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36 誠實

“Enzo！”

還沒到飯點，舒子夜先去了後面看正在睡覺的某隻大傢伙。

剛打開玻璃門，美洲獅就睜開眼，歡樂地衝了出來，差點撲倒她。

顧思逸手疾眼快地把舒子夜拎到一邊，避免了人仰馬翻的場景。

舒子夜哈哈笑着，蹲下身跟美洲獅蹭着腦袋：“媽咪的乖兒子，有沒有想我啊？”

Enzo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眼睛睜得圓溜溜的。

“兒子，你爹地沒病了，媽咪以後不用爲他操心了。”舒子夜白了某人一眼，揉着美洲獅的脖子，“以後你就能經常看到我了。”

她揉着揉着，忽然擡頭問顧思逸：“它是不是太胖了點？”

顧思逸輕咳一聲，“最近已經在給它減肥了。”不然會更胖。

“你們一天餵它喫那麼多幹嘛，太胖了會引起膽固醇的。”舒子夜不滿道，又橫了Enzo一眼，“你也是，人家喂多少你喫多少，你是豬啊。”

Enzo一臉無辜。

“是凱恩跟小祈，經常偷偷餵它。”顧思逸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兩人。

“要給你減肥了。”舒子夜戳了戳美洲獅的腦袋，忽然看見有兩道身影走過。

她眯起眼睛仔細一看，是弗雷德跟Vera。

“親愛的，那不是Vera跟弗雷德嗎？他們好像單獨往後面去了。”她扯了扯顧思逸的袖子，“你放心讓Vera跟他在一塊兒？”

弗雷德早上不是還讓人去綁架她嗎？

顧思逸漫不經心道：“放心吧，Vera不會喫虧的。”

他拿掉美洲獅頭上的枯草，淡定道：“弗雷德那傢伙連凱恩都打不過。”

舒子夜挑了挑眉，“你這話說的……好像凱恩打不過Vera一樣。”

顧思逸點點頭。

“蛤？”她瞪大眼，“等等，她真打得過？”

她把凱恩跟Vera做了一下對比，怎麼看，前者都是可以一拳把後者打飛的體格。

“要是赤手空拳，”顧思逸很誠實，“我跟凱恩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舒子夜：“……”

看不出來，這位做飯很難喫的Vera還是個高手。

“她之前……是做什麼的？”她這下被挑起了好奇心。

顧思逸頓了頓，凝視着她。

“我說了，你會生氣。”

“我爲什麼要生氣？”她不解，“我只是好奇Vera之前是做什麼的而已。”

顧思逸移開目光，“她之前上過戰場。”

“哇哦，那很厲害啊！”她驚歎，“但是這個有什麼好不能說……”

等等，她之前是不是聽過，有個人也幹過這事？

她閉上嘴，開始沉思，然後慢慢地吸了一大口氣，不敢置信地瞪向顧思逸：“你！你不要告訴我，她是……”

顧思逸沒等她說完，就肯定地點了點頭。

舒子夜呆若木雞，腦海裏一片空白。

“還沒開始喫飯，我們先來給開胃菜怎麼樣？”

Vera打開房子的門，笑眯眯地問身後的男人。

弗雷德站在走廊下，看着她走進那間已經被整理乾淨的老房子，有些狐疑地停住腳步。

她帶他來這裏做什麼？

爲了昭顯她在顧思逸心裏，比他的母親顧柔的地位還重嗎？

“你不進來嗎？”Vera走進裏面，轉頭看着謹慎的男人，勾着嘴角兩眼微彎。“那就算了，我把東西拿出來給你看吧。”

她彎下腰，打開櫃子的門，從裏面拖出一個沉重的長方形箱子。

她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了上面的蓋子。

弗雷德看着她拿出了盒子裏的東西，瞳孔瞬間緊縮。

Vera熟練地摸着那堅硬冰冷的金屬外殼，單手迅速的裝彈、上膛，然後瞄準了他的額心。

她依舊笑吟吟的，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跟殺氣，卻讓他背後發冷。

那是時常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獨有的可怕氣場。

那把可怕的武器，那副端着的熟悉姿勢，甚至那個溫和卻一絲帶着即將獵殺目標的興奮笑容，都像極了他見過的一個人。

弗雷德不由倒退一步，失聲叫道：“你是……顧柔？！”

Vera的手隨着他的動作移動，依舊瞄準了他的額心。

“是我，看來這件事好像嚇到你了。”她笑眯眯道。

弗雷德心中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這不可能，眼前這個女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跟顧柔相似的地方，甚至連聲音、瞳色都不一樣。何況，克萊爾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顧柔還活着——

“不要露出那麼大驚小怪的表情，現在醫學那麼發達，要改變一個人的相貌跟聲音，是很容易的事。”Vera輕飄飄地道。

當年她跟人飆車出了意外，毀了半張臉，後來乾脆就全整了，對外宣稱顧柔已死，好讓她得罪的那些人撤銷對她的通緝。

由受人矚目的顧柔變成平平無奇的Vera，她也終於得以自由，可以到處瞎跑了。只是後來她覺得膩歪了那些刺激的日子，覺得照顧幾個孩子也挺好玩，就安分下來呆在莊園裏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雖然失去了味覺，卻迷上了做飯，一沉迷就是很多年。

“砰。”她發出中彈的聲音，咧開的嘴角跟眯起的眼眸裏帶着一絲邪氣，哈哈笑着：“嚇到你了？撿回一命的感覺，是不是很刺激啊？”

弗雷德死死瞪着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這個女人的槍法神準，是公認的。

“你看不慣我，所以也看不慣我生的兒子，老是在背後搞小動作，這我能理解。”這些事情，就當是給她家小逸的試煉了，她並不在意，克萊爾更別說了，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說。

“不過，能理解，不代表我看得順眼。”她悠悠說着，冷不丁扣下了扳機。

子彈呼嘯着從弗雷德額頭擦過，燒焦了那處的頭髮。

“今天是最後一次警告，”她吹了吹槍口冒出的白煙，把東西收了起來。“下一次，你再傷害我、或者我家裏人，就不只是這次這麼簡單了。”

Vera解決完了事情，伸着懶腰從房子裏出來，走到玻璃房，就看見顧思逸坐在藤椅上，右手無意識地揉着Enzo的耳朵。

“子夜呢？”她剛纔明明看到她也在這裏的。

“走了。”

“走了？”她走到美洲獅身邊蹲下，揉着它另一隻耳朵，“走了是什麼意思？她回去——你的臉怎麼了？”

顧思逸的左臉上，赫然是一個紅色的掌印。

“被子夜打的？”

他沉默地點點頭。

“你怎麼惹她生氣了？”

“我告訴她，你是我媽。”

Vera眨了眨眼，想起外面的那些關於她自己的流言，很快就猜了到前因後果。

她嘴角抽了抽，然後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顧思逸白了她一眼，表情難得帶了一絲孩子氣。

Vera笑到肚子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好了，去把人哄回來吧哈哈哈……我要是她，被騙了這麼久我也生氣哈哈哈……還有思思研製出解毒劑的事，你之前是不是也沒告訴她？哈哈哈哈……”

顧思逸冷眼看着她快要笑趴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頂着一個五指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