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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不願意,那第二,”賈赦早料到王嬤嬤不會乖乖的離開,笑着伸出了第二根兒手指頭。那笑容,讓王嬤嬤莫名的覺得渾身發冷,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一直覺得老太太在地下沒人伺候,正想找幾個人下去。老太太生前最喜歡的梅姨娘和賴嬤嬤一家都下去了,不如,你也跟着一起去吧。黃泉路上,你們幾個也好有個照應。”
梅姨娘和賴嬤嬤一家的死,賈赦不準備隱瞞,也根本瞞不住。
既然瞞不住,那就按照梅姨娘說的,把他們五個的死亡,推到他太過思念老太太叫人殉葬上。
既能完美的遮掩下五人的真正死因,說不定某些人聽了會忍不住,做下錯誤的事情,露出點兒蛛絲馬跡出來。
“這......”
王嬤嬤聽到第二個選擇,驚恐的大張着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剛剛是聽到了梅姨娘和賴嬤嬤一家身死的消息,卻不知道爲什麼。如今看來,竟然是她面前這位老爺逼死的?
要爲老太太殉葬?
不?
她想活着!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選哪條路?”
賈赦冰冷的聲音又傳入王嬤嬤耳中,王嬤嬤渾身顫抖,衣服瞬間被冷汗溼透。
她不傻。既然她家老爺能逼死梅姨娘和賴嬤嬤一家,那自然也能逼死她。她們這些下人的命都在賈府握着,府內的主人讓他們殉葬,她們根本無法反抗。
“我......”
王嬤嬤雙脣蒼白,顫抖不已。
她當然想要留下,可留下就要殉葬。她是老太太的人不假,可並不想真的追隨老太太而去。
“三聲數,”周福安在門外等了不少時候,賈赦不願再耽擱時間,伸出一根兒手指頭,“一!”
“不,我出府,我出府!老爺,我情願出府。”王嬤嬤噗通一聲跪下,哭得驚慌失措,唯恐賈赦真的讓她去給老太太殉葬。
賈赦冷哼一聲,若是老太太地下有知,看到她一向信任的這些人的嘴臉,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又叫桂竹找來兩個強壯的婦人把王嬤嬤拉走,“以後,不許她在進府,誰放她進來,誰就和她一樣回家去。”
至於身契,他不會給她。
他還要細細查問昨晚上到底是誰在何氏的窗戶下偷聽。
說完之後,賈赦又叫來周福安,問道:“賴嬤嬤那邊順利嗎?這一夜,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周福安一躬身,“老爺,昨晚倒是發現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賈赦驚訝了片刻。
他昨晚讓周福安等親軍留在賴嬤嬤家暗處盯着,不過是以防萬一,防止幕後之人有什麼後手。本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沒有想到,他們竟然真的發現了些事情。
他眼珠一轉,隨後止住周福安的話,皺眉道:“走,跟我出去走走。”
昨晚上那個偷聽的人告訴他,即使把人都攆出去,也不一定安全。
他需要找個確定安全的地方和周福安談這件事兒。
何氏見了,神色十分的嚴肅,點頭道:“老爺去吧,現在青天白日的,想必不會有人來。”
“好,”賈赦點頭之後,想了想,又對何氏說道,“把丫鬟都叫來,人多了,對方會有顧忌。即使對方真的不怕死,人多力量大,也能儘快擒住他。”
“我明白,老爺去吧。”何氏對此事自然比賈赦更加的上心。
那可是她的兒子,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兒子們。
賈赦又到碧紗櫥內,和賈瑚賈璉說笑了幾句,才帶着周福安離開。
兩人一路走,直走到賈代善原先練武的演武場,才停了下來。
演武場長寬各有二十多米,四周擺放着刀槍劍戟的架子,剛剛走進這裏,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氣氛鋪面而來。
賈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體內的鮮血都要翻滾起來,頗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保家衛國的戰場,還真是有點兒想念。
帶着周福安站在中間,賈赦隨手拿出一把刀,耍了兩下,隨口問道,“怎麼回事兒?”
這裏空間廣大,站在中間說話,只要不高聲,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們說些什麼,能最大程度的保密。
“老爺,”周福安面容嚴肅,“昨夜大概丑時,有人夜探賴嬤嬤的家!”
“什麼?”賈赦雙眼一眯,“當真有人去?”
他就是那麼一說。
他覺得,幕後之人既然如此謹慎小心,就絕對不可能輕易露面。
但是爲了防止對方突發奇想,他就叫周福安帶着親軍們埋伏在那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當然理由不是說賴嬤嬤和老太太的死有關係,而是想看看賴嬤嬤弄來的錢都到了哪裏?畢竟昨晚他和親軍們翻了半晌,才翻到幾千兩銀子,這和賴家吞掉的數目並不相符。
沒有想到,還真的有人來。
“抓到人了嗎?”
周福安赧然搖頭道:“請老爺贖罪,我等追了大半條街,追丟了。”
“哦!”賈赦緩緩點頭,心中說不清什麼滋味。
他自然是希望周福安等人抓住那人的,畢竟,頭上總是懸着這麼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的刀,實在是心驚膽戰。
可,他也明白,想要抓住對方,實在是太難了。
對方既然能夠做下這個天衣無縫、幾乎找不出任何證據的局,就不可能不做任何準備的夜探賴嬤嬤的家。
“這事兒不怪你們,”賈赦一手提着刀,一邊安慰周福安,“對方吞了府裏那麼多錢,怎麼可能隨意露面?”
說完,賈赦又問道,“你們在哪邊追丟的他?”
“城東方向,那邊是貧民區,房屋很多,小巷也極多,我帶了幾個人,拐了幾個彎兒,就再也找不到那人了。”
周福安很是慚愧。
賈赦交給他的頭一件事兒,他就沒有辦成,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交代好了。
“沒關係。”賈赦倒是搖搖頭,並沒有責怪周福安的意思。
對手兇殘如野豬,他們這些獵人,自然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老爺,”周福安想了想,又問道,“他往那個方向逃,是不是說明幕後之人就是住在那裏呢?”
周福安覷着賈赦的臉色解釋道:“我聽說,有人犯了案,總是會逃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看他對那地方如此的熟悉,他是不是就住在那裏呢?賴嬤嬤家吞了那麼多的錢,爲了以防萬一,肯定不會隨意放的吧?那地方小巷極多,熟悉路途話,即使我們光明正大的去抄家,他們也能隨時轉移走。”
賈赦雖然對調查城東方向不怎麼抱希望,但也覺得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於是說道:“你可以悄悄的去查一查,看看咱們府裏誰和那邊有親戚,誰曾經在那邊生活過。查出來之後,任何人都不要驚動,報給我知道。”
“好。”周福安當即點頭。
賈赦雖然如此說,其實並不怎麼抱希望。
從周福安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對方武藝極高,否則,也不可能從他爹賈代善留下的親軍的包圍中安然脫逃。
而且,到那地方去,並不一定說明他就在那邊住,也有可能是事先探好了路。
總之,賈赦對周福安的行動並不看好。
兩人商談了一番後,賈赦去了梅姨娘的靈堂,對着牌位沉默、唏噓、惋惜了良久。
若是她早點兒找到他,把事情說明白,兩人之間沒有殺母之仇的阻隔,說不定真的能聯手做出一番事業。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只是不知道,那梅姨娘是不是如同她自己所期望的那樣,又回到她原先所在的、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那方地域去了?
梅姨娘的丫鬟見了賈赦,趕緊磕頭,抽抽噎噎的哭個不停。
賈赦嘆了口氣,囑咐管家媳婦兒們好好照應之後,轉身離開了。
從梅姨娘的靈堂出來,賈赦又去了賴嬤嬤的家。
他們家裏已經搭起了靈堂,來弔唁的賓客極多,榮府和寧府很多人都來了,賴大的一些朋友也都來了。
擠擠挨挨的,擠滿了整個屋子,和無親無故、靈堂上幾乎沒什麼人的梅姨娘完全是冰火兩重天。
當賓客們聽說賴嬤嬤因爲思念老太太,執意帶着一家子殉葬了的時候,神色都十分的不自然。
騙鬼呢?
賴家是對老太太捨不得,但是絕對不會殉葬。
他們一家生活的十分舒適奢靡,又是伺候過老太太的人,在賈府地位極高,清閒富貴的日子還沒過完,怎麼可能主動殉葬?
衆人都知道這其中有異,知道大約是賈赦這位京城瘋傳的孝子幹下的好事兒,但是卻無人敢去指責他。
人家想對自家親孃盡孝,你有意見嗎?
你有意見的話,是不是表示你不想孝順你自己的娘呢?
這麼一反問,誰敢表示異議?
所以,就連賴大的堂弟賴升,都不敢說什麼,也不敢說找賈赦報仇的話。畢竟,人家是盡孝。
孝字大如天!
賈赦轉了一圈兒,不動神色的仔細觀察了下來弔唁的人羣的神色,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心中失望。
要麼,這些人中,和幕後之人沒有任何關係。
要麼,幕後之人隱藏的太好了,能自如的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和後者比起來,賈赦真心的希望幕後之人沒來。
否則,他找到他的困難將會成倍的增加。
就在賈赦惆悵的時候,忽然桂竹前來,對賈赦說道:“老爺,太太請您回去,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您商議,叫您無論正在幹什麼,必須、現在、立刻就回家。”
賈赦一驚,立刻和衆人告辭回家。
邊走心中邊跳,可別是偷聽那人真的拿把刀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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