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以往的悲慘經歷,沐胭還是第一次告知於別人。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對顧長歌很是放心。
在說完這些之後,整個人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很多,有種把積壓於心頭的長久鬱結,都一掃而空的感覺。
“以前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其實知道,母親她當初其實也不是很喜歡我的。”
“不過她畢竟養育了我,後面也沒有把我給拋棄。”
沐胭展顏一笑,眉眼燦爛,恢復了一貫的活潑開朗形象。
顧長歌看了她一眼,想了下,伸出手,揉了揉她腦袋,輕聲道,“真還是個令人心疼的傻姑娘。”
沐胭愣愣地看着他,垂了垂眸眼,這一刻當中像是有着許多星光在閃爍。
不過她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這是第二次和顧長歌如此親近。
當即,她臉上升騰起一縷霞色,把頭低下,小聲道,“我可以認爲……你是在關心我嗎?”
顧長歌收回了手,笑了笑沒說話。
“這些天你應該也好奇,我爲什麼要幫你。”
他轉移了眼前的話題,提及起另外的事情。
沐胭見顧長歌沒直接回答自己,鼓了鼓腮幫子,但見他忽然說起此事,還是來了精神。
“我猜,肯定是因爲我可憐,所以你心生一絲不忍,纔會幫我的……”
沐胭試探般地說道。
顧長歌搖頭,笑道,“世間可憐之人那麼多,我哪有閒工夫管那麼多,我只是不想見你被人欺負罷了。”
聽到這話,沐胭直接一愣,然後眼眸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顧長歌。
“你……你沒騙我吧……怎麼忽然這麼說了……”她變得有點結巴起來,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怎麼,不信嗎?”
顧長歌依舊是笑了笑道。
看着他幾乎近在咫尺的清俊臉龐,沐胭只感覺自己的臉頰很燙,心跳也似乎比平時快得多。
她沒有回答顧長歌的問題,而是有些慌亂地跑開了。
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出這種話來。
這讓沐胭心中有種既是溫暖、又是慌亂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在沐胭跑開後,顧長歌面上的笑意才斂去。
他走到殿外,看着外界,面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若有所思。
“按理來講,那天的氣息既然忽然出現,那不應該是沒有緣由的。”
“還是隻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看來接下來的事情,會更有趣了。”顧長歌輕笑一聲。
在接下來的數天,沐胭似都在有意地躲着他。
彷彿是因爲那天的話語,而有些不好意思和顧長歌碰面一樣。
在沐胭的心中,那種話語說出來似乎是蘊含着別樣的意味。
雖然當時的顧長歌,只是以一種很隨意、簡單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這樣,還是讓沐胭胡思亂想了好幾天。
而就在這樣的數天之後,一個身着道袍的男子忽然帶着門下弟子前來拜訪,直接說打算來找沐胭。
這片府邸建築羣,修葺得極爲恢弘高大。
不過平日裏都沒有任何修行者和生靈敢於接近,知道此地住着顧長歌,不敢打擾。
沐胭在得知有人前來找她的時候,也是頗爲喫驚。
她有獨立的院落樓閣,前來稟報的下人,說完之後,就恭候在了一旁。
“我在鼓風古城,並沒有任何的熟人,誰會來找我?”
沐胭喫驚,不過想了下,還是決定去一見。
她很快就在這片建築羣的大門前,看到了拾荒門的一行人。
爲首之人,正是當初自稱和她父親有久的王鶴。
王鶴身着道袍,袖口間繡着拾荒門的圖案,頗有一派宗師氣度,仙風道骨。
“我們又見面了。”王鶴微笑,拱手開口。
沐胭喫驚不已,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找來,如果不是王鶴忽然現身,她都快忘了當初在收徒大典上的這一事。
“道……道長,前來找我,不知是所爲何事``?”
出於禮貌,沐胭還是把王鶴等一行人,請了進來,並且詢問道。
她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王鶴當初所說的話語。
但是那個時候,王鶴畢竟現身說過,會出手營救她,把她帶離火坑。
這個恩情,沐胭還是記得在。
王鶴面上帶着一貫的平和笑容,帶着拾荒門的幾位長老和弟子,跟在沐胭後面,來到這片樓閣建築。
他雖然看似平靜,但心中其實也有點打鼓。
因爲,他完全是經過深思熟慮、以及拾荒之書器靈的勸說後,才決定冒險過來。
拾荒門的一衆長老和弟子,並不知道自家掌門目前的情況。
但是見他竟然認識沐胭,似乎還有一些交情的樣子,都很喫驚、震動。
眼前這片區域,可不是一般人敢涉足的。
哪怕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靠近半步,今天完全就是跟在掌門的後面,來見見世面。
“看到你脫離火坑,貧道也是由衷的高興啊,想必你父親九泉之下若知,也可瞑目了。”王鶴感慨着,搖搖頭道。
“多謝道長那天的好意了。你們稍等,我去泡茶。”
沐胭把他們帶到院落之中,出於禮節,打算去準備茶水。
不過,王鶴只是擺手笑了笑,打斷她道,“不必了,我只是來坐一會,看一下你目前的情況,看到你沒有生命危險,我也就放心了。”
他笑容和善,面孔看似年輕,但有種老成穩重的氣度。
沐胭聞言,倒有點不好意思了,看來眼前的王鶴,似乎是真的在關心她的安危。
畢竟一般人,可沒有膽子,來到這片區域。
更別說還跟着走了進來。
而她還在懷疑揣測王鶴會不會有別的目的。
“其實你也不必過於擔心,貧道只是想順手幫助一下故人之後罷了,沒有惡意。上次去見你,也極爲匆忙,沒有準備什麼見面禮。”
“而貧道這幾天推演了一番,發現一物或許很適合你,只不過它還沒出世……”
“這個錦囊中,有那一物的消息。若是你感興趣的話,那可以打開一看,若是不感興趣的話,那隨意丟棄也行。”
“貧道現在也就不叨擾了,不過有句話,還是要提醒一下你。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些時候,自己所見,也不一定就是真正的。”
王鶴說着這些的時候,從懷裏取出一個錦囊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他面帶微笑說完,也不打算久留,就打算帶着門下一衆長老和弟子離去。
沐胭有些發愣,不知道王鶴留下這個錦囊,並說下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專門前來拜訪,就是爲了說這些?
不過,她也沒有挽留,只是看着留在石桌上的那個錦囊,有些發愣。
王鶴剛纔所說的那些話,是在提醒她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
這是在讓她小心顧長歌,不要被他的外面所蠱惑欺騙?
沐胭的眉頭,皺了起來。
而且,王鶴冒着極大的風險,來到這裏,並說出這些話來,難道就不擔心被顧長歌給聽到嗎?
此刻,剛帶着一衆長老和弟子,離開這片建築羣的王鶴,心頭也是長舒口氣。
“瞧你那點膽量,我沒騙你吧,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有什麼不敢來的。”
另一道略顯淡漠嘲弄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起。
王鶴聞言,心下倒也少了些顧慮,道,“看來你的辦法還是有用的。”
拾荒之書器靈答應過他,幫他遮掩。
所以剛纔說的那番話,王鶴也不怎麼擔心,會被其餘人給聽了去。
一開始他也沒想着,要挑撥沐胭和顧長歌的關係,這個辦法反而是拾荒之書器靈提及的。
後來王鶴再一思考,覺得很可行。
從身份地位上來講,沐胭和顧長歌,可謂是天差地別。
可爲何顧長歌就願意幫她呢?圖她哪一點?美貌?修爲?背景?
王鶴相信,作爲未來的平天女帝,沐胭肯定是不傻的,會因爲這番話語,開始懷疑思忖。
她只要對顧長歌起疑心,那就必然會更相信王鶴所說的話。
如此一來,縱然是顧長歌對沐胭別無所圖,也會因爲這個緣故,和逐漸沐胭生出裂隙。
“只要有裂隙,事情就好辦了,而那個時候,我所留下的錦囊,就會起作用了……”
王鶴心中暗道。
樓閣之中,顧長歌看着王鶴等人離去,並沒有選擇出手把他們留下。
“那個道人,看起來倒是有點神祕的樣子。”靈皇略有驚訝道。
“裝神弄鬼罷了,這挑撥之計,也實在可笑。”
顧長歌搖了搖頭,發出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他不知道這傢伙是哪裏來的膽子。
不過,因爲沐胭的關係,顧長歌目前還不打算對這傢伙動手。
他知道沐胭身上,藏有重寶。
這名叫王鶴的道人,要麼圖謀沐胭本人,要麼圖謀她的重寶。
不過,這都不重要。
反而,王鶴現在的這個做法,還正合顧長歌之意。
沐胭真正經歷了這些,看穿一切後,纔會明白,這世間真正值得她信任的人,其實只有他。
而另一邊,沐胭想了一陣,還是決定拿着那個錦囊,找到了顧長歌,說了王鶴前來拜訪一事。
她也知道,哪怕她什麼都不說,顧長歌也肯定會知道的。
在王鶴等人拜訪的時候,早有人去稟報他了,只是顧長歌不插手多管她的私事罷了。
顧長歌正在樓閣之中聽曲,一副頗爲清閒的樣子。
在沐胭來找到他說明此事的時候,也似顯得很驚訝。
“之前倒也沒聽你說過,還認識這麼個人。”
他笑了笑道,並不在意沐胭所說的那個錦囊。
沐胭對於此事,也有點苦惱,便把在收徒大典之前,她如何遇到王鶴的事情,解釋了遍。
她直到現在,其實也都不怎麼相信,自己父親還有這麼個朋友。
這種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見人的祕密。
所以她也就沒有任何隱瞞,同時也說了下,王鶴之前的那番說辭。
“`「原來如此,不過你就不好奇這個錦囊之中,留有什麼東西嗎?”
顧長歌聽了這些,也似有恍然的樣子,問道。
沐胭其實也有點好奇,此刻顧長歌這麼一說,她想了下,便當着顧長歌的面,把這個錦囊直接打開了。
如果裏面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也可以提防一下。
“碧遊天境?”
不過,當看清錦囊內的東西后,沐胭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張並不算大的紙條,寫着“碧遊天境”四字,除此之外,便再無別物。
這個地方,她似乎聽說過,但印象卻不太深。
她記得碧遊天境,似乎是一處飄蕩於世外的神祕祕境,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就存在的了。
碧遊天境每隔漫長歲月,纔會出現於世間,並不在特定的某一地。
據說,碧遊天境和世外有關,許多來自於世外的功法奇珍,都可能出現在當中。
王鶴所留給她的這個錦囊,專門留了碧遊天宮,是所謂何意?
上一次碧遊天境出世,似乎還是在許多紀元以前。
而且,王鶴說其中有對她有用的東西?
這話語說的模棱兩可,沐胭一時間也是摸不清頭腦。
不過驀然間,沐胭卻想到了永恆神爐,心中不由得一驚。
難道王鶴知道她身上有永恆神爐一事,這可是她最大的祕密。
她母親叮囑過她,不能告知於任何人。
……
於此同時,鼓風古城,永恆神族的駐地所在。
永恆神族的幾位長老,以及神子離陽,聖女洛湘君,正在自丟失的永恆神爐一事,在商論着。
說是商論,但其實也就是離陽和幾位長老,在討論猜測,永恆(了趙的)神爐可能出現的地方。
洛湘君只是在不遠處看出,並不摻和,靜美如畫,和塵俗遠離一般。
“永恆神器之間,互有感應,若非當初之事,使得族中對永恆神劍看得很緊,不準帶出,不然憑藉永恆神劍對永恆神爐的感應,也可讓我們,更好地找到永恆神爐的下落。”
“不過,前段時間在祖堂深處,永恆神劍異動,所顯示的方位所在,也的確是在這邊。”
“如果永恆神爐落在他人之手,我們想找到就更爲困難了。”
永恆神族的幾位長老,眉頭都是緊皺的。
縱然他們手段通天,但也很難確定永恆神爐的所在。
這畢竟是真正的神器,自帶遮掩天機的妙用神威。
離陽一直想找回遺失的永恆神爐,可對此也是毫無辦法,沒有任何的線索。
除了歷代的聖女之外,幾乎沒有人掌控過永恆神爐。
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母親當初掌控過永恆神爐,不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纔對……”
離陽同樣緊皺眉頭,下意識地摩挲起一塊有些古樸的圓潤玉佩來。
“嗯?”
不遠處的洛湘君,此刻似感知到了什麼,目光忽然落在了離陽的那塊玉佩上來。
“湘君,怎麼了立?”
離陽注意到她的目光,見洛湘君在打量這塊玉佩,當即將其取下,介紹道,“這是母親……她在臨終前,交代我保管好的玉佩,我這些年也一直攜帶在身上。”
洛湘君嘴角掀起抹弧度,道,“看來上一代聖女,對你還是挺好的,真是出人意料。”
離陽對她這話有些莫名和疑惑。
不過,洛湘君已經收回了目光,不在說什麼,轉而腳步輕移,消失在了此地。
見狀,離陽和幾位長老皆是一愣,面面廝覷,不知道洛湘君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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