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廝殺持續了半個時辰。
這一夜不知多少人徹夜未眠,門窗緊閉連燈都不敢點。
就連那晚上營業的青樓場所也掛上了歇業的牌子。
就像全城都知道今夜會有大變,會死很多人一樣。
更夫沒有動靜,那巡察城池,維持治安的士卒也好似全都變成了啞巴,聾子。
這不是駱養性一個人的功勞,而是朝堂百官,富戶豪族在後邊出力的結果。
連這京城都如此,那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又該是何等可怕的局面。
京城內的廝殺他們都可以遮掩過去,那地方上豈不是可以做到一手遮天。
常威站在房頂,看着張英帶來的錦衣衛成員將各路人馬擊殺,屍體鋪了一地,刺鼻的血腥味隔着幾丈遠都能聞到。
爲什麼要一個不留,留着活口問出身後之人豈不是就能一勞永逸?
可這樣做有必要嗎?完全沒有必要。
這明朝官員,就沒有幾個是不可殺之人,排除那麼幾個人外,殺了誰都不會是誤殺。
既然殺誰都可以,那留不留活口就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
錦衣衛只要想拿誰祭刀,只需拿到少量證據,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可以打上門去。
我聽說你有罪,那你就得有罪,沒有證據那我當場就可以替你準備好證據。
你說這是誣陷?
錦衣衛公正嚴明,從來都不會,也不懂怎麼誣陷人。
你否定我們的公正,那就是在否定皇上,到時候可就不是死幾個人那麼簡單了,落個滿門抄斬都沒人敢跳出來說情。
凡是說情者,那就是同黨,正好一起拿了。
如此,還需要什麼活口,更不需要證據。
當廝殺聲停止,錦衣衛正在處理屍體和血跡之時,常威坐在正堂主位上品着香茗,虎魄刀就放在他右手邊的案几上。
沈煉幾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勢,特別是與趙通對戰的盧劍星,右肩被一劍刺穿,短時間內都別想拿刀了。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只是在上藥包紮傷口,金鑲玉則是用布在擦着柳葉刀。
刀是常威送給她的,即使已經很乾淨,但她還是覺得上面沾了血有些髒。
腳步聲響起,卻是張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身上有諸多血跡,銀白色的飛魚服變得髒亂。
這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一晚,但張英臉上卻汗珠密佈,似身處火爐之中一樣。
汗不是熱出來的,而是冷汗。
他在害怕。
“大人,照您的吩咐已將來犯之敵全殲,無一活口,手下人正在辨認他們的身份,很快就能將大人的府宅收拾乾淨。”
張英低着頭,卻在說完話後連頭都不敢擡,就這麼保持着一個姿勢站立不動。
汗滴匯聚鼻尖與下巴,能聽到水滴落地發出的響聲。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你說本官是不是該獎勵你一番。”
說是獎勵,但常威的聲音卻很冷。
張英的頭更低了些,恐懼感幾乎佔據了他整個身心。
“大人的吩咐,屬下不敢不來。”
“那爲何晚來了一柱香的時間,張英,你可別告訴本官,是路不好走,還是路塌了要繞路。”
咚
茶盞落於案几上,更像是落在了張英的心臟上。
從衛所到他所在的府宅,最遲不過兩分鐘的路程,張英卻足足過了將近半刻鐘左右纔到,也難怪他現在會如此害怕。
常威贏了他才害怕,輸了到也不用如此擔心。
聽到常威問他的罪,張英再也經受不住壓力跪了下去。
爲什麼他會在收到信號後晚來五分鐘之久,就是他不想來,更不敢來。
這才拖了五分鐘時間才趕到,結果形式卻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
都指揮使駱養性不見蹤影,常威好生生的站在房頂之上,沈煉等人正在大殺四方。
這一切都與預期不同,回過神來的他顧不得常威之後會不會怪罪,報着將功補過的心思奮勇殺敵。
沒想到還是逃不掉被問罪的命運,本就恐懼的他輕易就被打破心理防線。
跪在地上身體還抑制不住的顫抖,這是恐懼到了極致的表現。
“人人都以爲我常威會輸,認爲我活不過今晚,你不來本官也能理解,晚來也說得過去,你告訴本官,爲何之後又來了呢。”
“大人,毒未解,下官怕死所以纔來。”
“哈哈哈哈,你很誠實。”
張英低伏頭顱,聽到的不是刀兵之聲,而是常威那狀若高興的大笑。
“本官之前其實是想殺了你的,但你很誠實,所以本官決定給你活命的機會,你願不願意接。”
低伏的頭顱擡起,張英看着常威不含感情的雙眸就知道。
能活命沒人願意死,不管是什麼機會,他都得接。
接了或許會死,但不接馬上就死。
“下官願意接,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我要你把外面的屍體送出去,查明身份的物歸原主,沒查出身份的也給本官送出去,告訴他們,一具屍體十萬白銀,外加一味百年份藥材,你可明白。”
他當然明白,這樣的做法就是讓他去送死啊,能不能活命全靠運氣。
但張英敢不接嗎?他就是拼也得去拼一把。
“下官明白怎麼做,定爲大人肝腦塗地。”
說完這句話,張英就像是被抽去全身力氣一樣癱坐在地,命算是保住了,但也僅限於今晚。
能不能活着來見常威還是個未知數。
“嗯,下去吧,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常威揮了揮手,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可所有人都清楚,張英一去那就是九死一生,小概率會帶來好消息,大概率會是壞消息。
他可以說是把張英的價值用到了極致。
爲什麼一開始就沒把張英帶在身邊,就因爲常威不信任他,這才安排他在外當做援兵一樣的存在。
待張英走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常威的身上,最終還是金鑲玉替他們問出了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你最後用了什麼手段,駱養性怎麼就突然不顧一切的跑了。”
他們離得遠,並沒有看到常威使用了什麼東西,只知道駱養性跑了,慌亂且有些狼狽。
“當然憑藉它。”
一支金屬圓筒被常威放在桌上,可衆人看了半天都沒明白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竟有如此作用。”
“孔雀翎,一種暗器。”
雖不知道這叫孔雀翎的暗器究竟有多恐怖,但現在沒人敢小覷它,盡皆深深將其記在了心裏。
“我怎麼沒聽說過有這種暗器的存在,竟連絕頂高手也能將之迫退。”
這個江湖可沒有孔雀翎的傳說,也沒有唐門的暴雨梨花針,金鑲玉等人又怎麼可能聽說過。
“還記得我送你的刀嗎?其實那是我親手打造的。”
“你還是鐵匠?但這暗器屬於機關術造物,跟鐵匠關係不大吧。”
衆人聽到金鑲玉的話忍不住輕笑出聲,但很快又強行忍住。
常威被金鑲玉問得啞口無言,只得把沈煉等人趕走,自己則帶着她回到回房打撲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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