟向露眼裏是這樣感覺的。

“我喝了酒,佟小姐可以回答下我問的問題了嗎?”

佟向露在空中虛虛擺了擺手,笑“竹科長不覺得這個時候提這個太煞風景了嗎,不過你要個回答也沒什麼,回答就是,我也不知道!”

佟向露笑容燦爛,說的毫無負罪感,“這件事都是我大姐在負責,這麼無聊的事情,我纔不想理會呢!”

竹歲垂了垂眼眸,“無聊兩個字好像是今天佟小姐第二次說了,生活中無聊的人和事那麼多麼?那佟小姐眼中,什麼又是有趣的呢?”

佟向露轉過了頭來,直直看着竹歲,竹歲也不閃不避。

“竹科長就很有趣。”

竹歲撩了撩眉梢,似笑非笑。

“居然是我麼,我以爲,同爲科研人員,佟小姐會對宋老師更感興趣一點呢。”

“當然是你咯,單憑你和宋真變成了情侶這事,不就很有趣嗎?”

竹歲默了默,須臾,平平道,“聽起來佟小姐很瞭解宋老師啊?”

“瞭解算不上,她沒和你……”話不說破,點到爲止,佟向露看着竹歲困惑的目光,後知後覺宋真可能什麼都沒和竹歲說過。

“和我什麼?”

“沒什麼。”事情越發有意思了,佟向露低頭露出一個笑容來,“我以爲,宋老師會和竹科長說很多我的事情呢,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

竹歲回憶了下,確認,“她沒說過你什麼。”

但並不代表竹歲什麼都不知道。

“那現在,宋老師在我眼裏,有點意思了。”頓了頓,嫩白的指頭隔空點了點竹歲,“但是還是沒竹科長你有意思。”

“之前我只覺得你們關係近,今天你說你們是情侶,宋老師會喜歡你我不意外,我想一區的oga沒幾個不喜歡科長吧,但是竹科長你也喜歡宋老師,這可就太讓人驚訝和……”佟向露如小扇子的眼睫掀起,俏皮歪頭,“好奇了。”

笑容乍然變得有些露骨,佟向露話尖銳且刻薄道。

“好奇,宋真這種書呆子,死板的科研人員,在竹科長你眼裏,魅力在哪兒呢?”

話說的放肆,並不客氣。

竹歲壓了壓眼眉,並不急着反駁,既然都喝過了,又去嚐了一口酒,入口的滋味還是很奇怪,不像是……竹歲心中疑惑緩緩下沉,又用反問句回敬起來。

“誰說她是書呆子,死板的科研人員的?”

這句話口風就冷了。

內裏的宋真開始並沒有把這句話往深了想,竹歲非要問,她再一思索,手剎那間捏緊了,呼吸也不由重了些。

“應該算是,她前任吧。”

佟向露一字一句,用語言在宋真心上砸開了個口子,嘩嘩的漏風。

佟向露做了美甲的長指放在飽滿的下脣,輕點,神情天真無邪,說的話卻極爲殘忍。

“我想起來了。”

“當時那個人是這麼評價的。”

“說是宋真眼裏面只有科研,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不懂情趣,也不喜歡玩鬧,明明二十出頭,但是生活卻過的像是個老人家一般,枯燥、無聊,我們派對通宵,她卻經常爲了科研熬夜,不過都是熬夜,應該和養生是沒什麼關係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我想對方應該是說的心裏話吧。”

“說宋真是塊木頭,眼裏只有事業,無聊,也無趣。”

宋真呼吸都停止了。

程琅,就是這麼對佟向露說自己的嗎?

背叛和詆譭,缺一不可,都要同時的到來嗎?!

她忽然對世界的荒誕感覺到無力,想笑,嘲弄的笑。

一動,牽扯到全身,卻又被心口如絞的難受叨擾。

說不上來的,心慌和心亂。

宋真想辯駁自己不是這樣的,這些話是詆譭,但是,想到是從誰嘴裏說出來的,她忽然又失去了底氣,並且感覺到沮喪。

如果以前的身邊人說的她都不準確,那又有誰是中肯的呢?

宋真同時感覺到了,憤怒和無力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

尤其這種話,現在是在竹歲面前說,她、她……

宋真身側的手緊捏了起來,手背青筋賁起。

“宋真不是這樣的人。”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話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是竹歲。

竹歲轉頭和佟向露對視,眼中光芒逼人,擲地有聲的重複“她不是這樣的人。”

“哦,不對嗎?”佟向露半個身體都歪斜在欄杆上,沒個正形。

她的細肩帶滑落,氣氛帶出兩分誘惑。

竹歲卻目不斜視,板正道“不是不對,是,錯的離譜。”

宋真高懸半空的心,又緩緩的往心口落定了些。

佟向露“但是她確實全副心思都在科研上啊!”

“追求自己的夢想,這不對嗎?”

“但她是個beta,天賦上,始終要差點,而且不說天賦這種歧視的話,就是在科研上,我也沒有聽別人說她有什麼長處吧,你們一組組長擅長藥物配比,我對配比和藥物方向都有一些研究,都是有口皆碑的,她呢,除了笨拙的努力,還有什麼?”

竹歲低頭乍然笑了起來。

這笑容發自內心,合着周圍如幻似夢的光影,竟是讓佟向露剎那挪不開眼去。

“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佟小姐認爲有意思的生活,就是,喝酒、打牌,和及時行樂嗎?”

“不對嗎?”佟向露眉頭也壓了下來,不悅,“工作的時候好好工作,享受生活的時候,好好享受,這不是大家都認可的生活嗎?”

竹歲“是大家都認可的,但不是每個人都需要遵循的。”

“都說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因爲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獨一無二的。”

“所以每個人嚮往的生活,爲什麼又要是一樣的呢?”

“佟小姐喜歡這花花世界,有人喜歡潔身自好,都只走自己認可的道路,他人就比你不如嗎?”

頓了頓,竹歲又笑了起來,這次佟向露看出來了,這笑容裏有了兩分諷刺。

“再說了,就算是如你所說,你們這些科研人員有天賦,還都天花亂墜的,宋老師只有笨拙的努力,那你又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最先穩定劑研發出來的,是宋真,而不是你們這些天才呢?”

佟向露面色一白。

竹歲湊近些許,一字一句道,“是不是在老天眼裏,其實你們這些自以爲是的天賦纔是最微不足道的呢,十分的天賦,比不上幾年兢兢業業如苦修的科研生涯?上天用事實給了回答??”

佟向露什麼都有,家世、天賦、還有在穩定劑上的卓越專利。

若說這其中能有什麼讓她遺憾難受的,大抵就是這麼多ao都投入了研究,最後的最後,卻是一個beta先出了成果!

竹歲這一番話,無異於在佟向露的雷區蹦迪。

不需要多用力,輕輕一點,就能引爆……

嘩啦——

佟向露手中的酒杯被她大力給捏碎了,酒液滴滴答答流了一手,竹歲垂目掃了一眼,面色不變,提示道,“如果沒劃傷手,就擦擦吧。”

波瀾不驚的。

佟向露被刺痛,也不復淡然,尖銳指出,“但是宋真再好,她到底是個beta,竹科長你是alha,就算靈魂再相互吸引,最後也走不到一起吧?”

“這就不勞佟小姐操心……”

話沒說完,竹歲一擰眉,弓腰嘶氣,不由伸手捂住了後頸。

酒不對了。

但……看起來,還是有問題。

很捱過一陣暈眩,竹歲才站定,眼前清明瞭些。

她剛站穩,一擡眼,不知道什麼時候佟向露湊的極近,近的竹歲不由往後仰了仰,拉開少許的距離。

佟向露臉上又帶上了笑容,聲音很輕道,“竹科長的發情期是不是要來了?”

竹歲皺眉,戒備看着佟向露。

佟向露見她這幅樣子,也退了一步,神情重新恢復了閒適。

“我聞到空氣裏有信息素的味道了,雖然暫時還聞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但是聞起來很特別,聽說每個s級alha的信息素還會有些其他功能……是科長你的吧?”

“宋真是beta,你們的感情,不勞我費心。”

“那發`情期呢?她一個b的信息素能蓋住科長你的嗎?”

再閉目深呼吸一瞬,長出口氣,佟向露甩了甩手上的酒液,開心道,“如果控制不住腺體信息素,又沒有藥物的話,科長恐怕今晚走不出這個清吧了吧?”

“發`情期的s級alha走出去,信息素給周邊造成的困擾,軍方都是會記過的,現在你隸屬於科研院,記了過,那是不是也要全院通報啊?!”

“嘖,聽起來好慘啊!在人多的地方,發情期突然來了,也不是科長本身的意願呢!”

竹歲靠在欄杆上,身體邪門的失去力氣,徵兆像是發情期,但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腺體,即使她有在努力了……

那杯酒……

深呼吸,竹歲“你想說什麼?”

佟向露笑着打量竹歲,手指交纏着勾了勾,“剛剛你那番話讓我很不舒服呢!”

“然後呢?”

“然後啊~我想想~~”佟向露又換到了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認真想了會兒,陡然拍手道,“不然這樣吧,你道歉,收回那番話,承認宋真是個呆子,我就……大發慈悲幫你做個臨時標記,如何?”

“不過道歉要有點誠意,光是說,太輕飄飄了。”

佟向露眼眉壓下來,陰惻惻道,“不然跪下來說道歉呢,竹科長覺得如何?”

“上一個讓我不舒服的人跪了好久,但如果要是科長你,跪了就行,很划算吧?”

“……”

媽的瘋子。

竹歲心裏第一反應,只有這四個字。

竹歲捂着後頸,仰了仰頭,“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就勉爲其難的等等咯~”佟向露又退了一步,欣賞起來竹歲滿頭的冷汗,滿面笑容,說出來的話卻驚悚,“等你發`情期來了,堅持不住的時候,求着我給你個臨時標記咯。”

竹歲真是……好久沒見過這麼瘋的人了。

仰起臉來,竹歲搖頭。

佟向露“你笑什麼?”

竹歲“自然是因爲好笑。”

“說起來,我和你有個經歷很相似呢,上一個這麼和我說話的人,最後也是跪着求我的。”

佟向露不再玩笑,有一說一道,“氣味變重了,你還在嘗試控制腺體嗎?還是別逞強了吧……”

“發`情期的時候,越控制,最後越是會失控……”

話剛脫口,竹歲直起了身體,陽臺小小的方寸間,陡然充斥滿濃郁的化不開的alha的信息素。

佟向露嗅到,第一反應不是嘲諷,她來不及……

哐——她第一反應是,全身失控,陡然身體不受控的,雙膝着地……

她跪了下去……

周身被什麼壓着,根本起不來……

指甲在地面上抓出道道印子來,汗流浹背的人從竹歲變成了佟向露,她大口吸氣,妄圖掙扎,卻止不住冷汗從額頭滑落……

“你,你對我……”

釋放了信息素,竹歲輕輕舒口氣,垂目看着跪趴的佟向露,不說話。

下一刻,隨着信息素的味道再重,佟向露整個人都被無形的大手猛壓在了地上,起都起不來,話也說不出口了,只能用眼神看着竹歲的方向,裏面有竹歲熟悉的驚恐。

室內宋真聞到味道不再裝睡,如約起來了。

而竹歲一步步走到佟向露面前,每走近一步,佟向露身上的汗就流一層,不爲別的,信息素是從竹歲身上發散出來的,她每靠近一點,對佟向露就是成倍的煎熬。

等走到佟向露面前蹲下身來,竹歲固然周身沒什麼力氣,地上佟向露卻更難熬,汗水都流了好幾層,嘴脣發白發顫。

“說不出來話了吧?沒事,正常的。”竹歲悠悠道。

“看來佟小姐沒交往過s級的alha,對我們的瞭解還是太皮毛了些。”

“同級的ao發情期是相互吸引的,但如果有級別差……”竹歲湊到佟向露眼前,在濃厚的薄荷味道里,緩慢道,“尤其是是s級和a級的級差,alha濃郁的信息素,是可以用來攻擊的。”

“不好意思,我的特別之處又正好是,我的信息素在攻擊這方面,能力尤爲卓越呢!”

“a級的oga是很稀少了,可惜,還不是s級的呢,始終……”

“差了點。”

話落,隨着信息素近一步的失控,佟向露悶叫一聲,翻着白眼暈了過去。

竹歲冷着眼,手中的酒杯微微一傾,加了料的酒液澆了佟向露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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