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並不是特定的一塊區域，而是由諸多殘破的宇宙古界所組成，充斥着瘴氣和魔霧。
這些年來，許多各界的大妖魔和古妖，都匯聚在了魔山。
一些在曾經闖下滔天魔威的一些魔頭，也是歸順於魔山，受紅衣女魔所統治。
如今的上界諸天，除卻了神國外，魔山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
甚至有傳聞說，魔山其實和如今神國之主顧長歌之間有着很深聯繫，因爲他曾是萬魔之主。
而魔山之主嬋紅衣，更是顧長歌的弟子，兩人不知何故，鬧了矛盾，並不合。
不過，這也並不影響魔山的地位，算得上是在上界諸天，和顧家、無雙仙朝能夠媲美的勢力。
而今，隨着桃夭身影邁步進入魔山，這裏掀起滔天的波瀾，魔雲滾滾，許多繚繞混沌霧靄的山嶺間，皆有身影浮現。
不過這些身影顯然已經得到了吩咐，僅是看了眼桃夭，~便悄無聲息地隱去。
桃夭則是神情自若地朝着魔山深處走去，速度並不快，浩瀚洶涌的魔雲，在她身前分開，顯露出一條通-天大路來。
在魔山的深處，是一座看起來顯得有些荒涼的山峯，並不高。
其中有着間簡單的茅屋，有清澈的石潭，天地八方魔氣涌動，周圍卻一片寧靜祥和。
在山峯的頂部，一道紅衣身影盤坐，她容顏極美，五官精緻似最無暇的瓷器，巴掌大小的臉龐，眉若遠黛，目若點漆，在眼角下方，更是有顆淚痣。
她望着桃夭走來，忽然展顏一笑。
這笑容似可禍亂天下，顛倒衆生，難以用言語去形容這一切，天光都因此絢爛起來。
“好久不見……”
“老朋友。”
嬋紅衣看着桃夭，笑容妖豔，此刻的她彷彿纔是那妖，反倒是走來的桃夭，透着祥和神聖之感。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最終，還是我來見你了。”桃夭輕聲開口，身影落入在這座山峯上。
看着四周極爲熟悉的景物，她略微沉默了下，表情複雜。
雖然嬋紅衣對顧長歌極恨，但是這也掩蓋不了她的執念。
要不然此地的佈置，也不會和曾經的山峯一模一樣。
“沒想到，你會來見我。”
嬋紅衣微笑着開口，此刻顯得很寧靜，眼眸裏沒有了以往的戾氣。
她盤坐在山巔的位置，旁邊有着簡單的石桌和石凳，還有一株沒有長大的小桃樹。
“你這是……在模仿他？”
看着嬋紅衣的舉止，以及如今的神情，乃至所盤坐的位置，桃夭不由得心中微嘆。
她感覺嬋紅衣似乎是真的入魔，而且很深。
“或許是吧。”
“唯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好像我曾擁有過一樣……”
嬋紅衣依舊是在微笑，笑容越發顯得妖豔，也並沒有否認自己的舉動。
當然，在桃夭這個老朋友面前，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兩人曾經都是知根知底的。
“你是真的入魔了。”
桃夭愣愣地看着她，此刻嬋紅衣的神情，在她看來，甚至有幾分像顧長歌。
“我現在不是紅衣女魔嗎？入魔這又算的了什麼？”嬋紅衣依舊是搖頭微笑道。
桃夭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如今的嬋紅衣，已經讓她難以將記憶之中那個英氣颯爽、單純天真的紅衣少女聯繫起來。
“你這樣的問題持續多久了？”
沉默片刻，她再度問道。
嬋紅衣聽到這個問題，卻是沒有回答，神情有過一絲恍惚。
持續多久了？
是指入魔嗎？還是指像是這般，坐忘流水，枯坐山巔？
她也記不清了，現如今的她記憶有時模糊，有時又很清醒，有時又覺得自己回到了幼年時候……
清醒又渾噩。
諸多場景，一一交迭，有時連她都快辨別不清，時間是過了多久。
“或許持續了數百年吧……”
嬋紅衣輕聲說道，面容上的笑意已然斂去，五官卻顯得越發清瘦，像是驟雨初臨時的荷花，有種淒寒。
“數百年？”
“那是他成親的那天？”
桃夭默然，對此反倒是沒有任何的意外。
嬋紅衣沒有在多言，換了個舒服點的坐姿，沒有像之前那般盤坐，她輕輕一揮，一旁的石桌上，頓時茶香寥寥，出現一壺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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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見面，也沒什麼好茶可以招待你的。”
“你自己隨意。”
這話說完，然後她又抱住雙膝，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像是在看着什麼。
桃夭在石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道，“別看了。與其在這遙遠觀望，爲何不親自前去問他？”
嬋紅衣收回了目光，伸手一揚，將她倒好的茶水，攝了過來。
“問什麼？”她目光幽幽，落在茶杯之中，泛着微微漣漪的茶水上，飄着幾瓣曬乾的桃花。
“問一個原因。也問一個你想知道的答案。”桃夭垂眸吹着茶水。
嬋紅衣忽然笑了，只不過這笑容卻顯得有些嘲弄。
“問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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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或者答案，現在還重要嗎？”她反問道。
桃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
“重不重要，你自己心裏才清楚。”
“我來找你，也並不是和你敘舊說這些的，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你也能感受到，天地環境的變化……”
“以我倆如今的實力，應該可以承受那些龐大因果，逆時間長河回過去一趟，有些事情，或許就能親眼明瞭。”
“這也算是了結你我的一個執念。”
“若是途中因果反噬，我倆承受不住，身死道消，那也好過像如今這般，渾渾噩噩……”
這是她離開桃村之前，就已經想好了的選擇。
如今天地環境變化，使得她恢復了以往的不少實力，雖然不說真正的逆轉歲月，返回上古。
但作爲一個過客，去親眼目睹一些事情，還是勉強能夠做到的。
只不過有些事情，所涉及因果之大，連桃夭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承受。
想要窺探古老，那勢必得付出應有代價。
“逆時間長河回過去一趟？”
嬋紅衣也沒想到，這是桃夭來找自己的緣故，她目光依舊幽幽，在嘴裏喃喃重複。
“仙宮的命運大祭司，如今正在命運神殿，她擁有造化仙舟，憑藉那物，可以橫渡時間長河，抵消諸多的龐大因果。”
“去找她，她理應會借。”
桃夭的語氣，依舊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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