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6 也不過一普通氣運之子，感到無盡的屈辱

山谷當中，環境清幽，景色優美，遠處紫霞繞山，滕松掛巖，淡淡白霧飄蕩，宛如仙境一般。

褚煉呆愣在原地，望着那道窈窕的身影，半晌回不過神來。

他以往時候，並不是沒有幻想過那張素紗下會是一張怎般動人絕倫的容顏。

但真正一看，才發現那種如喜似嗔的神情，配合那張無暇臉蛋，當真是美的近乎夢幻一般。

這種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沉醉於當中，不願醒來。

“靈凰姑娘……”

褚煉心中泛起幾分苦澀，搖了搖頭，讓自己回過神來。

那道窈窕身影的身畔，還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身形挺拔修長，似有無形的霧氣籠罩，更襯得氣質超凡，難掩一身尊貴之氣。

正是和他簽訂了客卿協定的那位“顧公子”。

褚煉不知道這兩人，爲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按道理他們不應該留在靈墟皇族。

怎麼可能親自現身，來到仙靈文明的這艘飛梭上，將自己置身於一個危險的環境之中？

而且，這次任務，還是那位“顧公子”，親自吩咐的。

他自己又何必前來呢？

此刻，褚煉心中可謂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管這麼多幹什麼？那位顧公子身邊，絕對有高手保護，肯定不擔心自己的安危……”

褚煉搖搖頭，覺得自己考慮得太多了，那位顧公子有什麼計劃或者安排，都和他這麼個小人物無關。

倒是在這裏，看着靈凰姑娘和他交談時的那副模樣，便令褚煉心中刺痛。

彷彿冥冥之中屬於他的什麼，被人給奪走了一般。

在官道上和靈皇姑娘初遇時，他第一眼便被這個女子的那種脫俗典雅氣質所吸引。

隨後的交談暢言之中，更有一種知己相遇，惺惺相惜之感。

而後分別之後，他就念念不忘，一直在心中唸叨，隨後令褚煉更爲驚喜的是，兩人會在另09一地再度相遇，很是有緣，彷彿上天早已註定一樣。

幾次交集之後，他對這位蘭質蕙心、典雅嫺靜，偏偏見聞和想法，和他頗爲相合的女子，就更是難以忘懷了。

可惜，褚煉一直不知道她的真正來歷，只是知道她來自大家族，背景不凡。

而他作爲鬼斧一族存世不多的族人，雖然師父實力深不可測，但也早已不問世事，更不會多管他的兒女私事，背景自然比不上這位靈凰姑娘。

這才讓褚煉將自己那份情緒深藏於心。

而後，在前往聚賢山莊的途中，親眼目睹靈凰姑娘，對於她口中那位顧公子的仰慕之情後。

褚煉心裏滿是不甘，還想要再爭取一下。

直到宏願之球的器靈，猜測並告知他那位顧公子來歷非同尋常，很可能來自於其餘超級文明，絕非他現在所能招惹的。

褚煉這才慢慢淡了那份心思，將仰慕之意藏於心。

可是今天，意外在這裏見到靈凰姑娘的真容。

這讓褚煉那顆心，又不禁顫動了起來，情緒有些難以自抑。

“你該走了，不然一會被人所看見，丟臉的還是你自己。”

“那位靈凰姑娘，來歷非同尋常，讓我都有點捉摸不清，她並不是你所能覬覦。”

“你現在可是那位顧公子的客卿，有些線不是你所能逾越的。”

這時，宏願之球的器靈，平淡冷漠的聲音，再度在褚煉耳邊響起。

它對於這個不爭氣的宿主，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之前就曾告訴過他，讓他不要對那個靈凰姑娘動心思。

褚煉當時雖然答應的好好的，可是現在，那份心思又變得活絡起來。

他將來可是註定要做大事情的人，又怎麼能在這種兒女私情上，牽扯頗深，藕斷絲連？

褚煉也知道，這個時候留在這裏不好，雖然只是巧合，但他現在也只想趕緊離開。

不過，這時遠處的山谷當中。

正在湖邊和“顧公子”說着什麼的靈皇，似乎突然有所察覺。

她往褚煉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驚訝，顯然是看到了褚煉。

“不好，被靈凰姑娘看到了……”

褚煉也是一愣，沒想到在他要離開的時候，靈皇會剛好看過來。

這下子他如果直接轉身離開，那就真的什麼解釋不清楚了。

而在褚煉想着，要怎麼應對纔好的時候。

靈皇那邊卻是已經把面紗再度戴上，腳下一道金光騰起，直接往他這個方向飛了過來。

“褚煉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人還沒到，她略帶驚訝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這下子，褚煉自然是不好再轉身離開了，只能硬着頭皮留在原地。

“我剛纔正打算在這附近，找一處山脈，當做這段時間休憩的洞府，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靈凰姑娘和顧公子。”

褚煉強忍心中的不適，擠出鎮定笑容，解釋說道。

靈皇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懷疑，說道，“既然如此，那褚煉公子不妨來此一敘，正好表哥他也在這裏。”

在外人面前，她一直這麼稱呼顧長歌。

褚煉知道這些，而今也不好拒絕她的邀請，只好跟在後面，一齊往山谷之中而去。

山谷之中，顧長歌似乎料到褚煉會來此地一般，衣袖一揮。

一旁的石桌上頓時出現幾盅美酒，瀰漫着濃郁的酒香，彷彿天仙都會爲之醉倒。

“顧公子……”

褚煉跟隨在靈皇的身後，來到這裏，心中越發的不適和彆扭。

“褚煉兄弟請坐。”

顧長歌身着白衣，纖塵不染，很是隨意地坐在石凳上，自酌自飲。

見褚煉過來，也很是隨意地伸手示意他落座。

褚煉也不知道爲何，在這位神祕的顧公子面前，總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恐懼感。

而且，到了這裏之後，宏願之球的器靈，明顯忌憚這位顧公子身後的那名黑袍老者，也不再顯露出半分氣息來。

任憑他心中如何呼喚，都不會迴應。

褚煉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在顧長歌對面坐下。

“我去準備點下酒菜。”

靈皇一副賢惠淑雅的模樣，微微一笑，婀娜挺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不遠處的樓閣間。

“這次任務，不知道褚煉兄弟，是如何看待的呢？”

顧長歌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杯盞，臉上掛着隨意笑意，和褚煉交談着。

褚煉強忍心裏的不適，斟酌着話語，回答道，“這次任務我瞭解的也不多，到時候儘量跟隨在幾位前輩的身邊，和他們一起打探必要消息，儘量完成顧公子的交代。”

顧長歌笑了笑，輕輕地放下酒杯，道，“這次任務其實很簡單，褚煉兄弟也不必有諸多顧慮，我讓你們一起跟來，其實很大原因，只是想着順便磨礪一下你們罷了，並不會什麼生命危險。”

“而這所謂的任務，也只是個幌子罷了，我可不指望你們，能打探到仙靈文明的什麼消息。我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借此去找幾個能主事的人而已。”

褚煉聞言一愣，還有些不明白顧長歌這話的意思。

這只是順便對他們的磨礪？而且，也只是個幌子？

倒是他識海中的宏願之球器靈，有些恍然，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在宏願之球的器靈看來，顧長歌這種背景深不可測的年輕人，會來到靈墟文明，必然是有原因的。

很可能就是爲了完成身後勢力的一項考覈，或者說任務。

而這個任務，很可能就是讓他不借助任何身後勢力的力量的情況下，掌控或者佔據一方強大的文明。

靈墟文明，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而眼下顧長歌的目標，很可能就是這方仙靈文明。

“褚煉兄弟，不必對在下有過多的警備和懷疑，我是誠心實意想招攬你，因爲像褚煉兄弟這樣的命數，的確少見，讓我有了惜才之心。如今結個善緣什麼的，沒準日後還能幫到我。”顧長歌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淡淡一笑。

褚煉聽到這話，心中頓時就是一凜。

除了宏願之球的器靈外，而今是第二個人對他提及他的命數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被宏願之球認爲宿主，很大程度就是因爲他的命數不凡，乃是傳說中的異數。

就算是那些古老文明，自誕生到消亡的漫長歲月中，也不見得能出現他這樣的一個異數。

可是現在，竟然又有人看出了他的命數，並這般隨意說出來。

這如何不讓褚煉心中震驚。

“沒想到這個顧公子，竟然看得出褚煉的命數來，看來我又低估了他的來歷，莫非會是什麼至強文明的未來繼任人選？”

宏願之球的器靈，此刻也很是震驚，忍不住再度猜測起來。

它實在是沒想到褚煉的命數，會被這麼就被這麼輕易看穿。

莫非是那個神祕的黑袍老者，告知顧長歌的？

而在褚煉心中思緒震動，難以平靜下來的時候。

靈皇已經端着一些珍饈佳餚，往這邊走來了。

顧長歌看她走來，也是微微一笑，再度道，“不過有件事情，我得提前對褚煉兄弟說一下。我知道你對靈皇心懷愛慕，不過靈皇她也頗受我喜愛，所以有些心思，褚煉兄弟還是少動爲妙，不然到時候，事情會變得令我感到難辦。”

說話之時，他伸手輕輕攬住走來的靈皇的纖細腰肢。

她似乎也有點驚訝和羞澀，而後也不忸怩，就這般大大方方，無比自然地坐在了顧長歌懷中。

而另一隻手將珍饈佳餚，都放在了桌上後，然後便端起酒杯，送到顧長歌嘴邊。

褚煉聽到這話，再見此眼前一幕，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宛如被洪鐘大呂直接敲中。

霎時間就僵在了原地。

他都不知道自己隨後是怎麼離開這座山谷的，只感覺腦袋裏關於這部分的記憶，簡直就是一片空白。

當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後。

褚煉只覺得這是無盡的屈辱涌來，牙齒都咬緊了，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他只覺得這所謂的“顧公子”，雖然看似是器重他，才語重心長地說出這些來。

但每一句話都帶着高高在上的俯瞰和施捨，無比的隨意，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中。

尤其是最後的那番話語，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告訴自己，自己沒有資格，和他爭搶嗎？讓他徹底死了那條心？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羞辱之仇，橫刀奪愛之仇，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褚煉恨的牙齒簡790直都要咬碎了，眼裏帶着一些血絲。

尤其那一幕還是當着靈皇的面發生的，實在是讓他顏面丟盡，以後恐怕都沒臉再見她了。

不過現在，都已經離開那座山谷了，褚煉這番怒氣無法發泄。

只能對着周遭的古林，一通亂打，漫天樹屑和灰塵飄散，他的心情終於平復了許多。

宏願之球的器靈，原本還覺得顧長歌給褚煉說了這些話語之後，他應該就能想得通了。

可是它也沒料到，褚煉的心態，會發生這般驚人的變化。

這下子，連它都有些被驚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在它看來，褚煉和顧長歌之間的身份實力，壓根就不對等。

顧長歌如此對褚煉這般說話解釋，甚至已經算的是高看他了，用溫潤隨和來形容也不爲過。

這談何羞辱？

何況，那個靈凰姑娘一看就仰慕那位“顧公子”，和褚煉之間，頂多算的是有一段交情，半杆子打不着。

這又算哪門子的橫刀奪愛？

“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宏願之球所選擇的宿主，怎麼會如此不堪？”

宏願之球的器靈，這下是完全想不通了。

它已經徹底不對褚煉這個宿主，抱有任何希望了。

而此刻，那座環境清幽、宛如仙境的山谷當中，顧長歌神情頗爲悠閒自得地飲着酒。

“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所謂的異數，和氣運之子壓根就沒什麼區別，只是氣運濃郁程度不同罷了。”

“失去異數光環後，他也不過是一普通的氣運之子，甚至還不如。”

“而既然那件至寶有靈，這個時候肯定會想辦法自救的……”

顧長歌在之前，出手干擾褚煉命數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擾亂了他身爲異數的位格。

天命之子、氣運之子，其實都有着屬於他們的位格。

而這個位格，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像是褚煉的異數位格，被顧長歌出手干擾之後，他在冥冥當中就失去了位格的庇護，也失去了應有的磨鍊。

所以宏願之球的器靈，纔會發現不對勁，覺得褚煉和它所認爲的異數，差距頗大。

雖然褚煉運道滔天，卻缺失了最爲重要的磨鍊和劫數。

沒有了磨難和劫數，他終究無法成長起來。

而這些磨難和劫數，雖然聽起來對褚煉不利，但他畢竟有異數位格的庇護，會較爲容易的渡過這些磨難和劫數，能成長地更快。

這些磨難和劫數，好聽點一點其實就是他的磨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