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喫什麼?我先訂食材。”
“喫烤肉!”
“咖喱飯。”
“隨便。”
“……”玲璫從手機界面上琳琅滿目的選購商品上拉回視線,瞪着那三個意見相左的傢伙,沒好氣道:“統一一下,只做一種。”
“最近天氣太熱,烤肉喫多了上火。”陸沉道,“我覺得咖喱飯最好。”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舒子夜大聲叫道,“天氣熱了烤肉配啤酒最好,聽我的!喫烤肉!”
玲璫無語地看向第三個人:“沈夏,你想喫什麼?”
“隨便。”
“……”這話她沒法接。
陸沉跟舒子夜還在說服對方接受自己的觀點,從兩種食物的營養說到了起源,又從起源說到了發展史,最後達成共識:買個可以一邊做咖喱飯一邊烤肉的新鍋回來,兩種都喫,美滋滋。
玲璫:呵呵。
當晚,實驗室喫起了泡麪。
“玲璫今天火氣很大嘛,”舒子夜卷着碗裏的雞湯蘑菇面,吃了一口,嫌棄地皺起鼻子,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陸沉。“你又扣她錢了?”
“沒有,”陸沉叉起一口泡麪,瞥了眼明顯低氣壓的某人,淡淡道:“生理期的女人不要惹。”
“噢。”舒子夜意會。她就說嘛,平常乖乖巧巧的小綿羊,今天怎麼一副想咬人的樣子。
原來是每個月的好朋友拜訪。
一直沉默地喫着泡麪的沈夏,忽然擡眼看了他們一眼,又看看不遠處氣哼哼喝着泡麪湯底的玲璫,冷淡的眼睛裏浮現一抹深思。
四個人喫完泡麪,又一頭扎進實驗室。
很快,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陣子實驗室消耗的費用太高,陸沉又接了個E國的單子,爲一個富豪的幼子子做Fontan循環手術。舒子夜想着順路去看顧思逸,便自告奮勇地接了。
這個手術的難度極其變態,舒子夜在手術檯站了十多個小時,走出手術室的時候,眼前都是黑的,累得只想一頭睡下去。
手術很成功,富豪大方地給實驗室的賬戶多匯了一半的手術費,舒子夜估計陸沉收到時能笑開花。
休整了一天一夜後,她拒絕了富豪讓她留下來、多做客幾天的提議,打算買點當地的特產,就飛往霧都。
玲璫那丫頭叮囑她買手辦,還是絕版的,舒子夜跑了好幾家商店,眼睛都看花了,好不容易纔找到她要的那幾個人物。
把東西寄出去後,舒子夜鬆了口氣,看時間還早,便打算去商場逛幾圈。
要去男朋友家裏拜訪,不帶點禮物怎麼行。
她剛選好一對袖釦,正打算看點別的時,隔着玻璃牆,走過一道優雅的身影。
舒子夜愣了一下,上前幾步想看清那人的臉。
商場的廣播響了起來,那人下意識地看向廣播的方向,露出一張美麗的臉龐。
舒子夜瞪大了眼,心臟狂跳起來。
那張臉,分外熟悉。
手中的袖釦不知不覺滑落在地,她沒有察覺,拔腿衝了出去,連行李也不顧了。
商場的人熙熙攘攘,那個身影很快淹沒在了人羣裏。
舒子夜快速跑着,像一陣風,一不留神被自己絆住,狠狠摔倒在地。
“你沒事吧?”
身邊有人關切地問,不少行人駐足朝她這看來。
手肘跟膝蓋傳來劇痛,大概是破皮了。舒子夜咬緊牙爬起來,拒絕了商場人送她去醫院的提議,一拐一拐地朝那個身影消失的方向挪去。
人太多了,那個身影根本找不到。
舒子夜擠開人羣,不顧那些人不滿的聲音,急切地搜尋着。
沒有,沒有她要找的人。
她不死心,忍着疼痛,一步步朝前走去,焦急的目光掃過來往的人,想找到那個身影。
偌大的商場裏,入眼都是陌生的面孔。
舒子夜在人羣裏找了半個小時,依舊尋不到她想找的人。
最後,她精疲力盡地靠着牆壁坐在了地上。
她喘着粗氣,開始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看花了眼。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還活着……
當初,是她親手把她的骨灰放進了墓地裏的。
但是,如果她剛剛沒看錯呢?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能放棄。
她咬着下脣,從地上爬起來,這纔想起自己可以用廣播找人,於是一拐一瘸地朝那邊走去。
很快,商場的廣播響起了尋人的播報。
舒子夜在那裏等了半個小時,依舊沒有等到人來。
她不死心,又朝別的樓層找去。
一樓、二樓、三樓……都沒有她要找的人。
舒子夜癱坐在休息的椅子上,疲憊地喘着氣。
一對母女從她面前走過,扎着羊角辮的女兒正在撒嬌:“媽媽,明天你一定要第一個到學校接我哦。”
“好,媽媽一定第一個去接寶寶。”
兩人漸漸走遠了。
舒子夜心中涌起一陣酸楚,把頭靠着牆壁,眼皮顫抖着,豆大的眼淚不斷從眼角流出。
起先只是無聲的流淚,接着是小聲的啜泣,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大聲哭起來。
“你還好吧?”
路過的人問。
“我找不到我媽媽了,”舒子夜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哭着說,“我找不到我媽媽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溫暖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個熟悉的聲音問道:“你怎麼了?”
舒子夜擡頭,看進謝允漆黑的眼睛裏。
安靜的包間裏,舒子夜接過謝允遞來的紙巾,低聲說:“謝謝。”
“現在好點了嗎?”謝允問。
他給她點了一杯熱牛奶,舒子夜喝了幾口,感覺那股充斥在心裏的壓抑終於散了一點。
“沒事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來參加同學聚會,”謝允道,“剛好有人生日,本來想來商場買個禮物的,沒想到碰見了你。”
“我只是……”舒子夜嘆了口氣,“我還以爲,我看見我媽了。”
謝允疑惑地皺了皺眉,“你母親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舒子夜當年爲了母親跟舒遠山夫婦對峙的事,他也有所耳聞。
“所以,大概是我看花眼了吧。”舒子夜笑了笑,自嘲道:“剛做了一臺大手術,累死我了,眼睛都快瞎了。”
現在冷靜下來,她覺得剛纔一定是自己看錯了。當年警方的記錄還在,寧桑的骨灰是她親自放進墓園的,連舒遠山都承認她已經死了,她又怎麼可能還活着呢?
如果她活着,一定會來找她的。
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是趕不上飛機了,只能改簽。幸好她之前想給某人一個驚喜,並沒告訴他,她要去霧都的事。
舒子夜緩過神,擡眼瞅着謝允道:“聽說你最近要回厲城開設分公司了?”
“嗯。”謝允點點頭,“之後,會留在厲城一段時間。”
舒子夜眯起眼,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可惜了,蘇年年去了山區教書,她要是知道你回來,一定很高興。”
謝允剛放鬆的眉頭又扯了起來:“山區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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