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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十一章 裝病

韓度承認,工部的工匠還是很不錯的,做工精益求精都有着自己的絕活。即便是工部的官員大多都有着一種工匠的氣質,行事作風簡潔幹練,沒有太多的官僚氣息。這也是工部的官員被人稱作賤的原因,意指他們出身低賤,讀書人染上了工匠的習氣。

但是這並不代表工部的工匠就能夠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將龍門吊做出來。開什麼玩笑呢,手藝歸手藝,思路歸思路,沒有思想做指導,再好的手裏都不可能將東西做出來。

韓度一點都不緊張,甚至早就料到了工部會來這麼一手,因此早就囑咐孫賢等人,要將關鍵的東西想辦法祕密隱藏起來。畢竟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專利和知識產權的說法,工部要是強行使用,哪怕是官司打到老朱面前,恐怕他都會捏着鼻子和稀泥,最後讓自己吃了虧。

既然別人不能保護自己的知識,那就只能夠自己想辦法保護。

“秦大人儘管去做,若是能夠做出來,本侯正好恭喜秦大人。”

韓度一副你能夠做出來,就算我輸的態度,讓秦達非常不滿。工部要是能夠做出來,他就不會來求韓度了。正是因爲工部嘗試了幾次,報廢了許多構件都不能夠成功,他纔不得不來找書院和韓度想辦法。

秦達見韓度好不妥協,剛纔的硬氣消失不見了,語氣軟了下來,嘆息着問道:“侯爺,就不能夠再商量商量了嗎?”

韓度搖搖頭,表示沒得商量。脫口而出道:“本侯也知道工部的困難,但正是因爲如此,所有本侯才直接亮出最低價,沒有和大人討價還價。若是本侯堅持五千貫,就算是大人從三千貫開始討價還價,最後的結果不也是四千貫嗎?”

既然秦達肯出三千貫,那就說明他的心裏價位就是四千貫,韓度現在並沒有多要。當然,也沒有少要。

點破秦達的心裏價位之後,韓度就開始賣慘,“說實話,雖然四千貫賣給你本侯也賺了你一點,但是絕對不多,也就是一兩百貫的樣子。我賣給傅雍的那三臺,完全就是虧錢的。看似我賺了你的錢,但是當初造出這個東西的時候,書院也是耗費了極大的心血的。再說了,這往後我還要找人繼續改進技術呢,這些都是錢。

所有這件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夠賺到錢,弄不好還要虧點出去。”

也就是韓度耳聞目染過經濟社會商人之間的爾虞我詐,要不然換個大明人來,就算是餘承東這樣鑽到錢眼裏面的商賈,也說不出韓度這些話來。篳趣閣

賺了十倍不止,卻被韓度給說成是賠本買賣,要厚顏無恥到什麼地步,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什麼虧本,什麼不賺錢的話,秦達是不信的。但是韓度這樣說了,卻讓秦達的心裏好受了許多,恍然之間覺得這四千貫的價格也不算貴,畢竟相比起其他人花五千貫才能買到,他已經賺了一千貫了嘛。

秦達不想再和韓度兜圈子,估摸了一下那些城池需要修建,那些宮殿需要用到這東西。張口直接說道:“本官要三十臺,什麼時候能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三十臺,又是一個超過十萬貫的大生意!韓度腦子裏靈光一閃,便計算出能夠從這筆買賣當中賺到十萬貫不止。

心裏樂開了花,但是臉上卻是分毫不爲所動,好似真的沒有賺秦達錢似的。

“三十臺的話,時間肯定會要久一些。”韓度沒有談論價錢,更加沒有說自己賺不賺錢,總算是徹底打消了秦達的疑慮。

這就是韓度的高明之處,每逢大事有靜氣。

“一個月。”秦達纔不管韓度能不能做到,直接開口定下。

韓度豁然搖頭反對,“這不可能,一個月十臺都難,根本不可能做到,要是大人堅持一個月的話,那本侯就只能夠賣給你十臺。”這次韓度倒是沒有那話誆秦達,而是一個月真的做不到。

見韓度說的如此堅決,甚至連生意都放棄了一大半,秦達不得不相信了他的話,勉強退了一步說道:“好吧,那就兩個月,但是兩個月本官必須要拿到東西。”

“兩個月......時間還是太緊了。”韓度搖搖頭,見秦達一副再也不可能讓步的樣子,只好連忙說道:“好吧,本侯讓人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在兩個月內做出來。”

韓度也怕再僵持下去,萬一秦達要是一生氣不買了,那自己豈不是到手的十萬貫都要飛了?

在作的鼓點上蹦躂兩下就行了,沒有必要瘋狂的蹦迪。

......

老朱在得知秦達花了十二萬貫,從韓度手裏買三十臺的時候,驚訝地愣住當場,連手裏硃批的墨汁滴落到奏摺上都沒有發現。

秦達花了十二萬貫,向韓度買了三十臺?老朱倒不是覺得秦達一下子花這麼多錢是不應該的。秦達作爲工部尚書,承擔天下營造,比這更多的錢他都一次性花過。

但是有韓度在裏面摻和了一腳,老朱就覺得自己的錢,肯定是被韓度這個黑了心的賺走了不少。這不是老朱多疑,而是以前韓度的行徑惡劣。

當初工部要急需採買軍械,從花了十萬貫從韓度手裏採買五萬柄鋼刀,無論是誰都覺得工部這筆買賣做的太值了,就連老朱都是這個想法。可是後來事實證明,韓度在那筆買賣當中大賺特賺,要不是薛祥在工部名望極高,恐怕就有人會說他閒話了。

即便是如此,當初薛祥也是被這件事情給搞得灰頭土臉。也就是薛祥大度,不和韓度計較,要是換個心眼小的,都能夠記恨韓度一輩子。

現在韓度又來這麼一招,老朱覺得有必要找韓度來談談。

“來人,傳韓度進宮。”

紛紛完了之後,老朱才把注意力放在手裏的奏摺上。看到一團紅色的墨暈出現在奏摺上面,蒼老的眉頭禁不住緊緊皺起。好在這團墨並沒有完全將字跡擋住,還可以連蒙帶猜的繼續看下去。

不過很快,老太監便接到下面的人回來稟報,聽到消息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御案上批閱奏摺的皇爺一眼,沉吟一番,揮揮手讓小宦官退下。

老太監輕手輕腳走到老朱身旁,輕聲提醒道:“皇爺。”

“唔。”老朱頭也沒擡,繼續看着手裏的奏摺。

老太監也不在說話,就這麼靜靜的候着。

看完了奏摺的老朱,想了一下,提筆在奏摺上寫下幾個字,然後才擡起頭來。往丹陛下面看了一眼,沒有見到韓度的影子。便側頭朝老太監問道:“韓度呢?怎麼沒來?”

“回皇上,去傳口諭的人回來說,鎮海侯病了。”老太監連忙再微微躬身。

“病了?”老朱乾脆放下手裏的硃批,直勾勾的看着老太監問道:“昨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會病了?”

“老奴不知,不過傳話的人回來說,是公主殿下告訴他的,並沒有說鎮海侯什麼病。”

這麼巧就病了?昨天都還好好的,賺錢賺大發了,今天朕想要找他就病了......這世上哪裏有這麼巧合的事?老朱臉上浮起冷笑。

看了一眼御案上的奏摺,老朱頓時笑了起來道:“正好今日朕忙的差不多了,既然韓度病了,那朕便去看看他吧,免得他覺得朕對他漠不關心。”

“擺駕,去鎮海侯府。”

“是......奴婢遵旨。”老太監都驚詫莫名,可是他根本不敢違逆皇爺的旨意,只能夠在心裏幫韓度祈求他自求多福。

......

韓度躲在家裏不敢見老朱的原因,就是他心虛。他的話可以矇騙的了秦達,但是卻絕對蒙不了老朱的眼睛。

老朱派人來傳召他,不用想肯定是爲了工部的事情。

雖然說拖着並不是辦法,但是能拖一天算一天。老朱每日那麼多事情,萬一兩三天之後他便忘記了呢?

安慶看着韓度歡快的忙碌在燒烤架子面前,手裏的燒烤串不斷的在火焰的跳躍下翻飛旋轉。油脂被通紅的火焰炙烤着,發出呲呲呲的聲響,讓人食慾大增。

安慶原本隔得遠遠的坐着,不過她耐不住心裏的好奇,不顧韓度身邊的煙熏火燎,也要上前問個清楚。“你這樣躲着父皇也不是辦法啊,難道你還能夠一直躲下去?父皇既然想問你,那父皇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唄,難道父皇還會爲難你?”

韓度兩手像是彈鋼琴一樣,飛快的連續不斷的翻着烤串。側頭給了旁邊伺候的侍女一個眼色,讓她將盤子拿上來。

韓度將烤串放在盤子裏面,端到桌子上放下,拿起一串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滾燙的油脂還在烤串上滋滋滋冒着細小的氣泡,濃郁的香味隨着氣泡的爆裂散發出來。

見韓度喫的暢快,安慶也忍不住素手纖纖拿起一串嚐了一口。

韓度邊喫,邊說道:“說清楚?哪裏有那麼容易?”

安慶露出貝齒輕輕的咬下一塊肉,兩隻大眼睛呆萌的看着韓度,顯然她不明白韓度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度見了,繼續解釋道:“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回事,以前宮裏的窮的時候吧,他量入爲出捏緊錢袋子,這我能理解。但是現在宮裏都富得流油了,父皇還是量入爲出把錢袋子捏的死死的,這我就不能夠理解了。”

“怎麼父皇真有你說的那麼多錢?”談到錢,或許沒有一個女人有抵抗力。尤其是韓度說到老朱很有錢的時候,安慶的眼睛豁然變得明亮。

“那當然,”韓度淡淡的看了安慶一眼,沒有去深思她爲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

爲了增加自己話的說服力,韓度繼續道:“每年南洋總督府如山如海的金銀財寶運進宮裏,父皇怎麼可能會沒錢?”

“可是父皇每年也花的多啊,這幾年雖然風調雨順,但是修建的水泥道路可是一直都沒有停下來,而且去年還剛剛北伐了呢。”安慶雖然相信韓度的話,不過她也有着自己的看法。

韓度哼哼了兩聲,看了安慶一眼,準備逐一和她分析,“去年動用三十萬大軍的確是耗費不小,但是你可別忘了,藍玉擊破北元皇庭,光是繳獲都足以頂得上耗費。至於說修路,的確是耗費不小,但是卻也並不是沒有收穫。”

“有什麼收穫?”安慶喫完了一串,下意識的又拿起一串,等等烤串到了嘴邊了,纔想起來自己應該少喫點,只吃一串就好的。但是這肉都到了嘴邊了,偶爾多喫一串,好像也沒事?

“當然是運輸便利了呀,別忘了你母后手裏還捏着大明糧業呢。大明糧業每年收糧和販賣魚乾都需要耗費大量的錢財在運輸上,現在運輸便利了,這部分錢也能夠剩下了一大筆。所以,一去一回,修路的耗費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大。你父皇的錢,也要比你想的多得多......”

老朱來到鎮海侯府,直接就走了進去。府裏的守衛都認識皇上,根本不敢有絲毫的阻攔。老朱在韓度府裏橫衝直闖,腳步不停的直奔韓度所在的院子而來。

還沒有走到院門口,老朱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引入饞涎欲滴。立刻頓住腳步,深吸了口氣。冷笑着想道:這就是韓度說的病了,朕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什麼病,能夠讓他如此大快朵頤。

走到門口,聽到韓度的聲音傳來,知道韓度是在估算他的內庫有多少銀子,老朱頓時鼻子都氣歪了。這混蛋裝病欺君不說,還在這裏打自己內庫的主意......

韓度正要繼續和安慶說老朱的內庫裏究竟有多少錢,卻看到安慶臉色陡然一變。

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就見安慶連忙起身,朝着自己身後福了一禮,“兒臣拜見父皇。”

父皇!老朱來了?

韓度豁然轉身,正巧對上老朱的眼睛,見他一臉殺氣的看着自己,韓度手裏僅剩了一坨肉的烤串掉落在地上。

下意識的低頭,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烤串,韓度乾笑兩聲跪了下去:“臣拜見皇上。”

老朱冷哼一聲,走到安慶面前,揮手讓她起來,但是卻好像忘記了韓度似的。

“謝父皇。”

老朱提了提長擺,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看着桌上冒着熱氣的烤串,毫不猶豫的拿起吃了一口。

安慶見氣氛不對,只好跟着父皇身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韓度,又回頭看了看父皇。張了張嘴,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不敢說些什麼。

韓度神色諂諂的跪着轉過身來,看着了老朱一眼,把頭低下。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沒辦法,誰讓自己膽大包天敢在老朱面前裝病呢,而且還好巧不巧的被他給抓了現形。

“皇上,臣......”韓度見老朱神色不好,想着解釋一番,挽救一下自己。

還沒等韓度說完,老朱便出聲打斷他的話,冷笑着問道:“聽說你病的不輕,朕便來看看你。現在看你的樣子,的確是病的很嚴重啊,你這烤肉的手藝都比以前更好了。”

面對老朱的諷刺,韓度只能夠以苦笑應對。幾次想要開口向老朱求饒,結果都被老朱冷厲的眼神給堵了回來。

“說說吧,怎麼病了,得的什麼病?”老朱吃了一串又一串,毫不客氣。

韓度乾笑兩聲,只好硬着頭皮認錯,“回,回皇上,臣沒病......”

“沒病?”老朱呵呵笑了兩聲,嘴裏包着一塊肉,讓他的臉龐都鼓了起來。“既然你沒病裝病的話,那你就是在欺君了?喔,朕要好好想象,這欺君該當何罪。”

臥槽,老朱這是要玩真的啊?韓度頓時焦急起來,連忙朝安慶不斷的使眼色。

安慶也頓時急了起來,欺君之罪可不是鬧着玩兒的。若是父皇真的追究下來,別說韓度只是一個侯爵了,哪怕他是公爵也照樣扛不住。

“父皇,是兒臣瞞着父皇的,與韓度無關,他並不知情,有罪請父皇責罰兒臣。”安慶豁然跪下。

老朱看了跪在面前的安慶一眼,擡頭看向韓度問道:“你說是這樣嗎?”

韓度見老朱臉色不好,頓時改變了主意,直接搖頭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是臣裝病期滿皇上的,無論皇上如何責罰,臣都心甘情願。”

說完,韓度低下頭去,連安慶焦急的眼神都不顧,等着老朱的宣判。

老朱雙眼盯着韓度,半響之後臉上才浮起微笑,這微笑還沒有被兩人看到,就又沉了下去。淡淡的說道:“都起來吧。”

“謝皇上。”韓度心裏悄悄籲出一口氣,只要老朱沒有責罰自己,那就說明過關了。自己剛纔的選擇還真是賭對了,若是讓安慶幫自己頂罪的話,說不定還會真的惹惱了老朱。

老朱坐着由下而上的看着韓度,忽然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你願意受到懲罰,那就將你從工部賺的錢退回去吧。”

韓度忽然臉色一變,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老朱見了不由得眉頭一皺,沉聲問道:“怎麼?難道你不願意?”

我憑本事掙的錢,憑什麼要退回去?當然韓度不可能這樣和老朱說,只好心思電轉的想到了一個理由。

臉上恰逢其時的露出一副苦笑連連的樣子,說道:“皇上有所不知,不是臣捨不得,而是現在不允許臣這麼做。”

“朕都同意了,誰還會敢不允?是薛祥嗎,朕回頭親自和他說。”老朱擺擺手,一副大包大攬的樣子。

“不是,嚴格說起來,臣不能這麼做的原因,事關大明的興衰。”韓度把嚴重性說的更重一些。

果然其然,韓度的話引起了老朱的疑惑和重視。

“皇上,技術的每一次革新,都能夠爲大明,爲天下帶來數之不僅的好處,能夠造福天下人。就拿絲綢來說吧,最初的時候只能夠靠着手一根一根的將蠶絲搓成線,一匹絲綢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但是有了紡車之後,一個人就能夠將絲綢交織成線,再用織機直接紡成絲綢。現在一個人能夠織出的絲綢,可以頂以往十人百人。

現在的機械也是一樣,以往想要將一塊千斤重石搬上城牆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也是一個極大的數字。但是在龍門吊之下,卻是一個人便輕易而舉的辦到,而且速度還要遠遠超過靠民夫一點一點的挪動。”

“可以說龍門吊的出現,讓大明以後在搬運沉重的東西的時候,有了簡潔高效的辦法。這對大明來說,可是受益無窮的事情。”

老朱聽得頻頻點頭,對於這一點他是非常認可的。也正是因爲他看到了龍門吊的作用,纔會讓工部來要。可是他也沒有想到,最後韓度竟然不將製造龍門吊的技術交給秦達,而是直接賣給他。

見老朱贊同,韓度的信心又慢慢回來了,笑呵呵的說道:“那皇上以爲,像龍門吊這樣的東西,是有了一個便好呢,還是越多越好呢?”

“當然是越多越好。”老朱毫不遲疑的回道,可是隨即又搖搖頭笑着嘆道:“這樣的東西能夠有一個就朕就要感謝上蒼了,哪裏還敢奢求更多?”

現在的人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皇帝,就是這樣。一旦有個好東西,就覺得這是老天爺開恩賞的,不敢再奢求更多。

換句話說,大明不管是百姓,還是老朱,都有種不敢想的想法。

不敢想可不是什麼美德,而是一種思想禁錮。

韓度就準備打破這種禁錮,兩手攤了攤道:“爲什麼不能有更多呢?這龍門吊不過是書院的先生將他們所學的力學和各種滑輪、槓桿等東西組合起來的罷了。這只是無數種組合方式當中的一種,既然龍門吊可以,爲什麼其他的不可以?”

“你的意思是,這種東西,還有很多?”老朱瞬間就明白了韓度的話,要是以前的話他或許還不能反應過來,但是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韓度的說話方式,自然能夠順藤摸瓜,猜到韓度想要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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