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精靈塔

“百里大哥?”霍纖很是不解。

“就是五年前離開的百里長空，你們不是從小玩到大的嗎？”王小胖也很納悶，兩個傢伙自小被他稱爲雌雄雙煞，他不信兩人都沒認出來對方。

“百里長空？”霍纖瞪大了眼，思考着百里長空到底是何許人也。

霍纖這副裝傻充愣的模樣還真唬得王小胖一愣一愣的，他還想說些百里長空與她的事，好讓兩人認識一下最好能讓霍纖替自己說兩句好話，卻聽一旁的百里長空已經開了口。

“我記得某人說什麼江湖救急，找我借了六銅幣，說好等我回來還的，現在如果她認出我的話，我可以一筆勾銷既往不咎。”百里長空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幽幽地說着。

“啊呀，這不是我最好的朋友百里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說第一眼見你怎麼那麼熟悉呢！”霍纖激動的上去握手。從形同陌路到久別重逢，從迷茫無知到激情澎湃態度變換之迅速讓一旁的王小胖都爲之心驚。

百里長空笑着一把甩開了霍纖伸出來的手，而後給了霍纖一個大大的擁抱。霍纖明顯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一把把他推開順勢還給了他一腳。

“即便是我最好的朋友，喫豆腐也是要計費的。”霍纖一腳踢中，發現百里長空連腳都沒彎一下，她卻好似踢在了一塊鐵板上，腳都有些生疼，而那一腳她已經用盡了全力。

五年間的實力差距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百里長空這五年時間成長速度堪稱恐怖，而她霍纖卻還在原地踏步，不愧是在專業學校歷練了五年，就現在的她恐怕人家站那裏讓她揍，最後累趴下的也會是她自己。

霍纖感概良多，一旁的王小胖卻心急如焚的看着百里長空等到對方的答覆。霍纖一看不關她什麼事了，人家要的是打擊罪犯的英雄，不是她這種只會逃跑的慫包，別說是幫助到人了，就算是不給人添亂也該找個理由遁走了。

“行了，你們聊吧我先走了。”霍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認準了方向後轉身就要離開。百里長空和王小胖都看的出霍纖的低落，可是百里長空根本不在意這些，王小胖就更是沒那種空閒去管霍纖開不開心。

霍纖之所以沒精打采的，一部分原因是她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身邊的人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大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和她漸行漸遠，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可以了我也該告辭了，這事交給警衛隊處理就行了。”百里長空拿起地上的披風抖了抖，也不管髒不髒收進儲物戒指裏就跟着要走。

眼見兩個傢伙一前一後就要離開，王小胖傻了眼。

他“啊？”的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表達了他深深的不解和迷茫。

兩人也懶得理他，一下子就全脫了身，只留王小胖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流氓兩人在原地一個勁的“啊?”

霍纖開始是走着，後面脫離王小胖走出了小巷視野開闊後就變成小跑，等到出了人山人海的圓夢街索性改成了狂奔。百里長空不緊不慢的在她身後跟着，即使是從走變成了發足狂奔他也是遊刃有餘的樣子。

“跟着我幹嘛！”霍纖回頭大喊，喊完之後又是回過頭一個勁的衝。

“誰說我跟着你了?是我們要去的方向剛好一致。”百里長空一邊欣賞着熟悉而陌生的街道，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

霍纖被氣的一窒，索性不再理會耍流氓的百里長空，直接掉了個頭轉身衝進了人煙稀少的死衚衕裏。

百里長空停下腳步也是一個轉身緊走兩步跟了去上。

霍纖到了小巷子裏看了一眼兩米高的圍牆，助跑、彈跳、蹬牆角、抓牆壁，手腳齊用力這一連貫動作一氣呵成輕鬆一躍就到了牆的另一面。

等她漂亮的一個單膝落地，心下得意時。就聽到久候多時的百里長空在她身前誇獎道：“一看就是沒少被人追着打，動作簡直行雲流水啊!”

霍纖也不惱，半蹲的時候就做好了衝刺，腳下一蹬起身便跑。百里長空身子一折就將霍纖給讓了過去，笑了笑兩下就追了上去。

“那你…怎麼也…這麼熟練，難道在外面經常被人追打？”霍纖呼吸已經有些不穩，她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就算平時有注重鍛鍊和冥想也和人家有靈力加持的人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瞎說什麼大實話，怎麼看我都是追着人打的那個，這些技巧都是追人時不知不覺間學會的。”

“……”霍纖無語啊，差距太大了!她心碎了一地啊!同樣都是人，差距怎麼會這麼大的!霍纖好想仰天長嘆：天道不公!卻因爲一些原因不能停下來好好發泄。

兩人一路疾馳，百里長空發現霍纖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是他也不想去思考那麼多。

不斷掠過的樹影建築讓他好像回到了從前，繞着整個村子和山頭亂跑，時光如電，轉瞬即逝，匆匆忙忙已是五年。人追逐着過去的腳步，卻從來不肯停歇。

當霍纖停下腳步時，兩人來到了一座破敗的高塔前，他們繞了半天的路走的盡是些稀奇古怪的道，卻都是筆直通往這座塔最近的路。

四周荒無人煙，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一座高塔孤零零的聳立着，在他們身後是一片小森林再之後纔是城鎮。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跑出了小鎮，來到了落輝草原。

“來這幹嘛？”百里長空不解。霍纖上氣不接下氣，喘了半天也沒道出半個字，倒是給了百里長空不少白眼。

恢復了半天心跳的霍纖也很是不解道：“你不是和我剛好一個方向嗎?我現在到目的地了，你來這裏幹嘛？”

百里長空尷尬的笑着。牆都翻了好幾十次了，是不是一個方向傻子都看得出來。

他哪裏有什麼目的地，只不過是跟着霍纖好玩而已，而且最主要的還是想多瞭解一下當年的那件事。

霍纖看百里長空明明無所事事卻一副死纏爛打的樣子。於是故意板起了臉，裝模作樣地搖起了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看來這五年裏你實力倒是長進了不少，可是說到智力……”

“我智力有什麼問題？”百里長空有些不滿，他這五年裏的確光是鍛鍊體魄了，但腦子肯定也沒有霍纖說的那樣欲言又止，畢竟在學園裏除了實力還會教授不少知識。

霍纖當然知道百里長空不可能智力低下，只是她覺得現在的百里長空根本不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可她也不能命令對方要他如何如何去做。

“那我考考你?”

“儘管來。”百里長空自信滿滿。

“那就拿剛纔那件事來說，你覺得王小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霍纖把話題往正事上引。

百里長空仔細想了下，卻沒覺得王小胖的話有什麼問題於是隨口就道：“這話怎麼說?”

霍纖聽完百里長空的話，搖了搖腦袋，心道：“果然實力高強了就是不一樣，連問題都懶得思考了。”

“既然你覺得他沒必要說謊，那我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深陷在了一個巨大的陰謀裏，這個陰謀的實行人說的話你會信他幾分？”霍纖繼續引導。

百里長空想了下，又搖了搖頭道：“陰謀?那你的意思是……王小胖和他們是一夥的？”

他腦子一時間沒有多想，只覺得既然王小胖相信對方說的話，那不就是一夥的嗎？可他總覺得這樣分析太草率。

霍纖捂臉，有些氣急道：“你是豬嗎？！我是說對方怎麼可能讓王小胖知道他們的計劃!更別說把組織都給他知道了!如果王小胖不是他們同夥!那他們爲什麼把自己的目的透露給王小胖知道?或者我們是不是可以認定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王小胖活下去！?”

百里長空聽了半天，點了點頭表示此話有理，末了道：“所以呢？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麼?這裏應該是廢墟吧?”

百里長空環顧四周，他其實早就覺得霍纖是有目地的在行動，只不過一時之間並不明白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此刻聽到霍纖這麼解釋，他索性也就把心裏的疑惑給提了出來。

霍纖一手叉腰平復好跳動的心臟，一隻手來回擺了擺後，否定道：“這裏可是供奉初代黑精靈王的宮殿——精靈塔。身爲次神王一代的遺留物這裏怎麼能說成是廢墟。”

“黑精靈王？他不是倒戈魔族了嗎？人族已經沒有他的信仰之地了。我們來這裏做什麼？憑弔一下黑精靈塔？瞻仰一下這位曾經次神王級的人物？”百里長空是知道的，黑精靈王是最不被人族待見的精靈王，沒有之一。

是黑精靈王帶來了混沌，沒有它的背叛，神紀元不會瓦解，人族等衆多族羣會無比辛福，戰爭痛苦與災難也不會發生。

“這裏難道不適合作爲邪惡盜賊團的據點嗎?”霍纖將一切線索用這句話串聯在一起。

百里長空聽完後豁然開朗，卻還不忘冷嘲熱諷：“原來你是要一個人滅對方一個盜賊團來的啊！難怪你急急忙忙，是生怕對方提前跑了不能一網打盡嗎？”

霍纖一愣，有些不滿道：“你腦子裏裝的都是如何把對方一網打盡嗎？我來這裏當然是爲了……”

霍纖說到一半突然止住，她像是反應過來似的神祕一笑，說道：“對啊，我就是來一網打盡他們的。但我剛纔不是說好了要考考你嗎?現在你給我說說我爲什麼認定盜賊藏在這裏？”

“難道他們裏面有你的奸細？不然整個小鎮這麼大，你卻偏偏認定他們在這。”百里說完，霍纖只是笑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

“要不然裏面根本沒有人，你根本就是看我跟着你嫌我煩所以才一通瞎跑打算甩掉我。”

“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瞎猜的，這裏面就算有人也不可能和綁架王小胖的盜賊有多大關係。”百里長空一連說了三個猜想，根本就不給霍纖開口的時間。

霍纖看百里長空已經開始瞎猜了，她不禁好笑道：“那不如我們打個賭怎樣，輸了的答應對方三個要求。”

“恩？任何要求？行啊！你說怎麼賭吧!”百里長空答應的非常爽快，說着還上下掃視霍纖全身，笑容也顯得那麼意味深長。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到底是在哪學到的這些。

霍纖怎麼說呢，茶色的長髮明亮的眼睛，笑起來讓人意料之外的着迷，黑白相間的百褶裙校服，她是那種無論是動看還是靜看都很美的女孩。

“就賭你剛纔猜測的結果，如果贏了就在不違背原則的基礎上答應對方三個條件。”霍纖豎起手指。

“那三個猜測你已經知道結果了吧?”百里長空試探道。

霍纖卻搖了搖頭，“畢竟都是一些沒有證實的東西，我也和你一樣只能靠猜不是嗎?”

”既然這樣我要求有優先選擇權，畢竟你知道的信息肯定比我要多，賭約也是你先提出的。”百里長空想了想認真道。

“那好，給你特殊待遇。你有優先選擇權，而且你猜測的三個結果，你只需要對一個就行，而我需要對全部。”

“好！”百里長空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這要是還不答應那他就是傻子！只是他固然不是傻子，霍纖這位轉生者就更加不可能是了。

“那我可選了!嗯……那就盜賊團伙裏沒有你的內奸，就算有也和綁架王小胖的那夥無關。裏面有盜賊不是你瞎猜的。黑精靈塔裏絕對有人！”百里長空經過慎重考慮，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畢竟霍纖不可能在盜賊團裏安插內奸，就算真有那麼這裏面有盜賊就絕對不是她瞎猜的。加上就算前面的全錯了那精靈塔裏面有盜賊也就有人在，他一樣是必勝。

這三條基本上是環環相扣，不存在輸的可能性，而且霍纖需要三條全對，而他卻只需要對一條就大功告成，可以說這完全就是一場極不公平的賭局。

“不改了嗎？”霍纖笑的很開心，這使得百里長空不由動搖起來，萬一對方故意這樣引她上當呢？他還沒有想下去，卻先意識到這可能也是對方的算計，這樣搖擺不定可能纔是必輸的關鍵。

想通了這點，百里長空索性一笑道：“這賭約甚至已經不平衡了我纔想要問你還賭不賭了，三件事哦?不要到時候輸了不認賬。”

聽到百里長空這麼說霍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交談間已經走到了精靈塔旁，高聳入雲的黑精靈塔宣誓着古老的主權。即使黑精靈王不再被人族所信仰，它也依舊能夠屹立千年不倒。

“請?”霍纖站在原地沒動卻是給了百里長空一個請的手勢。百里長空當然知道她在顧忌什麼，搶先推開了精靈塔的大門。

古老的門上有着苦澀難辨的精靈語，即使過了千年觸摸門扉的百里長空依然感受到了千年前那盛大的精靈王宮殿。

雙手推開時百里長空也是明察秋毫的發現門把手上的灰塵明顯比其他地方的要少，這意味着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大門打開時發出了一聲“嘎吱——”的略微刺耳的聲響。

可是裏面卻空無一人，空蕩蕩的精靈塔裏，看不到任何東西，這裏甚至沒有第二層，有的只是斷壁殘垣和雜亂無章的草叢。

一座隨時可能會倒塌的塔當然不會有什麼人肯待在裏面，霍纖這次的勝利也顯得有些理所當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