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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引蛇 逃跑

趙左回:“聶先生最近不是去會友就是尋美食,經常不在府裏。”

趙熙沉思半晌,“那邊什麼情況?”

趙左繼續回道:“宋二孃今天逛的地方是九王爺轄下樓店務公租房。”

“那婆子還沒和她會面?”

“是,爺!”趙左小心翼翼的問,“爺,宋二孃是不是發現我們跟蹤了?要不然這麼多天了,怎麼還不和婆子見面,她會不會耍着我們玩?”

趙熙雙眸半眯,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上次兩人碰面,婆子帶着兩個打手搶了她的銀錢,打手被抓審也是搶錢,兩個打手供出的最有用的線索——宋簡茹還有另外兩個名字——奚懷秀、郝大妮。

被拐一次,她就有一個名字。

打手供詞中,宋簡茹卻只承認一個名字,大宋的宋,簡單的簡,茹素的茹。她對候四說替小常兒來納命,她對小喜兒說摔了頭什麼也不記得了。

只有一個名字……什麼也不記得了……

突然,趙熙擡眸,“備車。”

“爺……”趙左一愣。

“杵着做何,還不滾去備車。”趙熙少有的發怒。

“是,爺。”趙左嚇得連忙跑開了。

候四被宋簡茹喫怕了,“姑奶奶,大街小巷裏的小食肆都被你喫遍了,你就饒過我吧。”他養老的銀子可經不住這麼折騰。

“這是什麼巷子?”今天逛的比較遠,宋簡茹看向前面狹窄逼仄的小巷子,兩邊房子跟她平時看到的不一樣。

“能是什麼巷子,當然是樓店務管的出租房。”

原來這就是大宋的公共廉價出租房,宋簡茹走進巷子,巷子縱橫交錯,四叉八通,區域還挺大,一路逛過去,各式鋪子都有。

她最感興趣的是食肆,要是有機會在這裏開個小食肆,肯定很不錯,只是環境不太好,要是衛生與基建搞好,這裏絕對是開快餐店的黃金地段。

“這裏都住些什麼人?”快餐也分檔次,宋簡茹問候四。

光走路不喫飯,候四心情不錯,只要不讓他掏錢,一切都好說,“這裏是城南,靠近皇城,是各式小吏官員們租住的地方。”

“無業遊民租那裏?”她問。

“當然是城北。”候四道,“那裏也有樓店務的廉價公租房,只是沒這裏好,很差,很多房子年久失修穿風漏雨。”

最近她出現的地方,比起城東豪門大族是差不少,卻還是屬於京城繁華地段,治安相對比較好,如果城北真像候四說的那麼差,那個老婆子應當會現身吧,畢竟她都出來遊逛這麼多天了。

“走,咱們去城北喫午飯。”

“你確定?”城北又髒又亂,東西又便宜,候四一張皺紋橫生的臉湊成一團。

“當然。”說罷,宋簡茹轉身就走。

候四卻定住了,未動。

走了兩步,宋簡茹發現身後沒動靜,轉頭,“走啊,候四爺!”

候四一張老臉乾瘦乾瘦,一般人看到會害怕,更不要說此刻,他一雙老眼渾濁的滲人,“宋二孃,原先我以爲你在找人,現在看來,你是引蛇出洞?”

宋簡茹眉毛高擡,“候四叔怕不怕?”

“我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能讓我怕的。”候四老眼一眯,明明笑,卻像哭,很讓人害怕。

“那走吧。”

候四仍舊未動。

宋簡茹籲口氣,“候四爺,你不是說不怕的嘛。”

候四朝周圍看了看,眯起一雙老眼,“有護衛?”

“也許吧!”宋簡茹攤攤手。

“樂安郡王的人。”候四直接道。

不是他的人,還是誰的。

宋簡茹直到今天出府前一刻纔想明白,爲何她能自由出入附馬府了,原來趙熙早已知道‘她’是潛伏在他身邊的殺手。

他讓‘她’自由出入,是爲了把‘她’與老婆子一網打盡。

怪不得這段時間,他一直避着她,原來在防着她;怪不得把她從公主那裏撈出來,原來她還有用處。

僱了輛馬車,候四與馬車伕坐在前頭,她坐在後頭車廂裏,半個時辰到了城北,當她下車時,候四大驚,“你是誰,宋二孃呢?”

此刻,宋簡茹換上了叫化子衣服,膚色弄得臘黃,活像一個乞討很久的小叫化子。

“我就是。”

候四一臉世故,朝周圍看了看,“你這是準備逃跑?”

宋簡茹假笑一聲,“沒有,我這是爲了引蛇出洞。”

候四神色複雜的看向她。

宋簡茹面帶微笑:“走吧,先找個地方喫飯。”

蛇肯不肯出來,她也沒底。

找了個北城最乾淨的小食肆,點了飯菜,大宋朝飯食其實大部分跟現代差不多,現代有的食材,大宋基本上也有,烹煮的方式也基本齊全,甚至有些古法在現代還失傳了,引得很多現代人尋找古方古法重現大宋美食。

只是在北城這樣貧亂地方,可想而知,宋簡茹點了份最簡單的填飽肚子就好,她坐在小食肆最裏桌,臉朝門口,一邊喫,一邊看門口人來人往。

閒逛快半個月了,又差點被公主打板子,功夫終於不負有心人,她看到老婆子在人羣中閃過,不動聲色,繼續低頭喫飯。

喫完飯,她和候四出來,一邊跟他閒聊,一邊悄悄在人羣裏搜索老婆子的身影,“候叔……”

十多天,宋二孃可一直叫他候四爺,乍聽見一個叔字,他愣住了。

宋簡茹的聲音很低,“麻煩你到悅升客棧幫我留個口信,就說……”

人流擁擠中,候四豎起耳朵。

“有緣自會相聚。”

候四忍不住問:“留給誰?”

“你只管留就是。”宋簡茹留意周圍,小心緊慎。

候四看她一臉緊張,無奈鬆口,“行吧。”

老婆子貼着人流,一直找機會接近宋簡茹,像一條吐芯毒蛇,讓人恐懼。

人流中,趙前手下亦看到了老婆子,心道一聲,這下看你往那裏逃,輕輕一揮手,附近暗侍馬上上前。縱橫交錯的小巷子裏,摩肩接蹱的人羣中,幾個暗侍一路包抄上去。

果然……當宋簡茹瞄到有人悄悄圍上老婆子,一切猜測都得到了證實,原來趙熙真的早就知道了。

有多早呢?她想起大相寺之行,明明去之前,趙熙溫和了不少,回來之後就又變得冷漠,難道她在窗口丟落紙條時就已經被他發現了?

如果是這樣,他的陰晴,她能自由出入附馬府似乎都說得過去了。

擡頭望望天空,冬季裏,天干氣爽,藍天白雲,朗朗乾坤,小小丫頭被踢死,好像也不全是權貴枉顧人命,也許在不爲人知的角落裏充滿了陰謀、恩怨。

她,宋簡茹就不參合了。

抓住機會,“拜託了,候叔。”說完,一赤溜鑽到擁擠的人羣中,順着人羣朝城外虹橋跑去。

城北,某個破舊小巷口,年輕小娘子穿着花枝招展,手揮着帕子,男子上前搭訕,卻被她一個一個擋掉。

直到有人朝這邊跑過來,她才故意跟一個男人周旋,“哎呀,客倌……”一邊說,一邊瞄向跑來的婆子,婆子朝她使了個顏色,急跑而過。

小娘子迅速擺出一副騷手弄姿的模樣,走到小道中間來攔後面追趕人年輕侍衛,“哎呀,大爺,來呀,奴家這裏好快活的……”

一把被兩個暗侍推開了,她跌倒在地上,摔得不輕,手肘都跌破皮,要不是她有點身手,怕是能摔斷骨頭,望向前面背影,又是趙熙身邊暗衛,看來用奚懷秀殺他不成了。

她起身,冷冷憋一眼,主子肯定要舍了這一老一少兩個棋子。

人羣中,有人靠近趙七,“七哥,宋二孃跑向城外了,要不要派人跟上去?”

“趕緊抓老婆子,那宋二孃自然會回府。”

“是!”屬下再次調了一拔人跑向縱橫交縱的巷子。

宋簡茹順着人流,很快到了城外,看到了那座虹橋,她不上橋,繞到了河堤街道,她有些懊惱,爲什麼直到今天早上才豁然明白趙熙的用意,要是早點明白,她是不是可以早點疇謀,早點逃走呢?現在不是自責懊惱的時候,她得想辦法混上一艘船纔行。

河堤邊叫化子、流浪者不少,宋簡茹叫化子打扮沒引起什麼人注意,她在河邊走,尋找下手的目標。

候四這輩子一直和高門大府打交道,不過都是高門大府的下人、死人,被器宇軒昂、貴胄不凡的樂安郡王召見,大概是祖墳冒青煙了。

天色已黃昏,黑色鎦金馬車在夕陽中耀眼無比,驕內光線暗,候四看不真切貴人面容,大行禮,“小人見過郡王,郡王金安。”

“宋二孃呢?”

“回郡王,街道上人太多,被擠散了,我想她現在應當回駙馬府了。”候四聲音顫抖,回字卻清晰。

“應當?”趙熙傾身向前,長臂一伸,車廂半邊門打開。

一張俊美絕倫的臉映入候四眼簾。

“郡……郡王……”候四比塵土還卑微。

一頭墨錦似的黑髮垂落肩前,發頂束了一隻紫玉釵,寬闊光潔的額頭下面一雙劍眉斜飛入鬢,宛若天際翱翔的鷹,自由而尊貴。

細長的眼眸半眯,透出凌厲之光:“我再問一句,宋二孃在那裏?”

年輕貴人,豐裁峻厲,望之可威,候四雙腿落跪:“回郡王,小的不敢枉言,只知道她順着人羣出城了,至於出城去了那裏,小人真的不知道。”

趙熙盯他幾息,揮手。

趙左趙右齊齊上前,“爺……”

“找不到人,你們兩人就不要回我身邊了。”

“爺……”二人齊齊一驚。

夜色來臨,這一晚,汴京城意外的不平靜。

聶流雲被人從棋桌上拉走,“什麼事?”能到棋桌上拉人,這事一定不小。

趙十七的表情彆扭,“先生,你還是趕緊到郡王身邊。”

難道跟大國舅正面槓上了,聶流雲心裏一驚,“趕緊帶路。”

衛國公府,方沐霖正在招待進京沐職的將軍舅舅——謝昭,席慕白作陪。

謝昭想見見姐姐,姐姐卻在庵房裏閉門不出,妹夫又修道閉關不聞世事,爲了一個女兒,一個成了尼姑一個成了道士,這都叫什麼事,他心裏那叫一個憋屈,伸手拍拍外甥的肩膀,“辛苦你了,子沐。”

方沐霖苦笑,“苦什麼,要不是我把妹妹弄丟了,父親母親何償會變成這樣。”他一直活在自責中。

謝昭搖頭,“阿囡丟了,我也心痛,可……可……”畢竟是一個養大要嫁人的女娃子,還能比家族、比長子重要。

這話,謝昭終是沒有說出口,那個糯米糰子一般的小人兒,他也抱過,他也捨不得放手。

罷了,罷了,都是劫。

“舅舅,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喫晚飯。”

謝昭點點頭。

三人剛入座,門房來稟,“世子爺,趙熙貼身侍衛趙左求見。”

“他來做什麼?”方沐霖脫口問。

“小的不知。”

席慕白道,“前兩年,樂山郡王去北方查案,與大將軍一起打過仗,許是知道大將軍進京,特來拜訪。”

拜訪的方式不對,方沐霖覺得不像,但是趙熙的第一近衛求見,他還是給了這個面子,“讓他進來。”

“是,世子爺。”

不一會兒,趙左見到了方沐霖,“大晚上前來,打擾了,世子爺!”

“何事?”方沐霖沒客氣,直接問。

趙左抿了下嘴,欲言又止。

方沐霖與舅舅謝昭相視一眼,問:“趙將軍有什麼話不方便,需要回避?”

趙左尷尬了,擡手道,“也……也沒什麼,府裏有丫頭逃逸,麻煩趙世子調五城巡卒幫忙找一下。”

噝!

一個丫頭,竟調動兵馬司。

趙熙瘋了?

夜色中,船艙外,飯菜飄香,勾得宋簡茹肚子越發空了,這船怎麼還不開走啊,她得等到什麼時候?

突然小船晃動,周圍傳來喧鬧聲,還夾雜着孩子的哭聲,出了什麼事嗎?她差點揭了船艙蓋子探出頭看,意識到自己正在逃跑之中,忍住了。

躺在船艙中,她豎起耳朵靜靜的聽着外面,好像查船。大概是例行公事,她想。

聽着聽着,宋簡茹不淡定了,他們好像在找人,找誰?是老婆子,還是她,還是江洋大盜?她小心臟呯呯跳個不停,雙手合拾,老天爺,求求你們,讓這些人找的是老婆子,是江洋大盜,就不要是她,讓她順利逃離這裏。

外面喧囂嚷嚷、兵慌馬亂,她的心不由的揪緊,老天爺,看來電視劇不完全騙人,古代抓逃奴比現代警察抓逃犯的陳勢還大,她能跟着小船順利南下嗎?

整個北城及北城近郊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很多要出行的船隻也被扣在汴河,特別是虹橋下,更是密密麻麻排滿了大大小小船隻。

候四被人架着,一直在趙熙身邊,每過一會兒,就有人問話,“候四,宋二孃穿的叫化服是什麼顏色?”

候四面對死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心裏素質槓槓的好,可是面對趙熙手下,他強大的內心被攻得跟豆腐一樣脆弱。

“大人,大爺,叫化服能有什麼顏色,它就是髒兮兮的顏色。”候四直接給問話這人跪下了,“大老爺,求求你別問了,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立即叫天打雷擊,馬上去見閻王。”

聶流雲搖搖頭,問向身邊暗衛:“宋二孃什麼時候、在哪裏弄到了叫化服?”

“回先生,今天早上出了附馬府,與候四會面前,在一處巷口花了十文錢買的。”

“哦。”聶流雲想了想問,“府裏有什麼異常嗎?”

暗衛懂他問的意思,“已經查過了,一切如常,跟以前一樣。”

聶流雲沉思半刻,走到趙熙身邊,低聲說,“看樣子宋二孃逃跑像是臨時起意。”

趙熙眼皮未擡,嘴角緊繃,面無表情。

聶流雲暗暗搖搖頭,又轉到暗衛身側,“從老婆子口中審出了什麼?”

“審的不多。”

“是什麼?”

“宋二孃是老婆子從江南平江府買來的,在手裏調教了兩年,後來在來京的路上,宋二孃尋得機會逃走,被回工部任職的王大人救起,原本王大人想把她帶回家做個丫頭,結果她長得嬌媚,被王夫人賣進了慈幼局。”

與趙左打聽的基本對上了,聶流雲又問,“老婆子在平江什麼地方買到的?”

“那老婆子說是在一對老夫妻那裏買到的。”

“讓人查老夫妻了嗎?”

暗衛點頭,“查了,不過現在正在集中查老婆子身後之人。”

夜色越來越深,巡卒、侍衛不停的傳來消息。

“已經找到那個賣叫化服的叫化子。”

“下午有人看到穿灰土色叫化服的細瘦小子……”

“有人看到他在虹橋附近一直盯着船看……”

“下河口,有個婦人在河邊洗衣,好像看到一個叫化子上了一條沒人的小船……”

……

一次次消息傳來,一次比一次清晰明瞭,趙熙問:“那個婦人在那裏?讓她指認小船……”

“是,爺!”

縮在冰涼的小船艙裏,身着單薄的乞丐服,晚上又一滴水未進,宋簡茹現在真是又冷又餓,有些懊惱臨時起意,要是她耐住性子細細規劃一翻,也許就不會被凍得半死。

她抱緊自己,耳朵豎起,一直聽向外面,一會兒擔心外面的人可能是抓她,一會兒又想,她就是個丫頭,也許並不一定是抓她,抓老婆子、抓江洋大盜都有可能。

胡思亂想中,宋簡茹突然後悔,早就自由出入駙馬府,怎麼就沒想到逃跑呢?也許早點逃跑,早就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也不對,開始她沒想到逃跑,是思維侷限在身份路引上,總覺得沒有這些,到哪裏都不能置產,讓她不襯意。

所以她想辦法贖身,結果不是銀子被搶就是趙熙不同意,沒一樣如意的,只好逮住機會先逃再說。

想着想着,她都沒有發現,船艙外突然安靜下來,整個河面上,火把連着火把,把夜色照得亮如白晝,船與船連成一片,像平地一樣,官兵簇擁着年輕貴公子,一艘一艘走過來,直到居然高臨下,看向被夾在其間的一艘小船,它安靜的隨着水波輕輕晃着。

小船主人帶着婆娘和一雙女兒站在船頭,嚇得瑟瑟發抖,“貴……”

趙左一個擡手,中年男人不敢吭聲了。

整個河面靜謐的詭異。

二里地之外,某艘中等大船上,一位儒雅而俊美的中年男人站在船頭,眉頭緊蹙:“怎麼回事?”

管事不安的上前回話,“回……回老爺,是公子!”

“子玄?”中年男人面容清俊,身上有一種中年男人罕見的浪漫氣質,站在船頭,寒風掠過,他不僅沒有一絲絲瑟意,還身似行雲流水,狀如皓月清風。

“是,老爺!”管事垂首弓腰,畢躬畢敬。

“抓犯人?”他問。

“好像……是吧。”管事早已打聽清楚,不是抓犯人,而是抓丫頭,但他不敢說。

中年男人眉頭鬆開,轉身進船艙,“正事要緊。”

“是,老爺。”管事連忙上前伺候駙馬爺。

他就是趙熙的父親,惠平公主的丈夫,曾經的探花郎——上官文卓,現如今大宋第一名士。

咦,趙熙怎麼不跟父親姓呢?這話說來話長,以後咱們慢慢聊,先來說說今天晚上,趙熙一怒爲丫頭的行徑,引起了多少人關注,又有多少人過來看熱鬧,半夜時分,整座虹橋竟比白天喧騰熱鬧,許多王候貴胄家的公子哥紛紛從酒樓、藝倌、紅樓前來瞧熱鬧、看稀奇。

“究竟是多絕色的丫頭,能讓趙熙衝冠爲紅顏呀?”要不是在公共場合,此公子一定會在趙熙這個名詞前面加一個定語——斷袖。

“就是,等會咱們可得瞧瞧,趙熙已是京城第一美男子,那他喜歡的女人肯定是京城第一絕色女子。”

……

方沐霖帶着席慕白從議論紛紛的人羣中穿過,席慕白眼尖看到了那艘低調奢華的駙馬專用中等樓船,“子沐,你看——”

方沐霖也看到了,“附馬怎麼也回來了?”

“難道聽到了什麼風聲?”席慕白看向世子。

方沐霖眉心一凝,“這只是舅舅個人想法。”

席慕白分析:“也許,附馬爺聽到了什麼,要不然他一個遊山玩水的人怎麼會回京城,不要忘了,趙熙可是他獨子,再怎麼跟公主不和,兒子是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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